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GS】他是猫

透明小鱼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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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查从不迟到。
    但这次例外。
    在来的时候，他黑着脸把手上的黄色东西扔在桌子上。罗伊娜还没反应过来，赫尔加已经抱住那坨黄色，惊喜地尖叫:“猫咪！！！”
    摆在大厅的帽子迷迷糊糊地醒来，嘟囔:“谁在叫我？”
    罗伊娜捏着猫圆圆的耳朵，纠正道:“赫尔加，这是只小狮子，不是猫。”
    赫尔加没有理她——这个枯燥的没点生活情趣的女人、学者、羽毛笔和羊皮纸——反而挠了挠小狮子的下巴，用带点怜惜的语气说道:“噢，还是个可爱的小公猫呢。”
    小狮子舒服地眯起眼睛，伸出舌头舔了舔牙齿。
    萨拉查在吃第一口早餐之前，轻描淡写地补充:“这是戈德里克。”然后在尖叫声中淡定地吞下食物，又用悬浮咒让戈德里克安安稳稳地落地。戈德里克灵活地在地上翻了个身，快速地从萨拉查的腿上重新跳到桌子上。
    帽子不可思议地喊：“戈德里克？他不应该是一头成年的、雄壮的大狮子吗？”
    “而这个小猫咪——他拥有着最可爱的爪子和耳朵！和戈德里克那个粗糙的狮子完全不一样！”赫尔加忍不住摸了摸小狮子的脑袋。小狮子蹲坐在桌子上，用湿润的鼻子拱了拱赫尔加的手心。赫尔加捧着心肝道：“他这是饿了吗？他吃什么？人类的食物还是牛奶？”
    萨拉查慢条斯理地咀嚼食物，吞咽下后才回答：“戈德里克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赫尔加克制不住内心的怜爱之意，敲敲桌子又在戈德里克的早餐旁边摆上一碗牛奶。小狮子欢快地把自己的早餐带着那碗牛奶囫囵吞进腹中，然后小跑着到萨拉查旁边，用他的衣袍擦嘴。
    “戈德里克——”萨拉查没来得及拦住戈德里克罪恶的嘴巴。
    罗伊娜在旁边观察半晌，下结论：“他是心智都退化成幼儿状态，具有十足的兽性和超低的耻度。”
    帽子大声问：“格兰芬多，我的主人，你到底怎么了？”
    萨拉查冷冷地甩下一句话：“他吃错药了。”他转身想走，但是被小狮子识破了意图。小狮子从桌边跃起，高高地跳到萨拉查的背上，然后勾着爪子滑下去，不幸地把萨拉查的袍子撕成碎条状。萨拉查语气沉沉地道：“你记住了，一件衣服，再一次。”

萨拉查重新换了一件宽松的衣服。
    时间不多了。
    萨拉查踩着铃匆匆赶到教室。小狮子从他的肩膀上跳到教桌上。
    “我和你们格兰芬多教授换了节课，今天这节课和下一节合并在一起上个大魔药课。”萨拉查站在讲台上说，“现在，拿出你们的魔药课本，翻到第28页。”
    哗啦啦的翻书声响起。
    有人问：“斯莱特林教授，格兰芬多院长去哪里了？”
    “你最好能亲自问问他，我也想知道。”
    “教授，这是只什么？他好可爱！”
    “猫，一个干扰项。”
    “教授——”
    萨拉查打断了学生们好奇的问话：“现在开始上课。”他把魔药制作的步骤和要点简洁扼要地说了一遍，然后很快地提问：“将乌头放入坩埚的时候需要注意什么？”
    教桌上的小狮子喵了一声。他是全班第一个出声的。
    “莱恩，”萨拉查说，“你来回答。”
    小狮子嗷嗷几声。
    萨拉查瞥了小狮子一眼：“不，不是你。莱恩，斯莱特林的那个莱恩，你来回答。”
    斯莱特林中站起来一个小男孩，他涨红了脸说：“教授，我很抱歉，我没记住。”
    萨拉查示意他坐下来：“我再说一遍，当乌头放入坩埚时注意魔杖顺时针搅拌五圈，此时魔药呈现白色。”
    小狮子附和地嗷一声。
    “你闭嘴！”萨拉查喝道，“猫咪禁止干扰课堂秩序。”
    小狮子垂头丧气地低下头。
    轮到学生们自己动手制作魔药。萨拉查走下讲台巡视。他没有带上小狮子。
    小狮子自己蹲坐在教桌上，和前排的学生们对上眼睛。趁着萨拉查走到教室后头，一个学生悄声对小狮子说：“你是狮子，不是猫。我认得狮子的样子。你是狮子，对吗？”
    歪了歪头，小狮子配合地小声喵了一声。
    学生激动地拍手：“我就知道！”
    “你知道什么？”萨拉查站在学生后面问。
    学生惊叫出声。
    教授什么时候站过来的——
    他期期艾艾地说：“是，是猫，不，是狮子——”他伸手指教桌。他们同时看过去，教桌上空无一物。
    萨拉查拧起眉头：“猫呢？”
    学生瞪大了眼睛：“狮子呢？”
    萨拉查转身，小狮子已经捣乱了。他把乌头踢下桌子，踩碎乌黑的甲虫眼珠，留下一串黑色梅花，又把学生辛辛苦苦磨出的日光烂根粉末踢散，撞到了巴波块茎的脓水。学生们一片手忙脚乱，追不上又拦不住，只能跟在小狮子的屁股后头追。场面一片混乱。察觉到萨拉查的目光，小狮子的脑袋上顶着半块澳洲蛋白眼火龙的蛋壳，嘴里咬着雏菊，屁颠屁颠地朝萨拉查跑来。
    “戈德——”萨拉查硬生生把后面半句咬牙吞下去。
    戈德里克把雏菊放在萨拉查的脚上，一屁股坐在地上，小脑袋高高地昂起，一幅求夸奖的表情。
    萨拉查忍声吞气地拎起小狮子的后颈肉。他冷冷地对学生们说：“收拾干净。我出去一下。”小狮子仿佛知道萨拉查生气了，四肢没有挣扎地垂下，歪头吐舌，试图假死。
    寻到一间空教室，萨拉查把那坨肉扔在桌子上。小狮子在桌子上打了几个滚，然后缓缓地躺下，翻着白眼肚皮朝上。
    “别装死。”萨拉查说，“戈德里克，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小狮子一动也不动。
    “说了无数次了，叫你不要乱喝魔药——哪怕是我的惩罚。”
    小狮子还是一动不动。
    “戈德里克？”萨拉查抱起小狮子检查，“是魔药出问题了吗？”
    小狮子随便萨拉查翻动，只是白眼还翻着。
    萨拉查心急地检查，忽然发觉有什么不对劲。他继续往下看，和小狮子灵动的蓝色眼睛对上。小狮子的耳朵动了动，歪着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两只前爪抓紧时间又踩了几下奶。
    “欺骗的惯犯。”萨拉查黑下脸，“我就不应该担心你。”他狠狠地打了几下小狮子肉乎乎的屁股，然后毫不心软地把小狮子从窗户扔下去。
    小狮子兴奋地嗷嗷叫。
    萨拉查拿出魔药，对着红肿的胸口涂药止痛。他一边动手，一边恨不得把那只小狮子再抓回来揍屁股。
    他回到教室。有学生担心地问：“猫呢？”
    萨拉查回：“当垃圾扔了。”

中午是赫尔加抱着小狮子回到大厅的。
    那时候已经开饭了。
    小狮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迈着猫步走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尾巴高高地翘起，露出两颗铃铛。格兰芬多的学生们欢呼着，给小狮子送上面包、牛奶和熏肉。
    “猫！”
    “是狮子！”
    “太可爱了！”
    小狮子在自己的领地上巡逻结束，从格兰芬多的长桌上跳下去，正准备跳上斯莱特林的长桌，他突然被悬空捉住了——是萨拉查，他当然知道是萨拉查。萨拉查的身上布满了他的气味。
    萨拉查摸了摸小狮子的肚子，嘲笑：“我觉得你不必再吃了，就把你那份午餐撤了吧。”然后拎着满身泥巴和零食碎末的小狮子回到房间。他把狮子扔进水池中：“脏死了，自己洗。”
    水池瞬间变得浑浊。
    昨晚过得很疲惫，萨拉查半靠在床头小憩，没忍住睡了过去。
    他是被小狮子叫醒的。
    小狮子十分乖巧地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又香喷喷，兽毛柔软而蓬松。此时，他从萨拉查的领口伸进去一个脑袋， 嘴巴津津有味地吮吸着破皮的乳头，一只后爪还蹬在萨拉查的鼻子上。
    “你不是断奶了吗？”萨拉查暴怒地抓起小狮子。小狮子收着指甲抱住萨拉查的手腕，小声咪咪叫着。疼痛从胸口窜上脑门，萨拉查的太阳穴一下一下地跳着。他怒吼：“我是男的，没有奶水！如果你的脑子没有被巨怪偷走，你应该干点正确的事情！”
    小狮子心虚地低头。
    萨拉查顺着小狮子的视线往下看，看见自己的衣袍袍脚一片湿漉漉。萨拉查被怒气冲击得脑子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
    小狮子抬起腿，坦坦荡荡地露出自己的小棍子。
    萨拉查的脸色变得和他的鳞片一样。
    “又一件衣服。再一次。再一次！”
    他咬牙切齿地把小狮子埋在被子里，怒气冲冲地冲进浴室洗澡。
    “戈德里克，你最近最好小心点，别让我抓住你的把柄。”
    小狮子从被子下面艰难地爬出来，对着浴室无辜地喵了一声。他伸出后爪挠了挠耳朵。

下午是四巨头小聚的时刻。
    罗伊娜和和赫尔加进门的时候，萨拉查正试图把戈德里克从自己的手指上拔下来。小狮子咬着萨拉查的手指不放，不疼，没有伤口，就是拔不下来。
    赫尔加心疼地说：“他应该是饿了。”
    萨拉查脸上露出一丝嘲讽：“当然了，他不知道又绕着城堡跑了几圈。有一个雕像刚刚还在抱怨他丢了他的长剑。”
    赫尔加召唤出一碗牛奶，放在小狮子面前。小狮子松开萨拉查的手指，把头埋在碗里喝奶。赫尔加挠挠小狮子的后颈，小狮子湿着嘴巴回蹭。赫尔加说：“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罗伊娜蹲在桌子旁边端详半晌：“戈德里克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小狮子抬头对她喵了一声。
    罗伊娜问：“戈德里克的表现正常吗？”
    萨拉查答：“你从哪里可以看出他是正常的？从他那被错误的魔药腐蚀了的大脑？”
    罗伊娜道：“请当我没说。”
    赫尔加说：“他只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噢，天啊。”罗伊娜扶额，“赫尔加，那是戈德里克。一个鲁莽的壮汉 ！”
    “曾经是。”赫尔加快乐地说，“起码在现在，他变不回去啦！”

这绝对是个猫飞猫跳、令人精疲力尽的一天——起码对萨拉查来说确实如此。
    他拎着猫回到房间，把魔药摆在戈德里克的面前。接着，萨拉查怪声怪气地说:“恭喜你，幸运的格兰芬多，你提前结束了你的惩罚之旅，让你的伴侣提前从折磨中解放。”他转过身开始换衣服，又嘀咕道，“哈，是你的冒险之旅吧，你玩得真开心。这怎么看都是对我的惩罚。一个错误的选择。”
    戈德里克的声音传过来：“让你提前体验一下带崽子——我相信我们的崽子就会是这样子的。这体验很神奇，不是吗？”
    萨拉查嗤笑一声，不屑于回答。他的身后传来玻璃撞击地面的声音，但他没有理会。他把换下的衣服扔在地上，然后穿上睡衣，往床边走去。
    是什么时候萨拉查开始发觉不对劲的呢？是他正准备弯腰掀开被子，却发现后腰被一个毛绒绒的大脑袋顶住的时候——位置不对。
    “变回人——”他扭过头，不耐烦地说。
    喝过魔药的狮子已然成年，又大又壮，四肢有力，鬃毛茂盛而浓密，面容粗犷而威严，这才是大家熟悉的戈德里克阿尼马格斯的模样。狮子继续下一步的行动，它用自己的大脑袋从侧腰处将萨拉查顶翻在床上，然后结实而沉重的身躯敏捷地压上去，脑袋搁在身下人的颈窝，鬃毛埋了萨拉查半张脸，湿润炽热的鼻息喷红了脖颈。萨拉查的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或者说更像是龇牙咧嘴——他的腰和脖子很敏感，被这头狮子粗粝的毛发和热气弄得泛起怪异的痒意。他说:“起来，戈德里克。”
    戈德里克动了动自己的毛脑袋，翘着尾巴摇摆，尾端的一撮毛看起来非常嚣张。
    萨拉查被压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他不得不努力沉下脸:“戈德里克，我很累了。听话。”
    大狮子终于抬起上身，像烙面饼一样，灵活地将萨拉查翻了个面，然后赶在伴侣发怒的前一秒，用又大又弹的软垫在萨拉查的腰背上按摩。萨拉查的怒气卡在脸上，慢慢地被肉垫磨掉。那真的是一种奇妙而舒适的体验，放松的感觉从腰背传至全身，像是浸泡在暖和的温泉，勾引起沉沉的睡意。萨拉查的眼皮逐渐开始打架。
    似乎是不满萨拉查的反应，狮子伸出尾巴，用火苗般的尾端扫了扫萨拉查的腹肌。萨拉查浑身一个机灵，被痒意吓醒。
    狮子用湿润的石头般的鼻子蹭了蹭萨拉查的脸，发出人类男性低沉的声音：“萨拉查，我想要。给我，好吗？”
    萨拉查快被气笑了：“到春天你的尾巴就翘起来了，是吗？”
    “嗯。”狮子湿乎乎地说。
    萨拉查拍开狮子的大脑袋：“今天的惩罚还不够吗？”
    “嗯。”狮子又咬住萨拉查黑色的头发。
    萨拉查抓着鬃毛揪了一下，他若有所思地道：“好吧。那奖励你光着屁股对床单蹭吧。”说罢，他变成一条绿色的蟒蛇埋在狮子的脖子上。
    狮子怅然若失地瞅着空无一物的爪子，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这才是对猫真正的惩罚。
    可他只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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