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 【离达】闪闪发光的中二病【2023端午节贺文】

【离达】闪闪发光的中二病【2023端午节贺文】

03

宝淳

2025/03/11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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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受托前来保卫帝君大人安全的英勇战士，方方面面都不能放松警惕。在这个秘境里停留的时间越长，达达利亚就越觉得周遭气氛诡谲。比起深渊里粘腻沉重的污浊恶意，这个本该危机四伏的秘境和平得不可思议。然而这种和平在达达利亚看来简直处处虚假，分明如同潜流中挤满了鲨鱼的平静海面：不知何时大海就会如煮沸一般掀起惊涛骇浪，凶残的海兽争先恐后地冲出水面，朝着猎物亮出无数獠牙闪亮的血盆大口。
达达利亚也想过干脆暴力破局，速战速决。可帝君大人对这片秘境似乎有着某种特别的情感，婉拒了达达利亚进行力量测试的提议。
“不必大动干戈，瞧见对面那片墙没有，我一拳就能打烂它！等到秘境在您眼前自动重置，您就知道我没撒谎了。”
达达利亚就趴在钟离怀里如此劝说道。他懒洋洋的语气和微哑的嗓音让这恳切的建议听上去像是醉后的呓语，可信度大打折扣。
女皇手中锋锐的白银利刃融化成了剥去糯米纸的甜软饴糖，浑身都软得像是被抽走了骨头。即便如此，他的手脚依然牢牢缠在钟离身上，那副贪婪的模样活像盘踞在海底沉船宝藏上的云来大章鱼。
搭在钟离肩膀的手指上印着深红色的咬痕，那是方才一时失控的小小证据。身体内部仍残留着隐秘而令人羞耻的异样感受，纵情贪欢后的倦怠让人昏昏欲睡。达达利亚有些不适地挪了下腰身，原本放在他肩膀的手指顺着脊椎滑下去，在后腰处揉了揉。
“还觉得不舒服么？你这副样子，就先别考虑动武的事情了，万一扭到了多难受。”
达达利亚立刻不服气地反驳：“这有什么，想当初我参加狩猎的时候，断了几根肋骨也照样所向披靡。”
钟离抬起手，指尖微微用力掐了下达达利亚的脸颊：“你可真是了不起。在这里出手时记得要收敛些，不然被人抓住关起来，我也帮不了你。”
一听这话，达达利亚立刻收紧胳膊更加用力地搂住钟离：“哎呀，真吓人，好可怕的秘境。”
话刚说完，额头就被弹了一下。
“说了也不听，真该让你吃点苦头才知道教训。”
达达利亚扭开脸，偷笑了几声。难不成钟离以为那些小怪来围攻抓人的时候他会乖乖地等在原地？也太小看他这个执行官面对战斗时的临场反应了，要是实在打不过，他还不知道跑么。
见达达利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钟离无奈地解释道：“你之前随手毁掉的那些会发光的小东西是摄像头，这座城市里到处都是。一旦被拍到，不论你躲到哪里都会被找出来的。”
达达利亚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那么小还能拍照！比枫丹的留影机可袖珍多了，好神奇的发明。”
钟离拿起床头摆放的闹钟，低头看了一眼：“一不留神竟然这么晚了，还不打算休息么？”
“可是我不困，”达达利亚忍着打呵欠的冲动耍赖，“我想再跟您多聊会儿天，这个秘境里奇怪的东西太多了，您得教教我。”
钟离好脾气地答应道：“好吧，我对本地风土也算略知一二，你想知道些什么呢？”
我想知道您什么时候愿意恢复记忆跟我回去。
达达利亚叹了口气：“您让我……好好想想。”
窗外是被都市灯火浸染了橙红光晕的墨蓝夜空，潮湿的水汽刚要凝结成淡淡的云雾，转眼就被呼啸而过的狂风纷纷吹散。幽暗天幕之上，无数星子散发着点点微光，构成了达达利亚从未见过的陌生星图。这星空远比提瓦特的天空更加深邃而复杂，就连最老练的占星术士见到它们也要无所适从。
高楼以凡人难以觉察的幅度微微摇曳，让达达利亚想起了当初乘船航行在大海上的经历。轮船再平稳也难免颠簸，一旦遇到暴风雨，吧台上的高脚杯会在一分钟之内从桌子的这头轻盈地滑到另一侧，将葡萄酒泼洒的到处都是。
“钟离先生，这个秘境里也有海洋吗？”
达达利亚造访过的秘境不计其数，大多是漂浮着破碎岛屿的古老幻境，或者被虚假天光笼罩的屋舍洞穴。那些狭小的空间里当然不可能存在湖泊山川，更别提天空和大海。
“当然，想去海边玩了？比起本地海滨，还是南方岛屿的水质更好。如果有喜欢的城市，就提前通知助理，让他替你安排。”
达达利亚突然意识到这里的风景虽然看上去光怪陆离，城市的本质跟璃月简直一模一样。这同样是一座位于海滨，繁华富庶的商业之都，就连潮湿温和的气候也似曾相识。
难怪钟离先生会忘记提瓦特的一切，这分明是为了岩王帝君量身打造的陷阱！
“这里的港口是什么样子的？”
“世界上首屈一指的深水良港，足以停泊十几万吨的大型船舶，场面非常壮观。”
钟离的说法勾起了达达利亚的兴趣。他曾在璃月港码头的木质栈道上钓过鱼，在那里透过清澈的海水能见到平缓的细沙海底，实在称不上是“深水”。
“深水良港……大概有多深呢？”
“涨潮的时候能达到二十多米，远洋船舶吃水很深，航道水深不够容易搁浅。”
“真是惊人的数字！那么所谓远洋，指的一定是很远的地方了。如果横跨海洋的话，要走多远？”
钟离想了想：“大概比你刚刚提到的，从至冬到璃月的航程还要更远一些。沿着航线行驶的话，轮船至少要走上一个多月。”
在确认过秘境里轮船的一般航速之后，达达利亚满怀震惊地陷入了沉默。他不是对世界一无所知的懵懂孩童，愚人众的足迹遍及提瓦特诸国，就连传说中遥不可及的烬寂海也是远征军的目标。但就算从至冬到烬寂海走个来回，也不过是秘境大洋西岸到东岸的距离而已。
“大楼总是晃个不停，您不觉得头晕吗？”达达利亚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还是传统的璃月院落住起来舒服。”
“你指的是往生堂么？听上去是个很别致的地方，给我讲讲那是什么样子吧。”
“和璃月港其他大户人家一样，都是好多的平房围成一重一重的。从回廊转出来就能看见花园，环境很安静，坐在凉亭里品茶的时候只有鸟叫和流水的声音。”
“我记得你说过璃月港是提瓦特最繁华的大城市，能在市中心拥有一座闹中取静的大宅院，那位胡堂主的财力想必颇为雄厚了。”
达达利亚嗤笑了一声：“快别提了，堂主她天天到处推销棺材，也就是能勉强维持日常开销而已。多亏璃月不收房产税，不然她连这祖宅都保不住。”
钟离好奇地问道：“你说我在璃月的时候应邀当了往生堂的客卿，难道一直都没帮胡堂主赚钱吗？”
“我不知道这秘境里是什么情况，但是在提瓦特，神明可不会参与凡人的商贾事。那还是您亲自立下的规矩呢。”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神明的所谓权能？”
“对呀，就是这个。身为制定规则的尘世执政，下场参与游戏不是太犯规了吗？”
达达利亚用手臂撑起上身，盯着钟离的眼睛。他的声音变得危险而低沉：“整个提瓦特大陆上流动的摩拉都是您的血肉，没有任何人能在财富上与您抗衡，一切流动的货币都彰显着您对众生的信任。”
他将手指探向钟离的胸膛，沿着肋骨的方向慢慢滑到心脏的位置，然后将整个手掌都贴了上去。温热光滑的皮肤下是饱满的肌肉，心脏在有力地搏动，将血液通过动脉送往全身。达达利亚对着心脏稍微用力按下去，在他的掌心之下钟离的心跳甚至跟着变快了一点。
达达利亚记得这副身躯是岩王帝君亲手制作的化身，用以承载神明的力量行走世间。但他此刻分明感受到了钟离的心跳，是否说明秘境彻底剥去了神明的特权？若是在这里剖开钟离的胸口，能否看见与人类别无二致的深红心脏在缓缓跳动？
无论博士还是木偶，如果得知了这样的机会，都会甘愿付出任何代价用以交换神明的秘密。
白皙修长的手指看似随意地按在钟离的胸口，只需一个简单的动作……
钟离的姿态全无防备，他就那样神色放松地看着达达利亚，像是笃定了执行官不敢真的下手。
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自信态度。
达达利亚低下头，他先是在钟离的胸口上亲昵地蹭了蹭鼻尖，然后张嘴用力咬了下去。
回应他的是骤然沉重的喘息，胸肌绷紧一瞬之后再度放松。钟离捏了下达达利亚的耳朵：“怎么突然开始咬人了，难道是想咬块肉下来做摩拉？”
达达利亚没有立刻抬头，他伸出舌尖在自己留下的牙印上舔了舔，这才一脸无辜地回答：“您看，连我的全力进攻都破不开您的防御，如果换成别人，早就被我咬出血了。”
钟离眯了下眼睛，抚弄耳垂的手指转而按上达达利亚的嘴角，强迫他张开嘴，露出伤人未遂的锋利犬齿。
“你还想咬谁，这么不安分，看样子我得给你带上止咬器了。”
达达利亚扭头含住钟离的手指用力吮了一下，这才笑嘻嘻地回答：“难道您吃醋了？”他舔了舔钟离的手心，柔声说道：“您的顾虑很有道理，要是不看紧我，可说不准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我们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钟离的手转而捧住了达达利亚的脸颊，他的眼睛闪着好奇的光芒，显得格外兴味盎然。
达达利亚的心跳变得很快，他从未见过钟离先生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
往生堂的客卿先生雅量高致，天文地理、医卜星相无所不知。赏花听戏，观鱼读书，以及对凡间百戏一视同仁的熟稔与赞赏，达达利亚想不出有哪一样才是钟离真正热衷的喜好。
他原本对此十分不解，以为这是故布疑阵，直到揭晓了岩王帝君的身份才恍然大悟。比起尘世执政度过的悠长岁月，这世间万象的异彩纷呈在他眼里都不过转瞬而逝，如同滑过天际的流星，并不值得放在心上。
“感谢提醒，”钟离盯着达达利亚的眼睛，微笑着说道，“我会记得把你带在身边的，神秘的危险分子。”
达达利亚想起了曾经钟离看向他的眼神。那双金色的眼睛永远平静而淡然，如果头脑不够清醒的话，很容易就会将良好的风度误解成含蓄的温柔。
那多半是凡人自以为是的妄想，但或许又不全是误解。神明纵容了凡人的小小心思，因为他在耐心地等待一场戏剧的精彩演出，等待着棋子迫不及待地迈出致命的一步，将整出剧目推向悲剧性的高潮。
舞台上的一切都是虚假，所以连惹是生非后的愤怒也欠奉。
他们曾经无数次地对视，但达达利亚始终怀疑，钟离从未真正地将他看在眼里。
他或许看到了愚人众的末席执行官，或许看到了一枚关键的棋子，但他看到的不是达达利亚。
神明的眼中众生皆为虚妄，直到此时，直到此刻。
达达利亚像被诱惑了一般缓缓上前，同时喃喃低语：“说话算话。”
唇瓣随即贴合在一起，舌尖温柔的吮吸舔舐，勾在后颈的手指和搂在腰上的手臂禁锢了他的所有动作，封锁了一切逃走的可能。
热爱挑战的执行官认真对待每一场战斗，唯有在这场胜负难分的较量里他主动违反了规则，提前抓住了最珍贵的奖赏。从现在开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擅自窃取的甜蜜时光，在这个颠倒错乱的秘境里，他们可以尽情地亲吻拥抱。不需要再去顾忌高天之上的眼睛与步步逼近的末日，在时光与空间的罅隙中假装整个世界安然无恙。
这个秘境改变了一切。
曾经因为被无视被忽略而逐渐堆积的自我怀疑，在他们彼此对视的一刻剧烈动摇，最终在那个不该发生的亲吻里粉身碎骨。
邪恶的执行官在私欲的驱使之下欺骗了毫无防备的帝君大人，不知羞耻地诱惑了本该高高在上的神明，将他拉下神座，坠入了欢乐的深渊。
达达利亚既紧张又兴奋，得意之余还有点隐隐约约的罪恶感。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跟家庭教师斗智斗勇的日子，躲在桌子底下听愤怒的大人们高声抱怨，一边偷偷打开装满了五颜六色糖球的玻璃罐子，往嘴里一颗又一颗地塞满糖果。
吃得太甜会牙疼，而谎言被戳穿后的苦果从来都酸涩难言。
但是达达利亚并不在乎。
他已经为自己设想了最糟糕的终局，就算事后钟离要严厉惩罚他的欺骗，那也胜过苍白无趣的现实。
达达利亚仰起头，顺从地张开嘴，任由温热的舌尖侵入，生涩而积极地回应着来自心上人的亲吻。灼热的喘息诉说着渴望和祈求，如同浸入糖浆的蜜饯一般甜腻的爱语让人脸红心跳。
他的骄傲和冷漠早已在潮湿温暖的海风中消失殆尽，如今就连用以掩饰的假面也被轻轻揭开，暴露出了泛红的脸颊和狼狈不堪的神情。
“你的眼睛就像是最奇特的蓝宝石，”钟离亲吻着达达利亚不停颤抖的睫毛，“独一无二的色彩与质感，真漂亮。”
达达利亚的脚趾一下绷紧了，不停断续地喘息。过了片刻，他才小声呻吟着，弓起了腰。依然有些不适，有些紧张，但却全无抵抗，从不拒绝。
这是独属于恋人之间的无上亲密的拥抱，每一次都如同漂浮在云端。
在这个教人意乱情迷的特殊时刻，达达利亚终于可以直面曾经深藏心底的、不可告人的渴望与追求。
他曾经编织了无数借口去接近那位气质高贵的往生堂客卿，所有懵懂暧昧的心思都被粗暴地封锁在阴谋与野心冻结的冰面之下，直到此刻才终于破土而出。
在痛楚和快乐交织的迷雾中达达利亚再度咬住了自己的手指，汗湿的额发遮挡了视线。模糊的视野中不住摇晃的水晶灯珠闪烁着璀璨的光点，恍惚间仿佛盘旋飞舞的无数晶蝶。
——————
天幕渐渐转为暗蓝，整个城市的灯光开始渐次熄灭，仿佛在晨曦即将到来的前一刻陷入了沉睡。
钟离抬手将达达利亚垂落在前额的卷发拨开，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他想要起身，却被达达利亚捉住了手臂。
“您要去哪儿？”
“我去给你倒杯水，还是想喝些别的？”
达达利亚犹豫了不到一秒就跟着坐起身，隐秘的不适让他忍不住皱了下眉。这种事情居然比高强度的对抗赛还要消耗体力，实在是莫名其妙。
“常温水就可以，”他赤脚踩在地毯上，亦步亦趋地跟上钟离的脚步。“明天有什么计划？我可以配合您的行程，保证不会妨碍您的安排。”
钟离将一杯温水递给达达利亚：“提瓦特的保镖都这么贴心么？我的日程很灵活，除了每个月要去一趟公司，其他时间都自由安排。想不想跟我去公司看看？”
“求之不得！”达达利亚一下精神起来，“那我以什么名义陪着您呢？保镖？还是别的什么？”
“对外你可以自称是实习生，会用电脑吗？”
“什么是电脑？”
“啊，那个是……比较高级的差分机，枫丹不就有类似的产品么？”面对达达利亚警惕的目光，钟离又补充道：“我会教你用的，很简单，别担心。”
达达利亚抿了下嘴唇，自从成为执行官之后，他就再也没听过这种哄小孩子一般的温柔口吻了。
但是这种感觉倒也不算讨厌。
达达利亚倾身在钟离的脸上快速地亲了一下，然后才含糊地说道：“就当是提前给出的谢礼。”
可是这谢礼实在太薄，不免又得追加许多的好处，过了许久才让钟离满意。他贴着达达利亚的嘴唇低声笑了起来：“我都要等不及明天的授课时间了。”
甜美的战栗从皮肤相贴的部分迅速扩散开，达达利亚亳不服输地挑了下眉毛：“那就请您拭目以待。”
“我的荣幸？”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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