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第三章·已修订》

那些年晓哥和团长聊的天·修订中

Moka10069

2024/12/15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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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时间：魔灵星回归后
 
再次碰面仍是巧合。
 
晋升八阶后，乐园开放了交易街的新区域，苏晓带着布布汪和贝妮穿过此前封锁的雾墙，食指的星空之环突然发热。
 
自上回他在虚空遇到白牛，苏晓发现指环偶尔能产生奇效，便从储物空间拿出来戴在右手。他是右手持刀，手断离身死也不远。一时倒没想起另一个轮回乐园的星空座成员，据团长自己说他回乐园的时间不多，而且，乐园内部的空间切割很奇妙，就像这条交易街，看似由雾门分隔成两段，实际的坐标可能差很远。
 
感应越发强烈，苏晓向沿街的商铺里看去。团长自带气场，一眼便望见。他沉浸在阅读中，单手托着本厚书，另一只手褪下手套露出分明的骨节，一支烟卷被食指和中指夹住，不时在某行文字上虚描而过。
 
最叫人意外的是，总是春风拂面的脸上没有笑容。
 
原来团长也不是一直笑着，苏晓对此有所预料。看来是他之前见到的团长一直心情都不错，才留下了偏颇的印象，却仍然感到些许惊讶。
 
其实乐园里以温文尔雅的绅士形象示人的契约者不少，比如发扬领袖魅力或者笑里藏刀的家伙，可这些人从未让他觉得与团长相似。团长的笑更多是平和、随性，而不是为了维持人设和施加精神压迫的面具。
 
团长给人印象更深的是那难以捉摸的强大。即便苏晓并未见过团长出手，而是从乐园的阶位、星空座的势力、旅团的格局等细节和侧面产生的信服，不仅是战力，还有双商和行动力，作为同伴十分靠谱，令人本能的不想与之为敌。自两人产生交集以来，团长带来的可以说都是好处，苏晓是警惕性强，不是被害妄想症，更不是白眼狼，对团长产生好感是很正常的事。
 
果真如此吗？
 
在和团长聊天聊到忘了时间前，苏晓也是这样以为的。只能说幸好上次是由于延迟进入而被传送回现实世界，别忘了从现实到乐园的传送一直要求隐蔽，况且无论如何他都不该在进入世界时这样松懈。
 
仔细想来，团长可是有着莫名跑去低阶抓人，忽悠刀魔加入星空座，薅生灵花做旅团福利，拿虚空之树果实钓鱼等诸多事迹，不仅是最高级的谋略家，还是个明着不干人事的颠佬。一条条数过去，贫穷的技法大师顺带想起他好几次被团长有意无意刺激的牙痒，分明和咕噜一样是个皮的。
 
他到底是怎么把靠谱的标签按到团长头上，还刷了不低的好感度的？
 
苏晓不由揉揉眼睛，这滤镜起码得有一米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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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是后来拨弄乐园面板时无心的一眼。
 
不是团长有意算计，更不可能是苏晓神志不清，纯属无心之过。他知道团长很强，但是没想过对他有什么影响，说的抽象点，这个友方单位不是队友，而是阵营高级NPC，却忘了乐园基础属性里有一项是不分敌我随时生效的。
 
布布特尼歪着脑袋发出一声“汪”：主人你真的是忘了而不是懒得看自己那个黑红黑红的个位数吗？还是负的耶~
 
巴哈在一旁竖起大拇指：兄弟（嘚），我虽然不是人，可你是真的狗。
 
狗子尝到了爱心定制大拖鞋，夹着尾巴溜到冰箱看管员那儿呜呜咽咽，借机顺走了喵大小姐采购的高级点心。
 
言归正传，还记得星空座介绍时曾提到，团长的定位是对世界结构有顶级理解的强者。乍听上去是在说团长是这方面的专家，就像苏晓的炼金学一样，有很深的知识积累。可是知识本身不具备力量，需要去理解、去运用。
 
论把知识转化成可利用的情报、技术、战力，团长也是独一份的存在，几次交谈间，对方口中吐露的信息简洁明了又富有深意，不仅是掰开揉碎了的清晰，还有种提升高度的感觉。苏晓都有点好奇团长是什么传承，但他显然不会去问。可惜苏晓完全不懂世界结构可以产生哪些职业，不然他对团长副身份的猜测可以早些终结，都列出五六种了。
 
苏晓知道世界结构是个极为宏大的体系，从概念到具体，从物质到精神。其中重要的一点是，团长上次提到星球和世界的区别后，苏晓大致了解到，星球是“死”的，世界是活的。高阶世界普遍存在世界意识，世界意识的眷顾参考世界之子的主角待遇，反之，厌弃会从各个方面直接影响契约者的发挥，遭到阶位封印乃至直接被排斥出境。
 
后者对苏晓其实不陌生，他从一阶杀到七阶获得的称号【掠天惊澜】，入场自带高位“恶势力”身份，那效果简直逆天，起手就占据巨大优势。然而，这是在有乐园公证的情况下，如果没有这层掩护，世界的恶意足够他死上好几次。
 
这是魅力属性发展到高阶的方向之一，但在轮回乐园很少见。正面发挥魅力属性的亲和、沟通效果，主流在圣域乐园的神棍和天启乐园的召唤师。而轮回乐园，露出和善微笑的基本都是老阴哔，召唤流被唯一不需要魅力的亡灵系完全碾压，以至于魅力最高的可能是走敏捷魅力双修的部分暗杀系。
 
所以，轮回与众不同的画风导致苏晓在团长身上第一次尝到被魅力属性碾压的滋味。从提升人物好感到阵营声望加成，提高初始身份再到影响世界意识的级别，团长的真实魅力有多高苏晓都不想去猜。
 
因此对团长产生戒备倒是大可不必，受魅力的影响不等于降智，苏晓一直很清楚，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乐园中更不存在无端的善意。
 
团长的随和就像台风眼的宁静，这是个行走的风暴中心。正巧，苏晓也是。即便有些麻烦事非他所愿，却必须去做。
 
苏晓低头和喵大小姐交待了几句，让它和布布汪分头售卖这次世界的收获，查看剩下的店铺是否有他需要的基础卷轴和满评分武器，便迎着柜台后十分诧异的表情径直向团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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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抬头看向苏晓，眼中似乎有惊讶一闪而逝。对轮回乐园的独行者来说，擦肩而过才是常态。他没有起身，淡淡的致意让正要出手阻拦的店长赶紧缩了回去。没有笑容，那张银白的金属面具下天生带着弧度的唇也变得薄凉。
 
苏晓也不惧这点冷意，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团长还是老样子，一身黑的装扮和苏晓有些类似，身形也相近，都是骨骼匀称、高挑偏瘦。据苏晓目测，团长现在比他高那么一点。加上现在是因为，苏晓发现在自家那丧心病狂的传承影响下，他的身高在二十岁后又往上爬了几公分。
 
这般身材的人，只要五官老实待在位置上模样就基本不差，苏晓便是如此（自认为）。他不免好奇了下，以团长的魅力数值面具下的脸得有多牛逼。
 
开个玩笑，苏晓自然不是来看团长究竟长什么样。推门而入时，他心里的念头十分简单：比起沿着眼前的路走下去，这边似乎更加有趣。
 
“路过，想问些事。”苏晓直截了当的开口道。
 
团长未置可否，视线在苏晓身上扫过，一眨眼人已经八阶了。他打量苏晓时，苏晓也打量着他。团长看来心情不佳，可苏晓并不担心，那绝不是树之恩赐出了问题。相反，团长的进阶应该非常成功，一见面他就发现，团长给人留下的那种“眼眸深邃”的印象--像大海、像星空，由于相隔好几个境界，实力差距超出感知范围而表现出的深不可测--已经变得更加捉摸不透了。
 
 “继续提升猎魔套，需要什么？”
 
这个问题并非随口抛出，而是积压在苏晓心中许久。猎魔套被称为中低阶可谓无敌，可惜到了八阶以后，苏晓有预感如果再不进行强化，这套金色装备没法再陪自己走下去。事实上，要不是谨慎使用、避免在对阵强敌时开启猎魔时刻，现在可能已经废了。
 
“哦，猎魔套…”团长神色微动，“你把技之升华提升到多少级了？”
 
两者之间居然有联系，苏晓颇为意外，却毫不怀疑，“30，这次能提升到40级。” 他对这次世界的收益大致有规划，只是想到代价是他手里攥着的“巨款”绝对会被一扫而空，苏晓脸色不由一黑。
 
团长神色流露赞许，这速度不慢。
 
“想要提升猎魔套，很难。非成长型的装备，阶位提升不仅需要对原本的素材进行升华，还要获取对应的本源能量，后者对附有强力主动技能的装备尤为重要。乐园选择了神灵骨作为升级道具。神灵系的能量在升华、蜕变方面最为通用，可惜的是，猎魔套需要的本源接近断绝。”
 
团长还是和往常那样，一旦回答便知无不言。他随手按掉已经快烧完的烟头，从怀里摸出烟盒。苏晓伸出手去，团长便磕给他一支，清脆的打了个响指。
 
火光一窜，淡淡烟雾升起，磁性的声音继续说道，“低阶时区分不明显，才把猎魔套称为近战套装，实际上它是技法最佳套装。技法不存在对应的王者、神灵，只相信自己手中的技艺。把技之升华提升到四十级，你会看到一次天之渊的幻影，那是技法曾经的圣地，以凡躯的武艺向极限挑战，将接天山岳化为无尽深渊的地方。”
 
“所以，奥术永恒星毁灭了那里。”
 
“只要技法没有消亡，天之渊总归会再次出现。只是目前来说，这对你确实是件憾事。”
 
原来如此，苏晓叼着烟，眼底红芒流转，这笔账他记下了。对施法者，苏晓本就没好感，不来惹他还算了，人若犯我，我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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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微微一乐，年轻的灭法者有双坚定的眼睛，就是生气起来一会儿红一会儿蓝，跟虚空里那个变异品种一样，都是属兔子的不成。团长的心思跑偏到手里的小道消息，据说凶名在外的猎杀者后辈尤其喜欢红色水果，看了眼端上桌的番茄汁，团长默默给这传闻打上勾。
 
见人有所察觉的看过来，团长偏头吐出一轮白圈，问道，“这回收益不错，争夺战赢了？”晋升考核世界就和八阶契约者混战，干的还真是漂亮。
 
团长没多说，苏晓也清楚的很，他暂时还没有跟奥术永恒星动手的资格。不过，抢劫到灭法头上，连本带利还回去是迟早的事，根都给你刨了。
 
烟雾缭绕中，他听到白夜应了一声，冷静却不乏真诚，“你也一样，祝贺你突破。”
 
蓦地听到句恭喜，团长少有的怔愣。对他来说，再次超脱至强极限也算轻车熟路，内心一直将之视为复健而非攀登。何况离他曾经的巅峰还有很远，说不定永远无法回到那个高度，一想到这里，即便以他的涵养也颇为郁闷。
 
原来自己终究是心急了…
 
“多谢。”团长矜持的点了点头，这人多少是有点包袱在的。
 
苏晓并不清楚团长的心态变化，他的下一个问题是关于虚空种族。
 
“这次晋升，我收到了提示…”
 
有段时间他以为乐园和虚空是隔离的，后来发现不是。六阶时，虚空种族便能参与乐园竞技场，那时苏晓没有顾虑太多，竞技场以外的接触依然封闭，对方无法掌控他的行踪。然而，在七阶时，他在树之竞技场碰到了灰绅士的傀儡。现在，对方在树生世界有个大计划，必将和苏晓在那里决一死战。
 
他的问题是，违规者与虚空种族能合作到哪一步。灰绅士没有理由不和奥术永恒星互帮互助、狼狈为奸，而施法者能否借违规者的手段实行人海战术将他围杀。
 
这个问题想来想去也就问团长合适，专业对口。团长非常厌恶违规者，初次遇到苏晓时就称之为吃里扒外的家伙。更重要的是，团长在识别、定位违规者上有独到的手法。在魔灵星，魔女就是奉团长的命令清理了灰发男，虽然后者尚且是连苏晓都没收到提示的“半个违规者”。
 
“对你来说，这确实是件十分重要的事。”团长沉思了片刻，“无论身份，参与虚空争夺对所有人都是必然，乐园无法阻止。”
 
“八阶之后，乐园中实力最强的契约者会去的只有虚空中的原生世界、超脱·原生世界以及特殊场所，在那里深渊和元素最为强盛。现阶段你可以认为虚空和现实世界是两个极端，一头活跃，一头稳定。乐园基于现实世界构筑出衍生世界，然后是远离虚空、不同阶级的原生世界，逐步培养契约者与虚空生来便具有超凡天赋、血脉力量的种族对抗。”
 
苏晓吸收着丰富的信息，团长的意思是之前与虚空隔离是乐园的新手保护，不然生来不具备任何超凡能力的地球人送菜都不够格。进入虚空，好比一路从幼儿园读到大学，拿到几本学历还是中途辍学，终究都是进入社会。而且，只有在虚空才能触及更高的界限。
 
那么团长厌恶违规者的原因也显而易见。衍生世界是乐园花费代价建造、维护的培训场所，违规者确实是吃里扒外，就像是在幼儿园里的熊孩子，更准确的说，是你耐着性子教小朋友如何做人的时候，人群里钻出来一声狗叫，诶嘿，我就不做人。
 
重新投胎吧。
 
团长看着苏晓，放慢了语速说道，“你知道的，猎杀者不是特权而是职阶。”
 
停顿在这里，团长见苏晓仔细听着，没有因为早已知晓的信息变得不耐烦，也没有立刻露出疑惑，欣赏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狡黠。他端着瓷白的咖啡杯往后靠去，清晰的吐出两个字，“同理--”
 
刹那间，锁链滑动的细碎声响在寂静的空间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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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苏晓用力闭了闭眼，略微拉长的话音刚一落地，他分明看见团长身后浮现锁链的虚影，闪烁不定。
 
什么情况，把乐园都引出来了？他知道乐园的权能展现就是锁链，该不会是在疯狂发警告吧。
 
饶是以苏晓的镇定，也在心里爆了句粗。团长的意思只可能是—同理，违规者也不是“违反了乐园规则”的契约者，而是另一种职阶。他好像知道了件不得了的事情。
 
苏晓的眼神带上少许惊叹，团长还真是敢，可转念一想，团长说什么了吗？话音戛然而止，没将半个字说出口，意思早已清楚。看来团长多少也是个咬文嚼字的契约大师，走的是和苏晓不同的路子。
 
这能绕过乐园判定？苏晓看向团长，团长也正看着他，眼神丝毫不慌、饶有兴致的等待着。
 
苏晓明了，看来是不能完全绕过。乐园需要保密的事项不少，显然不是简单的类比就能绕过，更多是测试泄露的意图。然而，团长不能说，他可以主动去猜。
 
苏晓想起初入乐园时获得的介绍，手指敲了敲，“猎杀者的意义，在于培养具有战斗天赋的契约者。” 
 
团长眼中浮现笑意，端起杯子浅啜。同理，下一个。
 
原来如此，苏晓深吸了口烟。现在想来，过去他多少落入了惯性思维的陷阱，猎杀者就像警察/赏金猎人，违规者就像逃犯。人只能用已知的信息去理解未知，一开始这个认知也没有太大问题，但是越到后来越错误。逃犯不可能名正言顺的出现在公众场合，违规者却可以参与高级别的虚空争夺，事情越搞越大。
 
违规者的存在是受到认可的，换句话说--“猎杀者的存在受到轮回乐园公证。”
 
团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意思是“你很敢想”，翻手以指节敲了敲桌面，示意“你再想想”。
 
好吧，看来违规者不是轮回乐园公证的，那会是谁。苏晓正准备猜死亡乐园，毕竟听上去就很作死，想起死亡乐园的特色职阶是游侠。违规者每个乐园的都有，如果不是各个乐园自己公证，难不成是虚空之树？
 
“猎杀者的存在受到虚空之树公证。”
 
“初始条例。”团长补充，却没有多说，因为身后锁链的虚影跳动起来，苏晓都隐约听见传送时那种呼啸的风声。他无可奈何，看来是不能再继续下去，否则要被锤。
 
苏晓盯着那虚影闪烁几下，终是如幻影般消失，不觉咬着烟尾深吸一口，带着凉意的醇厚直冲脑门。
 
下一刻，两人不约而同的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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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随意的摆了下手，示意苏晓不必过于谨慎，他透露的消息里只有某些关键会引来乐园的警告。违规者是种职阶、因为某些战斗之外的独到天赋被挑选出来、一应条件和待遇受到虚空之树认可，归根结底，重点是谁在培养违规者，并且向虚空之树公证了这类存在。
 
这确实不是白夜目前能接触的信息，甚至于，乐园不希望任何人接触到这层信息。完全的遗忘是最彻底的死亡，哪怕是对于无法“死亡”的存在。可团长冥冥中有种预感，白夜迟早会和那个产生交集。
 
违规者的数量越来越多了，不是每个乐园都有轮回来多少杀多少的实力和底气。
 
“在你看来，违规者是什么样的角色？” 苏晓恰在此时问道。
 
不是看透了团长的想法，而是苏晓觉得，与其猜测不如让团长主动回答。他发现团长在遇到感兴趣的话题时还挺乐意抒发己见，和一开始的利落果决很是不同，都有点“话痨”。少有废话，但是信息量极大，还有点容易跑题。
 
其实这点上团长和白牛挺像，所处的地位太高，要找个能聊的人不容易。况且团长终归是匹独狼，即便性子随和，但99.9%的人接触不到这随和的一面，就淹没在他挥手带来的风暴中。因此，像苏晓这样虽然在进入乐园的时间上存在前后关系，却是在平等的条件下建立的交集实属难得，更不用说他很看好这个后辈能走到和他相同的高度、以及更远。
 
这个问题团长根本不需要想，随意的举例，“如果把乐园提供的道路视为一场进化的机遇，违规者就是些投机取巧的家伙。有类毛虫会把自己拟态成蛇，躲避天敌的攻击、占据食物来源，这是种实用的本领。然而，贪心过度的家伙总会把伪装当成现实，吞下法则带来的红利后还嫌不足，又承担不起后果。”
 
团长对事不对人，死在他手上的违规者多不胜数，但也有团长看法和乐园不一致的情况。例如，团长提到有个叫冥狼的，成为违规者的原因十分纯粹，他愿意为对方提供洗白身份的机会。团长的态度很明确，他绝不是一味遵守规则的死板脑筋，相反，理解规则、利用规则、最终掌控规则是团长能力的基本组成。他针对的是自欺欺人，构建于谎言和泡沫上的虚假繁荣，透支属于虚空万界的资源和未来的贪得无厌和不负责任。
 
“这种人，活着浪费。” 
 
回望三个纪元和更古老的岁月，时间本身就是去伪存真的最佳手段，历史会沉淀出更为纯粹实用的东西。问题是，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苏晓心里多少有些钦佩。团长是独行者，与他具有极强的领导力和上位者风度并不矛盾。某种意义上，团长是个相当正派的角色，不跟你玩虚的，他是谋略家而非阴谋家。当然，团长算计起人来一定非常狠，那是因势利导、避无可避的阳谋，就像传闻中那具有绝对碾压性的战斗风格一样。
 
要注意的是，钦佩不代表认同。团长的观点只代表他自己，不需要也不要求苏晓的肯定和接受。
 
更重要的是，苏晓所处的时代背景和团长有所不同，眼下是灾难即将席卷的时代，不破不立，众人皆在末日来临的阴影中寻找生路。
 
27
 
苏晓若有所悟，“乐园的目的是进化？”
 
团长含笑挑明，“白夜，你可是在想，为什么我几次强调要你专注现阶段的事情，却又愿意告诉你关于违规者的秘辛？”
 
灭法末裔的眼睛黑白分明，是真实现世的典型代表—那次乐园争夺战最大的战利品，此时闪烁着几分不甘，清清亮亮的好看。
 
苏晓的沉默是种肯定。他知道专心眼下的重要，可如果规矩有变通的可能，他当然想要争取。剧透固然少了几分惊喜，可他面对的是随时赌上性命的冒险。
 
团长没有生气，笑了笑说，“违规者的事，你只是错过了时代，我和你阶位相同的时候它并不是机密。但乐园的目的，那可真是个深奥的问题，连我也还没有答案。”
 
对于他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团长很是坦然，“应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随着阶段不断变化，从衍生世界到虚空，没有人知道它的尽头。就像我创建旅团，目的从来不止一个，有些甚至都不在我本人的预料中。”
 
团长的话并非敷衍。只经历过衍生世界的人，多半会以为乐园是残酷的生存竞赛，随着战争世界的加入，便自然开始考虑乐园和乐园间的竞争。再然后，接触虚空的广阔舞台，虚空之树、虚空种族，乐园、契约者，共同面对深渊和元素的交织，这是虚空持续了三个纪元的主旋律。
 
苏晓不由问道，“虚空，还不是最终的答案？”
 
灭法者和施法者就是在元素和深渊平衡上产生的纠葛，苏晓对虚空的形式有多了解，那还不是他能够触及的，他多少以为这就是虚空的终极命题。话一出口，苏晓便想到，确实，虚空矛盾的根源未必是乐园的最终目的。
 
团长微微摇头，“阶级不仅是力量、也是信息的封锁，没到那个层次，即使亲身经历过一件事也不明白它真正的意义。能肯定的是，任何存在的行为如果与祂的基本利益不符，那一定是还存在我们尚未知晓的缘由。”
 
就像，虚空之树看似维系着诸多世界的基础法则，可是在末日面前，不，一步步靠近的末日本身就说明，不变革的下场唯有死亡。乐园也是一样，看似在培养最强的天选，可决定乐园存在的方式却是人均一票的公投，顶尖力量的占比不超过0.1%，在80%的通过率面前无足轻重。
 
“不必着急。你是灭法之影的传承者，迟早会接触深渊与元素的本质。”
 
这样的规劝，换成其他人苏晓未必会听，他的性格不说桀骜不驯，离俯首帖耳的听话也相距甚远。可是面对团长，苏晓发现自己接受的很容易，大概是团长对他真的不错。
 
团长说完，视线往边上看去，一只体长超过三米的大狗趴在橱窗外四处嗅着，一脸疑惑好像在说：奇怪，明明感觉到主人就在这里，怎么刨来刨去找不着呢。贝妮蹲在狗子头顶的专属座位，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28
 
从两人说上话开始，周围就升起了那种熟悉的雾气，像是湮灭之雾和乐园封锁机制的结合体，不知道团长在乐园的权限究竟有多高。
 
苏晓推开窗，将手伸出去把喵大小姐捞起，贝妮只觉得自己四爪腾空，眼前就多了两个人。“喵（吓死猫了）！”贝妮气呼呼的挠了铲屎官一下，被苏晓按在胸口。布布汪头顶一轻，差点给吓得一蹦三尺高，还好苏晓跟着就在狗头上一敲，眼神示意从大门进来。
 
团长看得有趣，灭法和大型犬的缘分铭刻在虚空历史上，他还以为灭法末裔连这点也完美继承了，不想人直接整出个动物园。
 
灭法之影的传承乐园保存了千年，不仅是天赋上的考虑，还有运势的重量、虚空的格局，团长都好奇过，得天时地利加契合到什么程度的人，才能从乐园手里拿到灭法的传承资格。
 
结果证明，乐园没可能选错人。最后的灭法者不仅智勇兼备、杀伐果决，还有着超乎寻常的大胆与坚定。像是一棵竭力吸收所有养料，空气、阳光和水分的树苗，无论吸收什么给养，都只会向着自己选择的方向成长茁壮。这个方向，绝非先辈灭法的老路。
 
这很重要。事实上，正是确认了苏晓不会被传承影响，也不会被团长本人影响，团长才会对他的提问毫不吝啬的给出意见。
 
团长尊敬先代灭法者，但不否认他们失败的事实，就像坦然面对他自己的失败。下一个天选在团长心目中，不是灭法的复刻升级，也不是他的。当然，有这种能力的人也未必要选择这条道路，团长不会强求，没有人有资格强求。
 
有家属在，两人心照不宣的不再探讨那些复杂的问题。苏晓随口问团长，对现阶段有什么建议。
 
“那还真是要想一想。”团长眨了眨眼，“我七八阶那时候，应该到处在找起源石。不是普通的，是有后缀的那种。”
 
“起源石的基本作用，你已经了解，对契约者好处很多。特殊起源石是在高阶世界崩溃时产生，世界形态和世界意志能够赋予起源石特殊的性质，可以尽量找和你契合的。不过多多益善，今后这些契约石还有别的作用。”
 
苏晓想起一则流传甚广的笑话，“传说中的起源石·世界？”
 
“你也听说了？”团长轻哼了声，“天启真是，绝了…起源石·世界只能由超脱原生世界产生，对感悟的加成相当恐怖，而且…”
 
他顿了下，面对苏晓疑惑的眼神，轻松的耸了下肩：“还是算了，那颗起源石的特殊能力，我当初知道了，找它找的差点上头。谁七八阶的时候还没个梦想呢。”
 
苏晓忍不住说，“吊人胃口遭雷劈。”
 
团长喝了口咖啡，回敬道，“那是你们灭法。”
 
苏晓沉默。啧，他发现了，团长对他好是真的，也不摆着前辈高人的架子，问题是团长真的，很皮。
 
29
 
“下次见面，大概是在星空座上了。”
 
团长付了账，两人一道起身走出门外。下次星空座时间是由白牛定的，白牛的需求注定了时间不会隔太久，而他应该能收获一笔不错的药剂生意。
 
想到这里，苏晓侧过头说，“星空座上，第一次调配药剂免费。”刚才的指点团长没有要回报，只是苏晓觉得应该给。两人都是星空座成员，药剂是苏晓的生意，他不会随意破坏规则，反正【树之恩赐】是在乐园交易的，是不是第一次苏晓说了算。
 
团长微笑接受了这份好意。
 
他只是想到，灭法在虚空里可是个形容词。怎么说呢，如果有人说“你太灭法了”，被说的人会撸起袖子跟他干架“怎么骂人呢，还骂那么脏。”只能说某些灭法的事迹，即使在消失了前年之后，仍然在虚空中流传。
 
团长看着对面被猫挠了两把，正无表情的揉着毛耳朵往下按的年轻人，感慨乐园养的灭法者和虚空就是不一样，看着顺眼多了。或许灭法仅存的良心让他们没把某些属性就往传承里刻…
 
“我会去看看刀魔的情况，他在黑渊也杀的差不多了，都杀到乐园的裁决者头上。”团长淡淡的说，感觉和那个裁决者关系不怎么样，他对苏晓挥了挥手，“尽快变强吧，遇到超脱世界的人，不要大意。有事联络，回见。”
 
黑色大衣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背后，苏晓看着那方向琢磨了会儿，也收回视线。如果说衍生世界是幼儿园，自己恐怕是高中到大学生的程度，而团长大概已经毕业了。团长有他的任务，在他眼里，只要尽力获取资源就能提升自己的时光，大概是轻松且无忧无虑的。
 
未来的事，未来再考虑，现在苏晓只想着如何走好每一步。轮回乐园永远不缺乏在成为强者的道路上一往无前的人。
 
苏晓摸了摸跳上他肩膀的贝妮，“走吧。”
 
布布汪摇着尾巴靠在他腿边，有些疑惑的呜呜两声，主人突然改变计划，它和贝妮逛完街也卖完了东西，差点找不到人，结果就是又和团长聊了半天？
 
人类可真难理解。
 
贝妮冲下面翻了个圆溜溜的白眼，傻狗还没反应过来呢，铲屎的都要被人拐走了。
 
嗷呜？布布汪想不明白，但布布汪知道主人绝不可以丢，嗷呜一口咬住苏晓的袖口，甩都甩不开，露出二哈般的睿智笑容，反正主人也不会在大街上掏出定制大拖鞋。
 
贝妮不忍直视，贴着跳动的青筋蜷成一团，慢慢想去吧，单身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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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概括：
皮皮团带坏皮皮晓，还是皮皮晓带坏皮皮团？
答案是，恭喜贝妮大小姐最先看破真相。

《那些年·第三章·已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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