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隐夜】蚀金之笼

尔燚

2024/12/21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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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新闻！杀戮秀要变天了！」
「‘花艺师’死了！！」
「什么？？花艺师死了？？」
「怎么可能？下一轮个人赛开启还要两个星期，花艺师怎么可能在比赛开始之前死了？」
「是真的，不是比赛，也不是节目，他死在庄园里，在吃午饭的时候惹到了一个新人，被摁在桌角上撞死了！哇喔，知道么，那场面真是相当有戏剧性！」
「非比赛期间杀人是违法的吧？节目组没报警把这个嚣张的新人抓起来吗？花艺师可是他们最贵的摇钱树之一啊」
「当然没有，猜猜‘花艺师’被杀当场的视频是怎么流出来的？是餐厅里微型摄像头！也就是说，节目组故意把这一幕放出来给观众看，他们当然不会好心地满足观众们的好奇心，这么干的目的想都不用想只有一个」
「造神？一个踩在‘花艺师’尸骨上的新神！看来节目组已经打定主意要捧这个新人了，他们会给他最完美的资源，最高光的镜头，最具有戏剧性的演绎！他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真是好运」
「是的，他是个漂亮的男孩，而且相当强，杀戮秀最受欢迎的就是这种人，不是吗？」
「他叫什么名字？我想我已经是他的粉丝了！」
「……」
一个短短两分钟的视频在互联网上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几个小时间点击上千万，转发几百万。受到如此关注的原因之一是杀戮秀高热选手在庄园里离奇横死，另一个原因则是杀死他的人是个漂亮、瘦弱（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男孩！并且他是个新人，并且可以预计他将是节目组下一个培养的顶流。
闹翻天的议论声中，不乏‘花艺师’的粉丝——这个群体还不小——为他申冤，他们要求警局缉捕视频中的男孩，亦或者干脆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但可惜除了在网络上对节目组进行围剿，他们什么都做不到，因为最大的权力握在节目组——或者说它背后的庄园主手中，而节目组的人向来只在乎更多的钱，而不在乎给他们带来钱的人。
这场热潮仅仅持续了两天，属于“花艺师”的时代就匆匆落下了帷幕，因为更多的人已经将注意力放在了买股下一轮团体赛的冠军究竟是“弯刀”还是“棘刺”了，亦或者突然闯出一匹黑马，用一大笔钞票犒赏他们的独具慧眼。
·
欧利蒂丝庄园主是曾是一位最绅士的男爵，他从他的长辈手中继承了这座巨大而美丽的庄园。曾经这里也作为他的家园而充满一些美好回忆，但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座监狱，关押着这个世界上最穷凶极恶的死刑犯和不知道从哪里骗过来的倒霉蛋。
庄园主现在很少出现在这里，但此时他要拜托一件事给他的老朋友。
“冷静，狠辣，果断，野性难驯。这孩子非常有潜力。你觉得呢，洛伦兹？”庄园主端坐在沙发上，面前摆放着一个投影仪器，光幕中播放着上午在欧利蒂丝庄园餐厅里发生的惨案。
“如果你是说成为杀戮秀明星的话，是的。”阿尔瓦·洛伦兹并不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事实上如果可以他这辈子都不想见到这个人。他随口敷衍道：“他很漂亮，而且很会杀人。”
“不只是杀人。”头戴礼帽、身穿西服的男子摇了摇头，“杀人只是一种肤浅的表现形式。死亡本身并不美，被激发的杀意和赐予他人死亡的过程才令人着迷。我喜欢小孩子的冲动，那是人最原始的本性，杀戮秀的目的也是激发人类最疯狂原始的本能，让这些成为他们战斗的动力。”
阿尔瓦点点头，权当赞同他的话，然后一刀直入主题：“那么，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洛伦兹，你是这里最好的老师，我希望你可以像教导‘囚徒’‘机械师’一样，让‘守夜人’成为一位巨星。”
两个熟悉又陌生的代号让阿尔瓦表情一僵，心中隐隐泛起疼痛。可相比起疼痛，杀死他们的凶手轻飘飘地说起他们的名字、并将下一个无辜的孩子推上他们的旧路这一点更让人作呕。
阿尔瓦熟练地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和神态，穿上时间赐予他的盔甲，淡淡道：“可是从他们的结果来看，我的教导似乎赶不上他们赴死的速度。”
“不，洛伦兹，他们的死亡并没有让你的心血白费，恰好是你的良苦用心，让他们在死亡之前达到了顶峰。”庄园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你成就了他们，洛伦兹。”
阿尔瓦·洛伦兹沉默了。他不想再反驳，这没有意义。奥尔菲斯在惩罚他，他将一个个优秀的孩子送到他身边，直到他们建立起深厚的感情，再用一个惨烈的方法让他们死去。
阿尔瓦曾经把这当成一份赎罪，因为他也曾经夺走了对方最爱的人。但奥尔菲斯的恨意似乎无休无止，亦或者恨意早已经消退，他现在只是在以折磨他为乐。
“帮帮我，阿尔瓦。”庄园主叫出他的名字，声音中带上了虚伪的恳求，“除了你，没人再有这份力量将他推上神坛。他是个有天赋的孩子，生来就属于杀戮秀，属于聚光灯下。”顿了顿，他意有所指地说，“你也不想这样的孩子，早早地在某场三流节目中作为炮灰悲哀地死去吧？就像……她一样。”
阿尔瓦倏然闭上了眼睛，复又睁开，眼中的痛苦已经被遮掩。他啜饮了一口已经冰凉的茶，对庄园主冷冷地说：“我知道了。”
“很好，洛伦兹。”得到答复，庄园主满意地笑了，用手整理他的礼帽，“别忘了，你是杀戮秀中最明亮的灯塔，杀戮秀需要你，孩子们需要你，当然，我也一样。希望你继续发挥你的光亮。”
说完这句话，庄园主告辞离开。
阿尔瓦·洛伦兹深深了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来。刚刚庄园主为他展示的视频暂停在结尾的一帧：白发的男孩穿着庄园中统一派发的单衣，外面穿着一个带兽耳兜帽的外套，静静地现在人群中央。他的视线向下瞥，目光的尽头是一具倒地的尸体——他在等着这个人咽气。
也许奥尔菲斯说得是对的，他最擅长将善良的孩子引入邪恶，或者将一个邪恶的孩子变得罪无可赦。他们会在他的教导下沉醉于杀戮，逐渐变得疯狂，最后在疯狂中迎来毁灭。
他不是什么灯塔，他是指引地狱的死神。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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