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 [艾利]Entre Les Cendres et La Nuit（现代半架空/黑手党pa）（02.01更新7）

[艾利]Entre Les Cendres et La Nuit（现代半架空/黑手党pa）（02.01更新7）

6

溶

2025/01/25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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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在第一版报纸出来之前，萨内斯他们还没有察觉到道上的风声。所以当埃尔文·史密斯来到小意大利，出现在俱乐部门前时，他们只是围在台球桌旁，撑着球杆投去冰冷的视线。

Notes
连续两个月更新，不可思议，我可是季更选手？
这章是过渡章，因为从这里开始我就是为了这些醋包了纽约上篇这顿饺子……该和一些熟人告别了。

乔对纽约和佛州的温差毫无防备。下过小雪，但气温没有低到让其在地面凝结的程度，只是融化变得更加湿冷。他吸了吸鼻涕，研究手牌，思考下一张的策略。下意识摸起光滑的下巴，脸上不留胡子的感觉比想象中还要难习惯，陌生的触感像摸到了别人的。
一连几天他们都待在曼哈顿下城区里的俱乐部，不敢抛头露面。每天和汉尼斯报完到，他就驱车来到这里待上一个上午。
有人在用锤子猛砸从街边偷来的停车计时器，试图开出里面的硬币。如果是以前，萨内斯必要发火，可现在没有财路找上门，进项没着落，他不再对钱的来路是否体面发表意见。
乔看见萨内斯和汉尼斯在厨房的窗户后面交谈，他刚从长滩返回，看起来气焰萎靡，至少嘴里比先前任何时候都要沉默，让人看出他心事重重。
他们谈了快一个小时。萨内斯点上烟，里面烟雾缭绕。乔再次弃牌，萨内斯的手下看了一眼牌堆，粗声快意地大笑，从旁边摸走一张新的加入牌组。终于，里面的人有了结束谈话的苗头，汉尼斯后退一步，接着走了出来，萨内斯跟在后面，一只手抄在兜里抽烟。
“乔伊，跟我出去走走。”汉尼斯拿起放在台球桌上的外套，路过拍了拍他的肩。
“做什么？”
“边走边说吧。”
他们走到河边的露天停车场，在一处空位停下，海鸟的叫声隐隐从雾霾里传出。天气寒冷，汉尼斯把双手放在大衣的兜里，肩膀瑟缩。
“萨内斯心情不好，你可不要随便跟他讲话。”
“懂。”乔吸了一下鼻子。道上消息传得极其迅速，他们回到纽约好几天都没出过小意大利。人来人往，空气里始终萦绕着抬不起头的气氛。一早得到去长滩的命令时，萨内斯面如死灰。他和汉尼斯在街边的停车计时器旁谈了一会，然后他乘车前往，他们在俱乐部等他返回。中午过后，萨内斯返回，脸色好了不少，至少不是身上哪里都痛的破落样了。
“上面让我们去解决掉一个叛徒。解决那个人，他们就原谅萨内斯。”
“谁？”
“不知道。是卡文的手下。不认识的人。”汉尼斯眯起眼抽了口烟，认真地说，“总之，杀他的事交给我们了。这件事办好了，就有晋升的机会。我会提议让你加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乔点点下巴。
“知道？知道什么？”汉尼斯瞪眼。
“意思是我不能搞砸了。”他耸耸肩，轻松地说。
汉尼斯满意地笑了：“嘿，你懂我心思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为他骄傲，“你懂我心思了，所以你不能搞砸了。”
“我不会的。”乔吸着鼻子，咽了咽喉结。
汉尼斯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眼神透着欣慰，给了他一个拥抱，认真地盯着他，仿佛他是即将独自远行的孩子：“你要成为正式成员了，乔伊。明白？”
“是，我明白。”
“老大会见你，然后，所有的角头都会来……他们会为你举行那个仪式。”
“我明白。”他点头，回以对方一个微笑。
“那就好。行了，快回去吧。冻死了！”汉尼斯抄起手往回走。
乔看着他的背影，挪不动脚。他看向脚边滚落的烟灰，想到今天要报告情况，申请许可，希望行动继续。他知道这次的报告递交上去，反黑组会认为行动开始过于危险，必定终止。
从在飞机上他就在酝酿某个……“计划”。只是他一时想不明白缘由。可能想到黑手党也有平常人的一面——至少老酒……乔闭了闭眼，他在联调局见过担任像汉尼斯这种角色的同事：未谋得过什么要职，关心新人，搀扶着他们熟悉将要为之工作的世界……和汉尼斯搭上线之前，他经历了两年的在黑帮边缘旁敲侧击，寻找渗透的缝隙的日子。他本以为黑手党都是满嘴秽语的人渣、恶棍……不，他们有组织地进行犯罪活动，这是不一样的。他感觉到胃在冷风中动摇。
“嘿，老酒！”乔大喊。
汉尼斯停下，朝他转过身，身后的路口驶过一辆红色的轿车。“什么？”
他犹豫地握拳，控制住差点要说出的话。我们有个证人保护计划，如果你……
“什么？！”汉尼斯抖了抖身子，催促道，“快说，很冷的！”
乔松开了拳头，走上前：“你之前一直说的钓鱼船，要多少钱？”
汉尼斯撇嘴，收了收脖子，怪异地瞧着他，仿佛他长了两个脑袋。
“什么东西，你怎么说这个？”
“别管了，那种船要多少钱？”
“我跟你说我们要去干掉叛徒，你跟我说买船？”
“是啊，多少？”
“这个……二手的海钓船，大概三十万？你问这个干吗，嗯？”汉尼斯用手肘顶了顶他的手臂，“你要给我买船？”
“我只是问问。”
“你只是问问。”汉尼斯被逗笑了，“我知道你有本事弄钱，臭小子。但这事你别插手，好吧？”
乔犹豫地点头，同意道：“好。”便跟在对方后面一起回到他们的俱乐部。
晚上，他用打字机敲出申请，希望行动可以持续到他成为正式成员为止。这很可能是一种无用的拖延，所以他废掉了两页纸，斟酌这个决定。显然他需要的是时间。他靠向椅背，双手抱在后脑勺，盯着打字机后面那个提包，里面装着萨内斯给纽约的进项，他清点过，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万。
他没有告诉黑手党钱在这，也没有向上级报告这笔赃款的存在。
乔仰头深呼吸，撤掉这张纸，换上新的。

*特工扎卡利亚斯申请：乔·布拉斯科行动持续到10月31日。*

反黑组驳回了他的请求。

艾伦看着利威尔从每天一个电话，变成一周两个，最后变成一周一个。在别人的地盘上，追杀似乎搁浅在某处沼泽，一次也没有找上来。尽管如此，利威尔还是坚持回纽约之前让他和自己形影不离，提防每一个靠近他们的人。
局势正由黑手党委员会调停，戴巴家出面组织了座谈。和韩吉通话时，里面传来肯尼的骂声：没武器，没打手，没阴谋。威利差点要我光着进会议室，防止我打死罗德。谁先架枪扫射的所有人？我？！
利威尔在棕榈树影下抽烟，边把烟灰弹进泳池里，终于等来了韩吉的电话。第二天下午，他们登上回纽约的飞机。
长滩家宅取下了所有新年日的彩灯，离开了阳光明媚的迈阿密，天气变成介于下雾和下雨之间，车灯照出下落的水雾，空气潮湿。妮法从驾驶位上下车为他们打开后座门，艾伦跟随她离开。路过值守的士兵时，利威尔得到他们的问候：阿克曼先生。韩吉等在石子路前，上前拥抱他，勾过他的肩膀，和他前往肯尼的拐角办公室。
“不敢相信你从佛州回来一点没晒黑。”韩吉说，“你成天躲家里呢吧？”
“肯尼怎么样？”
韩吉吐吐舌头：“医生要他注意血压。”利威尔的脑子里浮现出肯尼气得跺脚、拳头乱挥的小人。他们来到门廊，士兵向他致意：阿克曼先生。
“他们用不开战换罗德可以进城。”韩吉开门，让他先进去。
“他们提要求？”
“扯平。没有芙丽达，罗德不能躲军师位置上了。对了，”她带他来到办公室门前，拧开黄铜把手，提醒道，“老夫人希望你去看她。”
“再说吧。”他不太情愿地说。
办公室干燥温暖，有红茶的香气。展开的报纸挡住了肯尼大部分身体，只露出头顶和架在写字台上的长腿。关门声响起，肯尼的手指一动，报纸咔的一声折下一半，露出后面肯尼叼着雪茄的脸。特劳特拿着酒杯，跷腿歪坐在门旁的扶手椅里。
“瞧瞧是谁回来了。”肯尼喃喃地说，合上报纸，收起腿，往烟灰缸里揿灭雪茄。他起来的同时，特劳特也放好杯子，起来和韩吉一起站在后面。
“干得好，利威尔。”肯尼走到写字台前，在他面前站定，语气平和，“虽然你可能知道，但有些事还是得明说才作数——你是二当家了。”
利威尔张口顿了顿，最后接受道：“好吧。”
“好吧？！”他弯腰瞪着他。
“你用我习惯的样子告诉我……我比较习惯。”
“是这样？”
“是。”
“我要你许诺不让我失望。”肯尼直起身，目光变得冷峻。
利威尔抬了下眼睑，歪了歪脑袋，还是不看他。“如果你不信任我，那我不做。”
“我担心你。这和信任是两码事。”
“要我做什么。”
“联调局抓了我们五十多号人。”肯尼停了停，确保他的注意力，“还牵连了其他家族。卧底选了我们进行渗透。”
空气沉默了数秒，直到利威尔轻轻点头，低声说道：“所以全纽约看了我们笑话，你在这里看报纸。”
韩吉发出假咳提醒，肯尼招手制止。“我们尊重你，所以在等你来座谈，讨论你的老朋友的死活。”
话毕，利威尔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坐吧。”肯尼命令道。他们落座，纸页在他们之间抖动，上面是一份所有与将要讨论的事有关的人的名单。军师开始记录。
随着座谈进行，他逐渐知晓了整件事的样貌和其造成的影响，并意识到显然他是唯一在看过名单后和他们意见有些相左的人。最后当肯尼说：好了，利威尔，管好你自己的事吧，他就知道座谈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处决行动在最少的人数范围内拟定。他们离开长滩，特劳特开始召集人手。

在第一版报纸出来之前，萨内斯他们还没有察觉到道上的风声。所以当埃尔文·史密斯来到小意大利，出现在俱乐部门前时，他们只是围在台球桌旁，撑着球杆投去冰冷的视线。
“乔伊他不会有事吧？”汉尼斯提起道。数周前的寒夜里，他们前往渡轮码头，准备执行萨内斯传递的命令。在乔准备完成他的杀人明誓时，联调局配合警察突袭了他们。
“谁知道。”萨内斯叼着烟和手下专注于手中的纸牌，烟雾在他们紧皱的眉头弥漫。
汉尼斯被警员控制时，他朝乔大喊的“什么都别说”“你会没事的”“家族会派律师”，不知道那小子能听进去多少。他也不知道家族是否会为一个合伙人指派律师。
每每想到这个，汉尼斯就悬心。每个人第一次被逮捕时都不会好受，很可能会为了早点得到一个确定的结果，就认下没必要认的罪。但道上没有风声，那个叛徒也没了风声。这很正常，或许家族另外派人完成了任务。他只能认为没有风声就是最好的风声。再说，他们自己的处境也够焦灼了。
汉尼斯被释放后，萨内斯一次长滩都没再去过。每次有电话打进俱乐部，他的脸就抽搐一下，汉尼斯只能凭他接电话后的语气判断这是否是上面的召唤。
时间流逝，晴天越来越多，每天来小意大利之前，他都会在家门口站一会，等阳光把自己晒热一点，再缩起脖子动身。直到他把一个八号球打进洞，联调局探员才找上了门。很难说他注意到门口的动向是因为对方的一双浓眉还是他考究的衣着。
当然是联调局，他们的穿着凡是道上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考究的长风衣、礼帽、皮手套……好吧，黑手党头目也会这么穿。汉尼斯想，像利威尔那样经常一副打手穿着的头目才是另类。
“什么事？”他们支起球杆，萨内斯不耐烦地打量他。
对方亮出证件，常见的美国姓氏，所以汉尼斯只对他的眉毛保有印象。
他从大衣里面摸出一沓照片，放到桌面上。汉尼斯狐疑地拿起，一张过后，他意识到上面是乔和其他联调局探员的合影：乔坐在警车的引擎盖上，和旁边与他穿相同制服的人一起比出大拇指；乔身着正装接受表彰，荣誉书上打着“优秀学员”的字样；乔正在进行突击搜查训练，角落里是评定表现的教官……
“这上面的人是我们的探员。”眉毛说道，“也就是你们认识的乔·布拉斯科。”
汉尼斯拿近了照片，试图找出一丝欺骗的痕迹。沉重的气氛横亘在球桌上，他看了一眼对方：这一定是策反；接着他们交换目光：这一定是策反。
“一定是策反。”萨内斯说。眉毛走后，他们拿着捏瘪的烟盒走到俱乐部外面。“对，乔伊人不错。”汉尼斯说。
“如果不是我们知道他的为人，差点就要信了。”萨内斯说道。他们在带着暖意的阳光下魂不守舍地点燃香烟。
几天后，俱乐部的电话响起。半晌，没人去接，直到汉尼斯接起，他叫来半躺在卡座里抽烟的萨内斯，把听筒交给他，看着对方在电话旁烟雾缭绕地待了一会：好的。好。然后他走出俱乐部，拦住一辆计程车离开小意大利。
日光偏移，这之后俱乐部的电话又响了一次，还是由汉尼斯接起。嗨，卡文。怎么了？最后那头特劳特挂上电话，飞机起落的巨大轰鸣振动存储仓库的铁皮墙。
“他逃了。”她把枪别回腰间，回头对利威尔说。
仓库里，四名党徒手持冲锋枪待命，确保可以控制场面。利威尔坐在桌子后面，皱着眉头，目光落在斑驳掉漆的桌面上奇怪的裂缝和污渍上，表情介于恼火和不满之间。
这张桌子似乎就没有干透的时候，让他觉得脏得不行。

TBC.

下次更新：
利威尔参与处决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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