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2

【孝棠】恋爱循环：续（失忆梗）

杨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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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ughing昨晚睡得不好，一闭上眼，和江世孝有关的片段就不停闪现，老实说，他其实也会怯场。
天刚亮就听到悠悠的拍门声，拍完隔壁房间发现他不在，这次直接开门撞了进来。
“爹地爹地~这有好东西……平时帮你们收集的剪报，终于可以派上用场啦！我真是天才！哈哈哈哈~通宵整理完，快带给阿爸看看……”
悠悠举着剪贴本邀功，Laughing看着她那熊猫眼，要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
多了个年纪没有差很多的便宜女儿，起初不习惯，觉得大小姐麻烦多多经常要人照顾几十岁人了是不是应该“戒奶”，慢慢才理解江世孝为什么是女儿奴，现在他忍不住笑着摸摸她的头。
“辛苦了~我去照顾孝哥，你自己在家一定要乖乖睡饱。”

出乎Laughing意料的是，自己居然会赌输给悠悠，因为江世孝见到他的开场白是“我的戒指在哪里”。
江世孝醒得比Laughing还早，所以他等了很久，护士过来帮他量完血压后，提醒他无聊可以看电视。
他从《香港早晨》得知今天是2013年11月30日，确实是他尚存记忆的4年后。
香港这几年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知道，但肯定天下太平，新闻专播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无聊到“富商江世孝昨日下午发生车祸轻伤送院”可以讲十分钟。
事故发生在太平山附近一条比较偏僻的下坡路，突发记者远远拍摄到江世孝躺在马路边的画面，有点狼狈但显然没有受伤的梁笑棠跪坐在他身边，双手紧握他的一只手放在心口位置，十几秒片段里都没动过，然后就被赶到的救护车挡住。
镜头一转，出现两架事故车辆，原来两人当时并不在同一架车上，根据受伤情况判断，梁笑棠所在车辆一侧受损严重、几乎压断护栏掉下山，但车门可以正常打开，看到里面的司机位完好，而江世孝驾驶车辆在撞击前车后急刹，被惯性甩出大半圈后车头撞上山壁，车身翻覆，大量漏油，幸好并未发生爆炸。
昨晚数名记者在医院门外守候，深夜追访到当事人梁笑棠。他已经回复一丝不苟的整齐装扮，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车祸影响，一边护着江悠悠避免被人群挤到，一边来来去去只重复几句话。
“多谢大家关心，江先生没事，我没事，辛苦大家了，早点休息……”
听到报道中将Laughing称呼为“江世孝生意合伙人及其丈夫”，他震惊得举起了左手，看到无名指上一圈浅浅的白印。

至于戒指在哪里，Laughing摊手撇清关系。
“是护士帮你换的衣服，我将所有东西都放进了这个保险柜。”
Laughing不是没考虑过暂时隐瞒这件事，避免刺激江世孝，但他没天真到忽略两人的婚事一度轰动全城，甚至有狗仔跟紧他们想做婚变头条。
就在他输入密码打开床头柜过程中，电视广告之间插播了一段简讯，场景是他刚才从医院门前进入，内容提及警方正在调查车祸原因。
你看你看，社会是不是很缺天灾人祸的大新闻，只是一宗交通意外，各位究竟要八卦到什么程度才满意啊？
Laughing取出一个大纸袋，当着江世孝面倒出物品，在钱包、手机、名表等一干随身琐碎里找到一枚不起眼的戒指，自自然然就执起对方左手熟练地套在无名指上。
“好了，不要再弄丢了~”
江世孝顿时陷入呆滞，Laughing趁他还没其他要求，利落地收拾好一切，拖过床尾活动小桌，将带来的两大袋东西摆好。
“悠悠的爱心汤水和剪报，你想先喝汤还是先看报？”
“我不饿，剪报拿过来。”
这是一个A3大小的文件夹，有十几公分厚，颜色看上去有些陈旧，江世孝放在腿上，又撑高了一点身体角度，刚想打开，Laughing便俯身按住了他的手背。
“孝哥，你冷静点听我说。”
“正在听，不要说废话。”
江世孝对他露出这种眼睛微湿、仿佛随时决堤但绝对不会真哭出来的表情充满了警觉。
“里面有很多事情你可能没办法接受，但是已经发生了，是事实，没办法改变。”
“跟你结婚已经完全没办法接受，我觉得自己就算娶了阿忠都不可能选你。”
这只是个比喻，江世孝不是真心这么想，他对阿忠百分百没兴趣，但从安全角度考虑，阿忠至少信得过，而你永远不知道Laughing什么时候讲真话什么时候讲假话。
Laughing仿佛被逗笑了，嘴角勾起他熟悉的嚣张笑容，缓慢地靠近，直至气息交融，以几乎触碰到他嘴角的距离说：“你以前想寻欢作乐时，好像只会选我陪……是不是全都失忆了。”

在江世孝真正发火前，Laughing干脆地退开，侧身坐到床边，替他翻开了第一页。
“日期最早这几份报纸，是悠悠去图书馆影印回来的，讲进兴老大被警方抓现行，当时一个女孩子无依无靠，还没有闲心去收集报纸。”
半版新闻纸上的内容，很快吸引了江世孝的注意力。
就算港媒喜欢夸大，这种警方通报也没什么爆点可供发挥，只能突出一下卧底探员神勇，捣破制毒工场人赃俱获，至于大量毒品竟隐藏在闹市甜品店内、疑犯逃跑期间被车撞伤腿等花边，不过让故事显得更曲折离奇搏市民一笑。
而身为其中主角之一，江世孝意识到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已在这泛黄记录中土崩瓦解，只觉一股热血涌上头，他反手扣住了Laughing手腕。
“出卖我的内鬼是谁？！”
一早就料到会是这个反应，这才第一张纸呢……Laughing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试图跟他讲道理。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你和悠悠都已经重新开始，你本来就知道的，但早就不介意了。”
江世孝一把拎住他衣领拖过来抵着头吼：“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介意？！”
双方各不相让地互瞪，直到江世孝大脑皮层的麻痹感逐渐褪去，眯起眼思考。
“……是不是钟立文？”
Laughing深吸了一口气，正想说话，却被敲门声打断。
两人对视了一眼，分开，各自整理好仪容。

“我是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督察李柏翘，关于山顶道一宗车祸，希望你们配合录一份详细口供。”
进门两个便衣警察都是熟人，除了李柏翘还有正好送上门方便江世孝寻仇的见习督察钟立文。
Laughing这时还没想到会被殃及池鱼，当李柏翘对他腼腆一笑着关心“Laughing Sir你有没有受伤”，再被江世孝用力扣紧手腕，才惊觉有一个巨大黑锅浮现在头顶。
Laughing认定李柏翘跟自己一定八字相冲，就算做回好人，注定要在紧要关头来搞破坏。
“李Sir，我已经没当阿Sir很久了，现在只是普通市民。”
“无所谓，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个好警察。”
CIB警长梁笑棠，即黑白两道声名响亮的Laughing哥，做古惑仔时间比在警署上班还长，卧底事迹一次比一次夸张，当他又做了出格行为离开警队，你以为这样不可能再卧底，最后他总带着一身伤——仿佛英雄勋章般归队。
尽管他跟江世孝闹出绯闻后辞职跑到英国结婚连证书都上过报，是真是假，警界内部一直众说纷纭，李柏翘显然是不屑相信他为了钱连男人都肯屈就的那一小撮人。
“我们就算不是同事，我也很乐意配合警方调查的……”
Laughing不着痕迹地扯了两次手没成功，感觉很快会被江世孝的“蟹钳”夹出一圈淤血，心念电转，决定找点借口离开一下比较安全。
“孝哥伤势还没好，不如先休息，我去招呼阿Sir……事情等我回来再商量？”
Laughing一边用眼神恳求江世孝，一边殷勤地帮他拉好被子，以另外一只手借力掰开了钳制。

江世孝只放松了一点点力度，那个人就像滑鱼一样从指间溜走的感觉相当不爽，眼白白看着房门关上被独自留下。
腿上的剪报分外沉重，是他不得不继续翻开的“未来”。
接下来几篇报道是围绕庭审的，记者采写有的放矢，例如他枪杀作为未婚妻的中国籍女子程若芯，是为了突出他凶残冷血的一面，能够指使手下韩志忠建立毒品工场，因为他是一个黑社会头领，即使没有直接证据显示他参与毒品工场运作，有一名卧底探员可以指证他对工场的存在知情。
辩方在认罪前提下，成功令陪审团相信江世孝在一系列事件中处于被动、而非教唆他人的主犯，毒品工场是韩志忠刻意隐瞒之下设在程若芯甜品店内，江世孝深爱程若芯却在韩志忠欺骗煽动下使其“意外”身亡——他在双方争执时情绪激动下错手拔出枪支指吓对方却不幸走火，最终入罪一项误杀、一项非法管有枪械，基于认罪态度良好并有悔意，法官轻判总共4年监禁。
其他零散信息中，韩志忠作为主犯重判9年、报道中始终没有提及卧底探员姓名等不让人意外，江世孝比较想不通的是，只有“一名”卧底参与了庭审。
他没有看漏李柏翘身后进门站得很远的钟立文，如果他说正巧路过也不会有人信——他身边有两只“鬼”，那出庭指证他的是哪一个？
这个疑问，直至他看完好几张甜品店开业、食谱出版宣传单后，在一则娱乐版头条《世膳集团“大起底”》中找到了答案。
报道开篇介绍了世膳集团的规模和经营范围，包括连锁酒楼、甜品店、茶餐厅等，以及世膳对社会最大贡献是联合政府社工、慈善团体优先聘请出狱者，帮助很多想脱离黑道的更新人士过上正常生活——为什么这么做？自然引出了老板江世孝曾经杀人入狱的身世。
文中除了将江世孝戏剧化大肆编排外，还对他的独生女儿、世膳集团真正创始人江悠悠至今单身的原因加以深挖，据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知情者爆料，她曾经深爱的男人原来是警方卧底，证供导致父亲入狱，令她从此不再相信男人。
确定证人是钟立文，江世孝怒气约莫消散了一半，不是说被钟立文背叛就没问题，但比起Laughing始终不同，被越信任的人欺骗就越难接受——虽然仔细想想他和Laughing之间何曾存在过真正的信任？另一半自然是针对Laughing仍然是警方派来的卧底这个事实。
他早就怀疑钟立文接近悠悠别有用心，让他欣慰的是看到悠悠通过这些事而成长，从经营一间小小的甜品店、手工设计宣传单，到开分店，都是在他出狱之前，悠悠自己奋斗得来的。
欣赏着女儿的点滴，江世孝渐趋平静，然而很快又被某个轻易使他情绪波澜起伏的人打破——关于他和Laughing的A-1头条赫然入目。
这篇名为《毒枭卧底再续前缘，大鳄黑警枱底交易》的报道来自《响报》，主图是他们在私家车内肢体亲密接触的远距离偷拍，小图还有Laughing下车后两人隔着车窗握手，以及他们穿着不同装束在不同时间、地点拍摄的会面照片。
内文不旦将江世孝渲染为港九区最大毒品拆家，虚构他带领社团进兴发动的多场黑帮火拼，更有匿名人士指认图中那位阿Sir当过卧底，经常在进兴地盘出现，但他在江世孝被捕期间不知所踪，导致未有足够证据控以重罪，更暗示服刑3年便假释出狱的江世孝正值壮年、仍有雄心壮志，纠集一帮前社团人士表面为做慈善，暗地里进行不法活动，再次贿赂那位阿Sir为其提供便利。
图文并茂看起来很有说服力，江世孝差点就信了，但是一份同日出版的《一纸新闻》号外独家专访中他本人亲自否认了这件事，对两人频繁见面的解释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专访中提及以前两人相处的细节，让江世孝不得不承认这个人不是冒名顶替的，但他们分开后互相思念、再遇时重燃爱火等内容实在太假，还不如上一篇自己带领进兴一统江湖可信。
从这篇报道开始，关于江世孝的消息就从财经版、美食版全部移师到娱乐版，他和Laughing的八卦、跟拍层出不穷，到2013年5月的第一份剪报，竟然是《一纸新闻》独家刊登的全版结婚照。
虽然无法置信，站在陌生人角度去看待这张照片，他在教堂里亲吻Laughing脸颊的场面看起来挺温馨，一身白色西装的Laughing确实庄重又顺眼很多。
婚后，江世孝将旗下经营最好的世膳食堂转到Laughing名下，Laughing同时出任世膳集团副总裁，而他推动与环保企业合作、竞标区议会主办市民同乐日活动的会展及餐饮项目，不仅在半年内使业绩提升30%，更重要的是对企业形象正面宣传作用极大，连时评人都感叹“这个婚结得值”。
这就是从新闻报章里可知的“现实”。
江世孝不自觉地摩挲着婚戒，想起爆炸那天Laughing带他离开火场时单薄却可靠的肩膀。

为了找适合交谈的安静环境，Laughing向护士问出最近一间空房位置，刚想推门，已有人抢先代劳。
“Laughing哥，你的手有没有事？”钟立文没有忽略Laughing轻揉手腕的小动作，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小意思，多谢关心。”Laughing已经懒得教训他——如果对女孩子有这么细心，早就不用当大龄剩男。
李柏翘刚才也察觉到暗涌，但毕竟不是冲动的“新扎”了，按捺到现在才开口：“你跟江先生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那还得谢谢你“及时”出现……Laughing忍住像当年一样口头教育后辈的冲动，扮演好当前角色礼貌一笑。
“‘耍花枪’而已……这件事故有什么问题需要劳动O记两位高级警务人员一起出动？”
见Laughing转移话题，李柏翘并未急于追问，开始认真交待公事。
“希望你回忆一下事发经过，特别是碰撞时的所有细节。”
Laughing略一思考，开始不疾不徐地忆述：
11月29日下午4-5时之间，Laughing结束商务会议开车返回，行至事发路段附近有大量弯道，视线被山体等障碍物遮挡而无法完全看清后面路况，注意到急速轮胎声之后正考虑切线避让，但来车速度太快，Laughing车身左后方被追尾，冲击力加下坡惯性造成双方一同失控滑前，Laughing车侧先撞中护栏，剧烈震荡导致他短暂失去反应能力，恢复知觉才发现后车为避免二次撞击转向过猛、旋出大半圈后撞上山壁并翻车。
“如果运气不好，只要再轻轻剐蹭一下，我可能又要挑战一次有没有可能‘复活’……我下车之后才认出是孝哥的车。”
“据我所知，平时是江先生同车接送你上下班。”
江世孝每日早晚亲自接送的事不是秘密，员工、街坊甚至娱记都习以为常。
“是。孝哥左脚有旧患，是司机开车载我们，之前一日司机说过要送车去例检，所以当日是我自己开车。”
“江先生开的车就是送检那辆吗？”
“是。”
“那你是不是可以确定，当时听到‘轮胎声’还是‘刹车声’？”
对于这个问题，Laughing迟疑了一瞬，然后失笑。
“你怀疑孝哥故意撞我？”
“警方做事不可以放过任何可能性，按规矩要排除所有嫌疑。但你跟江先生确实有争执，是不是？”
“事到如今，你觉得孝哥还有必要杀我？他连身家都分一半给我了，我又没有买过保险把受益人写他名字，除非……”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Laughing想起江世孝曾经因为吃醋要他开枪自杀的事……
“除非什么？”一旁的钟立文沉不住气插嘴。
“除非我是搞大悠悠肚子的凶手啰……”Laughing顾左右而言他，似笑非笑地斜他一眼。
“我不是不想负责任！是悠悠不给我机会！！”钟立文立即气急申辩，从事情发生到处理结果都不由他控制，更加不想被Laughing误会。
“对不起，感情问题应该由你们自己处理，我不应该干涉。”
Laughing有听过悠悠解释这只是一次意外，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她想要有人继承家业才准备生下小孩——但他觉得钟立文不应该错过这么好的女孩。
“Laughing哥，我知道你现在跟悠悠感情很好，但你一定要小心江世孝，他迟早会再伤害你！”
钟立文从进兴卧底回来后，对Laughing一直表现出过剩保护欲，完全无视身边人提醒“你Laughing哥比你能打比你醒目”的事实，尤其当江世孝卷土重来，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过分紧张——因为他亲眼见过江世孝对Laughing做过什么，不想再一次看着Laughing出事而无能为力。
“放心，我有能力保护自己。”Laughing感慨地拍了拍钟立文肩膀。
那两枪震撼教育留给钟立文的心理阴影太严重，都PTSD了，这种自责模式也算是一种应激状态，麻烦的是他不觉得自己需要找心理医生，这样连病因Laughing也没办法帮他根治。
“孝哥过去确实做过很多事情会导致你们产生偏见，但是现在已经完全不同，出事前那晚，他承诺过要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对我来说，这件事比他送我全部身家还有意义。所以我相信孝哥不会对我不利。”
面对Laughing如此自信的微笑，李柏翘对案情的判断产生了动摇，犹豫着要不要暂时放弃在这条线索上钻牛角尖。
“我也希望是一场误会，所以警方已经将事故车辆交由法证做详细检验。”
“好，你们验完通知我，我会请第三方机构再做一次评估。”
“我们需要跟江先生、司机分别录一份口供。”
“司机叫做张达桥，外号‘挞Q’，你可以随时找他。”Laughing显然是有备而来，从西装袋拿出一张背面写好司机电话号码的名片。
“不过孝哥暂时没办法协助你们破案，因为他失忆了。”
“失忆？！”
李柏翘和钟立文面面相觑，他们出入病房时都没注意到江世孝有什么异样。
“你们可以找医生确认这件事，总之他什么都不记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恢复。”
（*普通交通事故是不归O记管的，不想用原创角色唯有在剧情上努力圆回来。）

送走两个后辈，Laughing回到江世孝病房前，盯着门板长叹了一口气，里面还有个“炸弹”等着拆呢……
推开门，Laughing安慰自己——反正你又没枪，我怕你有牙？！
“孝哥~追完剧没有啊，对大结局有什么感想？”
一如既往的浮夸语气，Laughing踱到床尾附近，探身窥视床上的剪报本已经翻到最后几页，暗暗松了口气。
“原来你是卧底，演技真不错，那你现在又在演什么戏？”
江世孝面如冰霜，但至少没有冲上来打人。
“那要看你喜欢爱情片还是犯罪片啦~”
“是不是所有卧底都要去演艺学院进修，要不要他们给你颁个奖？”
江世孝的眼神，就像想把Laughing整个拆开然后逐块研究，看看里面究竟还有没有心肝。
Laughing没有回避，与江世孝视线交缠。
“有奖没奖，我无所谓，上天给我什么，我都接受……有时做人真的没得选。”
“……那上天对你还挺好，我算是什么？当陪衬帮你成为大英雄？”
“孝哥你开什么玩笑，你肯定是男主角，只要说句话，想要什么不行？”
“那我要问问编剧，为什么男主角会想要选这样的女主角结婚？”
“你不如问问男主角，为什么想要选这样的女主角上床啰。”
剑拔弩张的对话期间，Laughing绕着床悠闲游走，就像在自家后院的猫，但始终与江世孝保持着至少一臂距离。
江世孝终于失去了耐心，道：“过来。”
Laughing也不矫情，贴着江世孝身侧坐下，然后被江世孝按着后颈、额头顶着额头。
“我看不出女主角有什么地方值得欣赏。”
“那你不如亲身再试一次……”
江世孝终于用吻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Laughing也乖顺地张开嘴，让他把怒气肆意发泄在里面。
“孝哥……”
你无法想象，Laughing这样的男人，可以产生这样甜腻的声线，在喉间压抑着辗转逸出，透过胸腔震动感染了江世孝，全身血液开始沸腾。
热吻中，江世孝开始怀念Laughing以前的穿衣风格，因为拆起来没有现在麻烦。
Laughing的身体比记忆中结实了一些，这感觉很奇妙，明明“几天前”才彻底深入了解过，每一处敏感点都有相应反馈，但肌肉触感又微妙地不同。
Laughing不是很抗拒也不是很配合，双臂挂在江世孝肩上，不时用力抱紧或者再次瘫软，但就是不肯主动帮忙，直到身上可以解开的都被攻陷了，他才边喘边泼冷水。
“孝哥……我忘记提醒你……好像没有锁门……如果护士不小心闯进来……好像不太好……”
更过分的是，Laughing唇舌回应依然积极，每次趁换气空档就挤出几句警告。
“……外面还有狗仔日夜埋伏……万一搞出‘艳照门’……我无所谓……但……影响公司形象嘛……”
江世孝气得在他锁骨上磨牙，视线一撇，突然发现他左胸上竟然有一片类似但更夸张的红痕，怒极质问：“你要不要交待一下，在哪里遇到过蚊虫泛滥或者狂蜂浪蝶？”
“……孝哥，你跟凶手很熟的。要不要我出去叫个狗仔进来证明一下，我结婚之后有没有不回家过夜啊？”
“哼……”
江世孝一时有点尴尬，仔细看了看才发现红痕附近有两个陌生的圆形伤疤。
“……你什么时候受过枪伤？”
Laughing神色一僵，但是很快掩饰住，笑得云淡风轻。
“做卧底随时要拼命，那么多伤又怎么会每个都记得。”
这伤位置如此致命，江世孝不信他可以忘记，但是没再追问，若有所思地摸了摸疤痕，放任Laughing一件件地把自己重新打包整齐。
“孝哥，悠悠的爱心汤水你还没喝。”
“嗯。”
“喝了是不是代表同意不再追究宝宝的事？”
“哼。”
“孕妇受不住刺激，很容易会出事……我当你答应啰，她下次过来你不要再过问……”
“……”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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