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帕弥什][指露]非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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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终于在保卫海岸线的战斗中艰难取胜，于海平线上挣扎许久的红日沉入重归平静的大海，夜幕渐渐降下来了。
海滨的营地上燃起篝火，给不得不依靠进食维持身体机能的人类煮饭和御寒。指挥官和露西亚、里一起帮忙捡了一会儿柴火，看到丽芙、卡列尼娜、布偶熊和被人装在箱子里运来的那个中年男人正在篝火旁边说话。
丽芙显然是在照看篝火和架在火上的锅，另外三位技术人员反而在饭锅前面缩手缩脚的，像是在避免妨碍她煮饭。卡列尼娜响亮的嗓音随着海浪声传过来：“亚哈大叔也太没用了！”
中年男人脸上露出讨好似的赔笑，间杂着丽芙的安慰声和布偶熊“你这个暴力狂不是一样烧不好火”的揶揄声。
指挥官几个人走过去把柴火交给丽芙，亚哈见他们来了，起身就要把自己坐着的靠近篝火的位置让给他。指挥官很少见到这么客气的人，而且对方还明显比自己年长，于是也不好意思了起来，连连摆手道：“还是您坐吧。”
亚哈也继续客气：“虽然我们不属于同一个系统，但在这片营地上您是长官，该您先坐才是。”
“没关系，我是军人，站惯了，您比我年长，又在箱子里关了半天，肯定累了，您坐吧。”
“我不累，指挥官您先坐吧。”
“被长辈以‘您’相称实在太不好意思了，别这么客气，还是您先。”
两人互相让了几个来回，让到专心烧火的丽芙也噗嗤笑出了声。她站起身将指挥官拉到自己的位置上：“指挥官，照看锅子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亚哈也是，只有爱看人脸色这一点和以前相比几乎没什么变化。”
被提到的中年男人摸着头上的卷发对她笑：“哈哈哈……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丽芙才是不论哪里都一点也没变。”
决定好座次后众人继续之前的谈话，指挥官却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丽芙对那位来自黑野的中年技术人员的称呼并不是他以为的“亚哈先生”或“亚哈研究员”，而是“亚哈”。
丽芙一向是个注重礼节而且分寸感很强的人，他见过的被能她直呼其名的人屈指可数，至今她对同队的里的称呼都还是“里先生”，很难想象她会像卡列尼娜一样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直接以名字相称。
于是他问出了口：“丽芙和亚哈研究员以前认识吗？”
“啊，抱歉，”亚哈又一次摸着他的卷发，露出赔笑似的表情，“忘了向您……向你介绍，我和丽芙从前是战友。”
丽芙也在一旁补充道：“在我还是人类的时候。”
指挥官看了看与自己相处了一年容颜不见丝毫改变的少女，又看了看目测年龄至少比自己大二十岁的中年男人，笑道：“这么说来，我其实该叫丽芙一声阿姨了。”
丽芙闻言也轻声笑了起来，旁边的布偶熊撇了撇嘴：“谈论女士的年龄可不是绅士所为。”
指挥官马上老实道了歉，但卡列尼娜听见丽芙的年龄，主动向她谈起了免疫时代的一项著名工程，亚哈和露西亚对那项工程也有所耳闻，于是也加入了谈话。谈话的范围渐渐扩大，在场的几个人以过去的一些重要事件为锚点，逐个推算出了各自的年龄，指挥官也是因此才知道，平日里和自己以朋友相称的几位构造体竟然是一些他从前只在历史书上见过的时代的亲历者。一个一个地算下来，几个人中看上去最成熟的里反倒是除指挥官和布偶熊以外最年轻的一个了。
指挥官开玩笑地叫了一声“里哥”，又叫了卡列尼娜一声“卡列大姐”，里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别的方向，卡列尼娜竖起眉毛：“谁是你姐？虽然被你当做姐姐仰视也没什么不好的……”
指挥官看着里和卡列尼娜泛红的耳尖，觉得有趣，露西亚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只碗，示意他锅里煮的饭已经可以吃了。指挥官趁机握住了她的手：“谢谢露西亚阿姨。”
露西亚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也握住了指挥官的手。
饭后人类与构造体各自分散休息，指挥官和露西亚并排坐在海滩上，仰望空中模糊的月影。自从帕弥什病毒在大气中扩散开来，地表就已经看不到星星，只剩下月亮在较圆时能看见一个不甚清晰的影子，像一团在夜空中晕开的浅色颜料。这一夜正是满月，月亮的毛边也显得温温柔柔的，看上去十分可爱。指挥官忽然想起来问露西亚：“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还记得吗？”
“记得，”露西亚回答，“已经过去了。”
“作为构造体启动的日子呢？”
“也已经过去了。”
“是我不对，没能提前问一下，错过了和你共同庆祝的机会，”指挥官说，“可以允许我今天为你庆祝一下‘非生日’吗？”
露西亚露出疑惑的表情：“为什么忽然说这个？”
“今天忽然意识到了我和你的年龄差距，”指挥官看着她的眼睛，握住她的手，“虽然我知道不应该这样说，但我很感谢你成为了构造体。如果你没有成为构造体，我也许就没有机会认识你，就算认识了，我也许能成为你最疼爱的后辈，你也许是我最敬爱的一位阿姨，但我们不会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并肩同行，我也不会有机会像现在这样牵着你的手。所以我要感谢你，谢谢你选择成为构造体，谢谢你与我相遇，你作为人类出生的日子，你作为构造体重生的日子，你作为与我相识的露西亚重启的日子，你在我身边的每一日，这些都是值得我纪念，值得我感谢的日子。”
露西亚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沉默到指挥官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冒犯了她，是否该说点什么来道歉，她才重新抬起头来。
“我从前从未这么想过，”她说，“我……确切地说应该是原本的露西亚选择成为构造体并不是出于什么崇高的理想，而只是为了在饥寒交迫之间保护自己的妹妹。我从没想过这种自私的愿望也值得得到别人的感谢……”
“你当然值得，”指挥官接着她的话说下去，“露娜会感谢你——不论是你还是那位阿尔法——的付出，曾经被你——现在在我眼前的你——救助过的人们也会感谢你，我感谢你，未来我死后也一定会有其他人像现在的我一样爱你，像我一样感谢你的决定。你说自己成为构造体是因为迫不得已，但也正是因为你成为了构造体，才有了现在的你与现在的我，所以你尽可以挺起胸膛，你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你是我和大家的英雄。”
露西亚望着指挥官，赤红的双瞳中流动着营地上火光的倒影。她点了点头，指挥官伸出手臂将她揽到离自己更近的位置，在她头顶轻轻一吻：“谢谢你，露西亚，祝你非生日快乐。”
“也谢谢你，指挥官，”露西亚嘴角带着微笑，偏过头靠上他的肩膀，“你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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