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喻叶】燃烬（章七·中下）

【叶喻叶】燃烬

聆雪

2025/06/01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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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房子的卧室还是小了点啊。”叶修接通视频的第一句话就是关怀小朋友的居住环境，“要不回头换个大点的床？”

“没事，也不算小了，而且还是不要搞出太多动静为好吧，孟教授为什么会选在这里让我们落脚呢？是因为‘灯下黑’吗？还是有其他协作对象也在这附近？”喻文州的脑子从进门开始就转个不停。

联盟的信息监控要比荣城严格许多，两人并没有用市面上的通讯软件，而是经由笑笑搭建了一个加密频道。好处是灵活性很强，摄像头都是跟着叶修的行动走的，刚才人还在电脑前跷二郎腿，这会儿就转换成了笑笑的扫地机器人视角，跟着他出门倒水了。

“这地方基本没有军科院的人在住了，现役的都搬去新家属楼了，退休的老一代人也不差钱，自然要搬去环境更好的地方。工厂没拆迁，附近也就没建设起来，租客肯定不喜欢这种生活不便利的地方，租不出去就都空置着了。”叶修喝了口水，才慢悠悠道：“所以吧，我觉得单纯就是因为这是老孟自己的房子，不用白不用了。”

“原来是这样。”喻文州哭笑不得，但这也怪不得他，和这些精明的科研工作者打交道，就是会忍不住把事情想得很复杂，“哥在这里也有房产吗？”

“这房子也不是分配的，就是能给个内部优惠价。地上的工厂废弃之前，我还是个小屁孩，哪有钱买房？不过家属楼这地界我也还算熟，因为老爷子有套房，我有时候会住他那儿。”

叶修说得轻描淡写，其实与这房子相似的室内布局、老旧家属楼窗外的昏黄景色，以及军工厂独特的刺鼻气味、日夜不息的机械轰鸣声……和这里有关的一切都还时常出现在他梦里。不用多说，喻文州也很清楚这个地方对叶修很重要——既在感情上有分量，也有现实层面的意义，否则VR世界怎么会出现废弃工厂的地图？

另外，喻文州先前就隐隐觉得兰老院长在精神层面应该算得上是叶修的半个父亲了，如今看来，两人还有共同生活的经历，相当于兰舟成代行了一个真正的父亲应该履行的职责，进一步挤压了叶云晟这个“生物爹”在儿子的精神世界微乎其微的占比……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死是活？叶修可能都不如很多陌生人在乎答案。

“至于老孟的情况就比较特殊了，他是在地上工厂废弃之后才搬来的，因为地下工厂的无人化管理就是他主导的项目——估计是直接从哪个老干部那里买了套二手房，在内部优惠价上又打个骨折，四舍五入和白送差不多。”

说到别有洞天的地下工厂，喻文州自然还记得VR世界里笑笑作为代行者带着他参观的那个神秘厂房，所以那里就是他们这次行动的目标之一吗？

“厂房那一片呢，我是真没去过两次，所以入口那段纯属虚构哈，我并不知道真正的入口在哪，但内部结构是准的，之前那些年在老孟那屋的监控屏幕里没少看。”叶修知道喻文州一定会想起VR世界里的废弃工厂地图，索性摊开了解释道：“你是不是没搞懂我在VR里放这个地方做什么？其实就是因为我那会儿也没想好，本来是想着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但我现在想清楚了——文州，我想让你为我做件事。”

在恋人离开自己的几个小时里，叶修后知后觉地领悟了一件事——喻文州几次三番提出希望他给出明确的指令，不惜将自己物化成一件武器，其实都源于恐惧“自由意志”背后的没着没落。

他看似在意恋人的安危，口口声声要喻文州按照自身意愿行事，实际达成的效果是：既要喻文州心甘情愿为自己做事，一旦出现什么纰漏，又要人家自行担责，毕竟又没逼他，是他自己乐意干的；反过来，就算做得好了，喻文州也不知道合不合他心意，连最基本的情绪上是否能得到嘉奖都是未知数，每一步都无异于在黑暗中走钢索。

——这一类深度情感操控最常见于亲子关系中，在他们俩之间能顺利运作，无非是仗着喻文州对他有真感情，甚至早早就做好了为他奉献自我的觉悟。

真正没做好觉悟的人是他自己，世上没有两全法，既然明知道恋人会毫不犹豫为自己涉险，就没必要再提哪门子以他意向为重了，否则就比赤裸裸的利用还要卑劣。

过去叶修曾无数次痛苦于自己竟然会萌生利用恋人的想法，可他现在已经亲手将喻文州送到了这片土地上。最亲密的人和曾经最熟悉的环境重叠在一处，如同万千种选择的齿轮极速啮合，才终于让命运之钟发出一声巨响，也让他不得不意识到这份痛苦就是他应当背负的，最起码不该让喻文州一个人对抗虚无。

“哥，你怎么……”喻文州微微睁大了眼，又很快弯成了小月牙：“忽然想通了？”

如今叶修说出了曾经他最难以启齿的话，反而倍感轻松。他们俩的角色从此分明了，他的玫瑰亦是他的利刃，而一切后果都将由他一人承担——本该如此。

“老话说‘来都来了’，你这去都去了，也是一个道理。”叶修笑道，“诶对了，自己上过药没有？不影响你行动吗？”

“不影响，而且我也不想太快就不疼了……”即将有任务在身的喻文州心情也很好，就差插上根尾巴螺旋升天了：“哥先说正事嘛。”

“这怎么不是正事了，还要我亲自监督你是吧？把药拿来，现在就上。”叶修不容置疑道，“再说真想一直疼着还不容易？有空天天都能玩网调——还不快去，刚分开就想挨顿新鲜的了？”

“……这房子的隔音不是太好吧？”喻文州刚说完就感觉好像正中他哥下怀了。

果不其然，热衷于半公开玩法的资深S一拍大腿道：“那更好了，让小游听着去呗，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爱玩这一套。”

“他本来就对咱们俩的关系有些误解，这下可彻底洗不清了。”喻文州就是研究这个的，自然对网调没什么抗拒情绪，甚至还主动带走了那朵“鸢尾花”，谋划着远程情趣一下。

包括叶修这么催着他去上药，是关怀不假，也不失为带着点情趣意味的管教。喻文州没敢耽搁，乖乖去抹了两圈活血化淤的药，顺便换了身居家服，这才重新出现在摄像头前。

叶修趁着空档敲了两行代码，看到喻文州回来，直接把视频通话甩到了上方最大的屏幕上，随即一蹬转椅，翘起了二郎腿：“这么快就完事儿了？脱了我看看。”

喻文州这边条件就有限得多了，他用床头柜上的老式闹钟充当了手机支架，找了半天角度，发现只能侧着身子跪在床上给叶修观赏：“哥还不如刚才就让我在镜头前上药给你看了。”

“我确实就是这么想的，这不是你没及时领会精神吗？”异地也有异地的好，叶修还是第一次远程欣赏自家小朋友的好身材，倒也别有一番意趣——经由他“纯手工”增翘过的臀部线条格外优美，淤血隐隐蔓延出内裤边缘，晕出了花叶脉络似的青蓝淡痕。

隔夜的淤伤会肿得更厉害，褪下紧绷的内裤时，喻文州轻哼了一声——其实没疼到那份上，但既然是叶修要求的表演，还是稍微卖卖惨会比较好吧？

客观来说，打翻了调色盘似的紫肿伤痕并不好看，这也是叶修过去约调都不爱给人留伤的原因之一。而此时他才发现，这样的伤放在喻文州身上依然是美的——在荣城，寒冷季节的暮色就是这般模样。他甚至情不自禁地幻想起继续狠狠惩罚这两团肉的景象：原本已充血的臀肉反复遭受击打，会让毛细血管破裂更严重，局部短暂供血不足，就会浮起灰白伤痕——耀都的晚霞总像是美酒染了霜，迷醉中又透着一股子惨淡。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喻文州那边的天色，竟比他印象中要艳丽不少，如同蒙尘的血红玛瑙，还镶着金边。

——这是最难以预测天气的火烧云，既可能迎来晴空万里，也或许很快就有风暴降临。

叶修一边欣赏一边点了根烟，过了小半晌才眯着眼道：“还是重了点，养两天再说吧。”

喻文州只觉得这比和他玩放置play还难受，连忙转过身道：“真的不影响，很多时候喊疼都是和你撒娇的，我以为你都知道……”

“你只是能忍，又不是感觉不到疼。”叶总在这方面还是说一不二的，“本来也不急，事出突然，老孟那边的布置也都还没到位，但游子弋不是个沉得住气的，这两天你别跟着他瞎折腾就行——既然要帮我做事，就得事事以我指令为准了，听着没有？”

喻文州垂着眼“嗯”一声，叶修看在眼里，只觉得像是小狗突然得知不能出去散步一样垂头丧气的，他失笑道：“乖，现在也不是没事要你做——来VR里吧，这次我亲自带你去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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