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 【花黑邪】赢家

【花黑邪】赢家

52

落花斋

2025/03/09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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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的求生欲跟随着心一起跌入谷底，他放弃了所有挣扎，在逐渐加深的窒息感中，只觉眉心一热，似乎是黑瞎子亲了他。
他睁开眼，对方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头一歪，做了个可爱又可气的表情，“骗你的。”
吴邪怔愣了半秒，整个人像是活了过来，而后，更猛烈的怒火让他反手抓住黑瞎子的手腕，用力一翻，将人按倒在地。
“你他妈还笑？！”他出奇的愤怒，似乎之前褪去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卷上来，他咬牙切齿，狠狠地揪住了黑瞎子的衣领，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最好说清楚，照片是不是真的？”
黑瞎子躺在地上，舔了舔嘴唇，“……是真的。”
吴邪脑子嗡地一声，几乎是下意识，一拳砸在了黑瞎子脸上。对方没躲，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墨镜都歪了，露出小半个眼睛来。可他依然真心实意地笑，吴邪的第二拳便没好往下揍，他担心这人是脑子出了毛病，刚才的话可能也是病言病语，所以他又问了一遍。
黑瞎子顺手将歪掉的墨镜摘了，双眼毫无阻隔地与吴邪对上，客厅柔和的日光让他觉得刺目，可他还是这般坦然地看过去，“我之前，是在陈四爷手下做事。”
“你！”吴邪恨得直磨牙，指骨用力到发白，“你一直在骗我！”
黑瞎子却摸上他的手腕，温暖有力地握一握，有点无奈的笑，“我没骗你，只是你从没问过这些。”
吴邪要被他气笑了，“我不问你不说，这还不叫骗吗？！”
眼瞧着吴邪又要揍上来，为了保全自己英俊的面容，黑瞎子赶忙双手按上去，“我交代，我坦白，望小三爷宽大处理，给瞎子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吴邪挣脱不开，盛怒过后冷静下来，又有种无能为力的悲哀。这种时候，他除了选择听黑瞎子的狡辩，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黑瞎子就这么躺着，讲起了他并不复杂的前半生。

小角色们混社会，理由无外乎两种，一种是生活所迫，另一种是误入歧途。
黑瞎子两样都沾了。
他出生在贫民窟，母亲曾经是个卖唱的歌女，被人算计染上了毒瘾。为了赚取毒资和养孩子的钱，她除了唱歌，也做一些见不得光的副业，时间一长，落了一身病。
看病和吸毒都需要钱。贫民窟虽穷，但并不缺少赚钱的路子，这里三教九流什么都有，卖血卖身卖命，只要肯放弃，怎样都能活下去。
黑瞎子选择卖命。他年纪虽不大，但自幼在鱼龙混杂的地方摸爬滚打，也学了一身好功夫，加上他打起架来有种不要命的狠戾，在地下拳场很吃香。可他太年轻，身量还没长成，再狠再拼，也有失手的时候，他的眼睛就是在那时受了伤。
他一天天长大，母亲却一日日枯萎，到了后来，毒瘾和病痛将曾经花朵一样的女人折磨得没了人样。
“……我给她打了最后一针。”黑瞎子在自己颈侧比了一下，“她可算解脱了，这倒霉透顶的一生。”
吴邪在不知不觉中松开了攥住他衣领的手，神色复杂的看着他。黑瞎子没在意他的眼神，而是自顾自地讲下去。
事实证明，霉运这种东西会遗传，他母亲解脱了，可他的倒霉蛋生涯才刚刚开始。不再需要买粉，他的生活压力骤然减少，本来想着用攒的钱读读书，做个正经人。
上天好像专门跟他作对，他想要好好读书，偏不幸卷入了一场莫名其妙的黑吃黑。他不想沾毒，却被九门陈家的四爷瞧中。好不容易想了个法子，说自己愿意到死对头吴家做钉子，谁成想第一面就落在了吴家二爷手上。
“老天爷就是这样，完全没有道理可讲，然后我想，可去你妈的，老子不伺候了，爱咋咋地。”黑瞎子道，“所以我向二爷坦白从宽，希望能留个全尸。”说到这里，他想到了当时吴二白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二爷当时都傻了，可能从没见过我这样自暴自弃的钉子，愣是好一会都没说出话，再之后，他给了我两条路，一条是吃枪子，让人替我收尸，另一条是断了和陈家的联系，从头开始。”
他看着吴邪，眼神流露出了一点怀念的柔情，“一直都没跟你说过，我欠了二爷一条命。”
吴邪审视着他，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无论多么情真意切，都让人觉出危险的不安。他们沉默着对视了片刻后，吴邪又问，“那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之前觉得没必要，之后嘛，”黑瞎子顿了顿，脸上罕见地带了不好意思的笑，“之后，是我有点害怕。”
这种词语从黑瞎子口中说出，让吴邪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迟疑着重复了一遍，“害怕？怕什么？”
黑瞎子深深地凝视着他，没有说话，眼神专注而热切。他原本没什么可怕的，经历过太多生与死，对一切都看淡了。可如今不同，他不再是一个人。想到这里，他看吴邪的眼神多了些晦涩难明的暗沉。
吴邪还在追问，猝不及防，被掐着腰掀翻在地。
两人调换了位置，黑瞎子低头，看进吴邪圆睁惊讶的眼睛里。他想，教了这么久，警惕性还这么差，以后要是落了单该怎么办啊。所以，黑瞎子想，自己就得辛苦一点，时刻贴身护着。他俯下身，湿热的气息落在吴邪的颈侧，声音轻得仿佛春日里飘飞的柳絮，“小三爷，刀就在你手边，你随时都可以杀了我。”而后，他放任自己沉迷在吴邪的温度和味道中，亲吻混乱且毫无章法。
吴邪被他亲得心神大乱，眼角瞥见茶几上的利刃，是伸手就能够到的距离。他的内心天人交战，信任的天平不住摇摆。黑瞎子滚烫的吻落在他的心口，带来的心悸让他浑身发抖。
最终，他还是放弃了，双臂藤蔓般紧紧缠在黑瞎子的肩颈，他想，自己可能是疯了。就像黑瞎子说的，世间万物很多事情都毫无道理，他无法用理性去判断，只能凭着一腔热血，将未来交付给未知的命运。
他狠狠咬在黑瞎子的肩头，直到口中满是甜腥的血气，似乎这样内心深处的不安才能稍稍缓解半分。黑瞎子一声低喘，用力将他按住，像是末日般与他抵死缠绵。

夜幕降临，两个人还懒在沙发里不肯动。吴邪碎屏的手机却像是中了毒，尖锐的铃声骤然响起。吴邪抖了一下，心脏突突直跳，他闻声望去，来电显示被割碎，锲而不舍地闪烁着。
与此同时，吴邪的私人手机也开始震动，来电是胖子唱的五环之歌。他下意识去看黑瞎子，从彼此的神色间看到了一点凝重。
他接通了私人电话，王胖子第一句话就是问他，瞎子在吗。
吴邪看了眼身边正在捣弄破手机的黑瞎子，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没有。
即使是在电话里，胖子的声音都是明显的糟糕，他骂了声娘，压低声音道，“坏菜了，他妈的，你收到照片了吗？”
吴邪心里一沉，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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