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的保健室为什么总是锁上门？[tbc]

巫女与魔法使

翻滚土豆

2025/06/04 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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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头晕，肚子不舒服，身上好难受啊 ~”
随着这声拖得老长的喊叫声，保健室的门被推开，一个金发的女生笑嘻嘻地探出脑袋看她，而此刻博丽灵梦才堪堪将身上的白大褂套上一只袖子。
“……雾雨同学。”
博丽灵梦盯着对方停顿片刻，想说什么又一时无言，这个期间对方已经相当自来熟地走过来抓住她另一只袖子，示意她把手伸进来。
“你要没什么事的话就自己倒杯热水去那边坐着。”
“哎呀，我不是说了头晕难受吗？”
过于自来熟的学生拎着她的袖子晃一晃，见她没有妥协的打算使草草将衣服披在她肩膀上拍拍，自己坐到椅子上朝她笑。
“前辈既然是医生的话，就应该对生病的学生更加认真负责一点呀？”
“我觉得你病的最严重的地方应该是脑子才对。”
她没声好气道，抬手将领口边缘捋平整才走去提刚刚烧好的热水，先往自己的杯子里倒好热水再倒另一个纸杯，魔理沙在一旁喊想喝甜一点的，她充耳不闻，什么都没加就把这杯水推过去了。
‘老师你这样我会低血糖的。”
“喝热水又不会使你的血糖降低。”
她出于理性的角度回复，举杯吹了吹气，泛起一阵白雾，她在这阵白雾中陷入短暂的沉思。

雾雨魔理沙，高二的学生，从这学期开始就坚持每天没事跑过来待着，最近过来的时间已经提前到她前脚刚进保健室，对方后脚就迈进来了的程度。
魔理沙来她这里大部分时间在各个角落里发呆，剩下的时间里会锲而不舍地朝她搭话。自从她无意间透露了自己的初高中和这人一样后，对方就说着那还真巧啊，对她的称呼又多了一个“前辈”。
曾经也出于一点责任心找这家伙的班主任问过情况，她的班主任也说不出什么名堂，只说雾雨同学的家长不怎么在意这方面就没有多说别的了，看表情或许还在庆幸这个刺头平日里待在她那里。
不过说是刺头，雾雨同学其实除了逃课外似乎也没干过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每天在这里做的最过分的事情大概就是试图从她的茶罐里偷茶给自己泡。除此外，保健室有时候人多起来了她还会帮忙倒杯热水递过去，尽管不论是哪一方都没有让她这么做的打算。

“老师，你在吗？”
刚想了没多久门就被再次推开，两个女生一前一后地走进来，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膝盖擦伤了。于是思绪就此中断，魔理沙在此刻倒是很识趣地将位置让出来，那杯热水也被顺手带走。
清理和消毒伤口稍微用了一点时间，等包扎完毕后她再抬头去看，魔理沙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
也是有这种情况出现的。她叹一口气，嘱咐受伤的学生这段时间不要大幅度动作，目送学生一瘸一拐地离开时走神想，希望她是回去上课了，而不是跑到其他地方了。

结果难得的，直到下午放学都没有再次见到那人的身影出现在保健室内。
这倒有点不寻常了。
她在空闲期间发着呆，在脑子里开辩驳会，一边感慨地想这人不会真的去认真上课了吧，一边挥挥手反驳说那大概还是翻墙逃到校外的可能性更高。
嘛，不过托此的福，今天算是度过相当清闲的一天。
灵梦在座位上伸个懒腰，拉开抽屉准备找钥匙锁门下班。不料这个时候门又被相当猛烈地拉开了。
她抬起头，还没能看清来人，对方就已经和枚炮弹似的往她身上撞，泪眼朦胧地抓着她的外套把眼泪全糊到白袍之下的私服上。
“…我说雾雨同学，这又是闹的哪出啊。”
眼前那一头金灿灿的短发实在具有辨识度。灵梦被她这一下搞得倒吸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恨不得把这个滚烫又湿漉漉的家伙揪下来扔到门外。无奈对方哭归哭，手劲却大得吓人，察觉到她在扯自己的领子后更是较劲般加大了力度，呜呜得更真情实感了。
“呜呜呜老师我父母赶我出门就算了如今连你也不要我吗？”
“你先冷静一点放开我我们再谈这个好吗？”
她被魔理沙这话说得青筋直冒，对方又是个难缠的学生，对她的话全装没听见，自顾自地就开始说起来，像什么父母不理解自己啊要求太严格啊跟她的志向完全不同她好难过什么的。灵梦听得无奈，心里明白魔理沙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个跟毛绒玩具一样不需要回应的发泄对象，但不论是作为校医还是长辈的身份都不能撤手不管，最后只得妥协，手搭在对方的后脑勺上，像摸宠物一样有一下没一下摸着，试图先将魔理沙的情绪安抚下来。
“好了……好了……雾雨同学，你先平复一下情绪……”
“那老师亲一下我可以吗？”
“啥？”
对方突然冒出来的言论实在太过惊天动地，哪怕是见过不少恶劣学生的她也不禁一时怀疑自己是否哪里听错了。 
“我说，”魔理沙下一秒抬起头，亮晶晶的金色眼眸中看不出一点被赶出家门的悲痛，“我想亲老师一下，或者前辈亲我一下也可以。 ”
你是不是脑子终于也出问题了。她想这么说，不过对方的动作更快，等魔理沙压上来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或许一开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太近了。
嘴唇被另一片柔软的存在紧贴着。她的反应不算慢，几乎是下一刻就拉住魔理沙的头发试图将这人扯开，只不过由于不确定第一下使的力道太轻，只让魔理沙皱着眉毛唔唔了两声，并没有松开她。
等第二下的时候魔理沙已经早有准备，伸手牢牢揽住了她的脖子不放，一副好坏她都不能把自己头发扯掉的无赖样。
真正决定魔理沙放弃的是灵梦干脆往她嘴唇上狠狠咬了一下。咬完之后对方终于吃痛地松开她，嘴巴那一圈滑稽地印上牙印，眼圈又红起来，不过显然这次倒不是因为那装模作样的悲痛了。 
有了前车之鉴，她这次说什么都不会让对方凑近自己了。不过魔理沙厚脸皮的程度超乎她想象，见灵梦不理会她便换了一招，眨眨眼将那委屈的表情收起来，紧紧拉住她还没来得及脱下的白大褂，说我想和老师一起回家。 
此时不管怎么样她都没法再和颜悦色起来了，灵梦索性瞪着魔理沙，没声好气地说你家住哪就哪去待着。 
“我刚刚跟老师说了，我已经被父母赶出家门了。" 
魔理沙用无辜的表情小心翼翼看她，见她一幅不信邪的样子就自己拔通号码，将手机递给她听。 
起初电话压根就没被接通，她照着对方屏幕上的电话号码用自己的手机回拨过去才总算打通，不料对方的父亲在听到"雾雨魔理沙"这个名字后就勃然大怒起来，扔下一句"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又把电话挂断了。 
"我没说错吧？" 
她开的免提，魔理沙在一旁自然也听见这句话，对此却反应不大， 只是试探般看着她的反应，似乎早有预料。仅仅过一会儿才像是觉得这样不妥，撇撇眉毛朝她卖可怜。
“所以说，老师要是不带我回去，我今晚就只能在大街上将就一晚了。 ”
“如果是老师的话，肯定不会就这样对学生的困境不管不顾吧？”
“……”
她说的对，不管是从立场上还是从她以后的职业生涯上来看，她都不能把魔理沙这样扔下不管。
实在是没办法。灵梦长叹一口气，默默嘟囔。
“……平时也没见你有多尊敬我。"

不管前面发生了什么，她最后还是把这人带回家了。 
灵梦从沙发上抬头，侧着脸偷偷看向坐在餐桌上写课后作业的魔理沙。 
自从从保健室出来后魔理沙就变得相当安分了。背着的书包中居然真的是课本和作业，这使她惊奇了一下。 
难道其实说这人离开的那段时间里真的有回教室好好学习吗……？
她狐疑的目光似乎有些过于明显了，下一秒她就被魔理沙注意到。对方快速地看了过来，原本足够明亮的一个人加上笑容后变得更加灿烂，灵梦仿佛能够看到实质化的星星在不断从这人旁边跳出。
为了避免这个人接下来说出来什么难以接受的话，她连忙移开眼睛，找补般说道。 
“你居然真的会认真完成作业啊……”
“其实我成绩还不错哦？”
魔理沙说着，朝她发射一个wink。 
印象里确实有从对方班主任那打听到这人成绩还不错所以不用怎么理会的暗示，只不过在本人那里看到相符合的行为时还是感觉有些微妙。灵梦摇摇头，扫过时钟后觉得差不多该去洗澡了，便从沙发上起身，在衣柜中翻出一套睡衣扔给魔理沙。
“你先去洗澡，浴室在那里。还有，”她转回头，注意到魔理沙下意识将鼻尖凑近衣服。 “别乱闻啊。 ”
“老师的睡衣上倒是没有酒精的味道了诶。”
“别乱闻啊！”

解决了衣食问题，这人睡哪也是个需要考虑的事。
灵梦一开始的打算是让这人去沙发上对付一晚，虽然让学生睡沙发自己躺床上有点不太人道，但灵梦觉得自己好歹是让这人睡沙发而不是挤桥洞，相比之下魔理沙应该跟她道谢一声还差不多。
然而等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床上早已被人先行占领了。魔理沙整个人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雀跃地看她。
“……那是我的床。”
“我知道啊，我也没有看到第二张床了，所以只能躺在这里了呀。”魔理沙理所当然地回复道，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让了个位置出来。
事到如今再把人拎起来说你去睡沙发似乎已经来不及了，灵梦只好退而求次，嘟囔着算了，从柜子中拿出一条毯子转身，决定自己当那个睡沙发的倒霉蛋。
“老师不愿意和我一起睡吗？”
背后魔理沙喊了她几声。灵梦站在原地，用“你今天干了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的表情扭头看回去。二人沉默地对视几秒后，以“啪嗒”一声的关灯声作为结尾。灵梦在黑暗中看着床的方向，说你要是没别的事了就关灯睡觉去，明天别来找我了。
“那个，”
灯光熄灭后眼睛暂时还不能适应没有光的环境，房间里一下子陷入黑暗，事物之间的距离变得模糊起来。
“下午对老师做出那种事情，对不起。”
魔理沙低低的道歉声也因此而显得格外虚无缥缈，话语比起是通过喉咙借助嘴唇说出的，倒更像是某种执念无意间从心里流露出来。
“……”
灵梦没有回应她，魔理沙盯着门口看了一阵才分辨出那个比周围环境更暗一点的影子仍然停留在那里，似乎在等她将话说完。
“我……”
大抵明白接下来的话或许决定什么，她说得犹豫，一番纠结后却只是说道：“可我明天还是想要去找前辈。”
“……就这些了？”
运处的身影动了动，魔理沙暂时判断不出来对方是打算离开还是只想换个姿势，只能惴惴不安地说老师，我比较怕黑，晚上能不能开着灯睡。
“不能。别浪费我家电费啊。” 
灵梦回答她，下一秒一只枕头砸在她脸上，灵梦走到她身边，推推她让她往里面睡点。
“这样的话就不用开灯了吧？”

睡沙发导致的浑身酸痛和被学生缠上造成的头疼，这两者她总要取舍一方。
念及魔理沙刚刚的道歉还算诚恳，灵梦姑且把她看作懂得知错就改的好孩子，勉勉强强决定先睡一晚上再说，反正魔理沙再过分也不能过分到哪去，在她有所准备的前提下。
灵梦不知道自己此后数小时内会为自己这个决定后悔多少次。
早先魔理沙还算老实，说睡觉就躺在里面不再出声，呼吸平缓，仿佛真的立刻陷入睡眠当中似的。然而等她也迷迷糊糊地犯起了困，朦胧之中翻身想看看对方睡得如何，却正好撞上对方百无聊赖地盯着她看，眼睛睁开的程度跟清醒状态下没有区别。
“睡不着吗？”
对方用气声问她，不仅丝毫没有觉悟到自己就是那个让人一下子清醒过来的存在，反而在看了她一会儿后恬不知耻地凑过来，打算将白日那一幕重演。
当然灵梦这次反应比较及时，快速准确地用手捂住对方的嘴巴，没能让魔理沙得逞。
由于这几乎是条件反射，所以在力度的把控上尚有不足，魔理沙的后脑勺砸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
这下好了，不管是哪一方恐怕都彻底丧失了睡意。
灵梦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使魔理沙脑袋撞墙上，慌忙地松开手，下意识想看看对方撞到的位置。不料魔理沙倒是不声不响地躲开她的动作，像是察觉不到痛意似的，整个人闷头闷脑地往她身上缠，和粘人的八爪鱼一样，手扯下来后脚又搭上来，怎么都撕不开。
结果她们就此又在被子底下开始了新一轮的缠斗。这种缠斗在旁人看来，兴许就和关系很好的二人之间嬉戏一样，具体感受如何只有这二人知晓。
灵梦觉得自己像是陷在沼泽地里，和无穷无尽压上来的淤泥作无力的斗争。在被子之下无论是手脚之间因抗拒接触而造成的肌肤相贴，还是一些因过于用力而发出的喘息声——这些一律都会被视作暖昧的符号。
魔理沙是进攻的那一方，灵梦在防守的过程中就不可避免地要将力气格外耗费在推搡和踢开被子上，最后实在是精疲力尽。她在这期间咬牙切齿地想，魔理沙要是敢再干点什么，她就敢把这人踹出屋门，锁门外去。
然而对方见她不动弹了竟也老实下来，整个人趴在她身上牢牢抱住，依然像是怕惊动什么似的压低声音，说我真的很喜欢你，老师，为什么不能允许我做这种事情呢？
灵梦被她整个人压住，累得没有力气去第一时间回复她，直到察觉到魔理沙又在动手动脚，手顺着衣摆往脊背上摸才深吸一口气，重新擒住那双不老实的手。
她说雾雨同学，你这可不叫喜欢。魔理沙挣扎几下没能挣脱开，于是很含糊地“嗯？”一声，问她，可是我明明都想要和老师做这种事情了，为什么这不算是喜欢呢？
此时此刻灵梦终于明白魔理沙最严重的问题不仅仅表现在脑子有病上，更体现在那几乎爆棚的自我意识和青少年阶段特有的喜欢把欲望和爱混为一谈。
因为爱而产生欲望是正常的。因为产生欲望而把那错认为是爱在这个年龄段也算是合理。这两者正所谓是必要条件与充分条件的区别，看来雾雨同学多日的逃课至少是给她的观念造成了一点影响。
当老师的或许应该教会学生区分这一点才行。可惜灵梦被她这样一折腾实在是心力交瘁，懒得再一字一句耗费一晚上去纠正对方的三观，干脆放下狠话，说你再不放开我，以后只要我在保健室，你就别想进来。

听到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灵梦带着不好的预感将门打开，昨日就已光临过的某位不速之客站在门前，拖着收拾好的行李冲着她笑。 
“老师……” 
灵梦仿佛见到鬼一样迅速将门关上了。 
叩叩叩，叩叩叩。
门再次被不紧不慢地敲了敲，那声音虽然听起来并不急躁，却有种如果她不开门就会一直这样下去的固执。 
魔理沙似乎笃定她不会任由自己这幅离家出走的学生样在外面站太久，事实也确实如此，赶在邻居感到奇怪前，她才将门重新打开，先把那个扰民的捣蛋鬼拎进去，再对着察看情况的邻居找补般说不好意思，亲戚家里的小孩过来玩。 
嗯没错，我是老师的妹妹，不好意思喔同姨，打扰您了。 
一个没看住刚被塞进屋内的麻烦又探出头来笑嘻嘻道。灵梦没什么好表情地将那个脑袋按回来，自己朝邻居礼貌性微笑着点点头，连忙将门带上。 
“所以，什么情况？” 
知道眼前学生的本性后博丽灵梦索性连礼貌都不准备装一下了。实在对这个人和颜悦色不起来，“你被家里彻底赶出来后决定赖上我这再被我赶出去吗？ ”
“那倒没有，我是自己打算离家出走的。”问题学生理所当然说出了充满问题的话来，“我只认识老师的家在哪里，所以只能来麻烦老师了呀。” 
“……别把人当成有事必应的万事屋啊？” 
“我明明是觉得老师人很好值得我信赖？” 
“我倒是觉得你一点都不值得信赖啊。”灵梦叹一口气，觉得太阳穴在一跳一跳地发酸。果然麻烦是接连不断的，她想。看着魔理沙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很愉快地转着圈圈，声音在地板上咕噜噜地打转。
“你准备长期住宿？” 
“我会给老师租金的所以没事啦。” 
明明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是可以轻轻松松用一句“没事啦“来糊弄过去的才对吧。
谈不上是对这人先天的乐观主义还是自暴自弃感到无奈，灵梦哑然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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