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 【罐席】在漫威养弟弟的日子

【罐席】在漫威养弟弟的日子

一

衣壳蛋白

2025/03/16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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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塔克闻到了血腥味。
黏腻的液体从他身上的伤口里流出来，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作呕的气味，他站在原地，不敢移动。
他看见了席勒。
那个小小的血红色的身影正安静地看着他，席勒没有攻击他，他的攻击完全在针对那些九头蛇。但那些手段足够让任何一个尚且留存同理心和情感的人感到恐惧。
斯塔克知道他又来到了那个梦境里，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发抖，但他对自己说：走过去。
走过去……
拉住他……
拉住席勒。
他拼命想要迈出那一步，但是最终，他什么都做不到。
斯塔克眼睁睁看着那道身影离开，随后是熟悉的刺耳警笛声。
——他醒了。
斯塔克从床上翻身而起，身上满是黏糊糊的冷汗，窗外阳光明媚，但他却止不住地发抖。
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斯塔克想，他必须去做点什么，他把目光又一次投向那个时间机器。
再次睁开眼时，斯塔克回到了那起绑架案之后，霍华德正从门外走进来，斯塔克本能地扑过去：“孩子，那个孩子！汉密尔顿家的小儿子，是他救了我！”
霍华德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一周之后，出院的斯塔克在自家别墅的客厅里见到了席勒。
后者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嗨，你好，我记得你，我们本来就是要成为兄弟的，你又救了我……”斯塔克边念叨着早就想好的见面台词边朝席勒走过去，似乎想要和他握个手。
席勒后退了几步，然后扭头就跑。
斯塔克追着席勒跑了一路，最后还是仗着自己对自己家的熟悉在一个杂物间里抓住了正在钻柜子的席勒。
他发现这个年纪的席勒身上几乎没有表情，也缺乏后来成年之后那种温和斯文的气质，他总是过度专注地盯着某一个地方或是某一个人，可以盯很久。
斯塔克想了想，松开了抓着席勒手臂的手，于是后者像一股液体一样流进了柜子里，在柜门关闭之前，斯塔克也跟着钻了进去。
“你为什么要跑？”斯塔克压低了声音说，“别装了，我知道你有记忆，你现在再想装不认识已经来不及了。”
席勒转动了一下眼珠，终于把目光投向斯塔克，他说：“你爸爸快死了。”
斯塔克愣住了，倒不是因为这个消息，而是席勒不应该是这个反应。
重新回到这个时间线之后，他知道现在的席勒也是来自未来的他的朋友，但是他也知道席勒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线呆上十几年。以未来的席勒的能力应付这些破事的确绰绰有余，但是现在的席勒还是个孩子。当未来的席勒离开之后，现在的席勒要怎么办？
从霍华德口中和神盾局的档案中，斯塔克知道席勒是被霍华德抚养长大的，但是自己爹自己清楚，以霍华德那养正常孩子都费劲的育儿水平，斯塔克根本不相信霍华德能养好严重孤独症的席勒。
而且斯塔克知道席勒后面去了苏联，倒也不是斯塔克对大洋彼岸的那个国家有什么偏见，主要他还知道，苏联没过两年就要解体，之后的俄罗斯可是动荡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样的环境可绝对不适合孩子长大。
比起去一个动荡的国家当一个隐姓埋名的科学家的孩子，倒不如把席勒留在美国，做一个首富家的小孩。
于是斯塔克就一哭二闹地硬把席勒拽回了自己家。
霍华德原本是答应了席勒的要求的，奈何扛不住自己刚刚死里逃生的亲儿子的哭闹，而且他也不是很理解席勒口中的“和托尼不能见面”，最后还是想办法把席勒带回了家。
席勒也是无奈，毕竟斯塔克是自己朋友，他也不能把他怎样，何况这人刚被凌虐吓过，再吓一次劳心劳力给他治疗的还是自己。
他能说什么呢，继续硬着头皮往下演呗，反正都演了一年多了也不怕再多演个十几年了。
但席勒也不打算真的装懂事小孩，更不打算和斯塔克相认，索性直接本色出演他小时候的状态折磨斯塔克去吧。
就当是他演这十几年戏的报酬了。
斯塔克并没有被折磨到。
在发现席勒并不是未来的席勒之后，斯塔克立刻就对小席勒蒙上了十几米厚的滤镜。
幼年席勒的孤独症表现非常明显，社交互动障碍和刻板行为非常严重，他可以一整天不说一句话，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在正常家庭中，这种孩子是非常折磨亲人的，因为他们完全无法沟通和交流。但是对于斯塔克而言，他却非常享受和这样的席勒相处。
幼年席勒非常安静，更不会像一些常见的熊孩子那样大吵大闹，闯祸打架，只要斯塔克不去干预他的行为，他甚至连哭都不会哭。
因此，在近一年的时间里，他们的相处往往就是斯塔克在一边做实验，席勒自己坐在小凳子上发呆。等到点了，席勒会自顾自地站起来去吃饭——这个时间比闹钟还准，每当席勒站起身，斯塔克就知道又到饭点了。
这样平静的日子终止于霍华德和玛莎出事的那一天。
即使早有预料，但是又一次失去父母所带来的悲伤依然无法被缓解，葬礼当天，斯塔克紧紧拉着沉默的席勒，盯着那黑色的棺木。
席勒迟疑了一会儿，突然抱住了斯塔克，旁人看来这只是斯塔克家的小儿子因为悲痛抱住了他的哥哥，但是斯塔克听到席勒凑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他们没事。”
斯塔克的悲伤戛然而止。
当天晚上，斯塔克抱着枕头推开了席勒的房门，这时候的席勒已经展现出来未来早睡早起的良好作息，戴着睡帽在床上困得昏天倒地。
斯塔克用力摇醒了席勒，挤上床，毫不客气地占据了这张床的一半：“我父母的死是你策划的？”
席勒摇了摇头，纠正道：“没死。”
他打了个哈欠，裹着被子往旁边挪了挪，又被斯塔克连人带被子地揪回来。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们每天都在一起。”斯塔克百思不得其解。
席勒心说正是因为每天都被你看着计划才出了纰漏搭进去一个玛莎，原本的计划里玛莎没必要去苏联的，现在倒好，让斯塔克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地长大吧。
“他们去哪儿了？”斯塔克还在念叨，“好吧，我知道他们短时间内是不会露面了，也不会让我知道他们的消息，之后一段时间就只有我们了。”
席勒没说话，而斯塔克早就习惯了对方这样的沉默，只是拽着席勒的手腕：“之后一段时间很多人盯着斯塔克集团，想要这里咬下一块肉，等着吧，我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了……”
他的声音逐渐沉寂下去。
席勒翻了个身，给斯塔克盖上了被子。
出乎意料的是，霍华德的死并没有给斯塔克集团带来很大的打击，奥巴代亚顺利地稳住了局势，并慢慢交给斯塔克。这让摩拳擦掌的斯塔克哭笑不得，随后意识到这大概率也是席勒毛线团的一部分。
风平浪静的表象之下依然暗流涌动，但是斯塔克懒得管这些，他知道以斯塔克集团的地位，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能真正平静，因此，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动作也被他无视。
他在忙一件事：给席勒找家庭教师。
席勒并没有去学校，斯塔克也没有强迫他去学校的意思。理论上说，他们这个阶级的小孩往往童年时期即使不去学校，也要去参加各种各样的俱乐部和礼仪培训班，倒不是真的学什么礼仪骑马，而是为了社交和积累人脉。
但是席勒是个例外，玛莎和霍华德没那么疯狂逼一个孤独症患儿硬去社交，而斯塔克更是对席勒百依百顺，席勒不想做的事决不会逼他做。
因此，很长一段时间里，席勒唯一在进行的课程就是康复课程。并且由于席勒这个年纪再去进行康复训练其实有点晚了，因此即使他天天摆烂也没人说什么。
席勒就这么摆到了十三岁。
斯塔克给他过完十三岁的生日，把纸尖顶帽戴在席勒头上的时候，有些忧虑地说：“这样不行，席尔，我得给你找个家庭教师。”
几年下来，外界对席勒的评价颇为微妙，有怀疑斯塔克故意养废养弟以防备对方争夺家产的，也有暗戳戳想要利用这个被关在斯塔克身边不谙世事的小孩攻讦斯塔克的，甚至有给他们的关系造情色谣言的。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是完全没有依据，最大的争议点就在于：斯塔克家完全没有给席勒应有的教育和人脉。斯塔克知道席勒的情况，因此对于席勒没什么期望，只是希望他能生活得轻松一些。但是这样的纵容落在外人眼里，就变成了捧杀和故意养废。
斯塔克原本是不在意其他人对他的攻击的，无奈那群人越说越难听，到最后连席勒是他豢养的金丝雀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而席勒这时候才十三岁，再这么让他们造谣下去，斯塔克非得被扣上一个恋童的帽子不可。
好在斯塔克本人这时候也未成年，趁着流言还没完全发酵开，斯塔克赶紧想办法给席勒找家庭教师。
斯塔克一边和席勒一起翻着简历一边在心里估摸着自己的评价标准。
要给席勒找个家庭教师可不容易，要性格温柔有耐心，最好有照顾特殊儿童的经验，专业能力要强，但是不能对课业成绩要求太高……
席勒的教育不会完全由这位老师负责，他的每门课都有单独的老师，这位老师更接近生活老师和班主任，主要还是起到一个协调和沟通的作用，防止席勒和其他的教师因为成绩和教育方法之类问题产生矛盾，因此显得格外重要。
斯塔克一条条筛选着，最后指着一份简历问席勒：“你觉得这位，凯瑟琳·弗朗茨，有儿童心理学和教育学的双硕士学位，并且还有特殊教育机构工作5年的经历，看起来……”
“她是个女同性恋和恋童癖。”
斯塔克僵了一下，面无表情地把那份简历丢进了垃圾桶，又重新翻开一份：“那这个，爱德华·克鲁斯，儿童心理学博士，在孤独症方面发表过12篇论文……”
“他和至少17名学生保持不正常的关系。”
斯塔克不想深究不正常的关系是什么，索性把这份简历也丢了。
“那这位……单亲母亲，家里还有一位残疾女儿，简历不出彩但是是所有人公认的温柔有耐心……”
“代理型孟乔森综合症。”
斯塔克报警了。
席勒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你究竟是怎么在这么多人里找出最不正常的那一群的。
“你的读心术已经可以隔着简历读人了吗？”
“这不是读心术，这只是一点基础的分析。”
“好吧，好吧，我的天才心理学家。”斯塔克嘟嘟囔囔着继续翻简历。
最后他敲定了一名32岁的女教师，简历平平无奇，但是好在没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在看着这位教师给席勒上了两天课，确定没问题之后，斯塔克终于放心地把席勒交给了这位名叫洛拉的教师。
然后席勒就被绑架了。
这原本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周末，洛拉提出带席勒出去郊游，斯塔克当时正忙着解决一个零件的材料问题，也没多想，直接批准了这次出行。
直到洛拉避开保镖，把一把手枪抵在席勒的后背上,原本属于教师的温柔已经完全被一种危险的气势所取代：“当斯塔克家的养子的感觉如何，亲爱的‘医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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