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铃

【琴新】驯化

香草糖

2025/02/12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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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来，工藤新一的嗓子疼的厉害，躺在床上发出两声暗哑的咳嗽，他强撑着起身，拿起床头被人放在保温杯垫上的水，润了润嗓子。

身上很干爽，睡衣也被换了套新的，唯有身后肿胀的疼与身上红紫崭新的吻痕，还在提醒他昨夜的疯狂。

他将还剩余大半杯水的玻璃杯放在掌心，杯中的水随着玻璃杯的晃动幅度生出波澜，偶尔有一两颗小小的气泡攀附在杯壁上，又被很快赶到水面，破裂消失。

他就这样盯着那片透明的水发呆，脑袋里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发呆。

琴酒推开门见到的就是此景，他有意放开了脚步声，然而即使已经走到工藤新一的身旁，对方也未能察觉。挑了下眉，伸手直接将工藤新一手中的杯子抽走，这才取得了对方的注意。

“我……咳咳！”

如梦初醒的工藤新一才发出一个音节，嗓子就又被刺激的咳嗽起来。发炎红肿的嗓子就像是被人在软肉上洒了一把细碎的沙，干痒疼痛，让他喘息着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琴酒沉默半晌，待他气息平复，揽着他的背，将剩下的水喂到他的嘴边。离开保温杯垫已久的水泛着些凉意，平缓的水流滑过工藤新一发热的咽喉，叫他舒缓不少。

“谢谢……”哑着嗓子小声道谢，再加上被刚刚那阵咳嗽憋红的眼眶，此刻的工藤新一着实惹人怜爱。

“等下吃点药，本就有感冒的炎症，你昨晚哭喊太狠，伤到了。”

放下杯子，琴酒面无表情的起身，声音平静的就像在讨论今日的天气。但工藤新一却是蓦得红了脸，放空已久的大脑因为这样一句直白的话开始重新运转——他昨晚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在琴酒眼前哭的天昏地暗，到后来甚至任其予取予求，抛开了所有的羞耻心与理智，揽着对方的脖颈，凭借求欢的本能攀附追寻来自男人的占有与安慰。

他从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浪荡至此。

这太疯狂了。

“这里是……哪里？”不再去想昨晚的糟糕记忆，工藤新一把视线转向陌生的环境，错开脸，想要徒劳无功的掩盖自己泛红的脸。

琴酒没有错过他的任何一种反应，摁下自动窗帘的开关，厚重的遮光帘被机械轨道一点点拉开，阳光伴着树影照射进来，激的工藤新一眯起了眼睛。

“柏林的市中区。”

落地窗外有一个开放的露台，外围并无其他居民建筑，而是被绿植环绕的人工湖泊。

“我名下的别墅。”

有些意外地转头去看琴酒，男人却也正在看他。并且因为窗帘按钮在床头，俯身的姿势让他们离得极近。

正午的阳光打在琴酒脸上，没有那一身黑衣黑帽的压抑，显得容貌更多偏向白人血统的男人看起来美的不可方物；就连与头发同色的睫毛都被打上一层金光，让那双淡漠的眼睛变得神圣。

眼前的面容与昨晚床边映着走廊灯光的面容重叠，工藤新一不由放缓了呼吸。那是一种无意识的，生怕惊扰到对方的下意识举动。

“你……在世界各处都有房产吗？”自觉不该如此的工藤新一强行岔开话题，又在问完这样的蠢问题后恨不得立刻咬掉自己的舌头。

然而琴酒今日第一次笑了，他牵起一点嘴角，纵使眼睛里还是没什么温度，挑起工藤新一下巴的手指却柔软温热。

“你会有机会知道的。”

—

跟在琴酒身后下楼，工藤新一看着那个被银发覆盖的后脑勺，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心里发生了质变。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变化，但他至少清楚的意识到了，对于昨晚死在琴酒枪下的那几人，他第一次心中不再抱有为受害者寻求法律公正的念头。心底对这些人的惧怕已在昨晚的泪水与哭喊中被消解的干干净净，唯一剩下来的，就只有“他们罪有应得”的报复感。

荒诞、恶劣、有失公允、缺乏人道。

当自己真正成为案件的一方时，法律的量刑似乎变得不再那么公正。

在餐厅落座，桌上的，是日式咖喱饭。他朝厨房张望，那里厨具明显被动过，却空无一人，于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想法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这是你……”对上那对绿色的眼睛，工藤新一不自觉顿了顿，改了用语，“是您做的？”

琴酒落座在工藤新一的对面，平静地拿起了勺子：“很重要？”

工藤新一摇摇头，餐盘中的咖喱金黄而软烂，散发着迷人的香气，铺撒在粒粒分明的米饭上。制作者显然有着很好的厨艺，他只是有些意外，那个人可能是琴酒。

一直以来在他眼中，琴酒在衣食住行方面都像个出手大方很懂享受的纨绔。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是生活在温房里的花。”

这话琴酒说的意味深长，颇有讽刺意味。工藤新一想到自己勉强果腹的厨艺，不知道该怎么接，所以干脆保持沉默，舀了一勺饭放到自己嘴里。

土豆软烂块小，似乎比平常的咖喱咸味要淡些，却仍旧比起他盐放多了的白水煮面厉害太多。

琴酒吃得快，他瞧着因为嗓子发炎吞咽疼痛从而进食速度缓慢的工藤新一，起身离开了餐厅。而后不一会儿，一杯水跟几片药被放在了工藤新一的手边。

“把饭吃干净，然后把药吃了，再去把碗洗出来。一个小时后，跟我出门。”

没有问是什么药，工藤新一点点头，全数应下。跟在琴酒身边的这几个月他已经充分认识到，当这个男人下达命令的时候，问“为什么”是没有意义的，甚至只会让自己的境遇变得更糟——他要做的只有执行。

然后直到工藤新一洗过碗，上楼站在衣柜前，他才意识到这几条命令中真正的困难。

——这里没有他的衣服。

他原本穿的那身早已因为过分的撕扯无法再穿，甚至即使那套衣服还完好，他也绝不愿意再把它们穿在身上，那让他觉得恶心。可眼前衣柜里陈列的却只有大他码数许多的男装，就连他身上的这件睡衣也是如此，下摆一直垂到了大腿根。他下半身什么都没穿，在这里只有他与琴酒便也罢了，但接下来要出门，他总不能上街裸奔！

回到楼梯口，琴酒正在楼下的客厅看手机。工藤新一犹豫一二，最后还是下了楼，跪到了琴酒脚边。

“我……没有合适的衣服换。”他低头看着地面，一直没等到琴酒的回话。按捺不住心慌，工藤新一悄悄抬头去看，却发现琴酒正在手机上敲着键盘，一点都没有理他的意思。

距离对方规定的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越来越近，工藤新一攥了攥手指，嘴唇张张合合，最终还是喊出了那个他已经有些淡忘的称呼——

“主人……”

一声轻笑，琴酒的目光终于从手机上移开，戏谑的食指从工藤新一的耳根划至下巴，轻轻一抬，便让那张发红的脸无所遁形的展示在了他的视野中。

“还算聪明。”他给出这样的评价，观察到少年逐渐烧红的耳尖，收回手，继续在屏幕上敲打：“身后的柜子，第二层，去换吧。”

“是。”

抿抿唇，工藤新一正要起身，却突然被男人用脚踩住了膝盖。

像是终于回完了消息，琴酒收起手机，笑：

“爬过去。”

身躯一颤，工藤新一颤抖着张了张嘴，又在琴酒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放弃了反抗的行为。他在在琴酒的注视下将小臂着地，腰部下沉。宽大的睡衣受引力的影响垂下去，衣摆因为姿势的变化遮盖范围短了一截，身下的隐秘之处若隐若现，勾勒出他漂亮的身体曲线。

琴酒曾经训练过他爬行的姿势，就在送给他那只项圈以后。优雅而惑人，就是对他全部的要求。

他背对着琴酒，晃动细软的腰肢一步步爬到柜前，而后跪起身，拉开了柜门。

一只漂亮的服装盒。工藤新一把它取出来，刚要拆开，却听到了琴酒轻敲桌面的声音。掀盒盖的手一顿，他将盖子重新盖好，双手捧着那只服装盒，膝行回到了琴酒身前。

“主人。”他将服装盒举过头顶，软软的叫了一声。

接过盒子放在自己腿上，琴酒打开盖子，最上面的赫然是一只崭新的项圈。

“抬头。”

黑色的项圈闪烁蛇皮般的光泽，银色异型铆钉装饰其上；整只细窄的项圈被琴酒白人肤色的大手拿住，黑与白在瞬间撞击出最为震撼人心的色彩。在手指的轻微晃动下，坠在项圈最前端的一颗小巧铃铛，荡出细细的清脆响声。

工藤新一呼吸一颤，铃铛的响声填满他的鼓膜。就只是这样看着这只项圈，他仿佛就已经感受到脖子被紧束的窒息感；以及随着他的身体晃动，会从他脖颈发出的、更加清脆的铃声。

这是比从前那只刻有GIN字样的吊牌，更加具有从属感与戏弄之意的的存在。

可是……

粉唇微张，吐出一口热气，他扶着琴酒的膝盖，身体微微前倾，闭上眼，扬起头，露出了他还留有一枚吻痕的脖子。微凉的项圈在他颈项紧扣，他感受着这种被束缚的感觉，过往那些或柔情或激烈的瞬间，那些缱绻压抑的呻吟与亲吻，全都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他睁开眼，琴酒刚好扣完最后一道金属扣，纤长银白睫毛下的眼睛一抬，刚好与他撞上。

高傲、冷峻、深邃、静谧……多样的情感构成那对绿色眼瞳中间最耀眼的黑。工藤新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推到悬崖的边缘，厚重的压迫感至使他随时可能掉入身后万劫不复的深渊；但同时在他心底漫上来的还有一种奇异的兴奋和期待，他因紧张而被数倍放大的感官中，只看得到一个人的存在。

——无形的链条将他与琴酒绑在一起，链条的一端在他的颈前；另一端，在男人的手中。

似乎只要男人轻轻用力，他就永远不用担心会跌落悬崖，摔个粉身碎骨。

加速的呼吸惊扰了他颈前的银铃，突兀响起的清脆铃声唤回了他的神智。工藤新一睫毛一颤，触电般收回了覆在男人膝盖上的手。

他刚刚的那些想法，究竟是……

或许工藤新一不知，但琴酒清楚的看到，刚才这个少年看向自己的眼神是一种怎样的依恋与沉醉。他伸出手，抚向正在兀自惊慌的工藤新一的脸庞，将少年还未完全长好的下唇从牙齿下解救了出来。

手指继续一路向下，沿途解开了四五颗少年睡衣上的纽扣，直到领口开到可以整件从少年的肩头滑落，坠在地上。

工藤新一压抑着呼吸，没有动。

“觉得耻辱吗？”

他用指间在少年胸前的红樱打着圈，指甲的触感引发肌肤轻轻的战栗。工藤新一攥紧拳头，除却愈发急促的呼吸，没有给出任何回答。

琴酒勾起一点嘴角，变换手的位置，拨动了那棵银色的铃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的晃动让铃铛发出了最为吵闹的响声，工藤新一张张嘴习惯性想要咬唇，却终究是在牙齿触碰到唇面之前，收了回去。

他看着琴酒，眼中是连他自己都难以解读的情感。

“那……觉得安心吗？”

因呼吸颤抖产生在喉间的气音被这方落针可闻的安静空间无限放大，工藤新一的瞳孔一阵收缩，而后垂下眼帘，同样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琴酒并未生气，他将还剩下一套白色西装的服装礼盒放在工藤新一的身前，站起身，不顾工藤新一本人意愿捏住他的下巴，给予了一个绵长的吻。

“换上它，露出你那只漂亮的项圈，今天，不会有人敢来找你的麻烦。”

拇指在少年红润的唇上摩挲，琴酒看着他，嘴角的笑容愈来愈大。

“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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