第八章乐园

【ABO/梅柊+mob柊】鱼缸

因心

2025/01/14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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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拿了吗？”

“嗯。外套呢？一会可能有点风。”

将外套叠好塞进背包里，梅宫一再次检查了一遍背包。水杯、饭盒、毛巾、外套、纸巾和奶瓶……意识到漏拿千原的帽子，他急急忙忙地跑回孩子的卧室，迅速地从衣柜拿出带着毛绒兔耳朵的帽子。

柊登马从医院归家已有两个月光景，而梅宫一照顾他和孩子们也自夏季步入秋季。这段时日仿佛回到孤儿院里照顾弟妹一般，但却更琐碎与忙碌。

上班前，他需要送千原上学；中午，他巡逻路过绿萝，会看看春杏的情况，顺便跟着橘琴叶学习如何制作婴儿辅食；下班之后，他会先去学校接柊登马，最后他们一起去带千原和春杏回家。

回家路上，他们会路过商铺。卖丸子的店铺已经出了第三款糯米丸子，但千原更喜欢它之前出的第二款草莓大福。有时候他们两个都不想做饭，就会去隔壁的拉面店吃晚餐。店里空间不大，仅有一两个卡座，他们总能得到面对电视的那个。电视的新闻从夏季特辑到秋季枫叶季，横滨下了雨，名古屋游客日流量达高峰，东京的杀人犯失了踪迹……店里的老板娘很好，总会给他们多一份烧鸟和餐后的冰激凌。孩子吃不完的东西最后都进了柊登马的碗里，他吃不完，就会传递到梅宫一的碗里。梅宫一负责将所有东西消灭。份量总是太多，梅宫一觉得自己和怀里的Beta似乎比以往圆润了一些。

他们会把逛宠物店当作饭后散步的一部分，孩子们最喜欢宠物店里的小狗，尤其是一只小土狗。宠物店的主人见它当时独自在路边，浑身脏兮兮又消瘦，便干脆捡回去想替它找个好主人。他们从没一起去隔壁的热带鱼店，柊登马不愿看到被困的鱼。

回到家，他俩会一起替两个小孩打理干净。再之后的时间是柊登马的个人时间，梅宫一不会去打扰，只是会在深夜替他准备好明日定量的药物。

每月的某段时间，玻璃柜里可能会多出一个药盒。如果他想留下，梅宫一需要它来压制易感期。

等到真正地躺到床上的时候，通常已是深夜。梅宫一没有怨言。十九岁之前，柊登马也是如此替他打理一切的。

这段日子里，柊登马的情况时好时坏，最糟糕的时候仍会整日锁住房门，拒绝任何人，但好的时候比以往更多，甚至不时也能回应梅宫一拙劣的玩笑。助教的工作并不算忙碌，偶尔他能提前回家陪千原画画，或者给春杏唱歌。他重拾过往对摇滚乐的喜爱，家里多了很多梅宫一给他淘来的唱片。

近期的天气晴朗，偶尔有点风，是合适外出游玩的日子。梅宫一提议去市里的游乐园，柊登马没有说好，却也没有拒绝。于是他们开始收拾行李，决定出发。

“好了吗？”

梅宫一扛起背包出门的时候，柊登马刚把婴儿车放进轿车的后备箱，千原和春杏坐在后排，姐妹俩晃荡着脚耐心等待。他们又检查了一遍，随着门“砰”地一声合上，片刻汽车徐徐发动，缓缓驶出熟悉的街区。

梅宫一没有花费很多的力气考取的驾照，也拥有许多练习的机会。在成为警察以前，他替水果店的老板开过货车，路过风铃开往隔壁的城市；在成为警察以后，他的巡逻车从街角开到街尾，总长度也不比一张世界地图长多少。

如今他握着方向盘，载着他与世界的车辆奔驰在小镇的路上，经过望不到头的房屋，扫过一个又一个电线杆，绵延的电线延伸出乐园的未来，连接着他运送水果的过去。

路不远，那座游乐场在他送水果的路上也曾见过，过去的时候相当热闹，附近小镇的孩子都喜欢那里。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电车与公路都通往更多的地方，那个游乐园的欢声也成了过去录刻的碟片。他们到达的时候，那里并没有多少人，大部分是坚守的工作人员，更没有多少孩子——他们早已奔向大阪的环球影城或东京的迪士尼。

乐园里的设施很是老旧，相当多的机器都已经关闭。落了闸的店铺分散在步行街里，像是从绿色爬山虎里透出的红砖。

但孩子们依然很高兴，梅宫一给千原买了一个金色的气球，春杏要了个蓝色的小象——她自己张开小手选中了。

柊登马帮女孩将气球绑到手腕上，而那个小象则跟着婴儿车与里头的笑声飘荡在空中。

套圈游戏和射击的摊位上依然留守着工作人员，他们脸上画着粗糙的油彩，微笑的时候，那个描绘出来的弧度会变得真诚。春杏与千原得到一次免费游玩的机会。

当然，两位大人是孩子们的助手。梅宫一没有丢警|察的脸，十个圈里他套中九个，理所当然地拿了个大奖——一只毛茸茸的大白狗玩偶。

但柊登马更出色。他今日的状态很好，端起“枪”的姿势无比漂亮。梅宫一这时才想起十九岁的东京，他们谈笑的时候，眼前的Beta是学校里的射击第一。他们最终赢得一只金色的鲨鱼抱枕。

千原决定要自己拿着奖品。她努力地抱着过大的鲨鱼，只好请柊登马替她抱着大白狗。

午饭由“头等功臣”梅宫一决定。他们一起吃了游乐场的咖喱饭和梅子饭团，咖喱很棒，只是饭团有点松散。店里的奶奶见春杏可爱，给她做了一份辅食。她吃得很开心。柊登马请奶奶写下了制作方法，相反，他留下了自己捏饭团的秘诀。梅宫一没能知道这个秘密。

下午的时候，梅宫一还是有点饿，他吃掉了带来的便当——柊登马捏的金枪鱼饭团。

千原想坐旋转木马，梅宫一陪她一起。柊登马暂时代她拿着奖品和气球，春杏躺在婴儿车里呼呼大睡。

冰淇淋为休憩点缀上甜蜜。梅宫一买了两个，一个在姐姐手里，一个在柊登马手里。

戴着兔耳帽子的千原拿着芒果味的雪糕，走到不远处看一个男孩放风筝。梅宫一和柊登马并排坐在长椅上，旁边是睡得正香的春杏。

“怎么样，好吃吗？”梅宫一的笑容如朝阳的露珠剔透明亮，他歪着头注视柊登马慢慢地舔舐手中的牛奶味甜筒，眼底是藏不住的温柔。

“有点太甜了。”Beta稍顿探舌的动作，抿抿唇似是品味，思索片刻回答。

“这样啊。”梅宫一挠挠头。

柊登马侧眸瞥向他，那双蓝色的眸子依然倒映着他的影子。

他凑过去，在他的唇角轻轻一吻。

梅宫一怔愣，他尝到牛奶香精与乳香。

他忍不住捕捉到那微张着、仍有凉意的唇。他合上眼睛，没有拒绝。
他们吻在一起。

“是有点太甜了。但我很喜欢。”分开的时候，梅宫一低声道。

柊登马只是笑了笑，拉开了距离。

他们并排坐着，看向接过风筝线的千原。

金色的风筝是漂亮的鱼，拖曳着长长的尾巴，翱翔在倒挂的海洋里。

“那时我觉得，分开是一件好事。”

梅宫一循声而望，没有说话。柊登马的眼眸依然在盯着那条天上的鱼，目光澄澈。

“我想可能我只是害怕了，因为我看不到它会走到哪里。我怕等我们意识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那天晚上并不是假的。但我依然不知如何面对……太多糟糕，也太多美好。”

蓦然间，风大了。鱼儿在天空中挣扎。

“但时间不足以让我想明白……

“一切都晚了。”

啪嗒。风筝线断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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