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还是嘴硬的男同？（上）

【伦克】直男，还是嘴硬的男同？

臣又

2025/01/02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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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部分见lofter）

1、佛尔思

佛尔思和伦纳德相对而坐，面前是一桌散乱的稿纸。

“‘星星’先生，”佛尔思揉了揉额头，“首先得说你的诗进步很大，至少会用修辞和比喻了……”

伦纳德等着她的一句“但是”。

“但是，”佛尔思拿起面前的一沓稿纸，语气十分无奈，“我承认‘星星’和‘世界’是两个非常优美、具有文学性，而且恰好一语双关的意象，但也不能每句都是这两个词吧。”

佛尔思指着稿纸上几段凌乱的、被删改数次的句子：“无论是‘星星飞奔向世界’或者‘世界容纳漫天繁星’，都在诗中出现不止一次了。好像你上一次献祭的诗稿中也有它们。我不得不提醒你，诗句因陌生而美丽，也会因重复而俗套。”

她的对面，伦纳德眨了眨清澈的绿眸，俊美的脸呈现为难的表情，道：“这是我最好的句子了。”

要不怎么说长得好看的人就是犯规呢！佛尔思差点想捧住心脏。

他的进步已经很大了，今天就这样吧……不，你应该对他严格一点，这是为了“世界”和“愚者”先生早日醒来。

她打起精神，道：“那我们换一个思路，想象一下‘世界’先生就在面前，对，就在我旁边这把椅子上，你脑海中会联想到什么东西？描述出来。”

伦纳德静下来，仿佛真的看见“世界”出现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他嘴角缓缓勾出自己都未察觉的笑容，几乎不假思索道：“他的眼睛像融化的太妃糖……或许是巧克力？这取决于他的状态，我是说，他有时候很甜，有时候是带点苦味的甜。”

伦纳德没注意佛尔思的表情逐渐变得惊恐，继续道：“他身上有种书卷气，自己也像一本书，每一页都是精彩，只不过书里应该有很多的碎碎念……”他好像想到什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我们认识的是同一个“世界”吗？佛尔思目光发直。

“非……非常好，不错的开端。”佛尔思努力忘掉“世界”的可怕，露出一个不那么像哭的笑容，“接下来你可以提炼一些抽象的词，然后进一步联想到别的东西，比如太妃糖-棕色-孕育希望的土地，这样我们的诗就能从一个意象跃到另一个意象上了。”

伦纳德唯有惊叹，抚掌道：“不愧是真正的大作家，原来还能这样作诗！”

被恭维的佛尔思挺了挺腰杆，找回一点自信：“就是这样，所以轮到你了，‘星星’先生。”

“唔……”伦纳德沉吟片刻，道：“金色的、亮闪闪的。”

“太阳？”佛尔思接口道，“诗意一点的话，可以用旭日、初春的朝阳一类的词汇。”

是金磅。伦纳德不好意思地想，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佛尔思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仿佛恨不得代替伦纳德把诗写出来：“你可以把他比作三四月的阳光，耀眼夺目，又带点清冷孤高的感觉。”佛尔思说完，兀自点了点头，觉得这比喻很适合“世界”先生。

伦纳德用修长的手指托着下巴，沉思片刻，突然面露难色。

绿眼睛的俊美“诗人”蹙起笔直秀气的双眉，用低落、深沉的语气悲伤道：“不行，不能是太阳。”

佛尔思错愕地问：“为什么？”

伦纳德瞥了她一眼，继续以他忧郁的诗人气质哀叹道：“这样的话，就不能写‘星星’了。”

佛尔思一下子被哽住。

为什么给“世界”的赞美诗一定要带上“星星”？

……

“好朋友不应该在一起吗？”伦纳德理所当然地说。

佛尔思恍然大悟，佛尔思文思泉涌，佛尔思逐渐惊恐。

2、休

“你是说他们是那种关系？”一米五的女士坐在高脚椅上，举着酒杯，半天也没喝一口。

就这么雕塑般静了片刻，休突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明白了，你想想愚者先生为什么要让星星写诗。”

佛尔思惊恐万分：“不可揣测神明！”

“不，这不是妄自揣测，这已经是‘愚者’先生的明示了。”休拿出她在军情九处的工作状态推理道，“首先，‘星星’先生写的诗我们都有目共睹，没道理‘愚者’先生不知道。”

佛尔思赞同地点头。就“星星”一开始“大海啊/你全是水；女神啊/你八条腿”的作诗水平，很让人疑惑女神怎么没让他在消化序列8“午夜诗人”魔药时就失控了。

“真相只有一个。”休好整以暇地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愚者’先生根本不在乎‘星星’能献上什么诗作。他要的不是‘星星’写的诗，而是‘星星’为‘世界’写诗这件事。”

“我敢打包票。”休说着一口干了酒液，毕竟她接下来的话不靠酒壮胆子根本说不出来，“‘愚者’先生在有意撮和他们，他想让自己的眷者和黑夜教会联姻！”

“这是包办婚姻！”

“先婚后爱！”

“说先爱后婚也行。”佛尔思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觉得她已看透一切。

如果“倒吊人”在这里，大概会一通头脑风暴后得出“愚者”先生恐怖如斯的结论。

3、奥黛丽

奥黛丽踏着清晨的白雾，走在贝克兰德晨光乍现的石板路上。迎面影影绰绰走来一人，黑风衣，红手套，一双清澈的绿眸在雾气中如碧湖荡漾。

奥黛丽露出笑容：“早上好，米切尔阁下。”

伦纳德停下脚步：“早上好，霍尔小姐。”

霍尔家的大小姐认识黑夜教会的圣者阁下，这是合理的。

他们一起在街边一家温馨的家庭咖啡馆坐下，各点了一杯咖啡和鸡蛋三明治作早餐。

“星星”先生有些疲惫，虽说是刚下班，但这疲惫不像是身体上的……唔，他在烦恼什么，而且这烦恼长久得不到解决，已经给“星星”先生积攒了不少的压力。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奥黛丽已经发挥观众序列的特长，把伦纳德的状态分析得七七八八。

身为塔罗会的心理医生，她有义务照顾每一位成员的精神健康。奥黛丽优雅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放下后问：“最近的事还顺利吗？”

一名优秀的“观众”最擅长的就是引导。

伦纳德捧着温热的咖啡杯，短暂思索片刻，道：“我的魔药消化得很顺利，圣堂说我随时可以申请序列3的晋升。”

还是习惯报喜不报忧的“星星”先生啊，奥黛丽暗叹一声，接着打起精神，笑意明亮地说：“既然这样，介意我为你进行一番心理疏导吗？虽说黑夜序列是被公认最不易失控的序列，但毕竟序列越高，离危险越近。你现在是半神了，晋升之前最好找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评估一下精神状态——那就是我啦～！”

伦纳德意外地愣了下，出于塔罗会同伴间的信任，没有什么异议：“那就拜托你了。就现在吗？”

“只是一个简单的评估，在这里也能做～”奥黛丽俏皮地翘着尾音，“请‘星星’先生放开一下心灵岛屿的控制。”

……情况比想象中严峻。奥黛丽若有所思，她知道“星星”在意“世界”先生，但没想到会在意到这个程度。

奥黛丽看见伦纳德一脸平静乃至无聊的神情，继续思索道，而且“星星”先生自己似乎完全没察觉到。

从伦纳德的心理岛屿退出，奥黛丽重新端起咖啡杯，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星星’先生最近除了工作，还在做什么事吗？”

伦纳德好像也不在意医生手中的体检报告单，完全没追问奥黛丽的检查结果，顺着她的话答道：“就那些关于克……‘世界’的诗，你知道的，我每周都发表在报上。”

为了帮“星星”发表诗作，塔罗会甚至集资收购了一家报业，其中“正义”在里面占据85%的股份，在豪掷一万镑的真理之后，他们成功把原本宁死不屈的编辑给说服了。

奥黛丽的眼神突然极具穿透力：“除了写诗，还有吗？”

伦纳德呆滞片刻，摇摇头。

“听上去你的人生完全被‘世界’先生占据了。”奥黛丽略带责备地说——任何人都该意识到这个状态有多不对劲，人应该有自己的空间，哪怕是情侣也不能把对方当作生活的全部。

伦纳德听懂了。尽管经常被帕列斯嘲讽傻小子，但能成为黑夜教会的半神，已经证明他是个双商皆高的厉害人物。伦纳德当然不至于那么迟钝……但是……但是！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

伦纳德用坚定、执拗、奋不顾身的语气这样说，同时，他的翠眸也在不安地眨动，像一只从主人怀里走失的狗狗。

“朋友？”奥黛丽愣住。

她以为自从愚者先生发布了写诗的任务，就已经实锤“世界”和“星星”是恋人关系了。天呐……她一直以“星星”和“世界”是情侣为前提给他们做心理疏导，为什么没有一次、没有一个人察觉不对！

等等，难道“朋友”是“男朋友”的缩略称呼吗？含蓄的鲁恩语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展得更含蓄了吗？

“‘星星’先生，你说的朋友是哪种朋友？”

伦纳德茫然地歪了歪头，“就是我和克……‘世界’那种啊。”他一脸理所当然地说。

最终，奥黛丽了然地点点头。

——已知友情存在于每一对朋友中，而“世界”与“星星”的友情又格外与众不同。

——在合适的语境下，“朋友”确实可以是“男朋友”的缩略语。

奥黛丽觉得自己完全明白了。

在这场临时心理咨询的最后，奥黛丽温和地建议伦纳德不要急于晋升，多读诗写诗，这也同时有助于稳定他自己的状态。考虑到“星星”惨烈的作诗水平，奥黛丽还建议他可以偶尔献祭一些别人的诗，既然诗人有吟唱型，自然也可以有誊抄型。

主要是想让“世界”先生看点好的。奥黛丽默默把这句话咽回去。

晚上，伦纳德翻开奥黛丽赠送的《罗塞尔诗选（第十三卷）》。

你的长夏永远不会凋零
也不会损失你这皎洁的红芳，
或死神夸口你在他影里漂泊，
当你在不朽的诗里与时同长。

只要一天有人类，或人有眼睛，
这诗将长存，并且赐给你生命。*

伦纳德以他贫瘠的文学素养思考良久，终于认清这是一首情诗。

“老头，把情诗献给好兄弟是不是有点奇怪？”

帕列斯在他脑海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嗤笑。

4、阿尔杰/戴里克

“‘世界’先生？！”戴里克惊喜地站起身，几步迈到克莱恩面前，看起来激动得想拥抱一下他，又想起“世界”大概不喜欢身体接触，手足无措地收起手臂。

正在这时，化作格尔曼的克莱恩伸出右手。戴里克大喜过望，弯下腰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一米八的格尔曼，皮下是一米七二的克莱恩左手忍不住握拳。妈的，拳头硬了。

而小太阳几乎喜极而泣：“‘世界’先生，您终于醒了。”

面对这位随主沉睡多年的救赎天使，把白银城带离神弃之地、给予他们新生的大恩人，戴里克没法保持冷静，泪汪汪地拉着克莱恩的手就想倾诉衷肠。

话没来得及说，只听身后传来一句超大声的“克莱恩！”

戴里克回身，只见是“魔术师”小姐带着“星星”先生开门过来了。

那句震声的“克莱恩”自然是“星星”先生喊的。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拥抱住了克莱恩，可怜的小太阳忙不迭的撒手让到一边，目睹克莱恩被某种像极了大型犬的家伙扑得一个踉跄。

又掉一次马甲的克莱恩闭了闭眼，妈的，拳头更硬了。

佛尔思看了看在场诸人，极有眼力地准备支走戴里克，把时间留给久别重逢的“星星”和“世界”先生。

就在她苦恼该用什么理由带走他们塔罗会天真无邪的小“太阳”的时候，戴里克却主动朝她走了过来。

佛尔思一愣，克莱恩不解，伦纳德还在“克莱恩，你怎么不说话？”，完全没在意其他人的情况。

只见戴里克站到佛尔思身边，回头对另两人露出阳光开朗的笑容，八颗牙齿整齐闪亮。

“我和‘魔术师’小姐就先走了。”他欢快地朝克莱恩与伦纳德挥手告别，一脸真挚的祝福，“不打扰你们谈恋爱了！”

佛尔思差点摔倒。你在说什么啊小太阳！

“啊？”这是没反应过来的伦纳德。

“啊？？”这是反应过来也像没反应过来的克莱恩。

“不是吗？”耿直的小“太阳”挠挠头，反手又卖一队友，“可‘倒吊人’先生说，‘世界’先生和‘星星’绝对是一对，还叮嘱我到时候绝对不要打扰你们。”

“什……你……我……！”这是反应过来，连跳带蹦逃离克莱恩身边的伦纳德。

克莱恩看了某个语无伦次的丢人玩意一眼，动用旧日级别的小丑能力冷静道：“我们不是这种关系。”

“啊对对对……”一旁的伦纳德忙不迭说，“我们只是好朋友。”

“真的吗？”戴里克露出困惑的表情，“可‘倒吊人’先生说……”

很好，“倒吊人”，我记住你了。愚者先生开始记仇。

“这种时候应该以当事人的说辞为准。”克莱恩按了按礼帽，嗓音低沉地打断他。

“啊对对对……”伦纳德连连复读。

“啊……”小太阳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感慨。他刚刚想说，倒吊人先生说，如果两个人举止亲密无间，有一种外人无法插足的气氛，那么即使他们否认，也依旧是情侣。

“世界”先生和“星星”先生一定是因为害羞，所以不敢承认。善解人意的“太阳”决定给他们留点面子。

已经看透一切的佛尔思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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