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鸦鸦（2）

恭喜鸦鸦₍•ʚ•₎•ʚ•₎•ʚ•₎

猫哉犬也

2025/05/16 23:14

加载中……

（5）
“哇哇！卡维！卡维！”
“该我了！该我了！”
“排队！共享！不要吵！”
自己的锅，自己背；自己惹出来的鸦，自己安慰。谁让他当初手欠一时爽，结果就是惹上了一群精神体。
现在好了，他卡维不仅要跟艾尔海森共处一室，而且鸦们全堵在他面前排号等服务。虽然依旧吵吵闹闹，那群飞天小狗却仍极有纪律地在卡维面前排成一条亮晶晶、眼巴巴的长龙，满脸期待地等着他的安抚。
至于已经被摸过的鸦呢？早就瘫在角落里，自行组合成一个奇怪的大蛋糕（谁知道他们怎么叠上去的），嘀嘀咕咕不知在讨论什么。
卡维只能面无表情地开始进行“流水线式安抚”：呼啦一下头顶，接着掐下巴、捏脖颈、揉胸脯，最后轻轻一拍翅膀，挥手：“下一位。”
艾尔海森早就放弃了挣扎，神情冷静到近乎冷漠，假装在读书。可卡维注意到，那本书已经半个小时没翻页了。他想到点什么，故意将手指探进一只鸦翅膀深处，轻轻掐了一下，就见对面的人肩膀一抖，微不可察地耸了耸。
咦？……有点意思。
下一只鸦上前。卡维这次干脆加重力度，故意在胸口揉了几下，然后抬眼偷瞄——很好，艾尔海森的腰也已经下意识弓了起来。
看吧，再怎么板着脸的小学弟也怕痒。他忍不住得意地掐了掐鸦的羽毛，结果换来一记眼刀。
“别乱摸。”
“又不是摸你。”卡维撇撇嘴，翻了个白眼，语气带刺，“要不是他们喜欢，我才懒得见你呢。”
好心情被这一句扫了个干净，他草草敷衍摸了剩下几只鸦，便转身抬脚，准备离开。
结果——
“我还一直没来得及问你。”背后那个烦人的声音悠悠飘来。
果然，还是被察觉了。
“你以前明明很喜欢放呼玛出来，说精神海太无聊，鸦群热闹得让你安心，两只鸟可以多在一起待待。可现在……”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卡维猛地回头，赶忙打断他，声音发紧，语速快得仿佛在说至冬语，“提醒你一下，我们已经一年多没有联系了。”
他的尾音还有些发颤。
语毕，卡维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他咬了咬牙，装作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袖口，抬脚刚想走，背后那令人烦躁的声音却又不紧不慢地响起，冷得像冰块砸在脊椎上。
“哈。我当然知道我们没有联系。”
翻页声“唰”地响起。过了那么久，艾尔海森的书终于翻到了新的一页。
“但我也知道，呼玛并不会无缘无故自己缩回去，更不会轻易……断开和鸦群的链接。”
“这不是他的风格，更不是你的风格。”
卡维背对着他，肩膀微不可察地一僵。
（6）
沉默像一团厚重的棉花，连空气都变得粘稠。
然后，就在气氛快要凝结成冰碴的时刻——
“卡维！！卡维！！卡维没摸好！”
“下巴！没！”
“胸口！！只！一边！！”
鸦群突然集体大爆发，像被按了喇叭的按钮，吵得天花板都开始共振。
而角落里那群已经“吃饱摸够”的大鸦蛋糕，也跟着起哄：
“新鸦不如旧鸦！”
“卡维！刚才！！温柔！”
“卡维！凶凶！不要！”
“不喜欢！我们了？呱呱呱——！！艾尔海森！你上！”
卡维面色微妙地回头望了一眼那群正在罢工边缘疯狂试探的鸦们，一时间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苦笑。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走回桌边，面对鸦群，重新慢慢蹲下去。
他叹了一口气，叹得像刚熬夜通宵写完论文的研究生，眼神里却带了点温柔又认命的倦意：
“……剩下的都排好，不准插队。”
“呱！！！”鸦群欢呼雀跃，一秒恢复秩序。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黑影从某个不明角落优雅地窜了回来——是那只最早飞回来的鸦，全身油亮，步伐得意，稳稳地落在卡维肩上。要是再有副墨镜，他八成已经架上了。
然后，鸦蹭了蹭他的侧脸后，骄傲地抖了抖羽毛，声音响亮：
“呱呱！呼玛！卡维！喜欢！”
（7）
卡维摸完鸦后便急匆匆离开了，全程没有再看艾尔海森一眼，脚步里多少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关门后，鸦群却神奇地安静了下来，安分得仿佛刚才那群喊着“胸口不够”“我要摸摸”的并不是他们这群鸦。
鸦在房梁和沙发上个个排排坐。他们毛发柔顺、眼神清明，看向他们的主人的目光里还带着些许慈祥——仿佛是看向自家的逆子，充满了欣慰与恨铁不成钢。
一时间，鸦静得出奇，安静得甚至艾尔海森都有些不习惯。
他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管过这群精神体了——实话实说，不是不想管，是成本太高。简而言之，他的精神力再充足也不是万能充电宝，过度调动的话，反而会把大家都榨干。
他当然可以把所有鸦重新合并成那只最初的统一体——但那位吧，“慵懒”的程度上跟主人有一拼：日常装死、准点下班，还不如现在这群社交能力满分的渡鸦有用。
然而，精神体拆分的坏处就在这儿。感知是放大了，反应是快了，问题也多了：就像原来，一个精神体就相当于只要看一块监控画面，现在却要同时盯十几路直播，就算是没有问题的画面里，也有人能给你想出点事来——比如播个彩虹六号。
“我要去图书馆写报告了。”艾尔海森语气无奈，淡淡丢下一句，便顺手从身边拎起一只鸦——作为他家中鸦群的官方“反馈器”，日常出门标配一只。
他低头一看，眉心微蹙：是代表心脏情绪的艾尔海鸦2号——也就是刚才跑出去偷吃，被摸得飘飘然；后来又站在卡维肩膀上，看对方眼神比蜜糖还软，恋爱脑在他精神海里砰砰爆炸的那只。
此刻鸦正窝在他手里，浑身都像是在冒粉色泡泡。他沉默三秒，合理怀疑这只鸦的脑回路已彻底被卡维征服，脑子里现在可能还在自动播放《希望有羽毛和卡维》，正处于“甜蜜超载、理智掉线”的状态。
他看着他那副醉鸦模样，忍不住扶额。随后，他有抬起头，目光扫过屋内那群黑压压、蠢蠢欲动的鸦。
“你们别乱跑，”他语气平稳，声音冷静，“也不要现在去找卡维。”
他顿了顿，补上最后通牒：“不然三天禁闭，收回摸头权。”
原本嗷嗷待飞的鸦群瞬间安静如鸡。一只鸦刚展开一半的翅膀默默收回，悄悄挪到书架后面装石雕。
鸦群：₍•ʚ•₎₍•ʚ•₎₍•ʚ•₎（震惊、委屈）
“艾尔海森！坏！！”
全体鸦群沉默，只剩被拎着脖子的2号发出生命最后的抗议。
然后，门“哐”地一声关上了。
鸦群秒睡，进入冬眠。
……但总有几只不合群的——尤其是个头最大、毛发最深、职位最高、代表器官的几位鸦鸦。他们此刻已经全体皱起眉头——而剩下的鸦连尾羽摇摆的频率都压得低低的，尽可能藏匿自己的气息。
他们没有加入沉睡，而是悄咪咪围成一圈，继续他们未完的会议。
（8）
在人类世界里，鸦们只会说“卡维”“摸”“艾尔海森”“呱呱呱”等基本词汇。
但在鸦鸦社会内部，他们拥有一个复杂而高效的语言与协作系统。鸦们拥有完整的语法系统、热烈的内部辩论传统，也有鸦式议会，鸦式外交，甚至鸦式危机管理机制（虽然通常危机来自他们自己）。
在一片沉默中，首先开口的是代表“大脑”的首席鸦。他体型最大、语速最慢，眼神里藏着一整个理智的清醒。此时，他的面前摆着一个瓶盖，里面装着温水。鸦喝得很慢，像在表演《论哲学与咖啡的关系》独角戏——沉稳得像艾尔海森本人，做作得也像艾尔海森本人。
他敲了敲桌面，咕哝道：“鸦们进入议题：如何让卡维和呼玛回来。”
不愧是大脑鸦，开会的语气都像是在模仿艾尔海森发言：稳重中带着一丝不耐，如同一位同时批改三十份错别字表格的书记官。
“说到底，还是得鸦们出手。艾尔海森？人早就想低头了，只是管不住——”
“——管不住嘴巴！”
代表“语言模块”的长嘴小鸦突然蹦起来，拍桌暴走，差点把羽毛蹦掉：“你们别看人冷冰冰，那张嘴啊，硬得比棱镜还不讲道理！人倒是认真思考，但鸦天天后台加班，偶尔手动屏蔽关键词，还时不时需要给人鸦同时开静音。”
他深吸一口气，咽了口口水，似乎努力可以下，才把一些过于讽刺的艾尔海森式言辞咽回鸦的肚子里。“结果这一次上头，鸦自己都拦不住——一句不该说的出口了，整整几年，全！白！忙！活！”
“你们看看现在，人坐在书桌前装‘我没事’，眼神却跟追剧一样追着卡维转，背后鸦都不敢放一个出来！太羞耻了！艾尔海鸦最羞耻的一天！”
“啧。”
这声音来自负责“双眼”的两只鸦。他们是两位深色羽毛、红色眼睛的特殊鸦，负责眼球运转、观察、回忆以及全套情绪管理服务。因而他们眼圈最黑、眼神最嫌弃——嫌弃到可以去洗地板了。他们斜眼看着圆桌上的众鸦，一边耷拉着翅膀，一边呱呱抱怨：“不就是吵了一次嘛，非得拉成冷战剧本？别说人俩，鸦们都快看不下去了。”
“然后当着卡维的面，艾尔海森的嘴巴——鸦屏蔽失败太多次了！人总是乱说话！鸦们都看见了！鸦们的眼睛就是尺！”负责后勤的两只鸦嗓音细细碎碎，看上去快要气炸：“鸦们和心脏一起，申请了三次热修复，艾尔海森全！部！拒！绝！现在好了，卡维都快被人气得再搬一次家了！”
说得在理，大脑鸦重重地点点头。“所以问题的源头在于——感情还在，伤口也在。艾尔海森能低头吗？能；但人，愿不愿意说‘对不起’，才是关键。鸦要卡维回来，首先得解决人的矛盾。”
此言一出，众鸦沉默。
这是个比“实现提瓦特和平”还要艰难的命题。
但鸦们向来不是轻言放弃的存在。
“那就给人制造契机。”
“哪种？”
“逼人张嘴说人话的契机。”
“比如？”
“咳咳，鸦们，安静，听鸦说。鸦提议——”大脑鸦拉长声音，用喙敲了两下桌面。“进入B计划：制造偶遇。”
“呱呱！用什么？”
“搬书？”
“丢钥匙？”
“卡维路过艾尔海森正好穿那件露着胸口的白衬衫？”
眼睛鸦和嘴巴鸦立刻吵成一团，一边呱呱一边脑补剧情。鸦群们迅速从“战术牵引”进化到“临时演出剧本开发”，再升级为“爱情重建与摸头权战略分配”。
不愧是精英的精神体，鸦的效率高得惊人——他们很快就从如何让卡维重新注意与喜欢上艾尔海森，艾尔海森如何合理性告白，牵扯到了哪只鸦的羽毛最好最漂亮，刚刚被卡维摸了最多下。
有鸦提出：“鸦的羽毛最漂亮！被卡维摸了三次！”
另有鸦反驳：“你鸦上次偷听卡维，被艾尔海森打掉那根，鸦捡回来的。”
“你鸦咬我！”
“你先呱我！”
“……”
“……安静，诸位，安静。不然艾尔海森又要强行介入会议，鸦不喜欢。”大脑鸦头顶翘起来了三根羽毛，他赶忙低头敲敲桌面，“介于计划的一致通过，鸦提议，鸦们将组建‘卡维归巢特别行动小组’，代号为——恭喜鸦鸦计划。”
“首先，鸦们将通过精心准备的小礼物（亮晶晶的，漂亮的！）先获得卡维的基本好感！接着，鸦替艾尔海森安排几次命中注定的偶遇；最后，只要卡维重新留下，鸦，就可以天天……被！摸！被卡维摸！”
鸦鸦会议室陷入短暂安静。
下一秒，一只鸦激动地用喙敲击桌面，啪啪两声。
“听起来很高大上鸦！”
“毕竟是我命名的。”
大脑鸦微笑道。

恭喜鸦鸦（2）

章节目录

留言

阅读设置

恭喜鸦鸦（2）

章节目录

默认卷集

留言

阅读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