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

心雨

思维气泡

2024/12/09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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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我市遭遇一轮强降雨天气，降雨范围较广，并伴有雷电……］

杀人鬼靠在椅子上兴味索然地听着，由对面那家伙抱着的老旧收音机只能传出些沙哑的电台广播，可他依旧兴奋不已，仿佛怀里的古董是最宝贝的玩意儿。

突然一道强光闪过，一瞬间从窗外点亮了整个大厅。他没有来得及闭眼，却在这片刻白昼中看到了不同寻常的光景；耳边是因此惊恐战栗的哭嚎和安保人员混乱的训斥。他闭上眼，声音正不断地、不断地回响——锐利的尖叫声、嘈杂的吵闹声和密集的坠落声渐行渐远。

暴雨将近，液体滴落的声音逐渐变得响彻天际，他睁开眼，窗外依旧淅沥不止，所见之处已经横尸遍地。好像在哪里见过……见过，见过这道惊雷，见过这场骤雨，见过此时从手指滴落的红色液体。杀人鬼看向自己的手，感到一股莫名的熟悉，尽管稠密的鲜血正在慢慢靠近他的脚边。

“嘿嘿嘿……啊啊！”抱着收音机的家伙突然发出怪叫使他回神，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早已消失的响雷。试图钻进雨幕逃跑的病人被抓了回来，全身被淋透正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护士小姐让他靠近火炉边暖暖身体，并为他擦干了头发。

杀人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想找到任何一处不对劲的地方，任何证明这个世界是真是假，证明他还是他自己的证据。刚才的场景，到底是幻象还是记忆？所确信的存在，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就连这雨……为何总是下个不停？

冰冷的指尖触到对方柔软的脖颈皮肤，护士小姐被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杀人鬼紧紧地抱住了她，惊恐地想要挣脱，却被桎梏得更牢。“你是温暖的……你是真实的，对不对？你就在这，不是骗我的……”

听到对方轻声甚至带有卑微的询问，她哽住，随后尽可能平复紧张感，温柔地回答：“我们都是真实，大家都是。”

杀人鬼靠在她的肩头，眼神望向远处，喃喃：“只要你是就够了。”

他说的是真心话，准确来说甚至分辨不出这是幻想世界还是死后光景，对他而言都没有什么区别——天边落下帷幕，夜色摇摇欲坠。

当护士小姐动作轻柔地帮病人们剪去过长的头发时，杀人鬼配合地端坐在那，从镜子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在他头上不停晃动的剪刀，被手指控制着，紧贴脆弱的皮肤，渗透出冰冷的金属感。除此之外他还发现那些在阳光下反射出的白色光斑，看起来很迷人，危险，但是迷人。杀人鬼暗自想了想却放弃了这一打算，转而去观察镜子里的第二个人。

“你觉得很奇怪吗？”他突然开口，眼神向上看去。

“什么很奇怪？”护士小姐停下了动作，有些疑惑。

“颜色。”他平淡地继续道，落在手上的是刚才剪去的发梢，尽管是在黑白世界里这种差异也太过明显，“身上的颜色。”

“不，一点也不奇怪。”她急忙解释，“只是，有些与众不同而已……”

“真神奇。就算是我，也不会认为是金色或者其他淡色。”他抬起头看向对方，语气变得轻松诙谐，“你猜你是什么颜色的？”

“我？”护士小姐惊讶道，犹豫不决地回答，“我想……应该是黑色吧，毕竟我的头发……”

“答错了！”杀人鬼立马打断她声音越来越小的推测，兴奋不已地总结，“答错了！有惩罚！”

“竟然还有惩罚？你一开始也没有说这项吧？！”护士小姐委屈又气愤，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好吧，是什么？”

“惩罚就是……不告诉你！”他继续得意地宣布。

“——哈？这算什么啊？！”她更无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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