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乙】四位神明的祝福

【原神】杂集

00CaFFEINE

2024/12/28 0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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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贺先生诞辰如意，从今把定春风笑，且作人间长寿客
*我流旅者，第二人称，无性别，可代入，时间问题写的很匆忙不够完善，当作单人小故事看也可

「温迪」
仲夏的良夜，塞西莉亚的白影在山崖上摇曳，苹果酒的甜香在夜色里融作金色的河，石榴籽滚落成鲜艳的红宝石，被碾碎的籽实与青草的碎叶混作清爽的香气。
诗人一手握在你的掌心，一手随意地拨弄琴弦，他轻轻哼唱着不完整的诗篇，诗句里你隐约能听出“勇者”“供奉”“Olah”之类的发音。远处蒙德未灭的灯火在灰白石墙上染出暖和的光色，晚风跨过峡湾送来铁匠铺子里金属敲打的节奏和酒馆未掩的吵嚷。
温迪和你分享了他自己烤的苹果派，果香浓郁，粘稠的蜂蜜和水果的清香揉合地恰到好处，边缘有几处烤焦的部分，在你伸手以前温迪便笑嘻嘻地把那几处咬掉了，酥皮下的馅料里散出发酵的麦芽香，你猜是这位讴歌风与歌的神明悄悄藏进去的私心。
“微醺之时自由地躺在草地上发呆，可是蒙德的一大乐事。”
温迪拉着你仰倒在草丛里，柔软的叶片剐蹭着你们的脸颊。风从交握的指间淌过，温迪笑着紧了紧握住你的手，他喜欢在你面前吟唱些不着调的诗歌，未完成的词语像是雨滴打落的水洼，轻轻巧巧地在他的歌声里跳跃。
“诗人的风，出经那蹒跚的峡谷和浅睡的北林，求它自己的歌声。”
“我的勇者，你的传说飘荡在我的唇间，像那潮汐的低吟之声，拂去原野的冰雪，而风在此处静听。”
“Nini movo muhe yoyo.”
“Nini movo mimi tomo.”
“Lata movo mosi yoyo.”
“Celi movo celi yoyo.”
温迪的哼唱里逐渐抹掉了琴音，只有风声相随鸟鸣相合，你记得自己也常在丘丘人萨满的部落里听到这样醉醺醺的歌曲，它们没完没了地唱些赞美风的颂歌，酣醉间唱着跳着，有时一个脚滑绊在草地上，随后鼾声便替代了歌声。
温迪凑近你，他的脸颊透出些果子熟透了的红，像是轻盈的鸟雀般用鼻尖蹭弄你的手背，你感到湿润的呼吸与一个吻落在无名指的指根，蒙德的教堂撞响了恢弘而遥远的钟声，钟声托着塞西莉亚洁白的花瓣与浪子的真心沉入风精灵的吻。
“我的旅行者，你知道吗？有人说‘谁也没有见过风，更别说我和你了。谁也没有见过爱情，直到有花束抛向自己’。”
温迪撩开你颈侧的碎发，你看见他收回手时指尖像是变魔术般夹出了一朵塞西莉亚，纯洁的花瓣盛了淌银的月光与苹果的甜香挨上你的嘴唇。
“伟大的风神在此承诺，若你困于无风之地，我就让全世界的风都吹向你，为你降下白色的花雨。”
温迪翻身，青碧的双眼从星河转向你，他凑近到鼻息可闻的距离，有轻快的风吹乱发丝落在你的脸颊上。
“我的勇者，记叙者的诗歌爱你不息的脚步，而你的温迪嘛...诶嘿，要不要来猜猜看？”

「钟离」
璃月难得落了雪。
像是满池明月碎，冬雪扑簌簌地落，梅钱醉冰台，遥见爱人凭阑干，颜如渥丹。
“久违芝宇，时切葭思。”
乌发缥丹的古典客卿负手于后，龙章凤姿，眼如点漆，远远地望着了你，便借来瓶中一朵血梅花，捎上蒹葭之思，以仙术吹落到了你的怀里。
每逢海灯时节，璃月的雕梁画栋间便会悬挂起将夜晚映得亮堂的明烛千灯，钟离倚着悬空长廊的阑干与你对上目光，线条凌厉的眉目此时柔和下来，低眉时便生古刹石佛慈悲之韵，衣袍上鳞甲翩然，在这流转的华光火照里遗落真龙之姿。你曾调侃过他这人形亦如游龙般出挑的扮相，钟离放下手中的桂酒瓷盏，他似乎是一本正经地思考了如何回答你，最终却道是“看你偏爱这身皮囊，于钟某而言倒是意外之喜”，言罢他笑着为你添了杯新酒，眼尾那一抹胭脂丹红平添几许暧昧。
你向着他走去，步履急切，三步并作两步，踩上漆红的台阶时便如珠玉扣弦，岩之神的笑容随着你的靠近亦如琉璃百合般愈发柔软地绽开来。你扑进他的怀抱圈住腰，熟悉的香气萦绕在你周身，那是钟离亲手教你调制的香囊，你放了丁香、檀香、干松、芸香，以及少许在送仙典仪上被客卿留下来晒干的霓裳花瓣，在你反复斟酌香料种类和比例的时候，讲究的老派璃月人抿了青赤黄白黑的五色丝线，穿针引线一点点绣成了香缨盛放你选出的香料，此后这一枚缀着桂花的香缨便长久地盛开在钟离的腰侧。
钟离任你紧紧抱住腰身，他摘下手套轻拂你发顶半融的薄雪，捞过搁置在旁侧竹椅上的毛绒大氅将你裹住，温凉如玉的指节蹭了蹭你的脸颊后下移，细致地系好了衣襟前的束带。
“你啊，总是记不得照顾好自己，每次都来回得这般匆忙，稍后随钟某回屋先饮杯姜茶驱寒暖身。”钟离没有动用岩元素力生成护盾，你亦没有调用元素力挡雪。自从退居幕后的那刻起，他便愈发喜爱与你共度的每一个寻常日子，兰时踏青闻莺，槐序藏竹纳凉，金素松风摇桂，玄英红炉煮酒，钟离与你同行于每一年的春夏秋冬，琥牢山的石珀里封存着行走于尘世的神明坦诚时的情动。
“太想念先生了，”你吻了吻钟离的耳垂，黄玉触到唇角点上少许凉意，“按照璃月的说法，应是既见先生，云胡不喜？”
想着书里看来的璃月文化，你照葫芦画瓢，依着不地道的古语音调对放在心尖上的爱人唱出词来。
“冬山隐，白水迢，犁尽一江醉红，草未凋呀，荆难枯——”
你笑眯眯地将安放在储物空间里的另一朵妖红软花捻出，隔着微凉的花瓣你吻上璃月的神明，声音低似呢喃，染上两个人的温度。
“聊赠一霓云，倾君共平生。”
钟离安静地延长了这个吻，在呼出的浅淡白汽里，他注视着你的视线未曾偏移，此刻的声音也如同这个吻一般轻和。
“方才的说法倒是不尽准确，依照你我之间的情分，应是此生安得一人，说彼千年。”

「雷电将军」
早春，烟花，线香，萤火，流云，鲤鱼旗，鸟蛋寿司。
石板路铺就的稻妻街边是郁杌幽丽的樱树，明净的退红色与典雅的一斤染色在晚霞里簇拥着，熙熙攘攘如团云如雪浪般堆叠在坂道上。
许以臣民亘古不变永恒一梦的雷霆化身形姿优雅，绀色宽带束住腰肢，姣好身形在和服振袖间托作欲开的藤紫花朵。雷电将军容色冷淡，后颈处雷之三重巴印如藤瓣落雪，因着她微动的身姿而在辫发后时隐时现。
“ただいま、将軍、影。”你摇晃了两下从智树的小吃摊那儿买来的团子牛奶，穿过吵嚷的街巷走入天守阁，走向你的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将罩着封布的陶瓶放在她的手心，尔后你执起她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轻吻被护手指环圈覆的指根。
“お帰りなさい、旅行者。”雷电的神明散去了肃穆的眸光，她微微露出些笑意，顺势一翻一扣将你的手握住，你被拉得趔趄了一下，为在自己面前将私欲展露无遗的神明笑得明朗，索性顺着将军的想法跪坐下来，吻了吻她右眼下的一点墨痣。
暮紫云霞漫染浮世之景，影褪下了木屐，只余一段红丝将桔梗花缀在脚踝骨上，她手边放着抹绿煎茶与三彩团子，和服衣摆平整而规矩地收叠在膝下，你不免想起稻妻城内随处可见的繁盛樱景，以跪礼之姿正坐的影此时也像是被云纹与紫花捧簇而出的观音像，因里衣色若晚夜而将裸露的皮肤衬得愈发白洁。
你与影之间的相处总是平静的，哪怕是在演武场上次次兵刃相交，末了也总是心照不宣同时收手，唯有过去仍在为永恒一词争纷不断时，你无意间流露的担忧与反对常常引来如漩涡版轰鸣的雷云，持兵器的手腕被雷光劈得麻痛，影看着你哪怕遍体鳞伤也不曾示弱，始终不曾逃避的目光让影想起了往昔真俯瞰尘世时的双眼，那无念无执的一刀便无论如何也无法砍下，于是她便长久地匿于一心净土，却又未曾阻拦你频繁拜访净土的举止。
最是无情，亦最人情。
在重审与永恒相关的执念踏入新的理解后，影不再避世避哀，将军也会向你时不时任性地念叨几句想吃甜点心，在奔波的旅途与治国的重任中，你与这世间最为殊胜的雷光都对晚间的相处视如珍宝，影与将军处理文书工作时你便为她修缮兵刃，又抽枝断茎，学着从木漏茶室习来的花艺插上一盆鸠羽樱条。在墨笔书写的沙沙细声里你困意渐起，便兀自进了里室睡下，门未关，你睁眼便能看见爱人的身影。室外水渠里星星点点的萤火扑扇着薄翼，修剪妥当的松木散布在白砂的枯山水间，庭院里静谧无息，唯有竹筒因承载水流的重量而一下下敲击着青石。
薙刀四平八稳地安放在将军的膝侧，她跪坐在庭前远眺着临海的渔火，远方清籁岛的雷云终年不疲地轰鸣，她眉梢微蹙，执薙刀末端轻轻点地。雷之神明俯身牵起你接下过数次无想之刀的手，将头饰上的桔梗花轻轻放进你的手掌，蓝紫的五角花安然卧在你的指缝间，影的瞳孔微微亮起，淡紫色的雷障笼罩了整座天守阁，细小的电弧腾跃在雷障外部，此方庭院重归静寂。
“如是因我一念而起的雷暴，十方世界必因你安睡而平息。”

「纳西妲」
黄沙在脚下流动，广袤的沙原上有赤褐的戈壁滩层叠林立，灼热的沙尘在皎洁月夜下凝固成静止的丘陵，枣椰树的枝干在银月下拉出长长的影子，沿着山岩婆娑着叶片纤细的形。
年轻的新生草神坐在你的臂弯里摇晃着白生生的双腿，刻着四叶印的瞳眸色若翠玉，温软的皮肤有浅浅的蔷薇露水气息，她全然放松地侧靠着你的胸膛，白色的发顶蹭在你的颈侧，如鹭鸟的蓑羽轻挠锁骨。纳西妲怀里抱着一捧菘蓝花朵，劫波莲的花心与月莲极似，将一点湿润的金河琉璃色带到了赤王陵前。她的声音稚嫩却温稳，唱着悠长的曲调，音符如一场大梦般散入这无边沙漠。
“消逝的晨风已被过去忘却，如天穹将彩霞与歌声隐没。唯有微光在塔尖悄然闪烁，映着荒城苍白的漫漫长夜。”
纳西妲的小脚轻轻碰了碰你的身体，你们停在巨大的锥体柱石前，漫天云潮遮蔽了星空，在天上凭空造出了沙流般难以置信的漩涡之景，站在这仿佛支撑起高天与沙漠的陵墓前，无论是平民、富有者亦或饱识的学者，都不过是几粒沙尘。
“在遥远的年代，白银的月亮、黄金的太阳与翡翠的绿洲共同起舞，享欢歌盛宴，探无忧乐园，将众生论道。”司掌生命的智慧之主浅笑着向你指了指赤王陵，眼里有些许的落寞，“后来啊，黄金的梦乡沉入流沙，花的国度在泥中腐烂，绿洲如蜃楼般残存理想的痕迹。”
纳西妲轻巧地从你手臂上跳下，脚尖落处在沙粒里崩溅出明绿色的四叶光粒，足底踩在被黄沙掩埋了大半的废弃石台上，随着她的行走一步一个音符回响在柱石间，她在赤王陵前放下怀中的劫波莲，只留了一朵在掌心。如今须弥唯一的智慧之神无言地凝视着陵墓，你看不明晰此刻她眼中究竟是遗憾的情绪还是通透的明释，欲言又止却又不能说出那位从世界树中抹去的存在，纳西妲注意到你的犹豫，她转身小步跑向你，你单膝半跪将小小的爱人抱回怀中。
“你知道吗，这里面没有什么遗民们口口相传的令人垂涎的宝藏，阿如的顶端只有与这片土地别无二致的荒芜。”她理去你发梢间勾连的沙粒，细腻软糯的手指将劫波莲的花瓣细细抚开，“那位太阳的神明沉醉于在人世建立幽冥与天国，自赤王之国覆灭后，藩王们远眺森林的目光大都是嫉恨而冰冷的。”
纳西妲的脸庞因月光皎白而显得愈发柔软，她看着劫波莲的目光却是与所述内容完全相反的温和，韶粉指尖点在花心处，点点苔碧色的流光赋予了这朵花长盛不败的生机。纳西妲垂眸吻在劫波莲金色的蕊上，再抬头时她带着你熟悉的笑容，将蓝黛的花朵别在了你的耳畔。
“等哪天沙漠不再和雨林吵架了，一定会开出我也从未见过的花吧，到那时你可要待在我身边啊，我想将看见第一朵花的喜悦与你分享。”

Fin.

FT：
①温迪的诗歌采自《丘丘人诗歌选·第二卷·其五》，本来想写作为蒙德城原型参考的德国诗歌或中世纪的民谣（原定是打算化用艾兴多夫的Nachtblume），但想到温迪语音分享台本里的olah最后还是参考了丘丘人的诗歌和拜年纪里《让风告诉你》的歌词。
②钟离先生的部分选了冬天是因为诞辰日在年末，虽然我估计璃月港按照提瓦特地理推算大概率是不冻港，难见万树松萝万朵银的大雪，但今年在南方有幸见到了风雪摇竹林的绝景，想了很久决定改写冬季而不是金杏赤枫的秋景。香囊配方和形制参考了古时赠爱人/内人的记载，打底是温和的木质气，缥缈仙缘制成的香膏气味偏轻柔，两者应该能够吻合。文言部分在参考古文之后做了改写，唱词唱出来的话需以古代地方话的民调作为假设。
③雷神的部分尝试综合了雷电影与将军两个人的性格，原定氛围上打算借鉴立花北枝（ さびしさや 一尺消えて ゆくほたる）和小林一茶（ 露の世は 露の世ながら さりながら）的俳句，但写出来发现全是物哀孤寂就换了个剧情。将军的头饰目前争议未定，在龙胆花与桔梗中我还是更倾向于桔梗，寓意永恒或无望之爱。“ただいま”“お帰りなさい”即“我回来了”“欢迎回来”，在日本文化习惯里通常是回家后与家人交流的带有放松意味的句子。
④纳西妲的部分写的时候主要参考了《遐叶论经》、饰金套故事、地理志和《千夜故事集·第五卷》。虽然与赤王有关的部分是大慈树王时期，但现在有关大慈树王的记载被抹去，过去“草木的养主”也没有出现新的载体指明，我就默认为是如今的纳西妲从世界树里补全了旧日的记忆了。顺带一提去重新看了一下沙漠侧的元能尖碑人类王国记载后满心只有“贵圈真乱”的想法，什么俄狄浦斯王和克娄帕特拉复刻（战术后仰），至于设计求死的花神和被禁忌知识蛊惑的赤王，我不好评价，迅速抱走纳西妲开溜。
⑤塞西莉亚，霓裳，桔梗，劫波莲，以四位神明的爱作为年末的收尾和开端，祝各位平安度过新一年，得偿所愿依天时，但求无憾依人和。

【原乙】四位神明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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