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冴凛】迷路-3

午夜迷魂故事集

Marfa

2024/11/21 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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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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糸师凛在睡梦中感觉到搭在身上的温度离开，身旁的重量消失，他慢慢睁开眼，发现哥哥已经起来坐在床边，拿着手机翻看消息。

“你又要走了吗？”

哥哥回头看了一眼，又转身回去，拾起地上掉落的衣服站起来，说道：“嗯。”

糸师凛迟疑再三，还是忍不住问他：“要去哪儿啊，这么晚？”

说完这句话后，凛突然心里感到有些害怕。

就像印证他的猜想，糸师冴抿着嘴叹了口气，回头对他露出一个算不上多么温和的笑。

“有个研究所的人，最近和实验室一直都有联系，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可以不去吗？”

骤然放大的问语回荡到客厅，看到冴脸上有些疑惑的表情，凛心里一跳。

他刚刚声音是不是很大，甚至有些刺耳？

被子从他光裸的背上滑落，早春的寒气还在房间内没有散尽，凛感觉有些冷，不懂哥哥为何还能光着上半身冷静地站在远处。

“我的意思是...这么晚了......”凛知道，自己现在的笑脸一定很尴尬，“哥哥现在出去的话，明天早上去实验室会没精神吧，可以让对方换个时间约你吗。”

糸师冴站在原地，用一股冰冷的，像看一个毫不在意的物体一般的审视的目光，直直盯着凛的眼睛许久，慢悠悠出声：“你是不是太累了。”

“哥哥，我只是想说——”

“接下来的项目很重要，老师对我强调过很多次了。”冴揉了揉眼眶，持续性的熬夜让他的黑眼圈越来越重，但精神却诡异地持续亢奋，“你睡吧，记得早上定闹钟。”

凛就这样听着客厅的声音在几分钟内消失，大门被关上，小小的公寓又变得黑暗，寂静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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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兄弟到情人，他们拥有许多人不会拥有的默契和亲密。

血缘的扭结和情人的黏腻，也许正是因为分不清二者的区别，所以他们才会变成这样不会被社会所认可的关系，也许被世人所唾弃，但也许更加牢不可破。

他们的退路最终还是逃不开回到那个家，无法是相视一笑的朋友，无法是只有恨没有爱的仇人，无法是爱到要向世界宣告的爱侣。他们只是一对兄弟，同样的眼睛，同样的姓氏，相似的血液，永远不会松开的手。

是谁先想到要向对方讨一个带着爱意的吻呢？糸师凛已经记不清了，因为那天的记忆太过热烈，谁会记得谁先爱上谁这种事？

哥哥的就是他的，他的就是哥哥的，用一个吻确认了爱意后的一切都在默契中顺其自然，同样的步伐，他们走得总是比任何晨间剧抑或是现实的偷情情侣要快，这就是优势。

所以，糸师凛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变成那种天天查岗的另一半，他对于哥哥的信任毫无保留，甚至在一开始，糸师冴才是经常会做出类似行为的人。

糸师冴的生活总是高效，明确，简单，甚至可以说有些单调。哥哥出门的时间要比他早一点，糸师凛在睡梦中甚至听不见他离开的任何声音，即使是忙碌到傍晚，只要听到那句“我回来了”，凛坐着书房的滑轮椅露出半个头，身上的围裙沾满了颜料，所以笑一笑就算打招呼。

而当他要出门的时候，即使是要被老师带着一起去校外学习，都要被迫认认真真给糸师冴写一份计划日程表，还会被在中途打电话过来抽查到底有没有吃饭，有没有喝水这种小事，更不用说和朋友出去玩了。

你哥是不是管你太宽了，你不是小学生了吧。

是啊是啊，你都大二了，他还拿你当小孩子一样，管这管那的，你不会觉得厌烦吗。

凛只会笑笑，给哥哥认认真真回过去报备消息，对他们解释道：“哥哥只是考虑事情比较全面罢了，我没有觉得不开心啊。”

这样的生活他乐在其中，但真当自己变成了世俗意义的，会怀疑另一半是否见了自己不认识的人而感到惶恐不安时，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真正认识糸师凛超过一个星期的人，并不会觉得他脾气多好。那是因为他只会在哥哥面前变成那副乖顺的模样，不是为了讨他欢心的假装，只是会不自觉在他面前露出笑脸又或是撒娇，而不是大多数认识的那个糸师凛。

有些拒人千里之外，有些高高在上。他的耐心很一般，对太蠢的人不愿意浪费口舌解释，为了找到最好的灵感而把自己锁在画室里好几天不吃饭的疯狂怪人。

谁将来能受得了他的怪脾气？阴晴不定，目光总是望向别处，兄弟两人除了极端的冷静和躁动外，几乎是如出一辙的难以接近。

这样完全相反，又无法更相像的两个人吵起来，就像世界上最倔强的一场辩论赛。一个人极端的理性，一个人极端地感性，谁都无法说服谁，声音再大都只会让邻居忍无可忍敲打墙壁来降低战场火气，而不是最后谁来屈服达成一场虚假的和解。

是谁多疑多怪，是谁一反常态？又是谁在夜晚悄无声息离开忘掉了和他的约定，又是谁无理取闹轻易受人影响任人推着走？

“算了，不想跟你吵，我还有事。”糸师冴看起来十分烦躁，深深看了他一眼，大步走回书房翻找东西。

“什么叫你还有事？”糸师凛觉得对方越来越不可思议，被气到冷笑出声，“这么忙还记得抽空回来打一炮，这叫有事？”

冴拿着文件袋从书房风风火火走出来，站在他面前，冷冷看着，说道：“既然你不想做，那就不做了，顺你的心意。”

还没等糸师凛上前拽着他的胳膊，大门就被拍得震天响，男人已经毫不留情离开。

糸师凛站在原地，望着深色的门板，坏情绪几乎要把他吞噬得一干二净，恨不得一把火烧了周遭的一切来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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糸师冴下了楼，本来烦躁地想直接开车走人，坐到车里又想到还有事没办完，忍着火气，又改了导航路线，先去了学校。

戴上手套，冴拿着老师给的钥匙进了办公室，从柜子里翻出之前的记录纸质留档，掏出U盘插入主机，输入已经牢记于心的管理员密码，对着那个名字一一改过去。

复制好的磁卡对准机器，删除所有痕迹，留下同一个人密密麻麻的频繁记录，现在是监控录像在某个揭露的时间之前覆盖记录刚好一个小时。

漆黑的摄像头录下一身黑的男人离开的背影，一束红光送他离开建筑大楼，糸师冴把手套丢到公共垃圾站，转身又从另一个方向的校园大门绕过去。

“你好，我帮朋友代领。”

在便利店深夜打工的年轻学生红着脸偷看了他一眼，从里面的房间拿出一个小小的包裹。

“谢谢你。”糸师冴露出一个算得上友好的微笑。

“不、不客气，客人您慢走......”女生结巴着回答他，看男人从便利店门口的煞白的灯光下离开，走向停在昏黄路灯下的轿车。眼见着人离开，她才终于回过神，在记录表格上认真看了一眼那个“朋友”的名字，打上对勾。

导航路线又变回了一开始的目的地，道路两旁的松树疯狂后退，糸师冴卡在限速上，飞驰在城市楼宇间，从来没感觉自己有如此地清醒。

街边的路灯变得密集，深夜的繁华街区仍然灯火通明，酒店门口的泊车员早就等候多时，糸师冴打开车门，走向已经站起来迎接他的那个人。

苍白的男人看他过来，笑眯眯开口：“考虑好了？”

糸师冴点头，说道：“带路吧，我想见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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