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山

妙知前线战地记者为您报告

duduladudi

2025/02/12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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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击立看雨天小情侣该如何缠缠绵绵（？）
前情提要：入秋之后的小雨一直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出去不了被迫留守家中闲得没事把所有委托赶完之后的大建筑师终于没事干了，他在这个雨夜叹了一口气，三杯咖啡的咖啡因足以让他在整晚保持清醒，于是卡维打算把魔爪伸向隔壁已经进入梦乡七十二分钟零五十八秒的讨厌房东——即使房东在一个月前刚接受了他的告白。

1.
艾尔海森平躺在床上，依旧是入睡时的姿势——虽然卡维并不知道他入睡时是什么姿势，建筑狗的夜晚是光明璀璨的，艾尔海森在听见他这么说的时候只是面无表情地合上书，然后卡维看着这个人从容沉着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背影消失在他自己的房间门口，无端觉得自己被挑衅了。
嘁，大建筑师对于堂堂须弥大书记官这种无视夜生活的美好坚决在晚上十点半上床睡觉，只为了维护他那点没人看的自律人设……好吧还是有人看的，比如这只站在门口无能狂怒、十分钟后还要认命面对自己房间里一堆非ddl但迟早要画的工图的建筑狗。
但那已经成为过去式了，艾尔海森！卡维在内心咆哮着，义无反顾地打开隔壁房门——艾尔海森睡觉从不锁门，卡维在曾经熬通宵画图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时候的他怀着灿烂的梦想，踏着凌晨的曙光……那都是假的，事实是他如同一只吸血鬼游魂一般从房间里旁逸斜出，身后是赶了半夜的工图，被五杯咖啡逼得想上厕所的某人困得要死，想着先解放身体再解放灵魂，上完厕所只想三步并作两步投入床铺妈妈的怀抱。
然后他打开房门，看见正在穿衣服的室友。
当事人自己毫无被看见的羞耻心，甚至还能在卡维手忙脚乱不知道先捂眼睛还是先遮住艾尔海森的背——救命啊我为什么会想要去遮住艾尔海森那块光滑的、白皙的背，卡维脑海里只留下这么一个令人崩溃的命题，被夜晚和工作消耗得没什么营养的大脑勉强控制住了视觉中枢，才避免了某位建筑师因为在室友换衣服的时候大剌剌地看着人家而被人当做变态。
“你睡觉都不锁门的吗？！”
大建筑师并不是很想承认这一切麻烦的起源都是自己——和那颗在夜晚的洗涤下散发出纯粹的智慧的大脑。他听见房间里的另一个人短暂地顿了一下，然后是艾尔海森还带着点早起时迷蒙的声音：
“我并不认为在自己家睡觉还需要防范。”
“但是现在是我们两个在一起睡！”卡维发出不可名状的天堂鸟尖叫声，“你隔壁还住了个我！”
“我也没想到你会熬夜把脑子熬傻然后进我的房间和我说这些，”艾尔海森快速收拾好自己，卡维已经能听出他声音里的不耐烦，“大建筑师还打算在我的房间里待到什么时候？”
我打算待到明天早上，卡维看了眼床上那个人身上毫无褶皱的被子，姑且可以认为艾尔海森从入睡起到现在还没有翻过身。管他的呢，卡维直接躺下不带一点愧疚心，我和我男朋友睡一起一晚上怎么了？

2.
和无数对情侣一样，在艾尔海森答应他的告白之后，卡维曾经问过他为什么。
窗外的雨哗哗啦啦，即使是在秋天，也能在道路上汇成一条细小的河流。当时的艾尔海森刚接过卡维递过去的一杯热可可——艾尔海森曾说现在还不是喝这种高热度饮料的时间，卡维说但是我想，我想也不行吗？
于是艾尔海森抿了一口，视线转回手上的书。而卡维望着窗外，看花园里他种下的郁金香在风雨里慢慢打着旋儿飘飘荡荡。
你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艾尔海森。
连卡维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的，他突然就把这个在心里徘徊了很久的问题问出口，先是带着点懊恼的慌乱，然后他看见艾尔海森的表情并没有什么与平时不一样的地方，于是他也放下心来，隐隐有些期待艾尔海森的回答。
因为喜欢。
言简意赅，指望着能从他这位崇尚理性的恋人呢嘴里听见点什么热情的告白是不可能的事，但这也明显已经超过了艾尔海森平时会流露出来的一切感性，卡维乘胜追击，问他：那你觉得爱是什么？
爱指喜欢达到很深的程度，继而人为之付出的感情，爱是人的精神所投射的正能量。是指人主动或自觉地以自己或某种方式，珍重、呵护或满足他人无法独立实现的某种人性需求。
他的回答依旧很标准，但不是卡维想听的。
是这样吗，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感到有些生气，但他确确实实就是在生气，而且生气的情绪让他做出了一个很不理智的决定——他要离开，至少在六点艾尔海森叫他来吃晚饭之前，他不会和艾尔海森说任何一句话，以示一点无足轻重的不满。
而艾尔海森只是坐在椅子上沉默地看着书，只在卡维离开后许久，才仿佛恍然醒悟般抬起头，看了眼对面那张早已没有任何温度的椅子。
就个人而言，艾尔海森并不觉得卡维在某些时候说的话是错的——比如他那句你这个不懂情调的魔鬼，他至少说对了一半，艾尔海森对魔鬼这个词不置可否，但他似乎确实地、有那么一点地、不太懂情调。
就像他和卡维在一起之后的这一周里，他们没有做什么正常情侣应该做的事，比如一起看电影或者在外面吃一顿烛光晚餐，有的只是在看见家里所剩无几的存货时，卡维勾住了他的肩膀，说艾尔海森，我们出去逛超市吧。
那就去吧，艾尔海森跟在卡维后面走，艺术家似乎很容易被一些漂亮却不太实用的小物件吸引住注意力，艾尔海森说家里的挂画已经够多了，卡维说没关系，不是还有你的房间嘛。
他可以肯定地说，卡维觊觎他房间里那四面光秃秃的墙很久了，早在卡维搬回第一幅挂画的时候艾尔海森就曾经警告过他，当时的卡维是怎么回答的？
哎呀，我只是搬回来收藏，我才不会帮你装饰房间呢。
艾尔海森对此不置可否，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打算管，反正卡维肯定会挂上，其实只要没丑到人神共愤，艾尔海森还是勉强可以接受。
然后那些“搬回来收藏”的挂画无一不被在某个艾尔海森下班回家开灯时进入他的视野范围，卡维还是没忍住，花了一天时间用钉子把它们全部钉在家里的墙上，艾尔海森什么也没说，反手就给租金涨了个百分之五十。卡维在听说这个消息时险些晕过去，但他很快重新振作起来，在艾尔海森略带疑惑的目光中重新拿起钉子和锤子。
“反正房租涨都涨了，干脆全部挂上算了。”
他把头发全部束起来了，艾尔海森想，然后他感受到卡维的靠近，他似乎忘记了他们现在还在超市，旁边的导购小姐还在偷偷往他们这里看——卡维说艾尔海森，你要吃巧克力奶油曲奇吗？
明明是他自己想吃吧？
艾尔海森没说什么，于是卡维高兴地把那盒曲奇放进购物车，他们继续往前走，像一对真正的、正陷入热恋的情侣一样，挑选着物品来装饰他们的小家。在这期间卡维又看上了一对马克杯、一盏台灯以及一个相框，艾尔海森不知道人们为什么会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杯子是用来喝水的，台灯是用来照明的，相框是用来存放照片的，家里有杯子，还不止一个，台灯也是，相框……他们还用不着。
他们没有过一张合影。
3.
想啊想，想啊想，还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他们好像已经成为了情侣，却好像什么也没有改变。
外面的雨下了一天，卡维说不想在家里继续待下去了，要拉着艾尔海森一起出去吃顿好的，他请客。艾尔海森预估了下他的经济状况，决定挑三条街外的便利店解决晚餐。倒不是看不起卡维，这位大建筑师一单的盈利额不知道比他多多少，但介于上次逛超市的时候这人买了挂画杯子和相框的宏伟举措，艾尔海森觉得有意识的节约对于他们来说也并不是不行。
当然，房租不能少。
于是他们坐在橱窗边的高脚凳上，店里的猫黏黏糊糊地蹭过来，卡维在它脑袋上摸了两下。猫翻着肚子和他玩，艾尔海森在旁边摆弄他的手机——这有点奇怪，卡维偷眼看他，艾尔海森很少在非工作时间使用自己的电子设备，即使繁忙的工作随时有可能找上门来，他依旧坚持捍卫自己的私人时间。
他点了一份拉面，艾尔海森的是很普通的红烧牛肉饭，卡维趁艾尔海森放下手机的时间抢着用他的勺子舀了一大口牛肉饭放进自己嘴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艾尔海森不喜欢带有汤汤水水的食物，卡维天天和这人一起吃饭，早就把他的饮食爱好摸了个遍，他把面里为数不算多的肉块挑出来放进而忽视碗里，夹带的汤汁顺着碗的边缘慢慢流进米饭，艾尔海森看着那里的米粒也染上拉面的颜色和香味，不声不响地用勺子舀起面前的食物。
吃晚饭之后卡维提议出去走走，其实这里距离他们家只有三条街的距离，很适合雨天的情侣慢慢走回家。他们各自撑一把伞，倾斜向下的雨滴在路灯灯光的照耀下逐渐密集，身边人匆匆忙忙地经过，雨滴滴在他们的伞面上，发出一点带着弹性的绷音。他们没有说话，慢慢地踩在脚底的水坑上。不近不远的距离，他们甚至感受不到彼此的温度。
或许我应该改变点什么，卡维想。
或许我需要改变点什么。艾尔海森想。
“哧——”
于是卡维快速收起手上的伞，钻进了身边艾尔海森的伞底，对方似乎对他的突袭早有预感，艾尔海森打伞的一只手腕被卡维攥住，另一个人的热气铺天盖地地凑过来，现在他们站在同一把伞下了。
雨还是这么哗哗啦啦地下着，卡维微微偏过头，两个人的头发纠缠在一起，他们离得很近，仿佛下一秒，卡维的嘴唇就能触碰到艾尔海森的脸。他突然没有来得有点发懵，好像想通了点什么。
卡维感觉到有什么在试探着伸过来，他用手指缓缓勾住那一点温度，再继续往上——和那只手相扣。
现在他们不仅站在一起，还牵着手，在十月的雨声里安安静静地走向家的方向，依旧没有人说话。
愿我的爱人卡维过上幸福的生活。
卡维在收拾房间的时候偶然抬头，看见了艾尔海森的桌上那个空了一段时间的相框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张照片，是偷拍的卡维在便利店和猫玩的场景。他把照片从相框里取出来，翻到背面，看见了这句话。
愿我的爱人卡维过上幸福的生活。
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毫无变化，卡维后知后觉脑子突然灵光了下，想起自己那时候没由来的猜忌与担忧，被自己逗得有点想笑。
亏艾尔海森竟然还认认真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他笑得有点想哭，心里某个地方隐隐约约发着烫，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改变，因为他们一直相爱着，根本不在于卡维的告白。
在某个他们都没有起疑的瞬间，他们已经开始了漫长的相爱。
而现在，他的爱人在仔细思考过之后，得出了这个迟来的结论。
他们是相爱的。
4.
潜入艾尔海森房间的计划实施得异常顺利，他恋人房间里的被子已经被艾尔海森自己换成了更适合当下温度的夹棉被，卡维往里面挪了点，感受着床上另一个人的体温慢慢过渡过来，外面的雨声已经开始慢慢变大，被子里的温度因为他的加入开始升高，艾尔海森明显也感受到了这份热源的存在，卡维看着他有点费力地睁开眼睛，在看清来者是谁的时候又下意识放松，重新躺了回去。
“……艾尔海森。”
被叫到的人重新掀开一点眼皮子看他，卡维注视着黑暗里那双泛着微光的眼睛，手慢慢环上身边人的腰。
“啾”
他在那张白皙的、有点软的脸上亲了一下，被亲的人没什么反应，于是卡维得寸进尺，就着抱住恋人腰的姿势直起身子来注视他的脸。
“啾”
“啾”
“啾”
“你不睡觉干什么？”
被亲的人终于有了点反应，不过这反应似乎不太好，但卡维没管那么多，他的吻落在艾尔海森的额头上、脸颊上、眼角上以及鼻尖，比窗外的雨滴还要轻柔。房间里没开灯，暖融融的气息混合着窗外的潮湿弥漫在每一个角落，睡在里面的人舒服得要长出雪白的绒毛。
“啾”
卡维能感受到自己心里正有什么在发疯般生长，要突破心房那层厚厚的障壁，从心底最深处冒出芽来，一寸一寸地摩挲过他的躯体，温热的液体在血管中快速流动，随着心脏一次一次有力的起跳被传送到身体的每一个地方。
那是很温暖的情感，卡维觉得这应该归功于艾尔海森给他买的那件法兰绒家居服，他很少在这些方面花费时间，平时买这些衣服的人都是卡维，但只有这一次，卡维在看见那个明显写着艾尔海森名字的快递箱时瞪大了眼睛，他从服务员手里接过它，箱子并不大，却承载了卡维所有想象。
里面会是什么？
电梯上升到四楼的时候，卡维首先想到的是一本书，他随手摇了下箱子，里面的东西碰撞在巷子内壁上的声音并不像是一本书会有的，书应该是坚硬的、带着外壳的物件，和他手里在碰撞时发出的轻柔、绵和声音完全不沾边。
数字变成五的时候卡维想到了一条毯子，他的房间里已经备好了毯子，但是不知道艾尔海森是否也已经备好，他又看了眼箱子，体积好像也不对。
上升到十二楼，他想到了一块地毯，他房间里的地毯已经有点旧了，早餐的时候他和艾尔海森提了一嘴，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这并不代表艾尔海森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这么想着，卡维打了一个喷嚏，最近入秋的气温已经开始慢慢变冷了，而他还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家居服。
夏天的短袖显然不适合这个季节，但是除去那几件清爽的家居服以外卡维只找到了冬天的厚棉衣——也就是说，这个秋天他必须要在被冷死和被热死之间做出选择。
直到艾尔海森晚上回家，卡维才看见那里面有什么。艾尔海森用小刀打开了箱子，卡维凑了个脑袋过去看，里面赫然躺着两件法兰绒家居服——是很适合这个季节的面料，细小的绒毛包裹住全身，能够把小鸟儿被门外哗哗啦啦的雨水打湿羽翼的焦躁感慢慢溶解在温暖和柔和之中。卡维把属于自己的那件长鬃虎拿出来，在身后发现了一条长长的——尾巴。
艾尔海森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卡维还是捕捉到了他耳尖那一瞬间的温度。
只是随机发货而已，他这么说着，被卡维揪住了毛绒雪豹的尾巴。
现在这只毛绒雪豹正被他摁着亲，亲脸亲眼睛亲额头，他们暖和得要腻开，卡维把嘴凑到艾尔海森脸边上，被艾尔海森抢先偏过头，蜻蜓点水般吻在唇上。
他说我爱你，卡维，我爱你。
我要更改我的答案，我不知道什么是爱。
但我知道，我爱你。
回应他的是又一个吻，混杂着秋日温暖的雨声，在他脸上慢慢地落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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