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 三人行必有端水大师焉？

三人行必有端水大师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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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言

2025/04/08 0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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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快速跳动着，之前稳定的内息再次凌乱，血液上冲，耳畔传来充满恶意的幻听。

【怎么样，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闭嘴。”段沉坷皱了皱眉，试图让自己平复下来。

【阿珉，我好伤心啊。】

血液的鼓噪，仿佛另一重的低语。

【你我曾经如此亲密，你是不是忘了，都拿我做过什么事？】

内息的紊乱越发不受控制，明明大汗淋漓，可段沉坷却只觉得浑身发冷。

【你梦了这样的事情，可，实际上，你敢让他们看到你身体真正的模样吗？】

【你不敢。】

“闭嘴。”段沉坷按住额角，冷声道,“如果你也记得我之前用你做过什么事。”他冷淡地说道，“那就不要逼我做第二次。”

“什么第二次？”

【你敢？！】

幻听似乎和某个来自现实的声音同时响起。

段沉坷愣了愣，涣散的精神稍微聚拢了些许，在一片朦胧间，他勉强认出了段宴。

“......阿宴？”他喃喃道。

“隔壁就听到你的动静，”段宴将他抱在怀里，脸上一片凝重之色，“一开始我以为是梦魇，但是听你说话，越发觉得像是在对什么人说话....是那把剑？你用他做了什么？什么第二次？”

段沉坷还没说什么，此时一缕月光正好从窗口照了进来。

段宴眼神一厉，“你脖子上的伤疤，这是怎么回事？”

使剑的人，通常也认得一些伤痕。

段宴身为神剑宫少宫主，虽不是专业干这个的，不过至少对于剑伤还能分辨一二。

他之所以这么问，问的并非是问题，而是答案。

“.....”段沉坷沉默，同理，他沉默并非是因为不知道答案，而是在思考说出来之后的后果。

毕竟要在暴怒的段方旬和段宴之间选一个的话，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想面对后者的。

但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答案。

“沉坷，”段宴怒极反笑，“怎么，想好怎么面对我了吗？”

紊乱的内息随着沉坷的清醒从而逐渐平复下来，但仍有剧烈的余痛。沉坷闭着眼睛，额头抵着段宴的肩膀，汲取着他身上的气息，来和这股剧痛对峙。

“......”段宴到底还是心软了，他一边帮沉坷调理内息，一边说道，“你就是拿捏少爷心软。”

“阿宴，”沉坷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的嘶哑，“你一定没看到杀了兄长之后，我的去向吧？”

段宴僵住了，他确实没看到。

“所以，”沉坷浑身无力，只能靠着段宴，他苦笑一声，“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你看不到后面发生了什么吗？”

白某的幻境由段沉坷的记忆组成，按理说，不应有缺失，而且段宴那时可以说是直接被弹出幻境，可见也没有被抹去，那——

既没有声音，也没有画面，若不是被剑所控，便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段宴经他暗示，顿觉浑身冰凉。“.....可你那时还那么小。”他轻声说道。“你......”他压抑地问道，“就一点都不想活下来吗？”

“没办法，”沉坷自嘲地笑了笑，“没来得及遇见你。”

段宴再次看向他喉咙间那一道即使淡了许多，但仔细看仍能看出轮廓的疤痕。

他能看出那一剑是有多么的果决，而用出这一剑的主人，死志又有多么的强烈。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段宴不由得问道。

段沉坷嗤笑一声，“阿宴，你想，那个时候，有谁最不想我死？”

族人死光了，剩下的人看到现场只会以为凶手是他，没人会希望凶手活着，那么剩下的便是——

“是那把剑？”段宴皱眉。

“是那把剑。”沉坷点头。“我濒死之际，它将我带去稻香村附近，让我被他人发现，从而获救。....为了做到这个，它耗尽了能量，而我当时身受重伤，醒来也前尘尽忘，...倒是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或许世间的道理便是如此，人总是在渴求着自己没有的东西。颠沛流离之人渴求平静安稳，无忧无虑之人渴求惊心动魄，都是这样罢了。

“那你岂不是...你....”段宴心中一痛，“你已经和那把剑牵扯颇深了，是不是。”

“在离开稻香村的路上，或许是受到血腥气的刺激，它被激活了，”段沉坷说道，“我立时便被他夺了意识，再醒来时，发现我已然身处鬼市的沃石院中。”

“阿宴，”段沉坷平静地说道，“为了离开沃石院，我杀了很多人。”

黑暗中，他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便伸手，擦去段宴脸上不知何时落下的泪水。

“如今也算是罪恶滔天，万死难赎，”段沉坷弯起嘴角，“死了倒也罢了。”

“说的什么话？！”段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这样说，将我们置于何地？”

“是啊，所以，我真是一个卑劣的人。”段沉坷叹了口气，“阿宴，你已知道我做过的事，包括曾经和你们之间发生过的事，如此，你也愿意让我陪在你身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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