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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闽】山海
【粤闽】山海
沧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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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事隐，假语存。 某天，有个小童上山采药。 他不小心踩到了一条小蛇。 粤突然掌握了能够暂停时间的魔法。 不知怎么开始也不知何时结束——不用白不用啦，那先拿来逗闽，谁叫长虫这几天冬眠提不起精神，喝多少茶都系一样。他瞄准闽手里的茶壶。 第一粒石子—— 啪。 茶壶碎了。 闽没有在意，拿出第二个壶——啪。又碎了。 “今天怎么回事？”昏睡的眼睛这才瞪大一点，但还不够精神看不见竖瞳。 “哎呀，碎碎平安啦。好彩头嘛！”粤在内心偷笑，不等闽反应过来“我还要回去煲汤啊，回见啦！”他便跑了。 蛇类整个冬天都没意思。 回去的路上粤想，要不要上山给闽抓点野东西（合法的）呢，闽家后面有好大一片竹林子，云深雾绕的，风一吹潇潇飒飒宛如合唱不知有些什么（闽吓他说里面有他蜕下来的玩意）。粤平时不大爱去，没具体原因就是内心发怵，今天踩着灵魂人字拖便上了山。抓点兔子啊山鸡啊，或者……竹鼠？算了最后一个冇眼睇，要不提神的草药也可以啊——蛇吃草吗？ 母鸡啊。不过打碎了闽的茶壶，要是等闽知道可就惨了。 山海经记载，闽在海中。 因为可以时间暂停，所以粤很快就逮到了几只可怜的小东西。 表意思，为了老婆仔只能超度你们了，多谢大恩！路过市集，粤发现有卖蛇羹原材料，有心动后来又觉得算了——总觉得看闽吃有点恐怖。（但是闽好像无所谓。）交往后他就没再煲过蛇羹，每每想起不免为自己的拿手菜可惜。 一到冬天，闽看见有阳光的地方就想打盹，经常一睡就是一整天，粤叫都叫不醒。而且你也盘不动一条不想动的蛇。闽睡忘形了粤才知道原来他这么重的，山一样，要被压死了。 救命啊…… 早知道盘蛇也会——粤十分痛恨两小时前的自己，并决心再来一次一定不会——他就发现时间不仅可以暂停，还可以倒流。 哇，这么好用的。 暗戳戳的小心思又开始作祟了，粤当即决定回到两小时之前，这次他一定收住自己的手不去玩闽无意跑出来的小尾巴以致事情发展到难以收拾的地步——但是失败了。 好，再来一次—— 又失败了。这次是因为闽的尾巴缠住了他。 再来—— 失败*2。闽的茶壶破了水泼到身上，冷。 还来…… …… 不得不得，我今天是真不行了。 闽：？ “你做乜这回还不睡啊？” “这回？我觉得你有点奇怪……” 竖瞳盯着他好似看透了什么，粤打了个寒噤哈哈笑道“看我作甚，还没睇饱吗？”不想闽突然问“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相遇？” 这个粤真没印象了，原谅他，以前的记忆像一团雾，他不太记得刚化形时候的事情，连自己作为什么而存在都想不起。他们中有是人的，有是飞禽走兽的，也有江河湖海孕育出的，他仅知道闽是长虫化身。 “你在路上遇到蛇会怎么做？” “跑啊！不然做乜，拿起来玩？” “港三小……你会带回去煲蛇羹汤。” “怎么？我以前睇过你？” 闽没有回答。粤细细想来，“哦，原来你是在说广door人食福建人啊！”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既然闽这么在意……为什么他不回去看看他们是怎么相遇的呢？ 但是粤很快发现，没有记忆做锚点的过去是回不去的。 点解？想不起怎么和老婆相遇的岂不是猴遗憾？！粤抓耳挠腮，要是能调用闽的记忆就好了，但这时间魔法好似不能连线共享。你知道的话就告诉我啊傻仔，他回到当下端详闽的睡容，不然我真的记不起来啊。 我们的民族就是这样，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丢失了很多浪漫记忆，最后只留下了一部无法详解的童话叫做《山海经》。粤记得山海经记载过闽名字的由来，而他则充斥着书中每一个字——通“越”，遥远的地方。 遥远的时空，遥远的地点……如何才能刚好在宇宙洪荒中相遇。 这回他没有投出第二粒石子，茶壶还是碎了。 粤想要找寻，却发现只能回到重重雾气的竹林。 哪里有海？ 粤哥小提示1： 野蛇不像家蛇，在野外看到蛇的傻孩子们要赶紧跑哦！ 粤哥小提示2： 就算是家蛇也不要让他认为你也是蛇…… 不然他会想咬你脖子。 粤哥小提示3： @$&!b…… 闽曾经讲过一个笑话，关于江河如何诞生，他说是上古蛇族冬眠不甚坠入山间便成了河，还说因为掉下来时咬到了自己尾巴所以江河湖海是循环的——一听就是编的。粤则说那么远的吗？闽说你猜啊。 —万一时间也是循环的，人生是一条长河，开始与结尾首末相连呢？ —那好无聊啊。 —我认识你，岂不就是注定的？不管你在哪里，记不记得我，我们都还会再见的。 —不一样吧—— 粤说如果没有记忆，又怎么还是一样呢。闽说所以说，远啊。 如果人能够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活着多好啊…… 可以，付出一部分记忆咯。 怪啊。 平时闽不这么说话的，他是个开朗又健气的人（蛇）嘛。总嘛要照起工来行。抓猪仔的时候也未见他多么消沉沮丧。 多次尝试无果，算了，放弃了。与其纠结这不知道何时就结束的魔法，不如回到过去把让两人不开心的事情都删除啦。 本来皆为化外之地。 闽还曾打比方说如果你是没有文字记载的那一部分，那么我就是有文字的部分咯——意在言之外，神在象之内，有记录的是大蛇浮在海面上的尾巴，真身则潜在水下未可知。他们随蛇身在水上翻滚纠//缠，粤抱住他的腰，闽按着他沉入海底，蛇尾在两人身后腾挪起伏最终缠在交叠的小腿上……那么—— 粤记得自己说，谁也不知道我们曾有多么快活咯？ 他发现时间戏法就像一套可以不断倒带的旧磁带，但是不论怎么倒，有些事情是不会改变的。想起闽的话粤忽然感到一阵惶恐。 —爱呢？爱也是注定的吗…… 山海间有人回过头，眼尾有细细的青色鳞片好似斑驳泪痕。 —如果你真的存在，可不可以快点来，不要让我等那么久。 喂老婆仔！他想摇晃闽，但是闽还在冬眠，不会醒——老婆仔，你要是知道什么的话就告诉我啊！ 万一时间就是循环，万事万物皆已注定，那我们曾经错过了多少次，未来又还要错失多少次呢？ 所爱如果距离很远，不知道要走多久才会走到你面前，山和海岂不一样？ …… 诶，怎么又到这里来的？ 粤很奇怪为何又到了这雾气弥漫的林子，就算要找闽不应该去海里找么？他对竹子真的没有印象，仅仅知道闽喜欢来玩来看罢了，他来的时候偶尔会流露怀念。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冲击着粤的记忆，但跟竹林无关，是面对茶壶碎裂时闽那苍白惨淡的一抹笑——难道……他早就……咦？ 是我一直在谁的梦里沿着长河行走么？ 往前走，他似乎踩到了什么，大而空洞不免惊吓，一条又滑又凉的东西悄然盘住了他的脚踝，嗤一下，粤便摔倒了。 ——终于要因为人字拖命丧野外了吗？！ “时间暂停是吧……” 还好等待粤的不是什么深渊大口，但好像也比被吞好不到哪儿去。绊住他的那条青蛇吐着信子幽幽退回，显示它的主人现在非常生气。可再度见到那张脸的时候粤却是有点欣喜的，有想爬起来双向奔赴的冲动。 “砸林北茶壶是吧。” 不是啊老婆仔，你听我解释—— 惨叫划破寂静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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