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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约会轶事
海边约会轶事
Remonr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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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脚下踩过细腻淤沉的沙，一步步踏入更深的水中。偶尔会在趾尖处感到钝圆触感，但无伤大雅，他反而向更深的地方走去。小小的水花随波逐流遍遍地拍打上大腿，又顺着不远处的沙滩去，不久再次亲昵地碰上肌肤。 在脚底不曾踏过的，腿不曾深入的，更广的海沙中，潮汐被牵引着一去一从，还有着某种呼吸的律动感。 除却微妙触感，包裹着身躯的水已吸足整个下午的光线，正以温热的状态去触及向人，就好像整个海拥有生机，像是活着的。 人浸在混些许热度的海水中，沐浴在午后阳光的温存间，听起来就很舒适。这样能有效地放松身心，甚至还能顺便晒背——这也便是他来到这里旅游的理由。 另外，同行的那位亲友喜凉，是承受不了长时间的热度的。这海水虽上边暖，但下边还比较凉，总比呆在沙滩上晒太阳要好得多，又加上他恰好会游泳，于是这位便陪着那位去。 而这位行秋嘛...来沙滩边上也不是抱着看书的目的，也是来游泳和寻乐趣的，更理所当然地跟着对方进了水。 四周看去，澄澈的蓝与天顶投落下来的光线交融、穿插，于视野所及的每一处呈现，最后铺成远近处片片晶亮的海浪，可以说是好看的。 这里看似单薄无聊，只有海天无缝的接壤，热闹人海也疏远于此处。但行秋总能找到新鲜的乐趣，同他总能忙里偷闲那般。 除了景，另还有什么有趣的东西的话...那肯定非重云莫属了。 他眼底盈笑，顺着眼前站定的人儿看去，见对方在往水下摸来摸去，又有时往前试着走走试水位。看来重云是在找着合适的，相对不深不热，而且人又不多的位置。 行秋倒是没什么顾及，但依亲友体质的前提，他还是打算跟着走，顺便还给重云买了个泳圈应急。在海里半途晕倒，这样的可能性还是要考虑。 现在看来这边正好，重云双手拖着腰下的泳圈，就站在原地呆了。 他摸摸脸试温，转过头，见友人还在身边，便道：“你不用一直跟着我，在这呆的话会比较无聊，可以去别的地方。” 行秋上前站过去，将胳膊自然地搭在那软塑料泳圈上，玩乐似的翻起指缝里的水花。 “这不还有你在嘛，不无聊的。” 再说嘛，重云就是他的乐子。 重云点点头，想想也是，在欢乐的氛围下独自一人，或许显得有些沉闷。他瞟了眼到地平线还有些许距离的太阳，心里估计行秋是来照应和专门陪伴自己的，便对于好友的可靠性与周到性愈加深信不疑。 “那，也行。” 泳具随一侧重量微倾去，他摁住被压过那端的反相侧，避免泳圈被行秋弄翻。 而对方则对此举动不容置喙，只是不着痕迹地扬唇、收力道，也了然小动作的倾向被重云识破，一些诡计再无作效的可能。 “我想，我们随便聊点啥，或者找点什么玩玩，消磨一阵时间就回到岸上。”白皙透水的指间覆在泳圈，轻按上边的塑料装饰，压勾了便顺着圆形轮廓随意划着。 “干什么？” “...不知道，或许等下就知道了？”这么说着。 他随意走走，撤离开友人身侧，边揣两只手到那泳圈没过水的下沿，一边漫无目的地往别处眺望去。 2. 脚踝处柔柔的酥痒意味持续过一阵，重云低头看去，水里有波纹动漾。 一些微妙又新奇的乐趣总能阴差阳错地被人领悟，最终被认同理解，像是某种人间无声的传染现象...过了不久，重云也像行秋那样抬腿，划划，脚背翻动这身侧的海水。 和水的阻力作对却也很有趣，他也这么认为，并沉浸于此。就好像顿悟到了行秋的脑回路。 端详向那海里层层阴影。此处还不是很深，刚好能望见没入海中的身子，在里面能看清浸得更深的双腿，踩和越在沙石上的脚。 成片的阳光分散映在皮肤间，随他的动作——随变化的波纹荡漾着。可见水面波光粼粼，水底这般和谐的光晕命运阴晴不定，它时而会被掀起的新浪搅动，但却没彻底被冲散，几秒后又恢复了形状。 再往旁看，有细小的沙与飘着的海草流过身侧，一些会扑到重云腰上的泳圈上，一些会依着浪花去往另外的方向，留意的时候会觉得那些东西有点痒，通常情况下并无大碍。 重云扒着泳具，手在搅那些杂质，安详地在柔浪之中随波逐流。 一切都很和谐，除了那个总不太安分的发小。这大概是某个奇怪的既定规律吧。 他是正闲着的，也觉得行秋只是在不做声的玩水，但果然不久后就遭到了迫害。 在水底下摇晃着的脚踝被行秋轻勾，抬向一处去，成功阻拦了他落脚的动作。这整了重云个猝不及防，但还不至于摔倒，只是...当他抬起腿，俯身去视察时又被捉了时机，脚心被什么挠了起来。 惹得那少年一激灵起身，透白的脸颊噌的就升了温，泛起粉红，目光便确认似的去寻那始作俑者。 “…行秋？” “嗯？”行秋温和应声，疑惑地注视着重云。 “行……” 猫般的眼瞳透着些许愠怒，但待与那明透好看，似蓄着水的微弯琥珀眸对视上。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属实会使人气愤，那般意图也欲盖弥彰，但，他看见这般神情却再也气不下去。怪就怪在水里的时候，那样温润耐看的人看过来——还是只注视着自己——能和身侧的海水一齐包裹住他。 那些燥火与慌乱通通稀里糊涂地被浇灭掉了——！ 何况...还以作男友的身份为前提，那些勾挠起脚踝，无意蹭过指尖的举动，更使人心里痒痒。 “幼稚…！幼稚鬼。”末了，他移开目光，只留下一句淡淡的怨念。忽视掉玩闹者接下来的反应，转而去接那个砸过来的大海洋球，抛向原主。 行秋迟过几秒才留意，重云光裸的肩背湿了一片，水痕还未来得及干涸。青年平时不常外露的肌肤透白，淌着细小水珠，可见映了层细微光晕。那臂膀顺着抛掷的动作延展，肩胛处的两片蝴蝶骨也是…最终展开连贯好看的肩颈脊背线条。 就是因为平时露的不多，这样就很难得能移开目光。他不得不承认，重云的后背真的看起来很干净，很滑，还很白。因坚持锻炼而挺拔的健康身材，还蛮有观赏性的。唔...... 话说刚刚被称呼了什么来着，是幼稚鬼...啊。 “……” 从睁愣的状态中清醒，行秋恢复成惯常的模样，那唇角弧度轻扬，一抹狡黠意味藏于潭水般的眸底。 说我幼稚鬼，你啊，也没多少长进。 3. 即使划水的行为能同步化，他还是不能完全对上这人的脑回路。 既出此言，也是有所依据的，比如他遭受到的这场突袭——范围是在身上的这件泳圈内。 重云正十分恼火地扯着紧放在腰侧的双手，正被抵着肩侧张口，唇齿轻碾过肩侧，传来一阵刺痛。那人自然地手搭在他清瘦腰间，修长指节覆在短裤边沿，看似只是因靠太近而无意做出的举动，却因过分无意而显得有意了些。 紧接着，湿漉漉的碎发蹭过耳垂、耳廓，水汽夹杂湿热吐息，连带着重云的整个脸颊都熟透掉，好像即将要滴出血来。 唐突被钻了的普通尺寸泳圈能有什么意见呢，只不过是同时承受两人份的躯体宽度，并硬撑着罢了。 这份极大的困扰，当然得是行秋的举动才导致的。 就在不久前，他趁重云眺望远处不备时蹲到水里，让人很难不觉得他似乎在进行着某种新奇的潜水运动。但他再极快地推翻前者的猜测，头噌的一下顶进圈，在对方惊愕的注视下站起了身。 随起身动作，水从额间轮廓往下滚落，跌至清瘦的锁骨衣领内，惹得视线不住往下看去，又在某瞬被理智打断。白皙肤间，浅淡痕迹使人移不开目光，他的心思也随之漂浮云端。 行秋顶着湿透了的深发，全身上下都淌着新鲜的海水。他前倾，手移向身前人腰线，抬眼观察竹马的反应。 他还是长的算清秀标志的类型，好看的面容朝上，碎发黏在脸侧，被随意撩动到一侧。清亮金眸直勾勾地看来，好奇之中带着点调笑意味。 重云愣住。被这么一盯，又被摸了痒痒，他瞬间意识到什么。 “...你——！”趁事态没有延续下去，他连忙推开恋人的肩，垂头炸起毛。 现在俩人的肌肤紧贴在一起，仅仅隔了层光滑的泳裤，一动就会蹭过对方的大腿...若不动胯的话，腹部还会抵着相触，那部分贴在一起实在是羞耻了些。 重云的脸熟得透彻，真想捂起脸来潜入海里，但怎奈这个圈子太小，他也没办法彻底推开行秋，潜逃入海。 “哎呀，我出不去了。”行秋摊手道。 “喂，你不整我是不是不行？” “不不，你看嘛，这边卡住了。”他振振有词，当着重云的面动手拉扯身侧的泳圈。尽管用了力道，但那塑料圈根本就没有褪下去半分，再多使劲的话，就会勒到身子的。 “能进来就能出去，你别想忽悠我。” 重云半信半疑地盯着行秋动作，嘴上还是十分坚定地否决掉对方的说法。但他还是免不了忐忑，毕竟看行秋试了很多次，感觉那泳具还是紧绷在腰侧，卡得严严实实。 于是有份令人羞耻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存在感越来越明晰——坏了，不会要和这家伙一起绑着同一个泳圈回到海滩上吧，那得多丢人啊。 另外一方面，行秋在他什么都没穿的肩膀留了印子，很明显地能被身边经过的人看到...刚刚步入青年期的重云好同志阅历浅薄，脸皮也极薄，他显而易见地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捂过被咬过的地方，那里还有隐约痛感，热度伴随着痛从指腹触碰处蔓延，灼烧半边脸颊。他觉得身侧温度瞬间拔高，便晕乎乎地站在原地，半垂着的眼皮间透着深又朦胧的红，稍不留意可能就要晕眩过去。 这海水究竟何时升了温，或者是因什么东西..他感觉要热的受不了，大脑也跟着变得迟钝，无法思考清楚。 但其中，那视线持之以恒地投过去。望眼欲穿的眼神存在感太过明显，仿佛就是因这点，正埋头寻找着泳圈突破口的行秋还不忘抬头，和他眼神交流。 对上那双闪烁着的猫眼睛，行秋不着痕迹地愣了下，某种名为良心的东西随之动摇一瞬——但是...怎会真的后悔呢，良心不痛，不痛。 他严肃地看着重云，确凿似地摇摇头。 “别吧...” “我可没骗你。不然...你自己试试。” 重云便低头去更细致的摸索，实在是无果，视线投向边角处某个漂浮的塑料片，下面正是能够使泳圈变得松弛的排气孔。 也行，起码是找到了能够免受四周人观看同性恋的异样目光的方法，以失去一个泳圈为代价来解决问题，不亏。 “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放气了。行秋...” 话音未落，他抬起头，竟碰巧遇到对方没收住表情的时候。行秋嘴角的弧度明显要翘上天，想压下来还真难。想要捉弄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所以那琥珀眼底内的俏皮意味更是隐匿不下去。 看起来就要被识破了，现状不太妙。行秋飞速下潜出泳圈，然后像个鱼一样钻出水面。 很轻松，不像演的。 “你——！！”他便了然情况，瞬间炸毛。但其实他的头发早就在玩水游泳时湿透了，现在都是拧成几簇的模样，根本支棱不起来。 认真搞了半天却被捉弄的事实令他血气上涌，热量几乎要窜上脑袋，毛发末梢处散着某种不存在的蒸汽。 不行，不能任由那情绪去了，冷静，冷静。 他认真地抿唇，入神地注视着身前翻滚的细浪与漂浮的碎光，将思绪掷于水花之中，又抬起胳膊抹抹唇瓣，一股海水的咸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那咸腥的味道短暂地刺激味蕾，也使他的脑袋清醒下来，海水似乎也凉下去几分，不断拍打在身上散着热。 待在海中伫立良久，体温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噗，抱歉...这样的话，我等下请你吃点冰激凌？”行秋乖巧道，暗自还是乐呵着的。 重云扶着泳圈，只淡淡地留下一句话。 “你道歉没有诚意。” “对不起！！”行秋点头道歉，默默走近对方搀起一只胳膊，顺其自然地，他也受到重云抬头后默默的注视。两人眼神交流了一阵，什么话也没说，但行秋很明显能够通过肉眼捕捉到对方复杂的表情细节。 心里还是甜飘飘的滋味，像游经过身侧的浪沫，绵密轻盈，越是以目光去描摹浅蓝少年的外在，这般心情就越明显。 “觉得搪塞一点冰激凌，说点话我们就会尽释前嫌？”重云叉起一侧腰，合理揣测。 那是小时候使用的攻势，现在不算数了。虽然这也成了他们保留下来的习惯之一，于日后的相处间仍然存在着，不限年龄段。 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无法被否认的，而且愈加紧密，说不准几年后还将保持、深入下去。这也意味着，这种攻势的生效期，是永远…？ 不，那还是别了吧。 “不不不，对于你的话，冰制品能够降低你骤升的体温。因为你的体质极其特殊，稍不留意就会晕倒，这是在对症下药的解决问题。” 这人倒是以一种认真的语气在讲述体质相关的详细，如果忽视掉当前情景之中的微妙，那还且能算是单纯的替友关怀，着想。 但显然他另有用心。 “所以说？” “所以你现在披着外套上岸休息吧，小重云。”言毕，行秋立刻付诸行动，他褪下身上挂着的开衫透明外套，转而扔到重云手里。 “这一点说的是。不、不对，你...”他停顿住，领悟到了什么，面红耳赤起来。 另有用心的…什么男友衬衫套路！ “啊。好啦好啦，没什么不合适的，我的衣服你也能穿嘛。” “......” 重云张口欲言，想找到几些借口来搪塞拒绝掉，却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来。视野边缘的暖光灼热而微刺，同时在那诚恳的注视之下，那眼中所透着的光点愈亮，愈晃眼。 也所言甚是。从避暑角度考虑，稍有不慎的话他就可能会昏过去，倒进温热的海水里。到时候可能得麻烦行秋把他背上岸吧。 总之快点逃离现场，转身离开罢。 走过几步后，还是难耐那羞耻心理的作祟，他仓促拖下耷拉在肩头上的外套，大声留下一句:“……我走了！你，别跟过来。” “好吧，我等下会来找你的，记得披上我的外套哦——” 那揶揄的音调被拖长，好似这样就能够跨越两人间逐渐拉远了的距离，确切地传达到对方的耳朵里。 整句话间透着毫无掩饰的笑意。话音落下后，行秋心情一时大好，前去接管那个被遗落在水上的泳圈，还朝重云的背影挥挥手。 某种奇怪的独占欲得逞了呢。 重云走着，视野内岸边的轮廓逐渐清晰。为了避免咬痕暴露，他还是披上了那件外套，但并没有穿进去。 然后怪怪的既视感出现了…他琢磨着，自己和行秋间，存在着在某方面上说不清的“段位”差距。 到底是什么…？被得逞的理由？ 他攥紧手里那一角的，刚刚堪堪接住的透明蓝短衫，指缝间淅沥滑下水痕，滴到踏过的海水里。 淋在透明质地上的水痕映着灿灿暖金，一排矮树、飞鸟、沙滩椅、海边别墅的剪影，还有朝向地平线处青与橙的云彩，或尖或不规则地拼接遮蔽住视野的边缘，是目不暇接的景象。 配着这副景，又于过分躁动的，阴阳差错地在某时想要追寻向宁静与心安。 ——目光逃离开喧闹人群，恍惚间不经意一瞥，撞见远处那双琥珀的金，要更亮，更明媚。不知为何仍看得清楚，随着周遭浪花光亮翕动，那里面的喜悦与真心更加通透...但似乎灼人了些，烫得他想逃。 惹得那片冰蓝软化，微动一瞬，又连忙挪开。 tbc. —— 近期大卡文，连卡三篇，很崩溃（有俩写了半年的上万文同时在卡，真受不了） 可能把那篇写出来还需要很多时间，因为我甚至不知道要不要推翻了重写一遍，但是看着那么多字又觉得，哎呀… 与正文无关，写这部分的时候会 ←不用管 就这样吧，xql情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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