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 【黄笠】经纪人为何那样

【黄笠】经纪人为何那样

01

kikasa74

2025/01/21 1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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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洁白无瑕的婚礼，纯净而美丽。
　　像电影里的剧照，是大荧幕为观众献上的最美满的结局。手捧鲜花的新娘缓缓入场，低垂了眉目，浅浅的微笑里有着最深切的幸福。
　　“凉太。”
　　新娘轻声唤道。
　　闻声他低下头与她对视，两个人相视一笑，脚步同时在神父的面前停住。
　　他慢慢松开挽着她的手臂，后退了两步，就转身走向场边。
　　新娘再度上前一步，挽住了新郎，二人并肩走向神父。
　　神父开始致辞了，无非是什么“贫穷或富有”“健康或疾病”“一生一世”之类的老套台词，听得人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这已经是黄濑不知道第几次参加别人的婚礼了，他早已下定决心，今天二姐的婚礼一定是他此生参加的最后一次，之后不论说什么他都不会再参加了。
　　——又累又无聊不说，还要跟着家人一起陪笑一整天，简直就是酷刑！
　　上次参加完经纪人小姐的婚礼没多久对方就宣布怀孕了，目前正在休产假，直接将他扔给了一个新来的经纪人。所以他今天来参加婚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为了暂时摆脱那个新经纪人的管束。他早就提前关了手机，打算以参加婚礼的名义消失一天。
　　那个新经纪人看上去很不喜欢他。大概因为是不容拒绝的工作指派，所以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至少他给黄濑的感觉是这样的。虽说是新人，但据说对方对管理男艺人相当有手段，所以高层本来也有意让他接替原经纪人的位置。
　　黄濑当然有为此事抗议过，但经纪人小姐也有自己的苦衷。
　　她在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因为经济状况堪忧，一心只想找个薪水丰厚的工作，所以才加入了这家经纪公司，而且一干就是很多年。尽管后来经济危机很快就解除了，但她还是始终遗憾当初没能从事她最想从事的工作。这次怀孕刚好是一个契机，等生完孩子她就打算辞职，继续她年轻时的梦想去了。
　　对于黄濑而言，经纪人小姐就像是他的第三个姐姐，她待他如同对亲弟弟一般，从他还默默无闻的时候就陪着他，两个人一起相互扶持了很多年。他当然替她高兴，也希望她能幸福，因此最终还是选择了无条件支持对方的决定。
　　而新经纪人——怎么说呢，用黄濑自己的话说，那简直就像是黑帮老大对待小弟一样——动不动就向他发难不说，还常常对他拳脚相加，实在令他苦不堪言。他的心里虽然有种落差感，但更多的还是别扭的情绪。总之不论眼前的这场婚礼有多么无聊透顶，他都必须一直坚守到仪式结束，现在回去的话就只有挨揍的份了。
　　正当他在婚礼现场百无聊赖之际，大家一时找不到摄影师，就把黄濑抓了过来，让他帮忙用手机拍照。
　　打开手机时他才忽然想起，要是那个新经纪人的连环call打进来就糟了，便一心只想着快点把手机关掉。可是很意外地，手机里什么消息都没有，他怀疑是这里信号不好，就找了个由头开溜，跑到了场外去检查——可还是没有，他连一个字都没收到。
　　这是怎么回事？黄濑的心里别扭极了，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他想。明明他很讨厌我啊？我背着他跑出来，他怎么可以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可是他手底下最重要的艺人啊？
　　“可恶……”
　　他小声地骂了一句，把手机收回口袋，调整好表情，切换成笑脸再次步入了婚礼现场。这一次他没把手机关掉，他倒要看看，对方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肯联系他。
　　然而直到婚礼结束，宾客散场，口袋里都毫无动静。黄濑瞬间小性子上来，连婚礼的行头都没换，就开车直奔经纪公司。他知道他在。
　　从地下车库出来乘电梯抵达十一楼，来到经纪人的办公室，越过几重玻璃门，黄濑怒气冲冲地在经纪人的办公桌前停下。皮鞋触地的声音格外清脆，经纪人在他的注视下懒懒地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你姐姐今天不是结婚么？这时候回来做什么？”
　　原来他早就知道……
　　“婚礼结束了。”
　　“哦。”
　　“你是怎么知道的？”
　　黄濑不服气地问。
　　经纪人不紧不慢地把桌面上的电脑显示器掉转了个方向，示意他看屏幕上的内容。果然，当红模特黄濑凉太亲姐姐的婚礼，各大娱记网站是不可能不会争相报导的。
　　经纪人把显示器转了回来，“你回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
　　黄濑语塞，他总不能说实话他是因为觉得奇怪他今天为什么没有揪着他把骂他一顿所以才要急着赶回来想从他口中得知理由吧？只好立即编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有东西……忘了拿。”
　　“这样，那你快一点，我等会该下班了。”
　　“哦……”
　　黄濑低着头灰溜溜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在桌子上随意扒拉两下，就瘪着嘴说：“找不到了，可能是忘在家里了。”
　　“是什么东西？重要吗？”
　　“很重……不，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
　　经纪人叹口气说：“既然找不到，那就一起走吧。”
　　“啊？”
　　黄濑愣了一下。
　　“要下班了啊，你不走吗？”
　　“……走。”
　　一进电梯，气氛就忽然变得微妙起来，黄濑感到自己的手心正在暗搓搓地出汗。
　　他西装笔挺地站在经纪人身边，而对方一身休闲装扮，与他格格不入。但别扭的地方还不止这一点——经纪人矮了他一头，他用余光就可以瞄到他的头顶，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然看出了神，开始明目张胆地打量起对方来。
　　目光从他头顶的发旋来到后脑勺，后又滑入后颈边缘的领子里。顺着瘦削的腰线继续往下，没有弹性的工装裤紧贴着臀部，勾勒出圆润而微妙的弧度。因为距离太近，他不太能看清楚膝盖以下的部分，所以这部分就全靠脑补。他知道的，每当他看不惯自己抬脚踹人的时候他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的小腿到底有多么修长漂亮，同模特相比都丝毫不会逊色。
　　他的跟腱很细，穿哪种风格的鞋子都会好看的，可他偏偏就最喜欢那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帆布鞋。他今天也穿的这双。身为大模特的经纪人，却穿得如此随意，是不是有点太不重视人了啊？黄濑的心里瞬间泛起了更多不满的情绪。
　　“干嘛？”
　　经纪人的声音忽然响起，吓了黄濑一跳。
　　“什么？”
　　“你盯着我做什么？”
　　“哈？！我、我才没有！”
　　黄濑急得把脸一红，连忙辩解。
　　经纪人面无表情地指了指电梯门，黄濑抬头一看，原来门上的反光早将他的行为给照得一清二楚。
　　……这也太丢人了！
　　黄濑尴尬得不行，当时想自戳双目给人跪下来求饶谢罪，不过对方的态度始终淡淡的，看起来好像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可他越是表现得毫不在意，黄濑就越是在意。
　　电梯停在地下二楼，门一开，经纪人就径直走向自己的车位。
　　气氛越来越尴尬。
　　安静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一前一后。
　　黄濑很快意识到自己停车的位置和对方在同一个方向，他这样跟在他身后，倒显得像个跟踪狂一样。
　　“你的车往常不是都停在G区么？怎么今天和我一起在D区了？”
　　黄濑咬了咬牙，当时只顾着快点停车然后上楼，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有没有停到该停的位置上。
　　“那边……没有空位了。”
　　他随口胡诌道。
　　终于看到自己的车，黄濑健步如飞地走向车门处，手摸出车钥匙，指尖按住开锁键，提示音响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间他鬼使神差般地转过头，对着正在掏车钥匙的经纪人丢过去一句：“晚饭，要一起吃吗？”
　　“啊？”
　　这回换经纪人尴尬了。
　　“我们？”
　　“嗯。”
　　两个人的关系自从他接手黄濑以来就一直不咸不淡，再加上他总因为看不惯他的轻浮举动而对他大打出手过，所以二人之间除了工作上的交集之外，就再无其他。他一直以为黄濑是讨厌他的，但今天却格外反常地想要邀请他一起吃晚饭，他这到底是在唱哪一出？
　　“你请客？”
　　“当然。”
　　算了，有免费的晚餐送上来，不吃白不吃。
　　经纪人当即收起车钥匙，走到黄濑那边，拉开副驾驶位置的车门，不带一丝犹豫地坐了进去。然后相当自然地调试好座椅，扣上安全带，就朝着对面的窗户歪了歪头，很是帅气地笑了起来：“上车啊，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吗，还愣在那里做什么？”
　　“啊……嗯。”
　　黄濑反应过来，也坐进车里。
　　“你这么风尘仆仆地赶回公司，就是为了请我吃饭啊？哈，你这人还真是奇怪。”
　　经纪人对着车窗笑了，反光中黄濑红着脸反驳的慌张模样让他觉得十分有趣。
　　“才、才不是呢！都说了是回来拿东西啦！”
　　“哦，好吧。”
　　黄濑从没听见经纪人笑过，这是第一次。他转头，却在副驾驶的车窗玻璃上与他四目相对。
　　这一瞬间他隐约觉得头晕目眩，心跳声轰然在耳边响起来。
　　完了，他想。一种大难降至的预感涌上心头。
　　“要开空调吗？”
　　黄濑岔开话题说。
　　“不用了，今天不热，把窗户打开吧。”
　　说着，车窗落下，发动机随之启动。
　　晚风很舒服，黄濑把车开到平坦的大路上，就忍不住用余光去偷看他的经纪人。
　　他的头发本来就短，被风一吹，光洁平坦的额头就更加一览无余。平时总是拧紧的眉心如今放松地舒展开，和上班时那个凶巴巴的模样完全是两种状态。他一只手搭在窗户边撑起微扬的下巴，半眯着双眼，似乎很是享受当下这种兜风的感觉。
　　黄濑赶在自己即将看呆之前及时收回视线，平复好呼吸，尽力将车子开得更稳一些。
　　“忘记问了，你要带我吃什么？”经纪人望着窗外问道。
　　“有想去的餐厅吗？”
　　“既然是你请客，那么一切随你就好。”
　　只是经纪人万万没想到，黄濑会带他去了那么一家高档的西餐厅。虽说是对方主动提出的请客，但是这也太……
　　经纪人静静地站在大厅里，望着眼前这位和他不怎么合得来的大模特，听他跟门口接待的服务生彬彬有礼地交涉，看他转过头扬起嘴角对他笑起来：“我们进去吧，是个靠窗户的好座。”
　　他跟在模特身后走进餐厅，服务生领着他们走到座位上，递上了菜单。
　　他接过菜单扫了一眼价格，刚要开口，就听见桌子对面的人说：“想吃什么都可以哦，不用客气。”
　　他当即把话咽了回去，只一心想着法餐实在不怎么对他的胃口，他还是更喜欢日式的家常便饭，比如……土豆炖肉什么的。所以现在就算是逼着他让他选，他就是把菜单看出个洞也选不出来，只好告诉对方：“你自己看着来就行。”
　　于是模特抬头对着服务生熟稔地念出一道道菜品，他有些诧异地望了一眼那张笑脸，又迅速低下头。
　　其实他的家境还算不错，也不是没有应对过这样的场合，只是简单的生活过惯了，在这种地方多坐一会都会让他觉得浑身别扭。
　　“我很喜欢这家店的奶汁烤洋葱汤，一定要尝尝哦。”
　　餐厅里的灯光有些昏昏沉沉的，模特的眼睛却在望着他的时候闪闪发亮，他当即别过头去，看向窗外。
　　“这里的海景很美，对吧？”模特挠了挠后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不过，你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喜欢这里？”
　　“没有这回事。”他望着窗外回答，“我只是不懂，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种地方？”
　　“第一次请客吃饭，当然要请人吃好一点的啦？”
　　“我不是说这个……你，不是应该很讨厌我吗？”
　　“……诶？”
　　他转过头，盯着他的眼睛又问了一遍：“你，很讨厌我的，对吧？”
　　当然没有。黄濑是想这么说的，但是没说出口。
　　“明明……明明是你讨厌我才对啊？总是动不动就揍我！”
　　“那不是因为你太欠揍了吗？”
　　“诶——我哪有！”
　　黄濑有些激动地抱怨着，说完又觉得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了头。
　　“其实……我并不讨厌你。”他很小声地说，“这点你可以不用太担心。”
　　“真、真的？！”
　　“嗯。”
　　现在的黄濑在他看来已经不再是模特，而更像是垂头丧气的小狗在被哄好的一瞬间竖起了耳朵——竟然意外地看起来很可爱，他想。
　　“这里的风景确实很好，能看到大海，多亏你挑了个这么好的位置。”他笑了笑说。
　　黄濑一听，也嘿嘿地笑起来。
　　“我记得从前上学的时候，学校就在大海边上。”
　　“真巧，我也是诶！”
　　“哦，那你是在哪里念的书？”
　　“我上高中之前是在东京啦，后面就一直在神奈川了。”黄濑笑着问道，“私立海常高校，有听过吗？”
　　他轻微地惊讶了一下，“当然，我就是那所学校毕业的。”
　　“诶？！”黄濑睁大眼睛，有些激动地前倾了上半身，“可是……可是我怎么我从来没见过——”
　　“你年纪比我小，我是比你先两年毕业的前辈，你没见过我也很正常。”
　　黄濑低下头若有所思。
　　“诶，是前辈吗……”
　　“嗯。”
　　“前辈！”
　　“干嘛？”
　　“我可以叫你前辈吗？”
　　“……已经在叫了啊。”
　　“嘿嘿前辈这个称呼比笠松先生亲切多了呢！”黄濑咧开嘴笑了，“好开心，我和前辈的关系变好了！”
　　“难道我们之前的关系很差吗？”
　　“那都是因为我以为前辈是太讨厌我了才会揍我的嘛！害得我都不敢和前辈亲近——”
　　“……我也没你说得那么凶吧。”
　　“可是前辈就只会揍我一个人啊？”
　　“全公司最欠揍的艺人就是我负责的那个，不揍他揍谁。”
　　“前辈，好过分！”
　　“别以为我知道了你是我后辈今后就会对你手软啊？”
　　“不会吗……”
　　“绝对不会。”
　　小狗的耳朵又耷拉下来了，笠松忽然很想伸手用力揉一揉他的头发——因为看起来很好揉的样子。
　　“前辈，对不起。”
　　黄濑低下头说。
　　“为什么要道歉？”
　　“我以为前辈讨厌我，所以今天才故意翘了班，还没有告诉你……”
　　“反正今天刚好也没什么安排，再说亲姐姐的婚礼你不去才奇怪吧？”
　　“其实，我真的很不喜欢那种场合……”
　　“是吗？”
　　“虽然看着姐姐幸福的样子我也很开心啦，但是我实在理解不了结婚和婚礼这种事，陪笑啊，拍照啊，还要应付那么多人，真的比模特的工作还累诶。”
　　“因为这样的经历一生只有一次啊，我觉得还挺有意义的。”笠松说，“尤其是念完誓词交换戒指的环节，看着对面的人那张哭花了但幸福的笑脸，大概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吧。”
　　黄濑愣了愣，“前辈……有结婚的想法吗？”
　　“……结、结婚？！我连女朋友都没有，要怎么……”笠松结巴起来。
　　“诶——前辈这么帅，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啊？”
　　听到对方说没有女朋友，黄濑不知为什么松了口气。
　　“你闭嘴！我就是……就是……”
　　“就是？”
　　“唔……就是……”
　　就在这时一位女性服务生将前菜端了上来，看着经纪人涨红了脸道谢的样子，黄濑的表情起先是惊讶，然后很快变成惊喜。他那么聪明一个人，当然一下子就明白了。
　　眼前的家伙在服务生离开之后就笑得意有所指，笠松光是看一眼就已经知道了他是什么意思，所以没等他开口就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踹了他几下。只不过这家伙大概是被揍习惯了仍然笑得面不改色，于是又补上了几脚才总算解气。
　　“原来前辈怕女孩子哦？”
　　黄濑笑嘻嘻地揉了揉腿说。
　　“……闭嘴！”笠松咬牙切齿地举起叉子，瞄准沙拉里的土豆塞进嘴里，“话说你呢？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诶？我？”
　　“嗯，就是女朋友什么的……”
　　前辈吃东西的时候脸颊鼓鼓的，好可爱。黄濑心不在焉地回答：“才没有啦……”
　　“不可能吧？连暧昧对象也没有吗？”
　　“……都说了没有了啦，前辈相信我！”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遇到了什么人，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万一被拍到了，我好替你公关。”
　　说着，笠松又叉了一块土豆放入口中。
　　黄濑很小声地说了句“知道了”，就低头玩叉子。
　　前经纪人是禁止他恋爱的。不过他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样对这方面有什么兴趣，而是将精力更多地集中在工作上。这种认真的态度在业内倒是广受好评，再加上零绯闻的加持，更是让他的人气日益高涨。笠松在接手之前就对此有所耳闻，只是出于对黄濑外表的不信任一直保持着怀疑态度，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如果我传了绯闻前辈会不开心吗？”
　　“不开心？那倒不会。”
　　“前辈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不在乎。我对你的私生活不感兴趣。”
　　黄濑噎住了，他有点想不明白，他不是他的经纪人吗？哪有经纪人对自己手下的艺人这样漠不关心的啊？
　　“什么嘛，前辈对别的艺人也是这样吗？”
　　“只有你。”笠松抬头，望着面前黄濑还一口没有动过的沙拉，语气轻飘飘地问：“你不吃吗？把土豆给我吧。”
　　黄濑默默地将两个人的盘子交换了位置。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艺人啊。”笠松接过盘子说，“宽松一点不好吗？难道你想让我对你再严格一点？”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那好，既然你想让我管的话，”笠松把叉子搁下，盯着黄濑说，“不许谈恋爱，也不准有暧昧对象，就算有喜欢的人也必须放弃，听懂了吗？”
　　“有喜欢的人也不可以？！”
　　“怎么，你有喜欢的人了？”
　　“有……”黄濑一下子紧张起来，“没有……！”
　　“到底有没有啊？”笠松托着下巴笑起来。
　　“有没有都不关前辈的事！”
　　“不是你想让我关心你的吗？”
　　这件事很复杂，黄濑想说，我想让前辈关心我，可是我不想让前辈知道我对前辈……
　　“只在心里喜欢……也不行吗？”
　　黄濑小声提问。
　　“哈，那你就是在暗恋咯？”笠松有些不可置信地笑了，“怎么，像你这样的大模特也会担心对方讨厌你吗？”
　　“唔，才没有被讨厌呢！只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而已……”
　　“那你就想办法让对方喜欢上你啊？以你的这张脸，应该没有人会拒绝得了吧？”
　　如果是前辈的话……
　　“大概……会拒绝的吧？”
　　“那这个人还真是有眼无珠呢。”
　　“所以前辈是觉得不论任何人被我告白，都不会拒绝我对吗？”黄濑有些紧张地问。
　　笠松边吃边打量了一下他，点了点头：“是吧，我觉得你挺好的啊。”
　　黄濑立即傻笑起来，将陆续端上来的菜品统统推到笠松面前，笠松问你不吃吗？他就笑笑说我不饿，前辈喜欢吃牛肉对吧？这道勃艮第牛肉很好吃哦，还有这些牛排也全都送给前辈吃——
　　在这之后黄濑又不顾劝阻点了瓶红酒来喝，酒量差的家伙最后整个人都喝得晕晕乎乎，笠松为了开车送他回家只好滴酒未沾，揍完了人还要把人扛进车里再扛回家，把他累了个半死。
　　总算把这个家伙放倒在卧室的床上替他脱下外套安顿好，笠松刚想就此松口气，却在起身离开的瞬间被一只手猛地拽住了。
　　“唔，前辈别走——”
　　虽然此时此刻这个人撒娇的样子比平时那副气人的嘴脸可爱了不止一星半点，但是现在的时间真的已经太晚了，他实在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第二天他还要上班的啊！笠松一边掰他的手，一边低声说：“把手拿开。”
　　“不要，前辈今天留下来……好不好嘛？”
　　“明天还有工作。”
　　“那这样……刚好可以明天早上一起去公司嘛！前辈就别走了啦……”
　　“你这家伙……”
　　“前辈……”
　　这人怎么喝醉了力气还那么大？笠松只好放弃挣扎，“知道了，你先放手。”
　　“不要。”
　　黄濑半眯着眼睛，看起来相当放松，手却突然间发力将笠松拽倒在床上，然后四肢并用地将他整个人都圈进怀里。
　　“……你这是干嘛？！”
　　“前辈……抱抱……”
　　黄濑笑嘻嘻地蹭了蹭他，脸颊红彤彤的。
　　“那点酒也能给你喝成这样啊……看来以后要禁止你喝酒了。”
　　笠松轻叹一声，捏了捏他的脸。
　　“唔……前辈你是我老婆嘛……怎么连喝酒也要管我！”
　　“什、什么老婆啊？！你别发酒疯了！”
　　“呜呜呜……老婆你好凶哦……”
　　“……？”
　　“别生气嘛……老婆亲亲……”
　　“……！！！”
　　第二天早上黄濑现身公司的时候，红肿的脸颊立即引起了大家的强势围观。照理说被扇了巴掌的话应该只会肿起来一边才对，如今既然两边都肿起来的话——
　　“黄濑君一定做了什么强人所难的事吧！”
　　同事们都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
　　只有一个人笑不出来，笠松坐在角落里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这家伙是活该，活该！”
　　至于两个人的关系，到底是变好了还是变差了，也是众说纷纭——有人说黄濑挨揍的次数变多了当然是变差了吧！又有人说可是肢体语言也跟着变亲近了又该怎么解释呢？
　　不过事实究竟如何，也就只有两个当事人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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