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有罪推定（上）

云端的法则

惬意的幽灵鲨

2025/05/31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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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通缉？我？”叶献瞪大眼睛。
男孩们无言点头。
“不应该啊！我什么都记不得！而且我能做什么坏事啊！”叶献难以置信。
“这个嘛，就让我来回答吧。”这时，有人在屋外敲门。
循声望去，只见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笑眯眯站在门外，探身进来。
她身材高挑，头戴鸭舌帽，身穿无袖背心配高腰裙，肩挎小包。黑色卷发下，深绿色的双眸宛如翡翠。
“哟，终于醒啦，睡美人？幸会幸会，我叫海柳，报社记者！”黑发女郎脚下生风，快步走来与少女握手，如一团烈火燃至眼前，让人难以阻挡。她顺便向维维安他们使个眼色，“方便让我们单独聊聊？”
“你们随意！”维维安满脸笑容，拉着息快速离开，顺带把门关上。
这记者来得风风火火，叶献将信将疑，想下床迎接。
“别别别！你躺好，我坐这就行！”
那位记者非常客气。她放下包，拖来椅子坐在少女床边，从包里拿出笔和备忘录，翘起腿记录着：
“没事啊，例行调查。你还记得晕倒前发生了什么吗？”
叶献直摇头。
“那你住址呢？更早之前的事情还记得吗？”
叶献摇得颈椎疼。
“那你在这有什么亲友？朋友，家人之类的？”
叶献头都摇成了拨浪鼓。
接着又是各类琐事，或是叶献的日常生活。女记者提问颇有技巧，问得也很细，可惜叶献忘了精光，什么有价值的回答也没有。
见状，女记者仰头看天花板，揉揉太阳穴感叹：“你的情况格外严重呢……”
“什么意思？”叶献感觉自己仿佛在看心理医生。
“没事没事。哎呀，唠嗑半天，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叶献。”叶献这才想起，自己的名字是为数不多还记着的东西。除此之外，她对自己的身世记忆全失。
她突然有点伤感。
“叶献？好名字。”海柳皱眉咬笔杆，随即发问，“不是假名或者绰号之类的？”
“就是我本名啊。”叶献愈发奇怪，“这和我被通缉有关系吗？”
海柳不再言语。她向叶献投来目光——确切的说，是向她手腕上的念珠看去。稍许，似乎是得到什么许可般，她脸上笑容依旧：
“既然你好奇，就和你说说吧。”
女记者双手枕在后脑，身靠椅背，微微后仰：
“最近在城里，频频发生针对黑衣男性的袭击事件。袭击者都是年轻女性，她们会尾随身穿黑衣服的男性，无论老幼，然后攻击他们。”
看见叶献脸都白了，海柳慌忙解释：
“放心放心！受害者顶多是轻伤或受惊，没有死亡！”
“所以你们怀疑是我干的？”叶献一脸生无可恋，“我这是何德何能啊……”
“这就是问题所在。”海柳长叹声气，“因为这系列案件，实在是太随机了。”
“什么意思？”叶献被绕晕了。
“目前已发生了十起类似事件。袭击者都是年轻女孩，她们不仅彼此生活没有交集，和受害男性也没有。也就是说，现在唯一确定的因素是，如果有男的穿黑衣服，就有可能被女性袭击。”海柳脸色凝重。
“所以……我也在那些袭击者里？”叶献心情愈发沉重。
“嗯。和我们初次见面后你逃跑了。不过第二次作案，你正好被我们逮到。在逃跑时你失足滚下斜坡，一直躺到现在。反正两次都未遂，没啥伤亡。”
这是唯一的好消息了……叶献叹气。
“等等，我的通缉令不会已经发出去了？”叶献突然回过味来。如果铺天盖地都是自己照片，她就真的社会性死亡了。
“放心啦。这个通缉是我们内部流传，不会外泄。而且这起事件的所有人我们都调查过了，你是最后一个。”海柳手中转笔，语调轻快。
听到这，叶献终于松了口气：虚惊一场。
可这也意味着，真凶还逍遥法外。虽然自己洗清了嫌疑，案件还会继续发生。
此外，还有件事令她在意。
“能把我被通缉的照片拿来吗？”
海柳爽快递来：“这是我们追你时拍的。拍的不好看，见谅哈。”
“从刚刚我就很奇怪。你看这个梳子。”叶献指指照片，“我从没有过这种梳子，而且谁会把梳子插头上出门啊。”
海柳嘴角勾起笑容：“敏锐。这种细节都发现了。”
“其他女生也都这样？”海柳的态度让叶献隐隐不安。
“嗯。但你是第一个提出来的。”海柳脸上笑容更加灿烂。只见她眯起眼睛，前倾身子凑到叶献面前，温柔道，“真不简单。所以，能请你实话告诉姐姐，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呢？”
叶献被海柳的突然提问搞蒙了。她不急回答，而是借着这个空隙，瞥眼去瞄海柳膝上的笔记本。
可她却看见：纸面上只有各类涂鸦，或是出于无聊描的黑圈。那个“记者”问了半天，她根本什么都没记。
双方不约而同陷入沉默。
海柳又一次垂下眼帘，掸了眼女孩手腕的念珠。
念珠毫无变化。
海柳直眨眼睛，看来疑惑不小。
叶献只觉心跳加速，手心出汗。她深深吸气，打破死寂：“这之前，我可以看一下您的记者证吗？”
听罢，海柳一愣，拍床大笑：“记者证？这东西你现在才问我？它很重要吗？”
叶献不做回答。她只是用紫色双眸紧盯海柳。
“我怎么会是假记者呢？你看。”海柳揉揉笑僵的脸颊，从包里拿出一个证件。叶献定睛去看，上面无论名字还是照片，的确是海柳没错。
可紧接着海柳手指一搓，记者证在她手中一副牌似散成扇形。每个都是不同报社或电视台的记者证，持证人名字还不带重样。
叶献目瞪口呆。
“现在呢？姐姐给你记者证了，这又能证明什么？”海柳把证件悬在脸旁扇风，“怎么像人类一样单纯呀。如果你真想知道我的身份，不如痛快些，大家都自报家门，如何？”
见叶献脸色凝重，她还不忘补上一句：
“毕竟你的那些事情，姐姐我可都一清二楚哦。”
“所以你一开始就在怀疑我？你根本不是为我洗脱嫌疑，你是来试探我。”叶献捏紧双拳。
“是我不得不怀疑你。因为你的身上，”海柳眯起眼睛，伸手捏住少女的下巴打量，“有我们同胞的气场。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是人类么？你诞生多久了？”
叶献反手扇开海柳的手，怒目而视。
“哟，小妮子脾气还挺倔。好啊，姐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海柳不生气，只是饶有兴趣翘腿坐好。只要她还在这间屋内，叶献就插翅难飞。
“行了，海柳。别再逼她了。”这时，某个男孩开口。
不是息，也不是维维安，而是一个她从未听过的声音。
还有人在监视？叶献警惕环顾四周，可偌大房间根本没有第三者。
“啧。行吧，怪我性子急。”海柳叹气，从包里摸出细烟点燃，仰头吐个烟圈，“看来气氛不太好。没事，等会带你换个地方，到那边我们再细谈。对了，记得吃完早饭啊，对身体好。姐失陪下。”说罢，海柳离开房间，带上门。
屋内终于重回平静。
叶献这才瘫在床上，恍如隔世。刚刚对峙来得突然，她此刻精疲力尽，可没时间犹豫了。
这里有问题，大有问题。而且海柳刚刚说的“换个地方”，估计也是有去无回。
虽不知对方意图为何，但不能在这坐以待毙。她看了看一旁的窗户。窗户没锁，而且目测打开后正好容她钻过。
她又望了望窗外。
屋子在一个山坡上。而周围都是一派田园风光，绿树成荫。顺着山坡而下，翻过篱笆就是柏油路。顺着路走，不远处尽是水塔、电线杆与屋顶。
而更远处，古旧的建筑构成森林：城镇就在附近。
叶献再一次看了眼房门。木门紧闭，隐约能听见外面动静，他们应该在讨论什么。
看来暂时不会有人进来。
少女蹑手蹑脚从床上爬起，把鞋子拎到窗台，悄悄推开窗户。
她手腕的念珠因为骚动，哗啦作响。
虽然对前因后果还是一头雾水，但既然这样——就只能走为上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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