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 【绊真】砂糖小狗饲养指南

【绊真】砂糖小狗饲养指南

5

冷气泥沼

2024/12/21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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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甘根幸果也好好数落了井上生真一顿，但还是相当大度地接纳了他重回万事屋工作。

现在生真更能分辨出人类的情绪了，比如他已经知道有时隐在恼怒背后的是担忧，吃零食也可能是因为开心或难过，乍看的冷淡接近后或许会隐藏着令人惊讶的温柔。

“……就是这样，希望大家发现异常后能立刻告诉我，巡逻就拜托大家了！”

在立正敬礼的井上生真面前，小小的饱藏们叽叽喳喳地散开了。暂时没有工作的空闲，他认真地翻看着万事屋的委托簿，厚厚的一册写满了各式各样的委托，种类五花八门，从打听情报，打扫卫生到寻找宠物，已经完成的便会盖上一个红色刻着“完了”和一只可爱猫咪的章。

好厉害——已经完成这么多委托了！果然就像她所说的，幸果在不断帮助人们获得幸福啊。生真心中满是钦佩地感慨，突然一张委托单从眼前略过，熟悉的名字让他一下睁大了眼。

【委托人：辛木田绊斗
委托内容：用怪物和假面骑士两个关键词每天在网上搜索调查。】

委托簿“啪嗒”一声掉在桌上，一瞬间，震惊，慌乱，不知所措塞满了他的胸腔。井上生真想起一些被他忽略的片段，在与砂糖人战斗的现场遇到绊斗已经有两次了，说是巧合也太过勉强，但如果说他原本就在调查相关事件，一切便有了合理的解释。

辛木田绊斗在调查与砂糖人和他有关的事，难道身份已经暴露了？！井上生真无比忧虑。不……那样的话绊斗每天对待他的态度不会一如既往……这么说，是因为别的理由。

可是为什么？绊斗为什么要调查和砂糖人有关的事件？

“幸果桑知道吗……绊斗的这份委托，是为了什么？”

犹豫再三，井上生真还是捏着那张委托单找到了甘根幸果。当然，他不希望暴露身份，而绊斗或许是他最想要隐瞒自身秘密的人。但除此之外——生真想起那天昏倒在特工面前的青年，这样的行动无疑会让人类陷入险境。

“sa——不清楚呢……其实绊提也就来我这里下过三次委托吧，他好像一直都对这类东西很有兴趣，或许有什么深层的理由吧。”

甘根幸果思索着，纤细的食指点了点脸颊：“但是那也不是我能知道的——他之前还一直抗议我把他叫得太熟了，让我喊他的姓呢。”

“你很关心绊提啊，美味生？”幸果转向他，有些玩味地笑到，“人只会对亲近的对象袒露秘密。如果你想知道绊提的秘密，那就去了解他吧。”

“想让一个人敞开心扉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你的话，或许就能做到呢。”

“欢迎回……绊斗？”

打定主意遵循幸果建议的生真迟疑地放轻了脚步，雨的味道，阴郁，潮湿，辛木田绊斗站在玄关，衣服和头发都在滴滴答答向下淌水，地毯被水渍洇开深色的一块。

井上生真突然想起什么般匆忙地跑开，不一会儿折回来，手里拿着一条松软的白毛巾。

“……你怎么了？”

干燥芬芳的毛巾和少年温热的手指让他像被烫了一下般猛地抬起头，眼眶是通红的。他的喉头滚动几下，似乎终于意识到身处何处：“……没事。”

开口发出的声音沙哑到吓人，辛木田绊斗只说了两个字就抿紧嘴唇，无言地接过毛巾擦拭自己；注意到一道灼灼的视线仍牢牢黏在身上，他转头，深吸一口气，重复了一遍：“我没事。”

面部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他似乎想挤出一个笑容，但失败了；他用手盖住双眼，疲惫地叹了口气，脱下鞋，轻轻推开拦在面前的井上生真，赤脚走向浴室。不一会儿，浴室里响起水声。

生真呆呆地望着那个方向，怎么会没事呢，他想，绊斗明明看起来很难受，很痛苦……他无意识揪住胸口的衣料，感到同样的位置也在发酸，发痛。

但是绊斗不愿意让他知道。

“去了解他吧。”

生真想要了解。

“……想让一个人敞开心扉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即使他自己也有未曾宣之于口的秘密。

绊斗的秘密。井上生真想，那一定是和“幸福”有着天壤之别的……就像窗外包裹着漆黑天幕的雨，潮湿，令人窒息，冰冷刺骨。

***

辛木田绊斗向下跨过台阶。明明是白天，地下却很昏暗，接近那扇门，他闻到一股怪异的，刺鼻的气味，像是某些不知名的化学物质混合着消毒水味，令他突然有种深入怪兽胃中的错觉。

“欢迎……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酸贺头也不抬地摆弄着桌上的东西，用一种令人火大的随意语气说，“决定好要怎么做了？”

“啊……随你高兴！”辛木田绊斗将包和外套重重撂在地上，瞪着他，“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我都绝不会放过害了师父的仇人！”

自称酸贺的研究者抬头，神经质地笑了两声，令他有种汗毛倒竖的不快感；这个人，这个地方……从始至终都给他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那人不值得信任。”

啊……我知道，师父。辛木田绊斗握紧了手中仅剩半片的板状碎片，尝到嘴里腥咸苦涩的味道。可是无论如何我都无法放任，那些从我这里夺走了一切的砂糖人——

篮球落地的声音，穿着花格长裙微笑的女子，纤细的身影瞬间被扑倒在地；师父的医药箱，落在头顶干燥温暖的大手，仅剩一半的人形碎片……破碎的声音和画面在眼前不断地摇曳交替，扭曲旋转，逐渐融化成一片赤红。

最后，暖色灯光下糖果一样的少年纯粹温暖的笑脸一闪而过，他的手颤抖起来，高涨的怒焰中混入了恐惧。不能……不能再让他们夺走……他宁可死去也不想再品尝那种痛彻心扉的后悔！

痛。

在局部麻醉的简陋手术台接受比黑医还不如的可疑研究者的手术，辛木田绊斗觉得他成了一条濒死的鱼，一块案板上的肉，素材的感受不被丝毫纳入考虑；刺眼的冷白光下他冷汗直冒，抽搐嘶喊，几度觉得意识要化作一把青烟散去，又被冰冷的金属剖开身体，剜剐血肉的剧痛唤回那冷得像棺材的手术台。

而当不明器官被植入人类身体后他又被另一种地狱般的痛苦席卷，像活物啃噬着体内，像被烈焰灼烧，像神经被一根根拉扯到极限后断裂——他终于脑袋一偏，如愿以偿昏了过去。

……

子弹绽出的火花惊动了滑菇般的怪物。辛木田绊斗刚从手术台上下来不到一个小时，丁点麻药效果褪去后越来越清晰的剧痛，失血的晕眩感，呕吐感让他几乎无法正常站立，视线一阵阵模糊。

但是正好。那家伙回答了他的质问，承认了罪行。他向怪物踉跄了两步，摔倒在地。

“借给我力量吧……henshin！”

冰冷的憎恶和炽热的怒火一同在他血管里流动，黑色的物质包裹了全身，化作和曾见过的假面骑士有些相似的铠甲。怪物明显退缩了，又因打不中的子弹轻蔑起来，他冲上去，拳头和冒火的枪口一起将那东西狠狠贯到地上。

拳脚枪弹相加，被击倒就一次次爬起，即使在尘土里翻滚也死咬住对方不放，更狠烈地还击。辛木田绊斗不知道那位假面骑士是如何战斗，但他只有这借来的力量，只有这从过去打架斗殴中学来的身手，毫无章法，以命搏命。

一串连射将怪物送上天，以巨大的炮弹终结。身后是冲天的爆炸火光，他终于脱力地跪倒在地。

打倒了……你看到了吗，师父。

即使打倒了这家伙，师父也不会回来。热血逐渐冷却，一股空虚和麻木占据了已濒临极限的身体，他知道这还远远不是结束，而只是个开始。

袭击母亲的凶手还下落不明，而每天，每天……仍有被砂糖人掳走的人类宣告失踪。

已经不能回头了，只有顺着这条不知终点的道路继续走下去。

辛木田绊斗爬起身，新生的假面骑士有些摇晃地离开了一片狼藉的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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