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空】妖界异闻录（5）

【散空】妖界异闻录

所谓八苦

2025/03/22 1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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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妖散×除妖师空
* 预警请看前文
* 小学生文笔+幼儿园逻辑注意，内容尬出天际，剧情非常非常狗血，结局非常非常仓促
* 实属烂尾之文，阅读前请做好心理准备【心酸】

前情提要：除妖师与猫妖共度了一个雨露不休的夜晚，但除妖师为了寻求真相，决定离开猫妖，独自踏入虎穴。

10.1.
“噹！”

空在对方的灵杖即将刺中面门时抬手以剑接下，手腕翻转借格挡之力斩出，将对方踉跄逼退。身侧的敌人趁他出势未收，举枪袭来，将他的腰腹划出一道血痕。他闷哼一声硬吃下这道攻击，左手以掌为刀劈在对方小臂上，将对方武器震脱手后顺势贴近，旋身一记鞭腿抽击在对方颈间，直把对方踢得头晕目眩。

瞬息之间，他已经与门中弟子交手了数十个回合。

除妖师的净化之力运用在妖族身上是致命的伤害，但对于修炼过灵力的人类而言，就只是如同一阵风吹过一般，无法造成丝毫威胁。所以空只能凭借自身的体能和剑术与后辈们周旋。

以空的能力，若是拼尽全力，倒也不是不能撕出一条血路。但他终究还是不忍心对这些曾受过自己照顾的后辈们下狠手。

错的人是掌门，不该由被蒙蔽了真相的弟子们承担。

他只能尽可能拖延时间，期望能在不伤害彼此的情况下找到突破口。

“空前辈，您能不能解释一下？会不会是与掌门大人产生了什么误会？”这群弟子中也有一些相当敬重空的后辈，他们踌躇着不愿对前辈动手，却又不敢违抗掌门的命令，“我所认识的您性格如此仁善，品德如此清高，您怎么可能会与妖族纠缠不清呢！您快向掌门大人解释清楚吧！”

空垂着眼睛不说话。

能解释什么呢？与妖族纠缠不清，这也是事实。但这不代表他应当向掌门低头道歉，也从不认为自己是背叛了组织。可是面对着对真相一无所知的后辈们，他无法为自己辩解什么。

发话的后辈露出了失望的眼神，咬牙举起武器加入了围擒行动。

空虽能抵挡一时，却熬不过体力的消逝。随着长时间的磨耗，他的精神愈发疲惫，每一条传达给脑袋的指令都被延迟，每一记敌方攻势的分析都变得混乱，每一个格挡的动作都变得迟钝。他难以躲开后辈们的攻击，手里的剑仿佛有千斤重，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血流不止，喉咙里涌出甜腥味，眼前的事物逐渐模糊。

倦怠感翻涌而上，几乎要淹没了他的神智，意识逐渐弥散，思考也近乎中断。他艰难地用剑撑地，此时若是随便一个人挥拳过来，他都无力抵抗。

突然，本应令妖族唯恐避之不及的除妖组织总部内竟出现了一股强大的妖气。那抹气息气势汹汹，如利刃般横冲直撞，斩碎了所有障碍，割开了所有妄图阻拦的屏障，以搏命的架势吓退了不少除妖师，径直朝着空所在的地方赶来。

“空！！”

熟悉的呼唤声如高楼上响彻四方的洪钟，将几乎就要昏迷过去的空瞬间震醒。

阿散……？我、我不能在这里倒下，我答应过阿散的，要回去陪他的……

他挣扎着撑起眼皮，望向那股带着焦虑与惊慌的妖气。

当散兵尽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到大殿时，看到了自家恋人伤痕累累的模样，顿时红了眼，杀心大起。

他懒得理会周围除妖师一脸防备的架势，迅速冲入包围圈将气若游丝的空拦腰抱起，冷冷地盯着一众除妖师，周身的妖气因愤怒而无法控制地散发，浓郁得如同实质化一般，像细碎的风刃将两人护在中间，随时会将所有妄图靠近的人撕个粉碎。

“原来空前辈和妖族同流合污的事情是真的！”

“难怪掌门大人气得要我们将空前辈就地处决……”

“想不到、想不到空前辈这么正直的人也……”

除妖师们的议论声和叹息声钻入散兵的耳朵。他冷笑一声，刚想利用自己的天赋抽走这些愚昧之人的生命力，却被怀中人勉力撑起身子拉住他的手臂阻止了：“阿散！不要伤害他们，他们并不知情，不该让他们承受恶果……”

“啧……你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管别人这么多。”散兵不满地嘀咕，可他向来不忍心拒绝空的请求。于是他收回手，转而释出妖气朝前方劈出一刀，猛烈的飓风扬起大片沙尘，带着妖邪特有的腐蚀之力四处逸散，吓得除妖师惊慌躲避，而散兵便趁此机会带着空窜出包围圈，一眨眼便没了影。

只余一众除妖弟子们在原地兵荒马乱。

“快、快告诉掌门大人！空前辈被妖族救走了！”

10.2.
散兵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寻来药草为空治疗。

看着面前黑着脸给自己包扎伤口的猫妖，空有些心虚地问：“你、你怎么来了？”

“你答应过永远不会离开我，但又自己跑掉了，只好我来找你咯。”散兵轻手轻脚地用沾湿的软布擦去空身上的血迹，动作温柔耐心得如同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品。他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危险起来，“但你不信守承诺，应当受罚。”

空何其了解散兵，知道对方此刻只是色厉内荏，也没有真的生气，他的胆子便大了起来，学着小妖们的称呼，笑意盈然地问：“散兵大人想怎么罚我？”

散兵似笑非笑地盯了他一眼，蓦地俯下身吻住了他。

粗粝的猫舌扫过他的上颚，卷起他的舌缠绵起舞，与他交换着口中的甘露，直到空快要无法呼吸，只能缩在散兵的怀里一阵颤栗，可怜兮兮地张着嘴喘气，任由散兵更深入且蛮横地攻城略地。

一吻毕，散兵心满意足地松了口，舔掉两人之间拉出的银丝，又眷恋地蹭着空被吻得水光潋滟的唇瓣厮磨，“就罚你……永生永世做我的人。”

空被猫妖的强势进攻欺负得双眼溢满水汽，眼角飞起一抹红晕，就像点了朱红似的风情万千。

他轻轻捧着猫妖的脸呢喃：

“傻瓜，我早就是你的人了。”

10.3.
两人躲在此处养伤调理，但安宁平静的日子没持续几天，妖族便找上门来了。

“散兵大人，族长大人得知您因疏忽大意令除妖师逃走，大为震怒。”被派来的妖族士兵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他说了，若您能当着我们的面立刻将那位除妖师处决，向我族展示忠诚，您便还是族长大人最疼爱的儿子，您曾犯下的大错也将被宽恕。”

站在山洞口前与妖族士兵对峙的散兵微微向后扫了一眼洞穴深处，伤还没好全的空正在里面休养。

当初是你从人类手中保护了我，现在轮到我保护你了。

散兵心中想着，转回头来看向一众妖族士兵，倨傲地嗤笑一声，手中妖气化成的雷电缭绕于掌心，带着上位者特有的令人颤栗的威压，“你们若是还能活着回去，就帮我转告那个老东西一句话——痴心妄想的事情，做梦比较快！”

“轰隆！！”

惊雷毫不留情地劈下，打散了士兵们的阵型。但他们毕竟是深受族长信任且经验丰富的战士，很快就反应过来迅速布阵。

散兵身为妖族中的佼佼者，若是一对一的战斗，他绝对不在话下。但同时要应付十几个训练有素的士兵，又要顾及护住身后的洞口以免有人趁虚而入，他也顶多只能确保自己不落下风，却无法打破僵局，导致陷入了缠斗。

虽然他藏有能秒杀一众追兵的能力，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用那张底牌。

正当他一边闪躲一边思考着能用什么计策摆脱现况时，眼前突然凭空浮现几道浅金色的符咒，围绕在追兵周围。

“急如敕令，妖邪退却！”

随着一声清喝，充斥着净化之力的符文将追兵缠绕着绞紧，焚尽他们体内的妖力，灼烧感由内而外地袭卷全身，他们在惨叫声中化作黑雾消散。

金发除妖师从山洞中跑出来，拉着猫妖伴侣的手四处查看，确定没有受伤后才松了口气。

散兵气急败坏：“笨蛋！伤成这样了你还敢乱用灵力！”

“我想帮你嘛。”空吐了吐舌，“我不想变成你的累赘……”

“……你还不明白吗？就算你手无缚鸡之力，我也会保护好你，绝对不会嫌弃你是累赘的。”散兵叹了口气，温柔地牵起空的手，诚挚地吻了一下空的手背。但说完后他似是觉得自己太肉麻，微红着脸轻咳一声迅速转移话题，“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换个地方。”

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便是彻底与各自的族人和门派为敌，成为世人所不容的背叛者，开始了逃亡生涯。

10.4.
两人不断奔波，甩掉了好几次妖族和除妖组织派来的追兵。往往他们刚找到一个可以短暂歇息的住所，很快就又被一路打听而来的追兵逼得不得不继续赶路。

逃亡的生活不能太讲究，他们的三餐就是附近摘的果子、野菜和猎来的小动物；睡眠就是两人轮流守夜，每人守两个时辰，睡的时候往树上一靠便是一晚。

“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两人此刻难得地获得了安逸的时光，正在小溪边清洗着食材，用临时搭起的炉子做些简单的菜式。散兵问话的语气漫不经心，手里的莓果却被他无意识的用力而捏得软烂，酸涩的果汁流出，染满了他的手。

“难道是厌倦了这种颠沛流离的艰苦生活？”

空该不会……对组织的追杀感到不耐烦，开始后悔答应了与我私逃的约定吧？

“当然不是。”空靠在散兵的肩膀上笑，“有你在身边陪着我，还任劳任怨地照顾我，我怎么会艰苦呢？”

“就你嘴贫。”散兵轻哼一声，心情却瞬间明媚起来，若不是双手还沾着果酱，他真想狠狠搓揉一下恋人那金灿灿毛茸茸的脑袋。他挑了一颗饱满清甜的果子，清洗干净后递到空嘴边，“所以呢？你究竟在烦恼什么？说出来让我给你解解愁？”

“倒也没什么。”空摇摇头，张嘴衔过莓果，“只是我想到掌门说的话，突然觉得心情难受。”

他一边翻动着手中烤得滋滋冒油的肉串，一边向散兵讲述了在组织总部的大殿里，自己与掌门的对话。

“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善良的妖即便不曾做过坏事，也要被赶尽杀绝？为什么心怀梦想与热忱的年轻除妖师，却要成为像掌门这种人的牺牲品？”空喃喃着，百无聊赖地用树枝戳着面前的柴火。

半晌，他突然打了个响指，下定决心般地说道：“我要改变这世道。人与妖的相处模式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可能性，可以尝试着和平共处……不该变得这么极端，只能在你死我活中延续。

“如果除妖组织的宗旨就是除尽所有妖，而妖族的目的是毁灭所有人类，那我们就把这两个势力打垮，重组这个世界的规则。”

“哇哦，真是雄心壮志啊，不过我不讨厌。”散兵手肘撑着脑袋哼笑一声，“虽然我对拯救世界什么的事情没兴趣，也不想管弱者的死活……但如果你想做，我就陪你。”

听到恋人的支持，空心中的不安与踌躇也被消除得一干二净。他释怀地笑了笑，撕下手中被烤得外层酥脆内里鲜嫩的肉块喂给他的恋人。

事实上空也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更不想做什么改变世界的救世主。他只是不希望曾出现在他和恋人身上的悲剧再度发生了。

“从今天开始，所有来围擒我们的人，无论是人是妖，我都不会再手下留情。我不能再被动地任由他们宰割了。”吃饱喝足后，空开始和散兵探讨往后的行动方针，“不过有些追兵可能是不知情、或是不得不听令于上头才前来的。所以在动手之前，我会先试着劝说他们。若是愿意停手，就不能再伤害他们了。”

散兵咂舌，“你要求可真多。”话虽如此，他依然会乖乖照做。他相信空的考量。

“除妖师与妖族的能力互相克制，所以若我们遇到的是妖族，就我来对付。若是除妖师，那便交给你了。”

“呵，小菜一碟。”

心中有了计量，两人不再一味地躲躲藏藏，而是开始向妖族和除妖组织发起反击。

他们二人的实力在同族中本就是数一数二的翘楚，派出来的追兵若是一对一根本无法耐两人如何。而试图以人数压制的话，又会被这对眷侣悄声无息地利用计谋打散，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逐个击破了。

再加上空这次不再打算手下留情，越来越多的追捕者不敌二人，命丧于他们手中。

而散兵也凭借着自己的独特的修炼天赋，不断汲取除妖师的生命力，妖力的修炼速度也是水涨船高。就算空再怎么天赋异禀，修炼再怎么勤奋专心，但身为人类的他也只能感到难望其项背。

空有些失落：“你进步好快啊，我再怎么努力修炼都追不上你的速度……我是不是拖你后腿了？”

“惆怅什么。”散兵没好气地捏捏空的脸，“我把妖气渡给你不就好了。”

“啊？”空懵了，“还有这种方法？能行吗？要怎么渡？”

“你不知道吗？人类与妖族结合时，就可以将妖力渡过去加快人类的修炼速度哦。”

“？？？”空瞳孔地震，“真的假的？？？”

“嗯？你没听说过双炼之法？”散兵挑起一抹玩味的笑，“伴侣间交融时呼吸频率达成协调，意念相贴化为一体，再以身体构成桥梁，就能使修炼事半功倍。你之前不就是利用类似的方法破解我在你身上设下的封印？同样的道理，交融期间渡气给你，也能加快你的修炼速度。”

空眼神恍惚，脑袋仿佛进入了加载状态，又仿佛顿悟了什么世间真理。

“骗你的，你该不会当真了吧？”看着空傻乎乎的表情，散兵哈哈大笑，“可以渡妖力加快修炼是真的，需要交融也是真的，但只需要一次就够了。我们之前已经结合过，传导灵力的通路就已经构建完成，我们只需要像平时一样打坐修炼就可以了。”

“什么嘛……”空脸红红地瞪着散兵，“你想做的话直接跟我说就好了啊，干嘛开这些玩笑，我又不是不给……”

“哦？真的？”散兵眯起眼凑了过来，“什么时候都可以？”

“现、现在当然不行！”空不知所措地移开视线，脸上腾起灼热的红晕，嗫喏着说：“修炼要紧……等修炼完了再、再做也不迟……”

“好，都依你。”散兵飞快地在空的脸颊偷了个香，乖乖地盘腿打坐。

空用手背贴着滚烫的脸，气呼呼地瞪了恋人一眼，冷静了近一盏茶的时间才终于进入修炼状态。

自那之后，散兵偶尔会以“需要巩固灵力通路”为借口拉着空行床笫之欢，做些让两人都愉快的事情。

空当然知道没这么一回事，但他从来都无法拒绝散兵的任何要求，将对恋人的溺爱和纵容贯彻到底。

10.5.
除妖师空与猫妖散兵，不断地在“被追捕”、“反杀”、“修炼”的循环中，实力突飞猛进。

起初，前来追捕的人或妖大多对自己的势力忠诚如一，根本不听空的劝说，一上来就直取二人性命，空只能狠心将追兵杀死。偶尔有一两个听得进话的，也不敢完全相信他们，便改为中立态度跟在他们身后默默观察。

后来，越来越多除妖组织的弟子发现端倪，察觉到掌门的不对劲；而有些妖族追兵则早已对族长心生不满，一直等待着能脱离掌控的一天。他们渐渐被空说动，悄悄背叛了各自的势力，诈死后加入了散兵和空那方，隐姓埋名地到大陆各处为两人打探消息、扰乱视听、传播谣言。

而散兵和空，则在除妖界掀起了腥风血雨。

无论是人是妖，都知道了一对猫妖和除妖师眷侣，在妖族与除妖师两方势力的追捕中，这对“猎物”不仅不显下风，甚至开始反过来捕杀“猎人”。越来越多被派出去的除妖师或妖族一去不复返，使双方势力内部人心惶惶，都害怕哪天会接到追捕叛徒的命令，不得不接下这九死一生的任务。

而一些传闻也逐渐在除妖组织内扩散，动摇着弟子们的立场。

“听说掌门大人想跟妖族签订契约？他不是最讨厌妖族、恨不得赶尽杀绝吗？”

“这……那我们一直效忠于他、为他除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何止啊，我还听说他和妖族族长联手，想灭掉所有除妖师呢！好多前辈被他骗出去做任务，结果都是被妖族处理掉了！”

“真的假的？！那、那我们快逃吧！万一哪天被他害了都不知道，冤都没处申！”

掌门逐渐失去人望，除妖师们为求保命四散奔逃，除妖组织也失去了主心骨，开始人丁凋零。没有了门中弟子的支持，掌门也只是个连普通妖族都对付不了的垂朽老者罢了。

因此，当空带着哀伤的神情举剑刺穿他的胸膛时，他毫无反抗能力，当即咽了气。

曾经势力与威望遍布大陆的除妖组织，就在这一人一妖手中彻底覆灭。由除妖师带领人类的辉煌时代，也终于陨落。

10.6.
虽然人类最大的势力被抹除，但是空和散兵都知道，他们的目标还没完成。毕竟在那之后，还有一个更强大的敌人。

妖族不同于除妖组织，不需要靠凝聚人心来构建成强大的势力网。因为仅凭族长一只妖，就已经相当于上百只普通妖族的实力了。

哪怕整个妖族只剩他一个人，他也可以抵御大部分除妖师的袭击。就算是整个除妖组织倾巢而出，他也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至于族内的其他小妖，不过是屈服于他的强大而追随他的陪衬而已。

因此，在他看来，他曾经的义子虽然有些棘手，但并非无法对付。更何况他的好义子还帮他把除妖组织全灭了呢，虽说这不成气候的组织无法威胁到他的性命，但对他而言也是他实现心愿路上的绊脚石。他的好义子能替他铲除，简直是帮了他大忙。

然而他只知道散兵天赋异禀，却不知道散兵修炼妖力的方式是什么，更不知道散兵在被除妖师追捕的这段时间里，早已趁此机会获得大量“食粮”，如今的实力早就与他不相上下。

轻敌的结果就是，当散兵和空带领追随他们的妖族与除妖师前来擒灭他们时，他被散兵拖着腾不出手主持大局。等到空处理完其他小妖前来为散兵助阵，他就知道自己必输无疑了。

“等等等一下！”看着面前的猫妖和远处赶来的金发除妖师，族长蝎妖试图挣扎劝和，“散兵，你听我说，我不逼你除掉你的玩……咳，你的伴侣了，你可以带着他回来我族，只要你们辅助我重建妖族荣光，征服人界，到时候你们就是妖族的少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整个人界都将属于你们！”

散兵的攻势顿了一下，转头看向空问：“你稀罕吗？”

空摇头：“我不稀罕。”

“听到没有？他不稀罕。所以，你可以死了。”散兵冷笑一声，抬掌朝蝎妖抓去。

蝎妖当机立断，决定硬吃下散兵这一记攻击后趁他松懈时逃走。反正身为妖族的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他可以找个地方躲起来养精蓄锐，静待伤口愈合，等来日东山再起。

“嗤”一声，散兵的手穿过了蝎妖的胸膛，肌肉组织被撕裂掏空的剧痛使他发出一声闷哼。

让散兵一击得手，心浮气躁的年轻妖族必然会放松警惕，现在便是逃跑的最好时机！

蝎妖竭力忽视掉让他近乎昏厥的剧痛感，想要挣脱散兵的手掌往后退，却发现自己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气，动弹不得。

他这才留意到，自己的妖力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不断流逝，向着散兵的掌心汇集而去。他上百年的修为，即将在这须臾之间毁于一旦，成了散兵的嫁衣。

“不、不……怎么回事！！！你对我做了什么？！”蝎妖惊恐地嘶叫，“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吞噬我的妖力！！这是你的……‘天赋’？为什么你的天赋可以对同族生效？！！”

“啊，你说这个啊。”散兵享受地眯起眼睛，源源不断涌进来的妖力滋润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心情极好，连语气都变得和善起来，难得耐心地解答蝎妖的疑惑，“你忘了我是人妖混血？所以我的修炼天赋对妖族也有效哦。”

这是他不为人知的秘密，是混血儿独有的能力，也是连妖族族长都不曾了解的、他的底牌。

“不、不……怎么会这样……还给我……”蝎妖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声音越发虚弱，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修为被夺走。

心中的算盘被破坏，预料之外的发展反而将他自己拖入无可挽回的绝境。

妖族的修为与生命挂钩，一旦妖力尽失，就与死亡没有分别。

眼见再无回天之力，蝎妖不再挣扎，苦涩地仰头大笑着，“哈哈……哈哈哈……我可真是养虎为患啊……”

终于要结束了吗？站在不远处的空心想。他抬头望着满脸灰败的妖族族长，悬挂在心中的石头随着他最后一个仇人的生命即将结束而落地。

等这里的事情结束，把战场的残局收拾一下，就可以和阿散长相厮守了。他们可以一起云游诸国、四海为家，或是找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归隐。一想到这些，他心里就像淋上了糖浆，涌出甜蜜的味道。

可下一秒，看似已经万念俱灰的蝎妖突然呲目欲裂，脸孔狰狞地瞪着面前的猫妖，语气歇斯底里：“既然你非得要我死，那我也要拉一个陪葬！！

“我要让你失去最重要的东西……让你在漫长的生命里只能在悔恨中度过！！”

说罢，他骤然张开嘴，口吐漆黑毒针，一眨眼便擦过散兵的脸侧，窜向空的面门。

“空！！”散兵惊慌地回头。那毒针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阻止，身体也因为在吸收妖力而无法移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黑影袭向他的恋人。

空并未降低警惕，察觉有异时立刻抬剑格挡。可那毒针却像是没有实体，径直穿过了剑身，钻入了空的左手掌心。

他的手掌立刻开始发黑、麻痹、失去知觉，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蔓延至手臂，爬向他的胸膛和心脏。

“哈、哈哈……我不会让你死的，散兵，因为我要你活在世上，才能受尽与心爱之人生离死别的折磨而得不到解脱……”蝎妖因为修为尽失而痛苦地抽搐着，脸上却依然笑得癫狂，“但你的小男宠就死定了……死定了！那是用我毕生吞食的毒素……凝聚出来的……不消半刻钟，他必定……毒气攻心，身负剧痛，受尽折磨而死……呃！！”

散兵突然加快吸收妖气的速度，蝎妖惨叫一声，彻底毙命。

换作平日，散兵或许还会将拿捏在手中奄奄一息的蝎子再折磨一阵，慢慢拔掉他的钳，剥掉他的壳，拧断他的尾。

但现在他已经没有这个心情也没有这个时间了。他将灰暗惨淡的蝎妖干尸随手扔到一边，迅速冲过去抱起已经有些站立不稳的空，也顾不上这一团乱的战场，催动妖力飞快地往附近不受战火波及的地方赶去，找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解决空身上的毒素。

10.7.
毒素扩散得很快，不过数息的时间，空的身体就已经又冷又僵，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呼吸微弱。若不是胸膛还有轻微的起伏，散兵几乎以为自己抱着的是一具尸体。

他无论如何催动妖气，试图将空体内的毒素排出，那些漆黑深邃的气息依然无孔不入地透过空的脉络、死缠烂打地黏附在空的灵力上，逼向心脏。他驱赶的速度永远赶不上毒素入侵和蔓延的速度。

“阿散……我好冷……”空虚弱地呢喃，眼皮愈发沉重，意识不断下沉，让他很想阖眼直接睡过去。

“你不要睡，你不能出事……空，你别睡着，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散兵心慌地轻拍空的脸，希冀他能保持清醒。他这辈子在乎的事情不多，能让他产生恐惧的情况也没几次。除了曾收养他的丹羽，也就只有空能一再地拨动他的心弦，一再让他情绪出现起伏，让他理解何为害怕失去。

“你答应过我的，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会永生永世做我的人的……你要背叛我吗？”

他将空紧紧地抱在怀里，让空的脸紧贴自己的胸口，试图用自己的温度煨暖空的体温。

怎么办、怎么办……要怎样才能清除空体内的毒素，延续空的生命？等等……延续？

他突然想到，人类明明讨厌妖族，却又想要与妖族签订共生契，不就是因为这个契约可以延长人类的寿命吗？

那如果他与空签订契约呢？是不是也可以延缓空中毒身亡的时间？

虽然也有可能在他们签订契约后，不仅没能救回空，甚至连他自己也因为空的逝去而被牵连着死亡。但那又如何呢？如果空不能留在自己身边，他也不在乎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空，我们签订共生契吧。”

“什……什么？”意识已经陷入混沌的空瞬间清醒了，“你疯了吗？若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不准说这种话！”散兵愤愤地往空的唇瓣咬了一口，“你不会有事的。就算你真的要离去，我也会死死纠缠着你，你可别指望能抛下我。阎王来了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不、不行……！我不同意！”空想要挣脱出散兵的怀抱，但现在这个状态的他怎么可能拗得过散兵，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散兵开始签订契约的仪式。

“不要……你也会死的！”

“这个时候可由不得你不同意。”

随着妖力释放，他再次显现出猫妖的特征，身上浮现出一对毛茸茸的猫耳和一条细长的猫尾。纯粹而浓郁的妖气在他身后凝聚出猫妖本体的虚影，张开双臂将两人笼罩，守护着仪式的进行。

他的手从空腋下穿过，将空环在怀里，然后将空的脑袋摁在自己肩膀上，自己则探过头，伸出舌尖轻轻舔舐空的后颈处。

三年前，他还只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小猫妖时，就曾在空的这个位置留下了只有妖族能感知到的、只属于他的气息。

当时的他就已经用这种方式告诉了所有妖族，这个人类只属于他，是他的猎物，谁都不能妄图占有。

现在，他要在这个位置，留下属于他们两人的共生契印记。他们的性命将永远地被绑在一起，无法分离。

随着契约的生成，他感觉到自己的妖力在源源不断地涌向空，而空的灵力和那些致命的毒素也在不断涌进自己身体。

最终，一个浅蓝色的印记，由三组巴纹呈漩涡状组成形似雷电的图案，烙印在空的后颈处。以此同时，散兵的脖颈后方也出现了一模一样的图案，象征着两人同生共死的契约签订完成。

“如果你不在了，我留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感受着毒素开始逐步侵蚀自己的五脏六腑，散兵却露出了得偿所愿般满足的笑容，搂紧了他的恋人小声呢喃。

共享寿命，共赴生死。从这一刻开始，哪怕是死亡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11.
“啪！”说书先生折扇一收，“《妖界异闻录》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感谢各位客官捧场！”

“什么？！这就结束了？？”

“都还没把两人的结局告诉我们呢！他们最后怎么样了？活下去了还是过了世？”

“哎！枕玉先生！怎么能留这么大的悬念让我们茶饭不思啊！”

然而枕玉先生不为所动，已经走下台绕到后室去了，徒留一众不过瘾的听客们哀嚎不止。

渔夫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忍不住转头与身旁的白笠少年讨论，“哎小兄弟，你觉得最后那两人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少年正轻轻撸着面前小黑猫的下巴和肚皮，把小黑猫舒服得直打滚，爪子胡乱扑腾几下，发出软糯的喵叫。其胸口挂着的金羽随着动作敲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叮咚声响。

听到渔夫的问话，少年停了手，浅浅一笑。

“我倒觉得，对他们两人而言，是否能活下去都没关系了。无论是继续活着共闯江湖也好，又或是生命流尽共赴黄泉也好，对他们来说，只要是在一起，那就是最符合他们期望的完美结局。

“所以，结局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少年站起身，轻轻敲了敲桌，对着趴在桌上慵懒地伸出舌梳理自己毛皮的小猫咪说道：“走吧。”

“喵。”小猫咪一声叫唤，脚尖一点便沿着少年的手臂钻进对方怀里，隐入那垂下的白纱中消失不见。

而少年则收拾好行囊，与渔夫挥挥手，悄然离去。

细雨不知何时悄然停歇，但白笠旅者与小黑猫的故事从未完结。

END

我想写的：一对天敌联手颠覆除妖界的那些事
我写出来的：狗血的流水账

完结啦！非常非常感谢各位的喜欢和评论，也是你们的鼓励让我有将这篇文发完的勇气

我想写人类空和猫咪散贴贴已经想了很久了，文中有些情节其实是我自己想看的（比如人类空空疯狂揉搓散猫猫，比如明明是天敌的散空却会成为伴侣，比如暴戾散散狠狠虐下属给自己老婆报仇，比如在对方身上烙下同生共死的契约印记，然后还有一些情节会在之后的番外提及）
为了满足我自己，遂自割腿肉写之

我是第一次写这么长的文，至少4w+吧，出来的效果确实个人不太满意，逻辑不通顺，剧情漏洞百出，毫无起伏，拖泥带水，甚至还烂尾（毕竟所有的剧情都是为了我想看的情节而服务的x）
一度想删掉，但写了这么多又舍不得（？），于是厚着脸皮发出来荼毒各位了（被揍）

明明我最初只是想写人类空空和猫妖散散的短篇爱情故事啊，为什么会变成这么长的文【恍惚】

之后会有一些（自认为）甜甜的小番外，写写枕玉老师没讲的真结局和散空贴贴的日常
真的很感谢能耐心看到这里的各位【鞠躬】

【散空】妖界异闻录（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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