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5-18

【新平】无照之镜·拒窥之瞳原文堆放

毅流

加载中……

只有两人独处时，先靠过来亲近的一方总是服部。
工藤从没有过填补这尴尬距离的经验，不知从何着手。
第一次，在不得不主动去体谅的状况下，才体会到曾经服部的大度。
不——曾有过一次不是吗。
并不是第一次。
那个时候，是怎么做的——

大阪的街道上，行人轻快地往来。正因如此，高中生和小学生这对奇特的组合，更加上过于缓慢沉重的步调，在这条街道上显得格格不入。
而默默地跟在服部身后一步远的柯南，只是抬头看着服部的背影。
已经走了10分钟。虽然是柯南说可以悠哉一会儿，但他可没打算让服部继续悠哉下去。
对周围的任何事物都毫无兴趣，如同行云般缓缓前行的背影，显得超脱世俗，似乎只要稍微移开下目光，眼前这人就会随风飘逝到自己再也看不到的地方。
来到人流较为稀少的地段，一直沉默不语的服部，突然开了口。
/小鬼，不无聊吗？还是回到姐姐们那里比较好哦。/
被突然一问，柯南慢了一拍才回应。
/……笨——蛋、怎么可能让现在的你一个人。话说你想起了什么没有？/
/……小鬼。/
被死死地盯着，柯南不由产生会记起自己的期待。但。
/橘子汁可以吗？/
没等回复就走向自动贩卖机的服部。看来至少懂得自动贩卖机的操作和金钱观念，柯南略微安心。
只是一时混乱立刻恢复的可能性相当高，但直到现在还是一副梦游患者的茫然样，让柯南不由产生其实是脑部受到严重创伤的讨厌想法。不过，无意识的部分记忆还是存在的。比如，自己的牛仔裤后袋总是会放些零钱的习惯也是无意识间认识到了吧。
握着橘子汁和可乐回来的服部，找了个街道旁的石椅坐下。
将橘子汁递给来到他身边的柯南，打开了自己的可乐罐口。可一不小心将可乐洒出了些。
/真是的……给。/
柯南把手帕递了出去。
/谢谢了。/
/毛手毛脚的毛病就算没记忆了也改不了啊。/
/……从刚刚我就一直在想……/
/恩？/
/小鬼，该说你是太大人样了还是太神气了总之一点都不可爱。却只有在和小姐姐们打电话时装可爱样子。你几岁了？/
柯南真想暗啐一声。
不是对服部，而是对无法预料这展开的自己。
/你认为我几岁？/
这样反击过去，估计又会得到一个新的问题——
/名字是？/
虽然早一拍预料到这个问题，却在听到后才发现自己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完全说不出话来。
居然不知道如何回答的自己，真是个笨蛋。
以这样的姿态不知道多少次报出姓名，回答了多少次，本是早已习惯的但——说不出口。
——你应该知道我真正的名字啊？
/……自己去想。/
听出自己声音中的颤抖，柯南咬紧了牙。
赶快给我想起来，真是麻烦死了。
心中烦躁的抱怨，只是迁怒。
立刻就反省自己的回复是不是太不体谅服部当前的情况了。
明明靠他自己是没法那么简单就回想起来的————
可服部却干脆道。

/江户川柯南是吧。/

/——/
这一瞬，真的只有一闪而过的一瞬，陷入了自己真是叫做江户川柯南这人的错觉。

——/你是、工藤吧。/

同样的声音、同样的脸。
可直视真相的双瞳中所倒映的，只是个小学生的身影——

/写在这里呢。/
摊开拿在手里写着名字的手帕，服部得意地笑了。讽刺的是，那是那一天第一次见到的服部式的笑容——

“……果然还是不知道。但是……肯定在哪儿有见过……”
长时间的缄默之后，是大家异口同声的叹息。
“但、但是有印象就是大进步了！对吧！”
“就是说啊！”
“嘛、毕竟是我特地将他带到这里来的嘛。和我这个名侦探毛利小五郎一起听了关于怪死事件的委托还毫无反应，只记得这个侦探小子真是没有眼光！”
“毛利先生，真是多谢你了……工藤君！”
静华突然握住了工藤的手。
“可不可以和这孩子就两个人一起说说话？”
“这个、可以是可以、那个……”
“服部君也进来吧！爸爸也是。新一，和服部君去书房如何？服部君似乎很中意这里的书房呢。”
“啊……恩。”
被推搡着的男子二人组让人产生两人怕生般的错觉，就这样被关进了书房。
女性阵以满是期待的眼神关好门。感觉就像“之后就让年轻人他们自己”这样的相亲必然展开的阶段啊。为了逃避现实不由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放弃般的缓缓转过头，发现服部一直盯着自己。
似乎只记得工藤的事。
可其实，并不是什么奇迹。
数周之前和偷偷来到医院的工藤有过一面之缘，可服部似乎不记得了。
没有在小兰她们面前暴露出“啊、之前在医院见过一次！”真是太好了。可安心的同时又有点失落。
之所以隐瞒只是觉得当时太蠢了，可如今再坦言让静华她们失望的话又有点——
工藤烦躁地搔搔头发。

不知是和工藤同样烦恼该如何打开话题还是真的有兴趣……服部四周张望起书架上的书。
“那个——有想看的书就拿去吧。”
“哦……谢谢。”
“你喜欢艾勒里的作品吧。给。”
终于找到共同话题，工藤暗暗松口气，将好几本书从书架上取下，堆在一旁。
“艾勒里……是作家？”
随手拿过一本，看了看封面打开的服部，僵住了。
“……英语……”
“啊？……啊，抱歉！”
明明刚刚才听说就连英语也只有中学程度。就算再怎么努力，现在读原文书还是太勉强了吧。
“真厉害呐，这也能读。不愧是高中生侦探。”
“没什么、对你来说也是小菜一碟。”
“是吗……”
无论之前的服部有多优秀，现在的服部是不同的。发觉到服部眼底的阴霾，工藤再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似乎是察觉到工藤的疑虑，服部立刻换上了微笑。
“真抱歉。”
“诶？”
那是，很少对工藤露出的，充满距离感的礼貌微笑。
“你和服部平次其实关系没那么好吧？”
“诶？……为什么？”
对着哑口无言的工藤，仍是一副对着陌生人的好态度的服部，似乎是慢慢地拉开距离。
“毕竟是去年才刚认识的吧？之后因为有侦探这个共同爱好而时不时交换情报，实际见面的次数也就寥寥几次吧？”
“诶……”
“总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你……不过也可能是我想过头了是不是真的记得你的样子我也搞不清楚了。”
服部明快地笑起来。而相对的，工藤只能发出几声干笑。

没有奇迹。不是特别。
在服部的心中，关于工藤的回忆已消失殆尽。

没察觉到工藤的心态，眺望着庞大的书柜的服部，真的在一步步地后退。
“关系要好的其实是那些女孩子吧？因为你的女朋友和和叶很要好，才会有这样的联系吧？”
被小兰和和叶夹在中间的两个人。这样说明情况的服部，又露出抱歉的微笑。
即使只是表面关系，但能推测出这种人际关系的观察能力，如果是别人的话肯定会佩服的吧。
可是，工藤却是——
“因为女朋友的要求来帮忙让不怎么熟的家伙回复记忆，对你来说很讨厌吧？真是，非常抱歉啊。”

像是被狠狠揍了一拳。
从第三者来看，就是那种程度的关系。
因为只有自己两个知道就行的关系，在服部忘记的现在，知道两人的真实的人，只剩下工藤。

工藤不禁重重踏出一步，紧握住逐渐远去的服部手腕。
“那种事……我们才不是那样淡薄的关系！你帮了我不知道多少次，去年夏天还两个人一起去旅行了，甚至好到如果来东京的大学就住我家好了……！”
“那、那个……”
被工藤的气势压倒，服部不由退了一步，不小心碰倒了桌上堆起来的书。
“哇……抱歉！”
“……不……”
蹲下收拾的工藤也冷静了下来，这时静华端茶进来。
“平次看你都做了什么……真是抱歉呐工藤君。”
“不、那个……啊、茶就放那里就好。”
放下茶托仍站立不动的静华似乎有话要说。
“那个……刚才不小心听到了。”
“恩？”
“可以让这孩子寄居在这里的话，是真的吗？”
“诶？”
静华的表情很认真。拾起书的服部也猛抬起头。
“关于那件事，平次也说过什么吗？”
“那个……他说，考虑看看。毕竟还没决定是否来东京……”
被两人严肃的表情所逼迫，工藤努力回想。
“这样吗……”
静华低头像是在想什么。这时服部插嘴了。
“呐、有没听说我高中毕业要做什么？”
“啊啊……完全没听说。”
“但确实是要念大学对吧？”
“？……的确说过……”
“这样啊……”
在陷入思考的服部母子二人面前，工藤不由疑惑了。
“工藤君。”
静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抬起头。
“可否让这孩子在这寄住一段时间？”
“……诶？”
“哈啊！？”
“只是春假这段时间就行了。当然，我也会向你的双亲正式提出请求的。”
“哦……”
“等、等下啊。太任性了吧……突然间自说自话什么啊！太给人添麻烦了啊老妈！”
被这么怒吼的一瞬，静华吃惊得睁大了双眼。
被毫无顾虑地叫做老妈的怀念和欣喜交错涌上心头的样子……也许也有很久没看到这样完全暴露出感情的样子吧。
“你给我闭嘴。讨厌的话就给我在毕业之前恢复记忆。”
“什……”
“你说不想留级，那么认真准备考试，但毕业之后打算怎么办？”
“那个、所以说……也许那时就会恢复记忆也说不定……”
“能等到你记起来吗？这可是你自己的人生啊？”
被这么强硬一说，服部也反驳道。
“就算这样、也许我早就有决定要做的事了！现在我擅自决定出路的话，记忆回复时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如果是觉得会后悔的决定放弃就行了！”

如同落雷般震撼心灵的声音。

“之前的你到底在想什么，和现在都没关系。只有你自己才能决定怎么走。如果进入大学后，又或者就业之后记忆突然恢复，发现不是自己想走的路的话，那个时候再修正就行了。才没有什么来不及。朝着自己决定的道路笔直走下去。这才是我们家教出来的孩子。”
毅然放话的母亲面前，无法反驳的儿子。
在那对母子面前，明明自己也是重要当事人之一，工藤却只能如同第三者茫然旁观。

***********************************************************************

/昨天似乎很热闹？/
单身一人居住的大宅迎来多位客人的次日，也就是周日。
在住宅附近遇见的“邻家女孩”，一开口不是问候，而是上面这句，一脸什么都明白的表情。
而且看似还很愉悦，真是讨厌的性格。
虽说是邻近的距离，实际上很少有机会碰面。
平常虽然不怎么见，但这位“邻家女孩”，更确切的说是外表是“小女孩”的少女，只有在最不凑巧的时机就一定会见到。
各种意义上极具冲击性的和服部再会的数日后，在即将毕业的那天，也是这样。
“真稀奇呐。在休假日能看到你特地去便利店。”

一身休闲服，就在衬衫外套件外套，单手拎着便利店的袋子。怎么看都像是家里没吃的顺便出来采购的样子。
便利店离家10分钟路程不到。为什么，就这么短时间也能遇得到啊。
“……等下服部要来。”
知道工藤就算没东西吃也感觉不到肚饿就这么在家赖一整天，小哀会发出以上感言也无可厚非。工藤也没反驳，只是告诉她刚刚接到的电话。
“他吗？该不会是一个人？”
“是啊……骑摩托车来的。似乎正在旅行途中。”
“单身旅行？难道是为了寻求自我？”
“也许吧。似乎已经顺利毕业了。”
“在大阪认识他的人太多，估计太辛苦了吧。”
之前揶揄的表情一扫而空，小哀的脸上充满同情。
“……”
工藤突然联想起希望在春假期间让服部寄住的静华来。
即使低头拜托也是英气凛然，从那身姿无法看出将服部驱出养育之地大阪的不安。

摩托车自驾的单身旅行，从熟悉的街道离开的服部。
就这样去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并回到这里——

“所以、你就去买点心免得冷场尴尬么？变得会招待客人了呢。”
“……啰嗦。”
招待客人。本身是件好事，但放在现在的情况中却感觉微妙。

/不会吧？都已经这个时间了。我们还真是太专心看书了。怪不得肚子饿扁了。/
/冰箱里的东西随便弄点来吃吧，拜托你了。/
/让客人的我来做吗！/

那还是工藤刚变回来的时候。那时的无心对话如今却感觉如此遥远。
现在想想，能像那样平稳到几乎无聊的二人的共处时间，其实不可思议地少。
为什么、是什么地方搞错了、无法抹去的违和感。
本来应该是……更加接近的距离。
东京和大阪，实际距离其实很遥远。但是、这样说也许有点奇怪，但心底是联系在一起的……无论何时都能接纳的“同志”。
互相的想法都能大体了解，如同一体同心般的存在，这是在身体缩小后所经历的一切中得到的重要关系之一。

/侦探只要一人就够了吧？/
/以前的你如果看到现在的你的样子，肯定会生气的…/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总是完美的重合在一起的心意，会背道而驰？
也许在心底早就注意到矛盾……却在踌躇不前时，服部已经去了再也回不来的远方。

这时，一台摩托停在了工藤他们的面前。
“……啊。”
那辆摩托，那个头盔，那个身姿。
在骑车人拿下头盔之前，工藤已知道他是谁了。
“哟，工藤君好久不见。突然间来找你真抱歉呐？”
“……‘君’字就免了。”
好久未见的服部仍是老样子。不过，似乎比之前要轻松了几分。
看到小哀，服部询问这是“你妹妹？”。工藤在各种意义上都大受打击。
硬忍住“怎么可能”的吐槽，只介绍说是“邻家的小孩”。
“哦，这样。早上好啊，小妹妹。”
“早上好，服部君。”
被呼唤名字的服部一脸复杂。大概没想过在远离故乡的土地上也会和这么小的女孩子认识吧。
不知该对小小的少女说些什么的服部视线游移开来，还是小哀先开了口。
“我知道哦，我的事也忘了吧？很辛苦吧。”
“……是，多谢关心……”
稍微对小女孩如同大人般的口气感到吃惊，服部转头问工藤。
“真是很大人样的孩子啊。是受工藤君的影响吗？还是光源氏养成计划？”
“怎么可能。”
虽然没到以前那程度，但似乎已经想开的服部的样子让小哀稍微放下心来。

现在仍在疑惑，无法接受这一切的一方……反而是工藤。

以防冷场而准备的点心，最终也没排上用场。两人对话意外地流畅。
“真让人吃惊。居然会同意你一个人出来旅行？”
“只剩下毕业典礼，也没课上了。没什么可做的。虽然也有和那些要升学考试的同学们一起复习，但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提不起劲。”
“还真是通过考试了啊。恭喜啊能顺利毕业。”
“多亏老师在补习的时候都告诉我考试重点。”

三年级全员都得接受的期末考试。
针对三年的学习总结，考试范围当然非常庞大。没有高效的教学者和确实吸取知识的受教者两方面的努力，是不可能让变回白纸一张的服部通过的。

“我能明白，去年我也这样。”
“诶？”
“诶？”

工藤也是，在去年遭遇了留级危机。
不过没像服部那样辛苦——在考试和补习之前说服学校方面才是难点。——单纯只是同样差点留级的共同点而随意提起，至于为什么会留级当然现在失去记忆的他不可能知道。
有两种解释。
一种是服部早已知晓的真相。这还得从他和黑衣组织的相遇开始说起，会很耗费时间吧。
还有一种，是大众所知晓的，将事实略微隐藏的报告。

可工藤没有选择任何一种，而是岔开了话题。
“有件事我早想问你了……为什么那么想毕业？”
“诶？”
“就算留级再享受一年高中生活不也蛮好的吗？”
对工藤的提问，服部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
“的确，也没决定自己的出路，就这样以‘服部平次’的身份活着，好好地充实高中生活的回忆也不错。本来是这么想的……”
“？？？”
“结果我还是‘服部平次’。本该毕业的‘服部平次’在新的学年创造新的回忆，根本就做不到。这可不是自满，我在那里似乎也算个名人吧？学弟学妹全都知道‘我’的事。比我自己还清楚。在那样的班级里想从头开始……不可能。”
说着这话的侧脸看来很平稳的表情，但也能看出服部正陷入“自己”无法符合周围环境所寻求的“服部平次”的困境中。
所谓“服部平次”，是和眼前这人不同的其他人吗。
周围的人们所寻求的“服部平次”，是和他自己心中所认为的“服部平次”不同吗。

……所以——
“因此，才从学校……从大阪……离开吗？”
这就是单身旅行的理由吗。
听到工藤的低喃，服部抬起脸来。
“也许……是那样吧。”
因为那如同不知世事的无垢的孩童般的口气，才使得这可说是对大阪那么多喜欢他的人相当残酷的话，也变得可以接受了。
“和许许多多的‘认识的人’见面后，关于‘服部平次’的情报就一直处于输入状态。比考试范围还要庞大的情报，输入都超负荷了。而我又是完全做不了输出的一方。感觉知道得越多，和大家关系越好，自己就变得越不像自己……”
“所以才离开大阪开始自我探寻之旅吗？”
多愁善感的青春期表现。
服部吃惊得眨眨眼，可看到工藤揶揄的笑容就知道他只是在玩文字游戏，自己也笑了起来。
“你说的也许没错。自由驰骋在陌生的土地上，第一次有了和不像自己的自己好好对话的感觉。”
像是想起了什么，服部绽放出笑容。
“我啊。沿着海岸线拼命奔跑后感觉被解放了，就对着大海大叫了哦。/我不是‘服部平次’或其他什么人，我就是我——！/这样的。完全不懂在说什么对吧？我也觉得自己太麻烦了。不过还是再听听我说说吧。之后想着最后见一下东京的工藤君就回去。我一到的时候，你，在我拿下头盔之前就叫出‘服部’了吧。”
“诶？是……那样吗？”
似乎是有过。大概是无意识的行为，不太记得了。
“是的。也许也可能是因为记得那辆摩托吧，但那个时候，却让我感觉，不是周围人所认定的‘就算没有记忆看到那张脸也知道是服部平次’，而是将我的存在本身认为是‘服部平次’呢。”
“恩？”
“你知道吗？对还是内在空空不像自己的我来说，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叫‘服部平次’这名字的人呢。双亲也说过/不用把自己当做是大家眼中认为的‘服部平次’而维持形象，你自己本身就是‘服部平次’/。现在终于明白他们的意思了。”
“你的父母说的很好呢。”
“嘿嘿，不知怎的就能很坦率地对工藤说很多呢。为什么呢？”
显得不好意思的服部双眼闪闪发亮，眼瞳中映照出工藤的身影。

没错，一直以来，服部都是以这种眼神直视着工藤。
让人怀念的思绪堵在胸口。
曾经认为是理所当然的这个笑容，却再也看不到了。
不……并不是那样。
现在这笑容，不是好好地展现在眼前么——

/你是、工藤吧——/
名字和外貌都改变了，在其他人眼中肯定是“另一个人”吧。
但是，他却以那率直的眼神直视真实。
同样的。这次轮到工藤了。
并不是别人，而是只有自己无法明确自身的存在。虽然是和工藤那时刚好相反的情况……
即使服部自身认为现在的自己和“服部平次”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工藤也有绝对的自信相信到底。
他肯定就是“服部平次”的这个“真实”——

“……什么时候来？”
“诶？”
“下周就是毕业典礼了。不管什么时候来我都没问题哦。只要你来东京……都可以来我家。”

/如果你有意思的话就不要客气的跟我说吧。是你的话——/
让服部从大阪离开，总觉得不利于恢复记忆。
/不是这样的。/
在服部和静华、和叶离开以后，小兰说道。
/和之前的服部君最近的就是新一啊。在新一不在的时候，我好几次看到服部君都会想起新一来。/
/真的？哪里像啦？我可不是那种厚脸皮的乐天派。/
/说哪里像……该说是本质上更接近吧。像是一推理起来整个人都闪闪发亮的地方。和新一一起的话，服部君一定会想起什么的。/
虽然不怎么相信小兰说的可能性。
/是你的话——我很欢迎的。/
背负着夕阳和服部的温暖而前行的那天。
丝毫未变。和那一天相比毫无改变。

“……真的可以吗？”
“啊啊。”
服部还是一脸顾虑。
看似对工藤毫无好处的决定，而因为没有记忆不知道自己可以接受到什么地步吧。
尽你可能的接受就好。我们就是这样的关系。
这是，你所经营出来的关系。曾让我受益良多的关系。希望你能了解。

但是，工藤也注意到自己并非是完全无偿的好心。
首先他期待的是，比起其他的任何人，最先想起自己——
这份深藏心底的私心，连工藤自己都吃惊到了。

“你不用对老妈那么顾虑啦？……知道吗？”
工藤不由笑出声。服部微皱起眉。
“不，那个称呼，和之前一样呢。记得你刚来时对母亲还是有点距离感的吧。”
“我是想啊，可老妈实在是太乱来了。无法置信！/讨厌的话就给我在毕业之前恢复记忆/这种话！？对工藤还颐指气使的也得有个限度。”
那毫不留情的说法方式真的很有亲子感觉。工藤更开心了。
“那也是因为非常认真地考虑你的事。你也该知道吧？”

/那孩子，现在很辛苦。每当我们和朋友一脸失落时就会心痛，责备无法记起的自己。那孩子，不只是学校,在大阪因为事件相关部门和社团活动的关系，人面很广……只是在路上走走也能见到认识自己的。现在连外面都很少出去了。/
从静华那接到电话的工藤双亲，说就让工藤自己做决定将电话转给工藤。工藤也由此知道现状。

“……知道啦。”
“果然是家人呐。”
“不过最初真的以为是陌生的阿姨和大叔啊。听说那人还是警视厅的高层人物，一直在怀疑这背后绝对有黑幕呢。”
“哈啊？”
“你看啊，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只能全盘接受，可却看到自己的身体多出好多伤痕。听说是被卷入事件，可会在腹部留下枪伤吗？还说我是高中生侦探这种怎么看怎么骗人的话，就想自己肯定是黑社会之类的末端人物，被卷入斗争后差点死掉，被警察医院收留，因为还是未成年，以防我被组织抹杀并为了听取证言，才保护失去记忆的我的！”
服部以丰富的表情高谈阔论起来。
工藤也相当捧场得大笑，服部就连着说起自己的旅途见闻。
等一回神就已是落日时分。自驾游的服部就住了下来，第二天一早再出发。
直到太阳升起的时间——一如往常的，和平到几乎无聊的时间。

“再见了，工藤。下周开始要麻烦你了。虽然只有三个月的高中生活……我总算是毕业了。”
目送着晴天般的笑脸远去——崭新的春天，就在那儿。

“我也……得好好地‘毕业’了……”

*********************************************************************

“结果你们还是没交往成啊……真是，还我之前的嫉妒来。”
手拿毕业证书和照相机挥舞的园子，努力表现得和平时一样，但鼻头和眼角的赤红却无法遮掩。在毕业典礼上哭的最厉害的就是她了。
“……还记得你说过，小兰没有交往的自觉让我赶紧告白吧。”
“的确说过呢。真是，白费我那么用心给你们制造机会。”
“我……原本以为小兰会一直喜欢我。永远不会变……”
“啊——啊——所以说男人啊。认为女孩子会一直不变心，这种厚颜无耻的自信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女孩子的心情可是很纤细复杂的，哪里是你们这种单纯的脑袋瓜能想明白”
对上园子的快言快语，工藤只能干笑。
“真抱歉呐。”
“不过，我也不是很明白小兰的心情，也不好说别人。还一直在旁煽风点火。真是的，把我这一年的努力还回来。”
“这一年啊，过得真快。”
“是啊……。不过，也许早就料想到现在的结果了吧。还记得新一君你在教室突然抱住小兰吗？就是小兰跑进教室说服部君醒来的时候。”
“恩……”
“那个时候小兰的表情，总觉得……已经从‘恋爱中的少女’中毕业的感觉……”

因为太过羞耻而无法面对的小兰的表情。
抚摸自己的背部的手里所传达出来的——
是安慰孩子的母亲般才会有的，深切的关爱。

终于从簇拥的人群中解放出来。从园子那听说小兰的所在地，等到来时小兰正一个人静静地正座在道场中央。
听到工藤开门的声音也没有回头，只是眺望着空无一人的道场似乎在回想这三年来自己的空手道姿态，等进了门的人逐渐靠近时，以一副早知来者何人的口气缓缓道。
“第一次参加的都大赛里落败后，窝在这里一个人消沉，新一你还过来鼓励我了呢。”
“也不是特地过来鼓励你的。还不是因为你哭了。”
“才没哭。”
“就是哭了。”
“跟你说没哭了！”
小兰终于看向坐下来的工藤方向。
“不过那时候，途中接到目暮警部的电话，就丢下我一个人跑走了！太过分了，不敢相信！”
“才不是——那个时候你已经不哭了……”
“所以说我才没哭！”
互瞪了数秒后，两人一齐笑出声来。
“真怀念呐……。从那时已经过了两年了……”
“……今天就毕业了呐。”
“发生了很多事呢。”
“的确。”
像是在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慢慢地交谈着。
“不管怎么说，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还真是多呢。”
“去年没去高中，倒是和你每天见面来着。”
“可以说那年才是见得最多吧。”
“啊啊，真的让我看到很多。”
“很多是指什么！”
“可以说吗？就是你的……”
“啊啊！”
“呜哇，杀人啊——”

可以这样开心地吵嘴，以这天也分界点也再也无法每天遇到了。
真的很喜欢……少女的笑颜。
如果。
无论是哪一方认真地提出交往的话，对方都会答应的吧。
但是，两人都知道。
如今也确实存在的想念……和过去的形式有了微妙的变化。

“那个告白……真是糟糕透了。”
“就是说啊。说完就逃了，之后也完全当做没发生过。”
“不过，那是我人生的初次告白。”
“诶？”
“而对象能是小兰，真是太好了……”
“新一……”
小兰的眼瞳湿润了。
“我啊……有好好地在等哦。新一说过，‘要等我’对吧？” 
“是啊……。”
“无法见面的日子总是寂寞又担心得睡不着觉呢。”
回想起那么遥远的夜晚，带着责备的声音里却不见一丝怨恨。
工藤也，想起了曾存在的微热……在胸中微醺。
“我也是……一直想着早点让你安心，早点好好抱紧你。”
“真的……？”
“在哭泣的你的面前，恨死了无法做任何事的细小的自己。”
“新一……”
在小兰仿若破泣为笑的笑颜中，两人都沉浸在往日的思绪里。
并非是对无法结合的悲哀。也并不是诅咒擦肩而过的命运。
夜晚终将过去。
就因为是曾真切存在过的爱恋……回想往日，只是忍不住叹息。
“新一回来后……很开心呢。和以前一样动不动吵几句，一起学习。但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比以前更自然了。也经常来我家蹭饭。”
“的确……”
虽然工藤自认为是在和小兰交往，但冷静地回想这一年来，两人在一起时反而没有了高一时那种特别的淡淡的心悸。
相处时过于自然的空气。那是在柯南时代寄居毛利家时所产生的“归属感”。
工藤因为是在柯南时代的延长线上，并没感觉任何不适。但和柯南生活了整整一年之后马上迎接工藤回归的小兰，早已明了自己和工藤间的距离感已不再是恋爱特有的焦虑了。

/内心肯定是联系在一起的……因此根本没有必要着急……一直是这么想。/

对一直没有察觉到这变化的工藤，少女是怀着怎么样的疑惑，一直在暗自动摇的呢。

“还能一直忍受这么拖拖拉拉的我……谢谢了。”
“这样说的话我也是呢。还想像现在这样……还不想让这份恋情终结。还想继续……能和新一保持青梅竹马以上恋爱未满。”
将对方视为重要的，特别的心意从未改变。
从初恋开始就一直维系的思念，在恋情和超越恋情的爱情中摇摆不定。
正因为是长年累积起来的思念，要承认它的改变就好像否定了迄今为止走过来的道路……而自觉上的差异，让两人仍以曾是真实的初恋余韵迎来高中毕业的日子。
“虽然是新一难得的初次告白……我可不会答复哦。也没有那个必要对吧？侦探先生。”
像是挑衅般向上看来的温柔眼神，诉说着“就算不用言语也明白我的心意吧？不管是以前的，还是现在的……”
“是啊。连推理都用不上。”
“呵呵。但是，我不会装作没听到哦……会很珍惜的，作为我宝贵的回忆。……这没问题吧？”
回忆。一定是在回首往日走过的道路时，闪闪发亮的风景。
“……啊啊。”
等待着他的归来，而在这样的身姿旁默默守护她的自己……作为两人的宝物，如今也紧紧联系着。
幼小时就一直在一起，玩耍长大，作为对方初恋的对象，也作为家人一起所经历的一切，成就了现在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特别的存在。
通常来说能到这么平稳安详的爱情起码要十年以上的时间过度。而如今，只靠这份爱情继续走下去对目前尚且年轻的两人都过于沉重。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悲恋吧。
“如果到了30互相都还是独身的话……就结婚吧。”
虽然是玩笑口气，工藤其实很认真的。如果过了十年互相还没找到伴侣，那结合一定是运命的旨意。
小兰也“说什么呢？”微微笑了。
“这也不错呢。不过……还是变成互相没有恋人的情况吧。”
“……？有哪里不同？”
略瞥了一眼询问的工藤，小兰并没给出明确的答复。
“服部君什么时候过来？”
“服部？”
为什么这时要谈起他啊。为什么要转移话题。
一阵茫然的工藤，故意忽略了突然漏跳一拍的心跳。
“由我来说虽然有点奇怪……服部君的事，还是多拜托你了？我啊，在新一君不在的时候，受了服部君很多照顾呢。服部君现在，总是笑得很勉强……想看到原来的明朗笑容呢。”
“……我知道。那家伙，明天就会来的……”
“呐，对新一来说，服部君是怎样的存在？”
“……哈啊？什么意思？”
“在服部君陷入昏睡的那段时间，新一就像丢了魂似得，有自觉么？”
“丢了魂？说什么呐？”
想笑着糊弄过去，但小兰仍是一脸严肃。
工藤有点困难地移开了视线。
“毕竟……那家伙可说是恩人一样的吧，能互相了解到这种程度的家伙也只有他一个……但是，那家伙现在变成这样……”
大受动摇。一副蠢样摇摆不定的自己，根本无法在青梅竹马的眼皮底下蒙混过关。
“居然是这么重大的存在，他对我的支持竟然这么重要，直到现在才发现……但我没法回报他什么。总是一直受你和他的照顾，真是太没用了我。”
“才没有这回事……”
“说老实话，就算是和我在一起他也没什么可能会恢复记忆。我之前没说，他之所以会记得我的脸——是因为我之前和他见过一面，在医院。但是——他现在来我家有任何正面效果的话，我都希望能出一份力。如果他把推理的乐趣忘了，我就让他想起来。就算没法恢复记忆，也想用我的手取回他真正的模样……”
一口气说出来的工藤，感到头顶上一阵温暖。
“说得很好。”
边说着边轻抚自己的头顶，温柔地微笑着的，“小兰姐姐”。
虽然狠狠地瞪着她传递你搞什么啊的信息，却并没有躲开。
“今后，也将是青梅竹马以上家族未满的感觉吧。但我绝不会再叫出小兰姐姐了。”

走出道场，映入眼帘的，是温柔春日的湛蓝晴空。
明天，从西方吹过来的强风将至。

/如果他把推理的乐趣忘了，我就让他想起来。
即使无法回复记忆……/
和记忆无关，肯定能再次共享推理的乐趣这点——

工藤从未怀疑过。

作者：小兰是从工藤和服部一起去旅行时就怀疑了，在文化祭的时候确信。在确信柯南君的真身同时，也接受了自己心情上的变化。
所以，虽然因为钝感的工藤的告白而稍微动摇了一下——就这样仍然保持着对新一的恋心，就能获得幸福也说不定——这种心态，而另一方面，并没有被工藤当做恋爱对象来看待的少女直觉却最终占了上风。
并不是讨厌。只是，两人选择了从这份恋情中毕业。

******************************************************************

/同学们，恭喜毕业。
迄今所累积的种种，仍不足以决定今后的道路吧。会在这条艰辛的道路上遇上很多迷茫吧。
但是，以自己不会后悔的方式坚持走下去吧。你们的人生，由你们自己来决定。/

工藤打开熟悉的书斋大门。
无视可以让读书爱好者不由发出感叹环视四周摆满书如山高的巨大书架，径直走到最里面。
最里面的书架对面是书房唯一的一间窗户。服部就坐在窗下。工藤狠狠拉开平日为了遮光而拉得严严实实的厚重窗帘，带着初春气息的阳光倾泻而下。而沐浴在阳光中的服部，伸直的双腿上摊着书本，双手垂在地板上，毫无防备的睡颜看似还有些笑意，一派平和。
“好蠢……”
径直射到脸上的光线应该很刺眼，可服部却没露出任何不快，大概是因为初春所特有的柔和暖意。
刚褪下高中生头衔的可说是人生阶段间隙的春假，如今也快过了一半。从最初的顾虑到现在全身上下就一条运动短裤，服部似乎也回到了之前相处的感觉，将工藤家当自己家了。不是埋头阅读书房的书，就是兴致勃勃地听工藤的侦探事迹。
对工藤来说，不管是小说还是现实事件，只要是和推理相关，都是每天必不可少的精神食粮。推理与其说是种兴趣，更是溶入他的本质里。这对服部来说，应该也是一样。
就算失去记忆本质也绝不会改变，每天都在逐步觉醒恢复到往日时光——工藤原是这么想着。

就在前几天，白马探到访两人在的工藤家。
似乎是听到了服部来东京的传言才来的。
/我想你肯定也把我忘了，看到我应该不太好受，不过，还是想亲眼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在白马的绅士风度下，服部的紧张感也有所缓和。工藤注意到了这一点。那时刚好是午饭时间，三人就一起去白马所推荐的餐馆。
/唔？白马君，是工藤的朋友吧？/
/才不是。/
工藤的断然否认并没引起白马的不快。
/见面并谈话的话今天是第一次吧。在召集的侦探中虽然有出现工藤的名字，但结果还是没见到。和你也是在那时碰面的呢。/
召集包括服部和白马的侦探们那次，其实工藤也去的事，除了工藤以外在场应该还有一个人知道，不过听到那人坦言/原来如此/，工藤只好埋头对付眼前的饭菜。
/不过话说回来，你我可说是水火不容吧。最初对对方的印象都不怎么好呢。/
/这样吗？那……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好友？那是因为……/
保持着微笑，白马瞥了眼工藤。捕捉到白马视线的工藤挑了挑眉毛，只在嘴角绽开礼貌的微笑。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变成，能住到你家去的关系的？/
再会时谈了几句意外发现是个不错的家伙……服部的确说了类似的话。到底是怎么样的再会，解开双方的疙瘩的。
想起来，在遭遇事故的前一晚，服部并不是住在工藤家而是跑到白马家去了。相对于自己在最后那天的无聊争吵，那一晚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我也，有些话想和你说……

最后那家伙想说什么？那家伙心里想的是什么？
自己一无所知。而这个英国风的男人……似乎知道点什么。
服部和白马的关系，应该只是同为侦探的点头之交罢了。比起共同过了那么浓密的时间并肩作战的自己，白马还更接近服部内心这点……绝对不可能。
/刚好都是面临相同的境遇，应该是这个原因吧。互相从对方身上感觉到，同类的气息呢。/
/是指父亲都是警察吗？/
/也包括这点，还有其他很多……不是能说明的事情。就像男女之间的一见钟情，是无法用道理来解释吧。/
眨着单眼举出这个不舒服的例子的白马，让工藤全身恶寒。你这混蛋是打算泡服部吗。什么叫无法用道理解释的一见钟情啊。在心底恶狠狠地咒骂对方之后，工藤才发现自己的不对劲。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生气。
/白马看起来很有气质呐，说和我相似什么的，完全没法相信呢。迄今为止从大阪那群人听到的，我连气质的气都没有呢。不是我而是和工藤相比的话反而能理解。/
/啊？/
/两人都是高中生侦探的感觉。/
高中生侦探的感觉是什么感觉。而且你也是高中生侦探啊。
/不过也不是高中生了。/
/啊、也对。春天开始就是大学生侦探了啊。/
/大学生侦探……/
感觉不怎么好听。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可以说说看吗？/
像是看准时机，白马谈起比较敏感的话题。在一旁的工藤不由有点紧张。
工藤所知道的，是春假这段时间留在东京。而工藤的大学生活开始后服部有什么打算，完全没听说过。
那是因为，包括自己在内，大家都期待着这段春假能让服部回忆起来。或者说如果这次还不行就彻底放弃了。想到这番责任的重大，工藤有点头晕。
/接下来……呐。该做什么呢。/
服部苦笑着，放下刀叉。
/我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一件事……现在的我脑袋空空。无论是目标还是梦想全忘得一干二净了。/
/……现在就有那么重要的梦想，也有点奇怪吧？我们这年代，几乎都还是在探索自己道路的途中呢。忘不忘都一样的。/
/这个，也有道理啦。/
虽然是陈词滥调的安慰，但工藤还是不禁说了。幸好服部还能这么开朗地接上话。
和之前的服部虽然没谈过这种话题，但服部的话肯定也有他自己的某种想法吧。
不过，忘了话再想起来就好了。反正是同一个人，肯定会再记起的。
可是，也有人怀有不同的想法。
/你丧失了记忆，也许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不过，也并非没有好处吧。/
/好处……？/
/比如，内心的平稳之类。人啊，是很少有机会能消抹一切重头来过。如果想做个重新的自己，现在也是个绝妙的机会也说不定。/
/机会……/
/啧……你什么意思？/
重头来过？重新的自己？为什么服部要做那种选择？那种事，没有任何人想看到。
可说出这话的白马只是事不关己的轻松态度。此时手机刚好响起，他就离席接听去了。
剩下的两个人被沉默所笼罩。
——内心的平稳之类……
——我也有些话想对你说……
难道服部在烦恼什么，和白马说起过？
似乎在考虑白马的话，服部的视线虚浮在上空。

/服部……/

就算没有记忆，我们所看到的都是一样的对吧？
一样地喜欢推理，并成为侦探的对吧？

一样的，我的——我的，什么？

服部注意到工藤视线的同时，白马也回来了。
/抱歉，之后有个约定。对方似乎已经来到附近了，我也差不多该走了。/
/那我们也出去吧。/
无视服部眼神中的疑问，工藤站了起来。

侦探三人聚集在一起必然发生的。即使其中一人还没有自觉，所谓宿命中的定番就在和白马道别的瞬间发动了。
赶紧跑向发出悲鸣的地点，像是在互相较劲般侦探们开始行动。
/不行，已经没脉搏了……/
/赶紧叫警察！大家也尽量保持别动！/
/这种味道……是氰酸钾吧。/
/没有外伤……是桌子上刚喝的咖啡吗？似乎就点了这个。不过……/
/的确。奇怪的地方太多了，这个人。/
于是刚从高校毕业的两名侦探边调查现场边交换气息一致的推理。
但是，和平日不同。对的，总会在一旁应对的人——工藤四下寻找，却看到服部站到围观人群边上看向这里。
/服部？怎么了？/
/诶？啊……抱歉……打扰你们了……/
/啊？等等。/
似乎回过神来的服部还要往后退，工藤赶紧抓住他的手腕。
/你还打算去哪里。赶紧来这里啊。离得那么远该注意到的东西也看不到了。/
/啊，不行不行我不行的。/
/没关系啦，凭直觉就能察觉的。/
/都有两个侦探了，就不用我出场了吧。下次有机会再挑战吧。呐？看吧警察都来了。我就在那里等你们！/
/啊……服部！/
挥着手，服部消失在围观人群的另一侧。
/……/
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是两人一起推理的机会。就算忘记了那些冷僻知识，凭着侦探的直觉肯定立刻就会寻回了。只要是两人的话……
似乎是听到了工藤的心声，白马道。
/可不是我的错哦。/
/……/
白马只是不凑巧在罢了，并不是白马的错。
代替我知道了的回答，工藤啧了一声，埋首到事件里。

回过神来，工藤才发现自己盯了服部的睡脸很久了。
“……早点，给我，醒来啊……”
一样的不是吗？在这里的是你对吧？
——我，到底在寻求你的什么呢？
服部的眼睫毛，轻微地动了动。

——end——

【啊是的，原文就这样坑在这里了】

【靠，实在是很吊人胃口啊！！！】

【但是，总之一起来赞美原作者太太和翻译家太太啊！！！】

第二章 15-18

章节目录

阅读设置

第二章 15-18

章节目录

默认卷集

阅读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