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风吹过我

Stabat Mater Dolorosa

白白白白色相簿

2024/12/26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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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理级长，启动！

“天文学是节大课，备考N.E.W.T的四个学院的六七年级学生都在一起上课。”尤多拉挽着希拉瑞莉走在前面，“不用太担心会遇到奇怪同学，巨怪们的天文学学得不怎么样。”
“教授人很好。”尤多拉联想到安格斯白天的经历，呲牙咧嘴地补充道。
安格斯其实不太在意，不过他感动于尤多拉的细腻，点头附和一句：“再好不过。我记得是辛尼斯塔教授？”
“没错。她更注重学科知识，欢迎一切认真的请教与讨论。”尤多拉显然也很喜欢这位教授，她确认安格斯接收到这个好消息后，更换了聊天对象，“沃特还没恢复吗？”
希拉瑞莉摇摇头。羊皮纸说：“他去校长身边练习了。猫猫们总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尤多拉开怀大笑。

谈笑间，三人走过旋转楼梯来到天文塔顶层。这里是是整座城堡最高处，天空万里无云，视野极佳。
他们在开始上课的前十分钟到达，学生们还在四处乱逛。在边缘处架好各自的望远镜，尤多拉开始以耳语的方式介绍一些校园知名人物。
“肯尼斯，赫奇帕奇七年级，他家人是曼苏尔教授的朋友，听说毕业后打算进入麻瓜的剑桥大学继续学习天文学。”她指向一个金色卷发的学生，“我们叫他小南瓜。”
安格斯完全想象不出来这个清秀腼腆的男生喝高了和室友打架的模样。
“他旁边那个是赫奇帕奇六年级的学生，艾登，事迹是拉着褚小姐在禁林开垦了四块荒地种菜。她们的小农场运转了三年，后来被特里劳妮教授收编了。”尤多拉吃过她们种出来的小番茄，说到最后很是怀念地咂咂嘴。
女生个子高挑，身形强壮，一双眼睛像是亮晶晶的黑宝石，实在是很有活人味。
“看拉文克劳那边，那个红发眼镜男就是托马斯。从一年级开始时不时混进我们地下的两个休息室里睡沙发，自称原因是塔里没法偷吃夜宵。”很明显的假理由，尤多拉看着那头红发叹气，“O.W.L考试后以七个O三个E的成绩震惊拉文克劳，同时还领导了魁地奇队拿下当年的冠军，不知道算不算顺利地当选级长。”
真是个扮猪吃虎人前显圣的爽文啊。安格斯感叹。
人差不多到齐了，辛尼斯塔已经带着教案向人群最前方走去。尤多拉不由得加快语速：“他后排那俩姑娘，是一对儿。她们虽说隔三差五一小吵，但感情一直挺好。今年毕业后计划去对角巷开一家女同酒吧。”
“很有魄力。”安格斯赞赏。
“开始上课，同学们。”辛尼斯塔的声音宁静而悦耳，她挥动魔杖，让空白的星图分发到每个学生面前，“这节课我们记录四月的恒星与行星位置，作为天文学实践考试的练习。完成观测后把星象图交上来，自行复习理论考试的知识，六年级的同学们也可以选择完成你们的课程论文。有问题随时喊我。”
学生们纷纷来到自己的望远镜前，准备观测星象。
移动望远镜的声音、羽毛笔记录的声音与同伴们的低声交谈充满了天文塔。辛尼斯塔的目光扫过每个学生认真又仔细的动作，十分满意，最后，她看向安格斯，在他离开望远镜、拿起笔记录时，脚步轻柔地走到他身旁。
“罗森伯莱斯先生。”她压低的声音同样轻柔。
安格斯刚刚记完一个位置，也并未开始下一次观测，所以完全没有被打扰到。他心情颇好地微笑回应：“教授？”
“我已经和布拉什教授通过猫头鹰。德姆斯特朗的天文学教学方式和这里差不多，我也知道了你的大致学习状况，过来和你确认一下你的学年论文——《天琴座β相接双星的观测与统计研究》，对吧？”
“是这个。”安格斯从挎包里拿出完成了四分之三的论文递到辛尼斯塔手上，静静等待她的翻阅。
辛尼斯塔眼底流露出满意的神色，轻轻颔首：“内容不错，很优秀的观测成果。你目前还没完成的部分——星系演化认识，会比较困难，有问题随时去办公室找我。”
“好的，谢谢教授。”安格斯眼睛亮亮地应声。
她把稿纸还给安格斯，右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辛尼斯塔微笑着来到尤多拉身边，和她低声交谈起来。“日月地系统的研究进展如何？”
尤多拉和希拉瑞莉对视一眼，后者立即事不关己移开视线。尤多拉只得又看向教授，不好意思地笑：“比放假前多了几百个词吧……老师，老师！”眼瞧着辛尼斯塔佯装生气地压下嘴角，尤多拉赶忙补救道，“都怪我们院长！他让我们在假期内把学过的所有魔药都做一遍，所有——还要对其中一种魔药尝试改良！”
辛尼斯塔脸色稍霁，她轻轻咳嗽一声：“明天吧，我去提醒他。但五月之前给我初稿，我还要修改。”
“没问题！”尤多拉连连点头。希拉瑞莉小声鼓掌，充当气氛组。
辛尼斯塔又对她的论文内容简单叮嘱几句，就去了其他学生身边检查工作。
无人打断的观测进行地非常顺利，一个小时后，希拉瑞莉率先完成星象观测与标注，她活动着手腕等了五六分钟，尤多拉和安格斯几乎同时放下羽毛笔，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一副轻松愉快的表情。
尤多拉用手肘碰碰希拉瑞莉，示意她别发呆了，快来和他们俩对答案。于是三张星象图依次排开，三人也凑在一起低声讨论起来。
希拉瑞莉把羊皮纸的声音调小：“我前几天在家观测到‘木星冲日’，它一直在室女座内逆行，位置倒是好找。”
尤多拉点头，碎碎念道：“月相是下弦并有天王星合月……火星在摩羯座顺行、土星在双子座顺行，一样。小熊、大熊、室女、狮子、长蛇，没问题……诶？你俩怎么看出来的牧夫座？”
希拉瑞莉的笔指着一颗被她用橙红色标注的星点，旁边写着“牧夫座α”，又指了指它不远处的大熊星座。
借助发声羊皮纸讲题实在过于繁琐，安格斯主动接过希拉瑞莉的工作，在她已经找到的大熊座里连上七颗星星：“找这个，Big Dipper，我记得是叫「北斗星」。从它最末尾的三颗星星的弧线延伸出去，就能找到牧夫座α，继而画出整个星座。”
他在尤多拉惊讶的目光中补充道：“莱拉教的。”
“我今天真的会揍她。”尤多拉握紧拳头。
希拉瑞莉乐呵着，也学着她的姿势，对着远处还趴在望远镜前的莱拉挥上一拳。
“交作业去交作业去——”尤多拉打断她，手上的羽毛笔飞快地补上牧夫座，夺走二人的星象图交到讲台上。辛尼斯塔向他们挥手示意收到，继续低头解答某位同学的问题。
希拉瑞莉收好望远镜，拿出她的复习资料躲在墙角背记。尤多拉则掏出论文奋笔疾书，准备在今晚就补上她本该在复活节假期期间写完的内容。安格斯并不着急做什么，头一歪靠在护栏上，无所事事地看着星星——上一个夜晚，他在湖底的水晶壁内，只能与一片黑暗相伴。他要收回对休息室和宿舍设计的夸赞，并且怀疑他的同学们阴暗的精神状态是否与此相关。
一架纸飞机精准地扎在他手里。
「看看星图。」展开的纸飞机上写着。
「他们举目不见一物，只见笔墨还在那里。」安格斯不自觉地笑，他写完，往纸飞机尖尖吹过气才轻轻扔了出去。
纸飞机火急火燎地飞回来：「说人话。」
「交了。答案给你画背面。」三下五除二画完他们三人商议过的结果，安格斯再次让纸飞机物归原主，莱拉也没再扔回来打扰他放空大脑，暂时。
夜幕深沉，星辰闪烁，月光洒落大地。
「我夜观天象，荧惑过牵牛。又是黄历二月廿八，犯月厌往亡，阴晦大凶啊。」一架新的纸飞机载着安格斯大部分字能认识、连起来就看不懂的华语来到他手上。
「……说人话。」
「稳定心神，别胡思乱想，九点之前睡下。」莱拉换回英文写道。
安格斯低头看了眼手表，八点二十三分，他们还有七分钟下课。他又远远看向莱拉，她一手掐着手指，另一手提着根隐隐流动金光的笔。
刚刚混乱起来的思绪被打断，安格斯叹气，只得收回视线，把纸飞机摊平，变成一张在背面画着他看不懂的红色纹样的小纸条。这一刻，他突然有种毕业之后就赖在莱拉家里，一边偷师学艺一边蹭饭的想法。

下课铃响，整天的学习总算告一段落。尤多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痛的脖颈，正准备收拾东西，就被希拉瑞莉拉住了校袍的袖角。
递到她耳边的羊皮纸声音似乎有些急切：“我的双面镜没有动静——我得去看看沃特，不知道他晚上还能不能干活。”
尤多拉瞥了眼一个月后即将成为级长制受害者的人，安抚性质地拍拍希拉瑞莉的掌心：“去吧，有需要随时联系我们。”
希拉瑞莉冲她感激微笑，转身小跑着离开。
安格斯在等她，搭在肩上的两根手指勾着软皮背包，仍歪着头看向夜空。
“别看啦，太聪明的小朋友会被辛尼斯塔教授抓去判作业。”尤多拉好心提醒。
安格斯从善如流，立即跟着她往楼下走：“如果今天沃特变不回来，你准备做些什么，级长？”
“由我来决定……？”尤多拉坏心拉长声音，她双臂抱胸，笑眯眯地盯着安格斯直到他胳膊有点发毛才开口，“当然是麻烦我的下一任同事提前熟悉工作咯。”
安格斯一点都不意外尤多拉会这么说，他在听羊皮纸上的话时就已经预感到这事要落他身上。
“好的，乐意效劳。”他抬手，扶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帽檐。
尤多拉笑得更欢了。

二人一路跋山涉水翻山越岭回到休息室，只见希拉瑞莉两眼无神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膝，下颌搭在膝盖上，一声不吭，盯着座子上包裹地严严实实的航空箱。
她注意到了二人的担忧，勉强笑了笑，递给已经在她身边蹲下的尤多拉一张提前写好的字条。
「猫身人面好恶心……」
「麦格校长说明天再观察一天，还是不能变回来的话，她会带着沃特去一趟魔法部。」
安格斯垂眸看完纸条上的字，眉头皱得厉害。
尤多拉拍拍她的肩：“魔法部不一定，但麦格教授总是靠谱的。”
希拉瑞莉不置可否，拥抱过尤多拉又和安格斯挥手告别，拎着航空箱往宿舍走去。
尤多拉目送她进入寝室走廊，将视线落在安格斯脸上。
“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沃特无法完成工作时让其他同学替代他的情况，安格斯并不抱希望地挣扎。
“第一次哦。别看小沃特脾气差了点，他办事相当靠谱。”尤多拉感慨，不然也不会让他从五年级就开始做那个唯一的级长。
虽然他很信任也很想听从莱拉的建议，毕竟她似乎真的会从日期上预言出什么……安格斯叹气，应下了这件事，并开始思考一会儿遇见莱拉应该说些什么。

晚上九点，钟声敲响，宵禁时间到。级长们在大礼堂门前碰头，两两一组，向二位学生会长签到并领取分配好的巡逻路线。
“林恩——”尤多拉挽着安格斯的手，带他来到一个穿着粉色蓬蓬裙的女生身边，“沃特今天来不了了，我让我们下届级长来和你搭班。”
这身衣服太有辨识度，以至于安格斯一眼就认出来眼前的林恩是刚刚课上见过的拉文克劳女同之一。
“你好，林恩·萨格登。久仰大名呀，罗森伯莱斯先生。”她弯了弯眼睛，笑起来时嘴角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确实，他从五个月前开始就频繁在报纸上出现，作为夺冠大热门莱拉的助力之一。安格斯尴尬不失礼貌地朝她点点头：“您好，安格斯·罗森伯莱斯。今天麻烦你了。”
林恩忍不住揶揄地模仿了一下他听起来像女王近侍在说话的“Hello there”。
尤多拉被逗得乐不可支，她揽过林恩，小声但又足够安格斯听见地说话：“他昨天来的时候我就想学了，怎么会有人说这么装腔作势的英语。”
安格斯的脸刷得一下通红，他干咳一声：“我真学说Chinglish你们又不爱听。”
林恩捂着嘴巴笑：“小褚英文说得很好哦，少诬陷她。”
“我听见有人在叫我！”莱拉冷不丁从两个姑娘身后冒出头来，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瞪得溜圆。
“我的宝贝你可算来了——”林恩冲她抛了个媚眼，一把把她拉过来搂进怀里，“亚克斯利姐姐找不到你，都要急死了。”
尤多拉听得满头黑线，她可还记着炼金课上的仇呢。
“我去蹭奶茶了。艾登做了烤黄油牛乳红茶，超好喝，她让我转告你们一会儿结束了记得去找她拿一壶。”莱拉也懒得挣脱，头压在林恩胸前傻笑，抬手把她们今晚的巡逻区路线图和提灯递给她。“朵拉才不会找我，她揍不到我才会急，嘿嘿。”
林恩怪叫着如果艾登再忘记她喝半糖奶茶就把她的盆栽叶子全都剪成小爱心。
尤多拉展开图纸，眉头微蹙：“七楼和八楼？以前的周三不是负责检查密道吗？”
“谁知道——指不定是他俩脑子一抽打乱了重新排。”莱拉颇为艰难地抬起脑袋，“你的巡逻区被改到哪里了？”
林恩习惯在集合时间之前几分钟来确认地点，所以她在见到尤多拉之前就已经领到了路线图。她有些好笑地回答：“拉文克劳塔和黑塔。”
“他俩果然脑子抽了。”莱拉也很惊讶，让拉文克劳的级长去查拉文克劳。她站直身子，拉过尤多拉的手，“出发啦，米尔恩呢？”
莱拉四下搜寻一番，更加惊讶地看到了已经在她们旁边当了好几分钟背景板的人。
“我不是让你九点之后别出来吗？”
安格斯一摊手，手心闪耀的级长徽章表明此事不是他一己之力所能左右。
“好吧……符带着了吗？”
“带了，放在魔杖边上。”安格斯拍拍他腰间的魔杖收纳袋。
“往里面注入魔力可以联系我哦。”莱拉无奈挥手，拉着尤多拉上了楼。
一旁的林恩也把提灯递给他，边往外走边问道：“小褚交代你什么了？”
安格斯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干脆把那张纸条拿出来让她看看。
林恩探头一瞅，纸上方方正正的几行字让他下意识眨眨眼睛，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好奇心也没那么重：“听不听的吧……反正她也经常神神叨叨。”
“夜巡很简单的，因为上完一天课还有精力乱跑的学生算不得多，咱们只要在大面上走一趟就好。偶尔也会遇见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别客气，扣分就是了。”她熟门熟路地走向拉文克劳塔楼的方向，“我们学院这塔楼其实不巡逻都行，我出门的时候他们都在休息室里搞辩论呢。”
安格斯从林恩的语气听出她并不算喜欢这工作，但也不会太过敷衍了事。
微凉的风吹过安静又空旷的夜晚，新生的草与叶竞相摇晃。他们已然漫步到塔楼之下。
“对了，有人托我送你个东西。”她的语气有点空洞。
林恩带路，走在他前面，所以安格斯看不清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愣怔。
“什么？”安格斯本能地后退半步，抬手摸上了魔杖。
林恩转身，手腕带着手臂抬到安格斯面前，她的魔杖杖尖流出一阵莹白的光：“Orchideous.”
一朵兰花在他眼前盛开。
安格斯劈手抓住她的魔杖，又用另一只手抓住自己颤抖的手指避免探查魔力受到影响。
林恩试图让魔杖挣脱的力度极大，像是完全不在乎魔杖会在两股相反的力道中折断，她涣散的瞳仁直勾勾盯着他，说话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英斯塔等着你呢。”
抓在手里的符咒被冷汗浸得皱皱巴巴，安格斯收回的魔力重新注进符纸里，朱砂符文瞬间亮起，示意被揉皱的它也可以正常使用。
他的声音急切，说到最后甚至有点破音。
“莱拉！来拉文克劳塔，林恩中了夺魂咒！”

> *星象是从北京天文馆的记录里抄的，北京和苏格兰纬度差点星象实际不同但我懒得啃英文），黄历更是纯纯胡编乱造，完全为我的剧情服务
> 「这时河汉无声，鸟翼稀薄
> 青草向着群星疯狂地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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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篇｜爱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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