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CP】D：5923-AC-5511号与5923-AC-4296号档案

【Mass Effect x Original Commander】Twins Captain's Office

不莱梅森林的黑山羊

2025/01/01 04:23

加载中……

哈兹特·贝伦中尉在门口紧张地等待着。
他悄悄地在身后交叉手指，这是他的祖母所教他的某个非常古老的地球宗教习俗——在贝伦中尉心里，人类在发现中继器前的历史简直就是一团迷雾，神秘得叫人难以置信。这些宗教在课本上的痕迹少而又少，几乎只能通过他年迈的祖母和她同样年迈的朋友们口口相传，她说这么做的同时在心里向上帝祈祷，能让好运降临，4岁的贝伦照做了，祈祷、祈祷、不断地祈祷：稍后他能吃到切得最大块的伯爵红茶千层。
然后他真的吃到了——尽管切蛋糕的玛格丽特女士告诉其他的孩子，这是她为了奖励年龄最小的贝伦在茶会上最安静，而不是因为上帝握住了她的手，或者什么别的理由。不过，贝伦中尉仍然因为那块格外香甜的蛋糕，保有了对地球宗教的少许笃信。
据他所知，这可算是十分少见：在这个同种族间区别越来越小，不同种族——比如人类和所有的外星种族——距离也不断接近的现在，许多族群都像突锐人那样开始接受外族的信仰，连贝伦中尉在和他的阿莎丽前女友打得火热时，一年也不见得会记起神几次，更别提向他祈祷；所以，现在他也不敢朝上帝祈求某些过分的好运。
他满心期望的就是自己不要在那男孩面前丢脸——作为对方素昧谋面的粉丝。
贝伦中尉今年27岁，10年前签约加入星系联盟海军舰队。就平民的身份而言，他觉得自己在新兵营表现得不错——他是那年的优秀新兵，和一个叫凯登·阿兰科的人并列，但贝伦中尉知道他是当时罕见的生物异能者，因此也并不觉得气馁。他按部就班地工作并得到晋升，刚被调到星系联盟海军军营中星光最为耀眼的N7训练营，作为见习教官，负责训练士兵中的精英。
这是份很不错的工作，能够同时兼顾安全性与荣誉感。眼下来看，随着人类地位的不断上升——贝伦中尉总忍不住因此自豪——倘若接着干下去，以最好的情况打算，他将会在60岁时，在上校的位置上退役。那时，他将拥有两份待遇优厚的保险和众多门生，足以让他在人类扎堆的极乐境买下想要的房子，并支付每年一场地球旅行的生活。他的祖母127岁时去世，安葬在地球，贝伦中尉偶尔会想：回到地球居住也许不错——那时就轮到他给祖母讲故事了。
哦，抱歉，贝伦中尉总忍不住陷入对美好愿景的想象中；佩蒂·霍拉斯，她是N7训练营的精英心理医生，拥有3个博士学位和约5年的服役经历，在先前的入职座谈中这么评价他：
「但，这总体来说不是什么缺点，只要你保持热情。」她笑着这么说：「我相信你会是个很好的士兵，中尉。你肩负着重大的责任。」
贝伦中尉深以为然，他从加入星联起就这么想。而他现在对这份工作具有非常、非常大的激情和动力——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对奇迹般的孩子：NARUTO和MIYUKI。
他们的名字有两种写法，其中一种是某类横平竖直的亚洲通用语——虽然贝伦中尉并记不得，那些方块字可没有人类通用语朗朗上口——这是因为他们的父母都来自于地球的某个岛国。他们在人种开始混居前，随乔恩·格里斯姆，人类的首位开拓者英雄登上了前往卡戎空间站的船，为星联在往后的十数年里探索了多个殖民地星球。当然，贝伦中尉明白，这势必让小小的奇迹鲜少见到自己的父母——但考虑到他们后来所经历的事情，有些冒犯地说，那反而是件好事，不必让他们像对普通孩子一样过分伤心。实际上，随着贝伦中尉进入人类通常而言该成家的年龄，他也愈来愈多地考虑到这些有关家庭、后代和未来的问题。
而，这让他情不自禁地更喜爱这两个孩子了。如果，仅仅只是一丝可能，他将来的后代也能像他们一样——
远处的人群传来几丝骚动，贝伦中尉不悦地扫了一眼：还好，大部分是隔壁军营的新兵。他很欣慰没在围观的人里看到今年获批加入N7的新面孔，虽然他也并没有记下所有新人的模样，但至少，贝伦中尉确信他没看到在第一页上的优秀生。
「编号5923-AC-5511，指定码012607，向您报道！」
「身份确认完毕。」贝伦中尉尽量庄严地说，在万用工具上输入代码，随后关闭荧屏，向面前的年轻男孩敬礼：「请跟我来，少尉！」
金发碧眼的男性少尉朝贝伦中尉敬礼，脸上露出了比太阳还要耀眼的笑容。他拥有罕见的纯金色头发和天使般的五官，头顶尖尖的动物耳朵——本不该在人类身上出现的部位——元气十足地直立着，湛蓝的双眼精神奕奕。第一眼看到这男孩的人决不会惊讶于他异于常人的部位（异于常人？在整形技术发达的现在，贝伦中尉觉得这比七彩的头发、又或是五彩的瞳孔要普通得多！），只会情不自禁地朝他也露出友善的微笑，来回报对方充满亲和力的善意。无论如何，当陌生人冲你微笑时，你很难伸手打他的脸。
「是！我们跑步前进吗？」
人群中爆发出喜爱的笑声，贝伦中尉虽然理解，但决定回头就让保卫部加强对大门的巡视。尽管这些人在本质上同他一样，都是面前这孩子和他姐妹的粉丝——但贝伦中尉此刻只希望这些人都滚出去做上三百个俯卧撑，再加训两组异能负压。
他正想要让人群安静，NARUTO少尉的表现却出乎了贝伦的意料。男孩转过头，冲围观的人们飞快地打了两个手势，眨眨眼。贝伦没看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但效果好得惊人：虽然NARUTO一点儿声音也没出，喧闹的围观人群却立刻安静了。
「我们快步前进。」
「是，中尉！」
贝伦中尉掷地有声，他威严地领着这能号令全场的男孩，大步进入了办公楼——星系联盟N7训练营里。
他们走到电梯前，在等电梯下来的间隙里，贝伦中尉尽量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这男孩和传说中——或者那数十个形形色色、剪辑精美的宣传视频中看到的，并不是太相似，但贝伦中尉用三十秒观察后，确信他的确是本人：耳朵及尾巴扇动的方式，踮起脚部行走，以及脸颊左右两侧的猫胡须。这些特征虽然能够伪造，但长久保持自然可不容易。
——何况，贝伦中尉方才也亲眼见识了对方即使不报出名字，也足够让他折服旁人的领袖魅力。
「凯登·阿兰科托我向你问好，中尉。」NARUTO少尉说：「他对你的印象很深。」
「很高兴我也一样，」贝伦中尉短暂地回想了几秒提前背下的回答，点了点头：「你们要被调到诺曼底号了，是吗？听说那可是艘好船。」
「是的，我和MIYUKI今天就是为此回来的。」
电梯到了，NARUTO少尉自然地停下，和贝伦中尉一左一右地踏进了电梯门。完美的拍摄角度。
「那么她在哪儿？」贝伦中尉好奇地问：「或许这么说有些失礼，不过，要是你们同时出现的话，我不敢保证你能让那群新生顺利地安静下来。」
「她正在霍拉斯医生那儿做评估。我们的时间很紧，所以拿完报告之后，我会动身和她交换。」
NARUTO少尉友好地回答。非常难能可贵地，贝伦中尉发觉他和屏幕上的形象十分接近，阳光、有礼貌又好相处。贝伦中尉有近二十个侄子侄女，他知道，这在人类的普通青少年里，算得上相当有教养——而对于拥有异能的青少年来说，还具有情绪控制力，几乎就是天使了。
喔，真抱歉：说来惭愧，这两年来，贝伦使用『天使』这个词儿的次数可远远超过『上帝』，或是『神』。他的语言功能一定是大幅下降了。
「你能感觉到她在哪儿？」
NARUTO少尉点了点头，贝伦中尉大胆地继续追问：「这么说，是你们的共感起了作用？」
「是的，中尉。我能感觉到她在哪儿，是否处于战斗中，现在又是什么心情。」
「那她现在一定感到被盘问的不爽了。」贝伦中尉开了个玩笑，NARUTO少尉摇了摇尾巴，眨眨眼：「不，不。没有这回事，中尉。不过，你看起来对我们的情况胸有成竹。」
「我是这届新兵营的助教。不过，我相信所有和星联接触过的人，都对你们的名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贝伦中尉趁机自我介绍：「这段话请别剪进去好吗？说真的，你大概无法想象，这两年有多少士兵成了你们的疯狂粉丝——我们私底下说，照这样看，每年进来的新生素质都会有个阶梯性的提升。很快今年的最高成绩就会是将来的准入门槛，而这都要归功于你们。」
摄影师摆了摆头示意收到，而NARUTO少尉好奇地问：「真的？」
「千真万确，但你们创下的记录仍然很难被打破。」贝伦中尉赞许地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钦羡：「——完成所有训练仅用了1年！如果不是我亲眼见证了你们的毕业测试，我绝对不会相信有人能够做到那样的奇迹——别笑我，我可能会把巴塔瑞人散布的那些假消息当真吧。」
NARUTO少尉的双眼更加亮了。他和贝伦中尉一起走出电梯，步伐带着动物般轻快的弹跳感。
「指那些我们是新型作战VI的传言吗？」他笑着说：「还在传吗？我和MIYUKI在记者面前辟谣过好多遍啊。」
「都是嫉妒。」贝伦中尉轻蔑地摇了摇头：「只是不愿相信我们人类会把他们狠狠地甩在后头，所以，你们两个可得加油——知道吗，你们的起点是很多人的终点。我衷心相信诺曼底会搭载你们通向成功。我有这预感。」
话音刚落，贝伦突然觉得他有些太激动了，他暗暗地在心底责怪自己。不过，NARUTO少尉眨了眨他海洋般的双眼，平静地回答：「是的，中尉，我们理解你的想法。我们会的。」
「那……很不错。」
「哦，真不错。」其中一位跟着NARUTO少尉的随行女记者赞许地说：「是个很有价值的临场发挥……我愿称这段对话为历史性的一刻。好了，丹尼……我们该去拍小姑娘了，上头在催……」
她检阅着自己的万用工具，和另外两名工作人员快步沿着走廊离开。贝伦长出一口气，打心眼里敬佩面前竟能把他们当作空气的NARUTO少尉。后者望着他，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理解地耸耸肩：「相信我，中尉，你刚才表现得很不错。」
「真的？」
贝伦中尉打开门，将早就准备好的纸质文件取出，递给NARUTO签字。下午，他要动身前往星联双子的博物馆，递交他们亲笔签过字的身体报告。据他所知，这会是博物馆里相当有价值的一件展品，换言之，他也参与了英雄冉冉升起的序幕——也许他递交的画面还会在将来被剪进纪录片里，作为某个重要时刻。
这样一想，贝伦中尉又释然了。他们先前从楼下表演到四楼的办公室，忍受无孔不入的摄像机，一下就显得像享受美食前须经历的心理搏斗了。
「真的，你表现得比我第一次面对相机好太多……」NARUTO少尉匆匆签着字，翻过一页，「不过MIYUKI就很擅长，所以她总比我上相。没关系的啦，大概四、五次，你就会习惯的。」
「那我只希望这次我的表现还能入眼。」贝伦中尉咧开嘴，挠了挠后脑。
「会的，中尉。她总能把我们拍得很好看。」NARUTO也朝他笑了笑。
记者三人离开后，房间里的气氛轻松起来，沙沙的签字声持续了几十秒，贝伦又忍不住打破了寂静。他面前站着的可是人类的英雄、星联的传奇，这事实让贝伦中尉很难就这么放任时间从指隙白白地流去。借着翻阅报告的动作，贝伦中尉随口问道：「那么，这上面说，你们从没有经历过植入物手术……是真的吗？」
「实际上，我们在升到士官时放过一次，但当时流行的L3置入后，反而影响了我们的精神集中性。」NARUTO少尉诚实地说，「我们的异能控制力大幅下降，并且每天都头疼。很难说是共感导致我们受到的影响比想象中要深，还是我们在那时的确很痛……总之，我们朝上级汇报后，尽管这样的情况很少见，安德森长官仍然为我们安排了取出手术。」
「是吗，那段时间一定很不容易。」贝伦中尉知道安德森是他们的养父，而他们在办公场合只能这么称呼唯一的亲人。他同情而理解地说：「我见过凯登——还有很多同僚，都饱受植入物引起的痛苦。虽然我也能够使用一点小小的异能，但侥幸没受到太多植入物手术的影响。不过，你们没有打算就此休息一段时间吗？」
「啊，会吗？我们很习惯了。」NARUTO抬起头。这时，贝伦才发觉：他蓝色的双眼在明亮的室内灯下显现出细细的兽瞳。「我们几乎除了吃、战斗就是睡觉，这些事情即使痛也不会影响多少，是吧？」
他平淡、自然地这么说，就好像在与同龄人谈论功课或订阅节目一样。其中折射出的力量与无畏感，让中尉的鸡皮疙瘩从他的身体深处涌了上来——人类在数千年前面对远胜于自己的野兽时，时常感到畏惧，跑到更安全的地方去，因此他们可以活得更久。
「是，但这……」贝伦中尉也忘了他原本要说些什么，他情不自禁地放低声音，用着迷的赞叹口吻说出了心里话：「就像是天生的战士。」
他本以为自己的声音放得足够低——就像是他自言自语时，心里忍不住流出来的心声似的——但NARUTO少尉的耳朵转了转，问：「什么？」
「不，」贝伦中尉有些狼狈：「没什么。」
NARUTO少尉朝他敬礼，随后离开。门关上后，贝伦将自己深深地丢进了柔软的沙发椅中。他知道，虽然对方的军衔现在低于自己，但这只是表象。他确信下回相遇时——如果还有下回——那么先行军礼的一定是贝伦中尉了。这对双子的升迁速度，就像他们通过N7考核的速度一样，也像他们所起到的——只要出现在人前，就能够起到的激励作用一样——
堪称奇迹，而他们也值得他的喜爱，非常值得。
「奇迹是真实发生的。他们果然是天使。」
哈兹特·贝伦将脸深深地埋到手里，擦了擦：他感觉前所未有地好。
「好的，我得开始处理工作了！」

-----

「坐。」佩蒂·霍拉斯冲面前的空椅子说，「坐吧，亲爱的。给自己倒杯喜欢的，好吗？」
她已经习惯了自己最年轻之一的评估对象总喜欢潜行进入房间，再突然出现吓她一跳的行为。而要她说，她还挺喜欢这样，因为MIYUKI（佩蒂通常很少称呼她的另一个名字，那太私人）会因此弯起眼睛，露出漂亮的笑容；那很可爱。同时，佩蒂认为这是某种接近MIYUKI年龄的游玩代偿，她和NARUTO都值得这些。
不过，最重要的理由是：作为N7的心理评估专家，佩蒂通常用这个见面游戏来辅助判断MIYUKI近期的状态。就像她总会请评估对象喝水一样——这是个非常好的，在许久未见过的人之间重建平静与耐心的方式。
「谢谢，霍拉斯小姐。」
星联的英雄，双子中的女孩握着纸杯，啪地一声，出现在佩蒂面前原本空无一人的座椅上。她拥有罕见的绯红色双眼，它们点缀在她白皙的肌肤和乌木般的睫毛间，就像是皇冠中心最大、最昂贵又最耀眼的宝石。
「新衣服很配你的眼睛。」佩蒂用闲聊的口吻说：「穿着它的体验如何？」
她没有立刻进入正题——至少表面上是。今天她将要与MIYUKI谈论几个敏感的私人话题，因为这将是佩蒂·霍拉斯最后一次为双子英雄做咨询——很快他们就将登上诺曼底号，拥有专属的船医和心理咨询师。星联需要她为双子出具详细的精神状况评估，佩蒂很清楚这是为什么：人类需要一对完美的偶像。
「比之前好很多。」少女说：「之前的制服对我们的尾巴来说太紧了，战斗时会有影响。少许，但不多。」
「你们表现得一直非常好。」佩蒂适时地夸奖道。MIYUKI的回答总是滴水不漏，仪态和语气都相当完美，通常来说佩蒂也更喜欢采纳她的回答。她接着发问：「我注意到你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那么，这会让你们都感到双倍的压力吗？」
在之前的数次咨询中，他们的回答十分一致，都是『不会』——这就是他们那神秘的『共感』能力带来的坏处。佩蒂尝试过，把双子分开到两个房间同时发问，答案一模一样。她原以为MIYUKI这次也会回答不，但并没有，MIYUKI抿了抿唇，然后说：「不会感到双倍的压力，但最近的确很累。」
「为什么呢？」
佩蒂来不及思考这答案对星联的宣传负责人来说，是喜讯还是噩耗；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刚掘出第一粒金的淘金客，迫不及待地丢掉手里的镐，用双手饥渴地朝下挖：「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亲爱的？诺曼底，还是近期的任务，又或是其它——噢，当然，MIYUKI，你可以不回答。」
「偶像的工作让我们感到疲惫。」MIYUKI用双手环握住剩下的半杯清水，认真地盯着佩蒂的双眼：「我想这是该坦诚的事，霍拉斯小姐。」
「你们需要帮助吗？」佩蒂说：「很急迫？还是已经处理好了，只是需要倾诉？」
「实际上，应该是已经解决了，就像训练一样——但要比训练难消化一些。」
佩蒂宽慰道：「这是正常的。你可以具体地定义是哪部分吗？」
「我们需要同时处理很多信息。比如说，做某件事、或是给出某个更接近真实想法的回答，对我们的个人形象是否有害。」
「那么你们通常会选择怎样的做法？我是说，你通常会怎么做呢？」佩蒂说：「在之前的咨询中你告诉过我，通常由你来处理这些问题。你负责你们二人的精神稳定性，是吗？」
MIYUKI笑了起来。佩蒂在各式各样的荧屏上看到过她的微笑，但都没有近距离下新鲜迸发的这种清新活力——就好像一阵来自春天的风，把原生态的自然鲜花捧到了她面前。佩蒂在九年级的约会时曾收到过这样的礼物。这种对美的本能欣赏，与佩蒂·霍拉斯之前刻意压抑下去的罪恶感一起伸了个懒腰，从她身体里醒了过来。
上级的要求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矛盾——端看你如何去理解，任务交付的那一刻，受汇报的人心情如何。佩蒂起初并不明白，为什么星联有时想要她通过各种问题分割双子，一时又对她作出完全相反的指示，让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抉择问题，如履薄冰地平衡着一切。当她明白之后，她——她当然也只能明白，而不能多做些什么，那是不被允许的。
「睡一觉。」MIYUKI平静地望着有些狼狈的佩蒂，自然轻松地回答：「然后，我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佩蒂有些气馁，因为MIYUKI仍然坚不可摧：「会是精神体的影响吗？通过它的帮助？」
「是的，它能让我们更好地休息。休息使我头脑清晰，啊，我们近期还发现了它的新用法——但我不能告诉你，很抱歉。」
「没关系，我理解。」佩蒂说，她猜想这是MIYUKI在通过自己朝星联的高层释放某种信息，于是耸了耸肩，接着发问：「换一个话题好了，你们将要前往诺曼底担任副舰长，我会说，这绝对是强强联合。不过，我不得不告知你，MIYUKI，一些……可能发生的问题。」
「请说。」
「我知道你们已经作为正式军人实际服役了2年。算上新兵营的经历，你们和我的服役时间相当，都是5年——但毕竟，在一艘护卫舰上长期工作是不同的，你们独特的经历也很难建立除彼此之外的长期社交关系。」
她指的是双子需要应对更多、更难也更繁杂的任务和功课，几乎没有闲暇时间社交的客观情况。MIYUKI作了个思考的表情，然后点点头。佩蒂抛出一个她精心准备的话题，「你从楼梯上来时，应该听到NARUTO在前门引起的欢呼了？」
当然了，MIYUKI总是在观察和处理信息，肯定不会错过这个。尽管这女孩还很年轻，但她和她兄弟的实力可谓深不可测——无论是抗压力、智力还是身体能力。其中抗压能力的评级对佩蒂来说最为有用，能让她清楚地知道他们走到这一步，所要付出的是多少努力。他们需要不断地压榨自己的天赋、拿出不断的精彩表现，才能够得到本就该拥有的奖励——和对方待在一起。
「我在二楼看着呢。」MIYUKI愉快地回答：「我觉得NARUTO处理得很棒。」
「是的，不过你会避免去直面这些问题。」
「我会避免。」
「但作为副舰长，长期在相对封闭的环境里与异性船员工作，会有许多……接触的机会，非常深入的那些。你不总能让NARUTO去处理，对吗？」佩蒂仔细地观察着对面MIYUKI的表情，慢慢地说：「在你到来之前，我刚读完去年的人际纠纷报告。约有56%的浪漫事件发生在护卫舰，及其周边的空间站和殖民地上，而其中引起重大纠纷——严重警告的约有8%，轻度纠纷则高达62%。需要我为你描述具体的纠纷吗？」
「不需要，霍拉斯小姐。」MIYUKI眨着眼睛说：「我们知道通常都会发生什么，以及该怎么处理。我们遇到过一些，都解决得不错。」
「是『你们』，还是『你』？」佩蒂追问她，「MIYUKI，你是女性，对他人的性吸引力会更强——常态下更强，我的意思是。当然，你们两人都很漂亮，也很有魅力，不过，你需要考虑的问题，毫无疑问，比NARUTO更多。」
佩蒂注意到MIYUKI的表情变了变，于是补充道：「我看过你们的身体报告，我知道你在短期内不需要担心意外怀孕，但考虑到你们的年龄比一般的士兵更小——通常而言，对你们发起搭讪是不道德的，不过我并不想在我们的聊天中提及这些。我只是想说，并不是所有对你们产生好感的人，能够每时每刻都控制好他们的性冲动。而你，作为思考得更多的那个，可能要处理些更多、也更深入的问题。」
她有些吃惊地发现，MIYUKI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的情绪。佩蒂和其他女性新兵聊起这个话题时，有些人会傻笑，而有些人则会表现出抗拒，又或者话变得格外得多，但MIYUKI一点儿也没有害羞、难为情或是愠怒，她只是继续作了个思考的表情，然后回答佩蒂。
「意思是，我需要更谨慎地拒绝他人，和判断自己是否在交往过程中对异性释放了过多的、不恰当的好意吗？」
呃，这也许是个问题，佩蒂想：下意识地对陌生对象的接触产生抵抗心态。但那也与她无关了，所以佩蒂说：「你总结得不错，另外，一个小忠告：别忽略你的同性。也许将来我们可以谈谈这个话题。」
「唔，我想，霍拉斯小姐，你不需要担心。我们不需要谈了。」
「精神体的新运用方式？」
佩蒂感觉自己猜对了，因为MIYUKI的耳朵正在有节奏地摇曳着。然后她飞快地唾弃了自己因为『猜』对而感到激动的那部分。
「对。」MIYUKI说，「并且，安德森长官已经预先为我们培训过这方面的内容了。他教我和教NARUTO的东西是一样的，我可以说的是，我们并不会畏惧处理荷尔蒙引起的纠纷事件。」
她偏过头，好奇地看着佩蒂：「我们都很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霍拉斯小姐。有许多我们无法决定的事，它就和那些努力可以改变的事——比如疲惫——一样，是我们的一部分。」
「而你们认为自己可以接受生活中无法决定的事。」佩蒂说。
「我们可以，虽然目前来说还没有什么无法接受、或者无法处理的情况。」MIYUKI说：「我们确实在外貌上有一定的优越性，也知道该如何在诱惑任务中使用它。在日常里，我们和一起工作的人相处得不错。会有争执，也会有很好的合作，单就我的观察来说，我们和其他人之间的交往并没有什么区别。」
虽然佩蒂觉得不可能没有，但她也知道不该再问下去了。这份回答能够让她在报告中作出非常详细的引申含义——她翻过下一页：「你们在之前的3年里取得了令人惊叹的成就，平时会做些什么放松？」
「NARUTO会照顾我们房间的盆栽，而我会看看书。」
「看些什么？」佩蒂问：「实体书，还是电子书？」
「都有。」MIYUKI说：「我会按照心情，从架子上随机拿，拿到什么就看什么。通常来说，会是推理小说。」
「很多士兵也喜欢看。我粗略地估计过，六成人都在第一次被问到时这么告诉我。」佩蒂笑着说：「我想你们很快就会执行更多有平民参与的任务，与更多不同的星际种族打交道。对和他们相处有信心吗？」
「不会有困难，霍拉斯小姐。我们8岁前都是平民，接触过所有的理事会种族——所以我们的模拟援救和模拟审讯成绩也都很好。」
「你怎么看待平民？」佩蒂问。MIYUKI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然后握紧拳。
「很脆弱。」她说，「所以我们需要更谨慎地控制自己的力量。」
真的吗？佩蒂原本想说，释放完异能的异能者也和平民一样脆弱；但她立刻想起双子没有这样的问题。贝伦侃侃而谈时她记得他提过，双子根本不会在过度释放异能后疲惫——或者说他们就没有『过度释放』的情况，精力无穷无尽。他们就像是宇宙爆炸中蹦出的一对意外，佩蒂的许多经验和技巧都不适用于双子，而这无疑让身为成年者、比双子多上许多经验的她失去了先发优势。
于是佩蒂只好说：「你提到『脆弱』，是否想起了曾经的经历？」
「没有。」MIYUKI说：「但我们在训练时经常感觉自己还能够更强大。我们也是人类，所以会用『脆弱』来形容未经训练的平民。」
「对生命保持谨慎是件好事。」没能顺势聊到2176年双子在极乐境中表现的佩蒂，再一次地，只好这么说：「祝你好运，MIYUKI。我们今天就聊到这儿了，我送你出去，请记住我今天说过的话，时刻保持谨慎。」
「是的，我一直如此。NARUTO还有两分钟到，我该去签字了。」
少女站起身，漆黑的长卷发从她肩膀的两侧滑落。她站直身体，和佩蒂握手：「5923-AC-4296和5511感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霍拉斯小姐。以及，贝伦中尉是个好人，也许你可以试着去多和他说说话。」
佩蒂·霍拉斯噎住了。
「你是很好的老师，霍拉斯小姐。」4296踮起脚，慢慢消失在空气中——唯有她的声音，在门关上数分钟后，仍在佩蒂心头盘旋：「我希望这句话能让你放心，知道我们的学习能力很强。」
她陷在星联采购的扶手工作椅里，望着天花板，觉得她办公室的椅子还是太硬了，也许该在午餐时和贝伦提提这件事——4296最终还是被记者堵在了门口，佩蒂能听到她自如、轻快地和女记者聊起了先前参与的综艺节目和学到的东西。
就像真的一样。
「……真叫人吃惊。」
佩蒂·霍拉斯喃喃自语地对自己说：「我得更打起精神和5511聊天，我得——我得好好问问他们走入人群视线的极乐境事件。我上来就问。」

【无CP】D：5923-AC-5511号与5923-AC-4296号档案

章节目录

留言

阅读设置

【无CP】D：5923-AC-5511号与5923-AC-4296号档案

章节目录

【All Twins】从Cycle-2开始的旅行

默认卷集：建议观看

【All Twins】26字母集

留言

阅读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