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交易

【琴新】驯化

香草糖

2025/02/12 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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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份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被识破的已经无从考证，甚至于说他已经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被关了多久都无从得知。但是工藤新一知道，他要跑，要不惜一切代价离开这里！

在之前的时间里他观察了许久，脑海中构建出了这里大概的地图——从那些神情冷漠的研究员的对话里，从不可多得的几次外出机会里。

逃跑计划落地时，他已经尽量避开这座地下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关押他的牢门被他用从实验室偷偷带回的针头撬开，一路上压抑着呼吸，拖着虚弱不堪的身躯，踉踉跄跄好不容易跑到约定的门口——贝尔摩德曾经易容来看过他，告诉他如果想逃，就想办法去后面的那扇小门，她安排了人在那里，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希望近在眼前，工藤新一的心脏捣如战鼓，咚咚的声响从内部填满了他的整个耳膜。一路跑来摔了多少次他已记不清，腿上青青紫紫他也顾不得，倒了便爬起来再跑，只要不发出太大的声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一切他都可以忍耐。

这种时候，连呼吸的声音都在他的耳朵里大了起来，他正处于高度紧张、却也高度兴奋的阶段，交感神经占据着身体的主导，指引他走出那扇门。

迈出去。

只要从那扇门迈出去，这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

“呵，老鼠，真能逃得出来啊。”

碰——！

全身的血液都在此刻被冻结，工藤新一呆呆地看着眼前意料之外的一切，鲜红温热的血喷射在他的脸上和身上，让他一下子就失去了支撑自己的最后力气，跌坐在了地上。

伏特加收起枪，然后把怀里生命体征正在迅速流逝的人扔到了一旁。那人脸上被大力捂住嘴巴的指痕还未消散，红白交错，死相凄惨。

而旁边策划了这一切的人对于眼前的景象无动于衷。贝尔摩德的变装潜入从最开始就被他撞破，他虽不清楚那个女人究竟跟这个小鬼说了什么；但她做了什么，只要排查过这座地下研究所的一切便可知晓——暗中更换了几位人员——那就不要打草惊蛇，全都盯着就好。

果然，不枉他盯梢三个月，等来了这只逃跑的老鼠。

冰凉的枪口顶上脑袋，工藤新一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纵使他在竭尽全力迫使自己不要在这种时候露怯，但是死亡就是死亡，他还无法坦然面对——他想活。

“准备好付出代价了吗，小鬼？”琴酒刻意压低的声音距离极近，像极了恶魔的低语。他在工藤新一的面前蹲下，左手拿枪，右手拨开工藤新一颈侧有些过长的发丝，感受他的动脉搏动。

强迫自己镇静，指尖在沙土的地面上抠出十道指痕。工藤新一小口呼吸着，充斥着恐惧的大脑重新开始运转。

——作为重要的实验体，琴酒应该暂时不会杀他。

——他要想办法离开这座研究所。

“带我走……”

琴酒显然没有想到工藤新一会开口求助，收起戏弄猎物的笑容，面无表情地等他继续说出交易的筹码。

“今后我可以把研究所的情报提供给你……只要你保下我！”

工藤新一明白，逃跑的事情败露，他已经没有退路。由于特殊的体质，组织不可能放弃在他身上进行的实验，如果任由琴酒把他送回研究所那帮人的手下，等待他的无疑是更为苛刻的监管，甚至是无法预估后果的药物控制。所以他一定要离开这里，即使后续还需要配合实验，即使这会让他吃到更多苦头。既然逃不出去，那么他就需要找到一个在组织中能够庇护自己的靠山。

从工藤新一的发言里琴酒不难明白对方已经悟到自己不会杀他的事实，于是干脆放下枪，不再进行失效的恐吓。组织的实验室的确是他一直都插不进手的地方，倒不是说基础人员，而是研究目的。那位先生对自己所求保密度做的很高，贝尔摩德、朗姆，除此之外他找不出第三个明晰此事的组织成员。

那位先生信任他的能力，却也提防他的窥探。他能够直接与先生通信，却不被允许知晓所处组织的最终目的。

所以那个神秘主义的女人和独眼龙男人总能在各种大事决议上高他一头，他很不满意。

从这个角度来讲，作为重要实验体半只脚踏入组织核心秘密的工藤新一，抛出的交易条件的确还算蛮有吸引力；只是——

“想用‘空头支票’来与我做交易吗，小鬼？真这么想得到我的庇护，就拿点实际的东西出来表诚意吧，比如——你知道的卧底名单。”

伯莱塔被撤走，工藤新一理应感到松一口气，但琴酒接下来提出的新要求实在让他无法感到轻松。工藤新一死死咬住下唇，就连脸色都苍白了不少。他当然不能把这种信息告诉琴酒，就连刚被抓来受了不少逼供手段的时候他都没说，又怎么可能在现在透露！但如果闭口不言，他又该如何离开这座吃人的地下研究所？

“我不知道……”工藤新一仍旧坚持自己最初的回答，却终于软下态度，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嘴巴张张合合许久，这才下定决心：“求你，除了这个，我什么都能做！”

竟然沦落到不得不去求自己一直以来都想送进监狱的敌人，工藤新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这副模样倒是让琴酒起了些兴致，苍白又纤瘦，脆弱又倔强。他嗤笑一声，站了起来，看向工藤新一的眼神多了些不可言说的色彩。

他本就没指望工藤新一能松口，半年前的刑讯逼供他全程目睹，这张药物与酷刑都撬不开的嘴，没理由在这里开口。

转身离开，沾了沙土的黑色风衣衣角在工藤新一的视线里飘远。

悬着的心彻底坠入谷底，工藤新一知道，他大概是逃不出身后的这座坟墓了。用于强力管控的精神类药物与束缚器具会彻底掐灭他逃离的希望，他会因此丧失作为人的理智，成为一个精神存在问题的疯子也不一定。

然而事情总有转折——

“伏特加，带他去最近的那栋公寓，找个医生给他看一下。”

工藤新一猛地睁开眼，他抬头去看，琴酒已经坐到保时捷的驾驶座，香烟在他的指尖被点燃，飘出一道灰白的烟雾。

那对绿色的眼睛此时也在看他，玩味又戏谑，但不可否认这正是他目前最想要的结果。

“希望你说到做到，工藤新一。”

车子扬长而去，从车窗散出的烟雾还留在原地。伏特加打电话重新叫了一辆车，问他还站不站的起来，他点点头，踉踉跄跄爬了起来。

伤口沾了沙土，腿上疼得厉害，但他不在乎，只要今天能离开这里，他就还有无限可能。

琴酒。

这将会是他接下来，需要慎重对待的对象。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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