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18 “头脑风暴”

Euphemia

2025/03/03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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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德拉科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他脸色更苍白了，眼中的困惑和茫然不减反增。
哈利把他拽了起来，什么也没问，只是说：“你现在想断开精神链接吗？等我回霍格沃茨就去找你……”
“什么叫**回**霍格沃茨？你现在不在霍格沃茨？”
哈利刚要告诉他自己在对角巷，但德拉科又继续自言自语地说了下去：
“那个我们一直以为是斯拉格霍恩办公室的房间，其实是他的房间。那儿是他的办公室……波特，你为什么管他叫教授？”
“他让我这么喊的。”哈利回答：“但这么念确实很顺口。斯内普……斯内普教授。我觉得斯内普这个姓就该带个教授的称呼。”
“他就是我们的教授。”德拉科很肯定地说：“那么多的魔药材料瓶，还有一套坩埚，他是魔药课老师——所以他才知道那本《高级魔药制作》上的神锋无影咒。这样就能说得通了！”
“我们把斯内普教授给忘了，并以为斯拉格霍恩教授一直是我们的魔药课老师。但其实并不是这样。”哈利说：“如果一开始就是斯拉格霍恩教授教我魔药学，我敢肯定我不会写出被评出D的作业的！”
“你好像不能正视自己是个魔药蠢材的事实。”德拉科嗤笑道。
“嘿！斯拉格霍恩教授亲口夸我继承了我妈妈的魔药学天赋。”
“是吗？原来你妈妈的名字叫‘混血巫师批注过的《高级魔药制作》’？那请问你的名字是什么呢，‘哈利·《高级魔药制作》’先生吗？”
“我还是叫哈利·波特，我跟我爸爸姓。”
两个人都没忍住笑了。
“你也有这种感觉？我总觉得回忆不起来以前上魔药课的事情了。照理说不该这样，我还挺擅长魔药……”德拉科说。
“是五年级以前的魔药课。”哈利补充道：“六年级的魔药课我都记得很清楚。”
“你当然记得清，你这个福灵剂小偷。”
“什么？”
“没什么。”德拉科赶紧糊弄过去：“你说的没错，是五年级。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里有你和格兰杰一到五年级的魔药论文，但还有一份我六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论文……”
“他在六年级改去教黑魔法防御术了！”哈利激动地说：“我之前一直记得是邓布利多在那年教我们黑魔法防御术……可是仔细想想，这不是很奇怪吗？因为邓布利多那一整年几乎没怎么留在学校过，他去找伏地魔的魂器了！”
奇妙的是，随着哈利说出这些推测，两个人都感觉到脑内的一些记忆变得鲜活了。这些记忆如同一尊盖满尘土的干瘦死尸，挣扎着要从坟墓里爬出来。它伸着可怖的枯手，下巴不停晃动，像是在说什么。但哈利一点也不觉得害怕，他只想走过去，把这具可怜的尸体抱出来。他猜这具尸体一定在说：“别忘记我，别忘记我存在过……”
“他是我们的老师，对吗……”哈利怀念地说。
但德拉科的表情又变得有些凝重了。
他想起刚才斯内普让他看到的那三个场景——
盥洗室，医疗翼，办公室。
每一个场景里都有他和斯内普在，但发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糟心。他只记得在盥洗室里时斯内普救了他。至于医疗翼和办公室发生了什么，他对此全无印象……
德拉科把刚才看到的东西全部和哈利讲了个清楚。哈利听完，也陷入了沉思。
“你能看出来这三件事大概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吗？”哈利说：“比如说，在医疗翼的时候你看到自己是什么样的？比在盥洗室的时候看上去更瘦、更疲惫一些吗？你整个六年级就是变得越来越病恹恹的，这很容易分辨……”
“梅林啊……你整个六年级就是这样盯着我、琢磨怎么找我的茬吗？”德拉科嘟囔道：“应该是在盥洗室那件事之后，我六年级也没有受过别的伤了。”
“我打伤你是在5月8日。”
德拉科有点别扭：“干嘛把这个记得这么清……”
“我是记得5月12日。”哈利不情不愿地说：“那天是魁地奇杯决赛，是我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次魁地奇比赛。结果我因为打伤了你被罚——”
说到这里，哈利脸上郁闷的表情又变得惊喜。
“我想起来了！我之前一直记得是麦格教授罚我禁闭，但是——”
“其实是斯内普教授？”德拉科说：“他罚你在那天禁闭，害你错过了那天的比赛？我得说……干得真棒，我越来越喜欢他了。”
“你看到的第三个场景是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吗？”哈利问：“你说，你看到**我在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里被施了一个石化咒，而斯内普教授好像要逼你对我做什么事？**”
“我……我不确定。也可能是我看错了。而且怎么可能呢……”德拉科犹豫地说：“斯内普教授是住在你精神图景里的人，他应该和你关系更好一点才对。既然如此，他怎么会逼我对你做什么事情……”
“可是他知道消失柜的计划。”哈利说：“你说**你在医疗翼的时候求他做一件事情，作为交换，你把消失柜的计划告诉他了。**”
“他知道食死徒会进到霍格沃茨里来……他是个教授，他应该会通知邓布利多的。可是为什么？”德拉科皱着眉：“那个计划进行得很完美，斯内普教授并没有妨碍到我……”
“如果他会妨碍到你，我想你也不会把这个计划告诉他。”
说到这里，哈利看着德拉科，突然问：
“**——是你把斯内普教授的画像放进我的精神图景里的吗？**”
“什么——？”德拉科拖长声调，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哈利说了什么：“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
“他在办公室里逼你对我做了一件事——是什么事情？他为什么不自己亲自动手——只可能是一件他自己做不到、但你却能做到的事情！”哈利激动地说：“当时能够进入我精神图景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邓布利多教授，还有一个就是你！你会把消失柜这么重要的计划告诉他，那么你也可能把一年级入侵过我的事情告诉他。不……不，他不用你告诉——他会用摄神取念！也许他是直接对你摄神取念了，他知道你是有机会再进入我的精神图景的……”
“我的大脑封闭术很好，才不会被摄神取念到那么久以前的事情！”德拉科打断他。
“他有很多种方式知道这件事！我不是在怪你把这件事透露给他……我们不谈关于这个的问题，好吗！”哈利按住德拉科的肩膀，强迫他继续听自己说：“我要说的是，如果斯内普教授知道消失柜的计划，可却没有告诉邓布利多教授，那他——**那他的立场到底是什么？**他真的和邓布利多教授站在一边吗？——为什么你会愿意把消失柜的计划告诉他呢，你当时是一个食死徒，你不可能把这种事告诉邓布利多的人吧……”
“这不可能！”德拉科甩开哈利的手，他的声音里因恐惧而开始发抖：“你想说**斯内普教授是食死徒？**可他在你的精神图景里啊！”
“如果是他逼你把他的画像放进来呢！在他的办公室，趁我被他关禁闭的时候，他把你也带到那里！”哈利大声说：“你会制作魔法画像，你也能够进入我的精神图景。想想吧，德拉科，在我的大脑里放进一幅食死徒的魔法画像，这绝对是最能够杀死我的方法……”
哈利的语气变得有些轻。他不想说出接下来的话，可他必须要说……
“你在那时候其实是想杀我的，对吗？所以你有动机帮助他……”
德拉科睁大了眼睛，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
怎么办……怎么办。
哈利的推测从逻辑上完全能够说得通。而最要命的是，德拉科自己根本不记得有没有这回事了！
如今，即使哈利相信他没有说谎，德拉科也不敢全然相信自己的记忆。因为他真的做得出这种事，十六岁的他似乎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德拉科慌乱地走到斯内普的画像面前，把手掌再次贴在画布上——没有，什么反应都没有！不像刚才那样他一把手放上去，就能看到几段记忆……德拉科又用力砸了两下，可依旧没有任何变化。斯内普不知道藏在画幅里的什么地方，就是不愿意现身……
“这不可能……你想说我把一个食死徒藏在这里？你想说，我害你在去年一整年里都面临着一个食死徒随时可能取走你的命的危险？”
德拉科低着头，他不敢看哈利。他停顿好久，才无理取闹似的说：
“这就是你在我们精神结合以后要说的话吗……”
“我再说一遍，德拉科，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哈利轻轻说：“我们不谈论你的对错。你当时的立场就是那样，你现在知道自己当时做得不对，这样就够了。我不想一次又一次地提这个，这对我们现在的处境没有任何好处。可是，德拉科，你看。不管当时是怎么样，我现在还活着呢。而且就算斯内普教授是个食死徒，我认为他也是一个像你这样的食死徒……”
“我这样——”
“你没有杀邓布利多，而他也没有杀我。”哈利握住德拉科的左手手臂，“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但你们最终都没有动手，对吗？”
德拉科的手臂很细。
他本就身材偏瘦弱，又在伏地魔的恐怖统治下捱了两年。好不容易战争结束，马尔福夫妇又被魔法部带走，格兰杰胁迫（本人自认为）他拿命去救哈利……德拉科几乎没有吃上过一顿好饭，依旧提心吊胆地过活。他的手臂是那样细，哈利握着他的手腕，好像只是**捏住了火弩箭那细细的扫帚杆**。
至于哈利的手，不算非常粗壮结实，但掌心非常宽厚——他长得太高了，手掌大一些也很正常。他的手指很长，德拉科猜他的手指是很灵活的，因为找球手要一决胜负，有时就差手指能否张得更开、抓得更迅捷。而哈利无疑是个足够优秀的找球手，虽然没人能够看到他抓住金飞贼时手部的动作细节，可德拉科能够想象得到——他自己也抓到过金飞贼，他知道那需要一双怎样的手，需要怎样的胆魄和毅力。那需要他敢于松手，**放开自己的扫帚杆**。就像在三强争霸赛上，哈利有勇气孤注一掷地撒开双手去捞那颗金蛋一样。他总是敢拿自己的命去冒险……
德拉科又想起自己为了三强争霸赛而制作的那枚“波特臭大粪”徽章。为了弥补自己在斗龙时里光顾着看哈利，忘了把徽章换到“波特臭大粪”这面，因此他报复性地把徽章戴到了学期末。他戴了那么久，可现在却只能想起徽章的另一面——不是“支持塞德里克·迪戈里”，而是下面的那行“霍格沃茨的真正勇士”。
因为哈利就是这样一个胆子太大的人，所以他甚至敢对差点置他于死地之人说出这种近乎是原谅的话来。一个勇气多到过了头，因此显得鲁莽和愚蠢的人。一个怜悯多到无处可放、甚至企图去拯救所有人的圣人……这家伙难道真把自己当圣人了吗！还是说——
*还是说，哈利只对我这样，因为我现在是他的向导？
我不是没见过他对其他食死徒动手，比如在邓布利多身亡的那一天，波特就跟发了疯一样。我只知道他疯了，都不敢回头看他。我知道我要是敢停下来回头，迎接我的一定是又一道神锋无影咒……他对其他食死徒是绝不留情面的，那这么说——这么说，难道我在他心里是稍微特殊一点的那个人？——不，我在怀疑什么呢，**我就是波特心里特殊的那一个人！**如果他不这么想，就不会和我精神结合，就不会把支配他的权利交给我了！
“我这样的食死徒”……什么叫“我这样的食死徒”呢？我说到底还是食死徒，在波特看来，我就是做了错误的选择。但就算能重来一次，我想我还是要走一样的路，我别无选择！可就算这样——**就算我做了错误的选择，就算我到现在也依旧坚持我一定要那么做，但我到最后依然是波特心里特殊的那一个人！**
“你特殊是因为你在一年级入侵了他，你个混蛋！”德拉科听到自己心里有一个声音反驳他：“你以为波特愿意让你做那个特殊的人吗？你以为他愿意把这个结合的机会让给你吗？**因为全世界就剩你一个选择了，所以他才会选择你！**但凡多一个选择，就算另一个选择是个长得像渡渡鸟的泥巴种，只要他是一个能进入波特精神图景的向导，波特都不会选择你！”
胡说！就算波特缺爱又恋家，但也不至于一点也不挑吧！他要是选择了一个人，那一定是因为那个人就该被他选择！哪怕那个人一直选错了路，哪怕那个人直到现在为止都认为自己一定是要走那条路的，哪怕那个人是一个食死徒——就算那个人是一个食死徒，那也是一个“像德拉科这样的食死徒”——*
“波特，像我这样的食死徒——”
“不至于不能被原谅吧！”
哈利几乎马上就回答。
于是德拉科卸了力气，他垂下手，不再想要挣脱了。
“也许我们应该出去说这些，斯内普教授可能还听得到我们说话。”哈利笑了笑：“他又该叫我们把手松开了。”
“那你要松开？”
“我不。斯内普教授现在又不在这儿。”
“他藏在画像里也能喊你松手。”德拉科捏着嗓子，学着斯内普的语气瓮声瓮气地说：“波特，烦请你把舌头从别人嘴里拿出来——行吗？”
“噢……刚刚也没有这么激烈吧！”哈利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样，要试试激烈的吗？”德拉科向哈利挑衅。但哈利要是敢答应，他准会后悔这么说。
好在哈利只是舔了舔嘴唇，说：“不了。我刚刚喝东西烫到舌头，有点难受。”
“喝东西烫到？你现在到底在哪儿……”
德拉科话说到一半，眼睛忽然瞟到画像上的一角。在椅子背后，一条黑色的尾巴正惬意地晃动。斯内普离开以后，这条尾巴就是画像上唯一在动的东西。
是那头黑狼。
德拉科凑过去，用手指戳了戳黑狼的尾巴。但显然这种触感不会被直接传递给魔法画像里的生物，黑狼并没有任何反应——
“这头狼是什么，斯内普教授养的宠物？”德拉科指了指那条仍在摇晃的尾巴。
“再怎么说，养一头狼当宠物也有点……”
“那这是他的精神体？斯内普教授的精神体和你一样，也是黑狼——”
“——或者黑犬。”哈利说。
他挤到画像面前，眯着眼睛盯着那条甩动的尾巴看。哈利总觉得这条尾巴很熟悉，好像他曾经见过。可画面里太暗了，他实在看不清楚……
“这头黑狼也许不是斯内普教授的精神体。”哈利说：“狼——或者狗这样晃尾巴，表示它们很放松。但斯内普教授的精神体肯定和他一样拧巴，就算是休息也是弓着身子，竖着尾巴，不会是它这样……”
“得了吧，背叛自己主人的精神体还少见吗？”德拉科翻了翻眼睛，他又想起自己的小雪貂往哈利的衣服里钻的没出息模样。
旁边壁炉里的火焰忽然扑了一下，像要熄灭了。哈利回过身，呆呆地扭头看着那团不再明亮的火焰——
他仿佛看见第一次带德拉科进入自己精神图景时的场景。
那时哈利才刚刚被唤醒。他们没牵着手，没彼此诉说过自己的苦闷，可哈利依然忍不住幻想德拉科与大脚板在一起打闹的场景，他忍不住为自己构建一个家。在这个精神图景的最后家园里，有一个无需言语、也能与他心意相通的向导；有一个已经死去、仍能以另一种形态陪伴在他身边的教父。德拉科和西里斯会陪伴在他的精神图景里……德拉科……大脚板……
大脚板……！
“怎么了？”德拉科扬起下巴，朝火炉的方向歪了歪：“发生什么事，让你精神图景里的东西突然发生变化了？”
“没什么……”哈利被这么一打断，又忘记自己想到什么了。他拧着眉毛，吐了吐舌头：“可能是因为拿铁咖啡凉了……好难喝。”
“你比我想象中品味更糟糕……拿铁咖啡？你就爱喝这个？”
其实哈利没有多爱喝这种饮料，但赫敏总是很喜欢在读书的时候点一杯拿铁咖啡。一听到友人的品味被贬低得一文不值，哈利忍不住直接说：“对，我就爱喝这个。没准你下半辈子接吻的时候只能尝到拿铁咖啡味儿了！”
“波特！我才不会下半辈子都在和你接吻！”德拉科涨红了脸。
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刚刚没有在哈利的嘴唇上尝到热可可的味道了——原来是这个没品味的家伙在喝拿铁咖啡，这味道一定把哈利自己的气味给临时盖住了！
这太奇怪了，谁没事干喝苦味饮料啊！德拉科忍不住又嘟囔了一句：“你下半辈子也不准喝这么难喝的东西了。梅林啊，如果和我结合的哨兵爱喝这种东西，那简直是给马尔福蒙羞！”
“嘿，别这么说，其实热的拿铁咖啡还挺好喝呢，至少你刚链接我的时候它还挺好喝的……”哈利舔了舔嘴唇：“只是现在都凉了。”
德拉科就这样看着哈利的嘴唇——下嘴唇被他给咬肿了，但看上去一点也不滑稽，而是出奇的性感。哈利两次用舌舔过下唇，他一定也尝到了德拉科刚刚品味到的那种甘甜与苦涩交织的口感……那么在这拿铁咖啡的掩饰背后，哈利有没有也像他一样，悄悄地回味那个吻的味道？
“哦……是。我们链接得够久了。”德拉科别开目光，佯装镇定，“远程精神链接会让哨兵感到头疼，再继续链接下去你会疼死的——你难道没感觉？”
“还好吧。”哈利又舔了一下嘴唇，“像跳跳糖那样甜蜜。”
“梅林啊，能不能停止用这个形容了？我现在就断开这该死的精神链接！”德拉科红着脸说：“你——我去找你！正好把这本《高级魔药制作》也拿给你。你现在在哪？”
不等哈利回答，德拉科又惊喜地说：“我看到了……我能看到你的视野！你在德加书市？我看到那个烦人的推销店员了！你跑到那儿去干嘛……”
德拉科的身体渐渐变得模糊，容貌也变得不再清晰……他慢慢地消失，断开了和哈利之间的远程精神链接。在临走之前，他只留下一句：
“等着，我去找你！”

“哈利——哈利！”
哈利回过神来的时候，罗恩的脸几乎已经贴了上来。他吓了一跳，差点把端着的半杯拿铁咖啡给泼出去。
桌上摊开着罗恩借给他的那本《如何取悦你的哨兵》，但哈利在翻开它第一页的时候就被德拉科拖入了精神链接里，因此它一页没动——再看看对面的两个人，赫敏手上的那本《过载与失控》翻在最后几页，而罗恩已经看完《哈利·波特：秘密情史》了。
“哈利，你在想什么呢！”罗恩说：“刚刚你看上去可真不对劲，把自己的气息封闭得死死的。我和赫敏还以为你又要陷入昏迷了……”
“对，除了你一直在不停喝咖啡，你刚刚简直和你昏迷的那一个半月一模一样。”赫敏从哈利手里拿走那杯拿铁咖啡：“凉了就别喝了。是不是有点涩口？你一直在舔嘴唇。”
“噢……没事，没什么。”哈利揉了揉之前额侧一直跳痛的地方。现在德拉科的向导素味道不在了，这股疼痛慢了半拍地开始侵袭。哈利皱着眉，低声回答：“没什么，刚刚被德拉科远程精神链接了一下……呃……然后我们正式精神结合……”
“你说什么？！”
罗恩非常夸张地从椅子上跨过来，走到哈利旁边，“你们正式结合了？我今天早上才劝你慎重——你知道这样一来他就能支配你了吧！”
“哈利，你管这个叫‘没什么’？”赫敏也露出不满与严肃的表情，“精神结合这么重要的事，你应该——”
“去魔法部报备？可是德拉科说魔法部现在只剩个架子了。”
“不，我是说你应该先回霍格沃茨的酒庄做个体检！”
哈利哭笑不得：“你和罗恩精神结合的时候不是也没回霍格沃茨……”
“那能一样吗？”“这不一样！”赫敏和罗恩同时说。
“而且你是黑暗哨兵，哈利。”赫敏干脆抱着那本书，坐到哈利的身边继续说：“一个黑暗哨兵，按理说根本不能完成结合。别说结合了，就是精神链接、共鸣，这些都不可能发生……”
“你说的这些都没什么，因为邓布利多每一件都做过。”
“嘿，那可是邓布利多。”赫敏说。——那可是邓布利多，他无所不能。
而哈利几乎马上就回答她：
“嘿，那可是德拉科！”
听到这话，罗恩和赫敏都抬头看向了哈利的眼睛。但从那双眼里，除了喜悦和真挚以外，他们什么也没发现。
罗恩先泄了气，坐回椅子上嘟囔：“见鬼的向导素依赖期，你简直变了个人。”
他虽然抱怨，满脸的不情愿。可哈利知道，要是他打定了主意去做什么事，罗恩是会第一个站到他身边的。这次也不例外。
比起罗恩，哈利更担心赫敏。
赫敏也是哨兵，她更能明白哈利的处境与心情。她在和罗恩精神结合过后一定也经历过一段向导素依赖期，她比谁都明白向导素依赖期会给哈利带来什么——是像哈利自己渴求了好几年的幸福？还是罗恩口中被支配的危险？——哈利紧紧盯着赫敏的眼睛。他们就这样激烈地对视，仿佛都想从对方的眼里找到答案……
最终，是赫敏先移开视线。
她垂下眼睛，轻轻笑了一下，说：“恭喜。”
“谢谢。”哈利的肩膀坍了下来，松了一口气。他把自己那本一页没看的书合上了，又问赫敏：“你快看完了，是吗？”
“如果没有突然知道我的好朋友跟别人精神结合，那我早看完了。”赫敏用故作淡定的语气说。
哈利一听就知道，她虽然说着“恭喜”，心里也一定在真心祝福他，可多少还是有点不高兴的。哈利能理解她为什么不高兴——就像赫敏和罗恩精神结合的时候，他蹲在外面吹冷风。那时的哈利也一样既替他们开心、又自己一个人闷闷不乐。
他没再搭腔，只是冲赫敏笑了笑。
赫敏低着头，手上翻到了下一页，可嘴角也是上扬的。
她怎么能不开心呢……她最能理解同样身为哨兵的哈利的痛苦。去年那流浪在外的日子里，她和哈利这两个处于**失控前期**的哨兵甚至还独处了好一阵子。她多害怕自己会失控——罗恩不在，哈利又是个更稳定的黑暗哨兵，因此她才是最危险的那一个——万一她失控，哈利是没有手段安抚或制服她的。到那时，她的信息素一定会引来食死徒。那段日子里，她做梦都在害怕这个，她终于能够彻底体会到哈利的痛苦……**恐惧感官过载，恐惧失控，恐惧害死身边的人，恐惧孤独**……赫敏看向自己手中的书——**《过载与失控》**——
“你们知道‘伏地魔/Voldemort’是什么意思吗？”罗恩忽然问。
“意思是没鼻子的疯哨兵。”哈利说。
“哦……其实我更喜欢你的答案。”罗恩笑了笑，把手里的书竖了起来。他这会儿功夫已经看到第三本书了，这本是《黑魔王的预言：黑暗哨兵的传承》，“不过这本书上说，Voldemort这个词在法语里还有另一个意思——超越死亡。”
哈利眨了眨眼，他忽然看见眼前飞快掠过一张泛黄的书页。在书页空白处，一道漆黑的墨迹写着：
*魔药不能使已死之人回生。但是，
**Can we vol de mort？/我们能否超越死亡？***
“不过他制造了那么多魂器，他那么怕死，结果最后还不是死了？这真够讽刺的。”罗恩说。
赫敏摇摇头，把书合上：“他做的事情，没一件能让他超越死亡。能够超越死亡的不是暴行和谋杀。”
哈利听着他俩的声音，心已经飞到了德拉科和德拉科手里的那本《高级魔药制作》上。
他们曾经在这本书上看到过这句话——“Can we vol de mort？/我们能否vol de mort？”
当时他和德拉科都没能搞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能简单地认定写下这话的人和食死徒有关联。但如果vol de mort的意思是“超越死亡”，那么这句话也就有了具体的意义——
我们能否超越死亡？
魔药书的主人，写下这段笔记的人——八成就是斯内普教授，或者是把书交给斯内普教授的那一个人——虽然不知为何他在魔药课上突发奇想写下这句话来，但他起码思考过这个问题。
那么，他得到答案了吗？他成功做到了吗？
究竟什么东西能超越死亡呢？
哈利忍不住开始追想自己曾经身历过的数场死亡。
在他还不会记事的时候，他的爸爸妈妈就为他而牺牲。四年级，他目睹了一场鲜活而突然的逝去，自那以后一切都翻天覆地。不久后是西里斯，再然后是邓布利多，甚至在禁林里他还面对过自己的死。直到最后，在一切结束的时候，伏地魔倒在了他的面前。
哈利见过那么多次的死亡，但没一个人能够做到所谓“超越死亡”。死亡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坎，一道坚固白墙。他尽可以在墙的这一头哭或笑，可墙另一头的人都不会知道了。那么，什么东西能超越这道坎，跨越这面墙，什么东西可以超越死亡呢？
他又想起西里斯最终跌入的那道帷幔，那是哈利心目中死亡的样子。如果有一天他最恐惧的东西变成了死亡，他一定会看到帷幔模样的博格特。可那一天是不会到来的，因为如果哈利真的见到了帷幔模样的博格特，他一定会主动走上前，他一定想撩开帷幔去看一看，看看那背后……他渴望见到他们，而这种渴望能给哈利勇气，足以超越他恐惧的死亡。
那能超越死亡……而这就是答案了。伏地魔终其一生都在尝试以暴行与谋杀去超越死亡，可最终他也没能发现。哈利的手指在空气中划出“Can we vol de mort？”这句话来。随后，他又在后面写下他找寻到的答案——
爱与勇气/Love and Grit.
“你们还能想到什么明显不合逻辑的、而且我们没什么印象的事情吗？”
赫敏把书合上，手指交叠着。这动作表示她要开启一场认真而严肃的谈话了。
“你都说‘我们没什么印象’了，那怎么能想得起来？”罗恩说：“就好像哈利也不记得自己六年级的时候抱着马尔福在卢娜面前路过一样——谁都不可能想到有这种事发生过啊！”
“不，不是这种。我是说更大范围、应该有更多人知道的事情。”赫敏问：“你们记得去年霍格沃茨的校长是谁吗？”
罗恩和哈利面面相觑。
“没有人。”罗恩回答：“邓布利多死后，那个位置就空了。去年霍格沃茨没有校长。”
“可是伏地魔接管了霍格沃茨！”赫敏说：“但是却没有校长？这怎么可能呢！整个学校这么多事务，他又没有亲自来霍格沃茨，他一定会派一个人来管的。不是吗？”
“卡罗兄妹？”哈利皱了皱眉，从回忆里旁人的只言片语中艰难地挖掘出这个姓，“纳威说他俩是食死徒，顶替了黑魔法防御术和麻瓜研究两门课程的教职。当时是他们管理霍格沃茨。”
“没错。但是你想说伏地魔只派了他俩来，而没有委派一个校长吗？”
“你觉得伏地魔还另外找了一个校长？”哈利问：“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霍格沃茨的校规，哈利！”赫敏大声说：“**霍格沃茨只允许向导担任校长**，因为哨兵有失控的风险，不能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可是，伏地魔那样的人会老老实实遵守吗？他不会……他不仅不会，而且他还会狠狠地践踏这个规矩，把霍格沃茨原有的秩序踩在脚下，以此证明他的强大和胜利！”
哈利睁大了眼睛。
赫敏的推测完全不讲实证，这本不是她的风格。可如今他们的记忆都被不明原因地篡改了，要找到证据岂不是要更加难于登天？不能太依赖证据，要大胆地猜测……大胆地想象——
“伏地魔是哨兵至上主义者，他要把哨兵送上一切过去被认为只有向导才能坐的位置，所以他一定会找一个哨兵来担任霍格沃茨的校长，就算只是挂个名字！”赫敏看着哈利的眼睛，一字一句说：“西弗勒斯·斯内普就是一个哨兵。”
“——我的精神图景里一直有一个伏地魔的心腹。”哈利平静地说。
他并没有太惊讶，因为这和他刚刚对德拉科提出的猜想完全一样，甚至逻辑更加通顺了。
六年级的时候，德拉科把斯内普的画像放在了他的精神图景里，那时他是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七年级，斯内普被伏地魔任命为霍格沃茨的校长。一个伏地魔的心腹哨兵就潜藏在哈利的精神世界里，如一条**黑蛇**般待时而动……
“这怎么可能？那哈利怎么会活到今天，斯内普还不直接把他的脑袋炸开花？”罗恩说。
“伏地魔一直执着于自己亲自对他动手。”赫敏说：“我没有说斯内普教授肯定就是我们七年级时的校长。但我认为他就算不是，也和我们七年级的校长脱不了关系——哈利，我们忘记了斯内普教授，也忘记了那个校长。你觉得这会是一个巧合吗？我们刚好忘记了他们俩？”
“我们还可能忘了很多人。”哈利把杯子里已经彻底冷掉的拿铁咖啡一口气喝掉，“可能还有另一个斯内普教授那样的人被遗忘了，但那个人连一张画像都没能留下来。不像我们，我们还能拼命地找回斯内普教授存在过的痕迹。而那些人就不明不白地消失了，被遗忘了……”
哈利突然感到一阵庆幸。
还好他心里牢牢地记着西里斯和邓布利多，还好他记得每一个牺牲的人。还好德拉科在他的精神图景里放进了斯内普教授的魔法画像——即使斯内普教授是一个食死徒。
但即使斯内普教授是食死徒，那也是一个“德拉科那样”的食死徒。他在看到斯内普的时候感觉不到一丁点的仇恨与愤怒，甚至有一些不明所以的悲伤。这就是典型的面对“德拉科那样的食死徒”时会有的心情。而哈利只会庆幸，还好他没有把一个“德拉科那样的食死徒”给忘记，还好他没忘记德拉科那样的……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忘记吗？”赫敏把那本《过载与失控》打开，翻到其中一页，推向哈利面前。她严肃地说：“你看这个，这可能就是你忘记斯内普教授的原因。”
*诚如笔者在前书《中世纪美洲巫师起源》中提出的观点：由于哨兵优势主义、排斥向导的社会风貌，美洲巫师社会极不稳定。因此，**整个美洲的哨兵巫师都处于失控前期。**
然而，哨兵们不会坐以待毙。在哨兵中，一些相对更具有向导资质的——具体来说，**他们的意志力更加坚定，能够把自己的情绪和现实生活分得更开，更加清醒和理智**——这一类哨兵发现了一种新的解决方式：**劝诱处于失控前期的哨兵直接发生失控。***
“这能解决什么问题？”哈利茫然地看着这行字：“没有向导，失控就是最痛苦的事。哨兵可能会因此而死！”
“没错，但劝诱哨兵提前失控，总比放任他们压抑到最后，然后彻底忍无可忍地崩溃要好！”赫敏想了想，说：“你们知道麻瓜是怎么处理烫伤的水泡吗？他们会用手术刀割开，让里面的脓流出来……否则它会一直在那，越来越疼，直到它自己裂开。”
“噢……听起来真够恶心。”罗恩拧着脸说。
“道理是一样的，哈利。既然水泡到最后都会裂开，那我们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呢？”赫敏说：“这就是美洲哨兵在没有向导的情况下预防失控的手段！”
“可是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罗恩凑到哈利身边，也盯着这行字研究起来，“哨兵优越主义可不少见，伏地魔就是最近的一个。可是我们从来没听说过食死徒会搞这一手啊？”
“因为普林斯药剂！”哈利说：“因为欧洲在几百年前就有普林斯药剂了，所以伏地魔不需要用这种方法来对付食死徒哨兵们的失控。”
他捏紧了这一页。
“就我的猜测……斯内普教授的魔药水准应该很高。如果他能提供足够多的普林斯药剂给食死徒使用，我想他的地位不会很差……心腹。”哈利没有感觉痛苦或愤怒，只觉得一种畅快和释然，“他会是伏地魔的心腹……”
“那以前呢？没有普林斯药剂以前呢？”罗恩不死心地想找到反驳的证据，“普林斯家族是在近代才研发出这种药剂的。而且这玩意有多难熬你也知道，赫敏这么多年也只做成过两回。不是所有人都能用得上普林斯药剂！那些用不起魔药的哨兵，难道就没人发现这种手段吗？”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你们看这段……”
赫敏帮他们翻到后面的一页。
*笔者二十余年来遍访移居至欧洲的原美洲巫师，并整理他们的家谱，试图还原旧美洲中世纪的巫师家族系谱。在这些家谱中，**出现了一个“不存在的人”**。*
“丹麦的家族P和南斯拉夫的家族B，两个都是中世纪时期移居到欧洲来的美洲阿兹特克巫师家族。但是这两个家族的族谱上，同时出现了同一个人。”
“这很正常，因为家族里的女性成员嫁出去了吧？”罗恩说。
“不，这个人是个男的。”赫敏指着书上的插图说：“他在家族B的族谱里名字叫S.B.，上面标示了出生年份，但没有死亡年份。而他在家族P的族谱里叫S.P.，有死亡年份，但没有出生年份。看图片，家族B的族谱这部分被损坏了，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来吧？S.B.和S.P.长得一模一样。”
“没有出生年份？”哈利问：“没有死亡年份可能是因为失踪，但为什么没有出生年份？难道他会忘了自己是哪年出生的？”
“没错，他忘记了。”赫敏说：“梅尔茨询问了这两个家族关于这位S先生的事情。家族P的人告诉梅尔茨，这个S先生受了重伤，正处于失控恢复期，被他们收留。他忘记了一切，只记得自己的名字是S。”
“所以他在家族P的族谱上没有出生年份，因为他自己忘了！”罗恩说。
“可当梅尔茨去询问家族B时，他们却一口否认自己的家族曾经有过S.B.这个人的存在。他们甚至请出了S.B.堂姐的魔法画像，得到的答案依旧是‘S.B.从来不存在’。后来，他们怀疑是梅尔茨用什么手段篡改了他们的族谱，于是把他赶了出去。”
“你说会不会是这个家族B的遗传病是健忘症？”罗恩说。
“再健忘也不会把堂弟给忘了！”赫敏说：“S.B.活了下来，但和他的过去有关的一切都被遗忘了。这后面还有好几个例子，都是哨兵处在失控前期，然后发生了失忆。他们有的把一切都忘了，有的只忘记了特定的一部分人……总之，**遗忘就是这种防御机制的副作用**——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人知道这种方式，因为他们根本不记得了！”
哈利定定地瞧着赫敏指着的那行字，他盯了好一会儿，又把书从赫敏手底下抢了过来，端到面前翻来覆去地把整段话看了好几遍。
“哈利，你在5月2日失控了。”赫敏平静地说：“你奇迹般地在那种程度的失控里活了下来。而且，现在我们所有人都忘记了斯内普教授。这两条加起来，正好符合上面的描述。”
“失控和遗忘……”
哈利感觉好像要想起什么。可记忆就像一条狡诈灵活的鱼，抢了他的鱼饵就逃之夭夭。
“我在无意间诱发了这种防御机制？可是……可是为什么会是斯内普教授？我是说，我就算要忘记，我以为也会忘记你们或凤凰社的人吧？”
“哈利，你忘记了。”赫敏耐心地说：“所以很可能对你而言，斯内普教授的重要程度和我们、和凤凰社的其他人都一样重。”
“我倒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可能斯内普是比较无关紧要的那一个。如果非要忘记点什么才能保命，那我肯定会推出去一个不怎么重要的东西忘记。——嘿，**你可是黑暗哨兵，没准‘遗忘’这个副作用在你面前真的是个选择题呢？**”罗恩说：“你干嘛不干脆忘了马尔福！”
“可能德拉科才是真正无关紧要的那一个，他都没出现在我的选项里。”哈利干笑了一下。
“哦……说到马尔福。哈利，我想这种遗忘并没有多么牢固，所以你才能回忆起斯内普教授的名字。”赫敏说：“你说马尔福帮你回忆起了这个名字……怎么做到的？你能不能再试一次，说不定这样能得到更多的记忆！”
“我……”
哈利的手心开始出汗。他故作淡定，不让赫敏发现他的心虚和紧张。
他不可能告诉赫敏自己做了什么！
他强行同时集中注意力，把五感拉升到一个极高水平，并藉此看到了一段在斯内普的办公室里的经历。然而这种方法最初是伏地魔在梦里折磨他的手段，伏地魔这么做的目的是逼疯他……
赫敏和罗恩都知道这种举动有多危险。哈利一旦告诉他们，这个方案就会被马上被否决掉，他们绝对不会允许哈利在这种时候以身犯险。
可就像赫敏说的，他得再试一次，说不定这样能得到更多的线索。他得再试一次，他必须再试一次，即使这是以身犯险……
那也没关系。
因为德拉科马上就要过来了。
“我试试——！”
哈利闭上眼睛，他感觉充满了勇气。

Episode 18 “头脑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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