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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翻译】（巡审/沃那）Duty and Love/责任与爱
【授权翻译】（巡审/沃那）Duty and Love/责任与爱
H2O-氢二氧
2024/11/18 19:30
少年
主要角色死亡
加载中……
黑暗的房间里，伴着映影机闪烁的光束，芙宁娜满意地看着《两个铳枪手》的成片。这位前水神女士看的很开心——尽管这部映影完全是由业余爱好者拍摄的，但在她无与伦比的精彩导演下，这篇映影表现得相当出色。 “留下了…【正义】。”接着是最后一幕中两姐妹对话的镜头。一个激动人心的故事，加上一个完美的结局，绝配! 当电影结束，幕布重回平静的时候，芙宁娜感到一丝遗憾，和你读完一本有趣的小说一样总觉得意犹未尽。但芙宁娜不仅仅感受到了遗憾，还有一种奇怪的，怀旧之情？芙宁娜瘫倒在柔软的椅子上，任由脑海中飞过不同的情绪。 是的，【正义】……小说《两个铳枪手》的情节是由现实中的真事改编的，但结局却与现实不同。在现实中，两位踏上复仇之路的兄妹已经被逮捕，很快就会发现自己正在法庭上接受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的审判了。 “啊！”芙宁娜猛地从椅子里跳了起来。 她想起了一件非常古老的事，一件曾经把枫丹搅得翻天覆地的事。 她关掉映影机，从自己的小宅邸里冲出来直奔沫芒宫。但就在到达宫殿楼梯上的时候，她犹豫了。她已经很久没来过这了，现在她不仅需要进入档案室，而且最好不要让那维莱特发现。也许赛德娜能帮她溜进去…… 这个充满创造力的想法像火焰一样在她心中燃烧。她飞快的跑向沫芒宫，即使她的双手和双腿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她赛德娜达成了协议，小美露莘了解了她感兴趣的那个案子，便离开了岗位，亲自带她前往顶楼档案室。她甚至答应向那维莱特保密，但是芙宁娜知道这份承诺是有条件的：赛德娜自己不会主动去说，但如那维莱特要问的话，她还是得说实话。 但不管怎样，那维莱特认为芙宁娜有些过于捉摸不透了；她很可能有足够的理由去翻看一个有着四百年历史的陈年旧案。 芙宁娜就这样一直待在档案室里，直到深夜。她把庭审记录抄在笔记本上，直到警卫把她赶了出去。等她走到街上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累了。接下来还有千灵映影节——他们的影片当然会在比赛里获奖，但她所有的心思都已经在这一部新剧上了。 尽管很累很累，但是芙宁娜一到家就开始起草，她需要确定故事的主要情节和角色。 首先，她不能使用任何人的真名。故事背景也不能是枫丹，不然观众会将故事中的情节和人物与真实事件对号入座的。不过这个地点并不是故事的主要元素，芙宁娜也并没有过多地去想它。 至于角色，芙宁娜决定更改他们的名字。不过她还没有决定这些角色叫什么，所以在草稿中，那维莱特变成了N，沃特林队长变成了V（注：沃特林：Vautrin）。然而，她留下了美露莘的名字，卡萝蕾。这个故事发生的年代太久远了，没有人记得她，更何况这个名字本身在戏剧中也很常见。 第一个问题是关于美露莘的：如何解释她们的存在？毕竟，现实中冲突的起因是一个种族对另一个种族的排斥，而在她幻想的王国里，是没有美露莘存在的(当然，也是为了避免观众将故事与现实混淆）。 芙宁娜咬着铅笔尖，心想，今天的枫丹，如果没有这些可爱的小家伙们，恐怕难以想象会是什么样子。400年前发生的事情是一件被这个国家不公平地遗忘的、残酷的、悲惨的、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有那么一刻，她在想，这个故事是否应该作为一部关于美露莘卡萝蕾的奉献精神和英雄主义的史诗来呈现。 还是算了，已经有很多关于自我牺牲的故事了。芙宁娜想写的是关于正义的故事——在枫丹，是谁将正义体现了出来的故事。 那么，故事的介绍…… N是一位年轻的法官。他最近才上任，但已经将自己视作一位绝对公正的法律仲裁者，这让他有了很多敌人。 V是一位警察，同样的公正负责，但是…… 芙宁娜咬了咬铅笔尖，皱起了眉头。她又看了一遍抄写的庭审记录。她自己也记不得那个案子的所有细节了，因为那已经是四百年前的事了。她的记忆里和那件事有关的只剩下悲伤和漫长的雨天——她还记得当时她很担心枫丹会被这样的暴雨给淹了。 但是还有细节！只有一份庭审的文字记录，她要如何重现案发前后的完整事件？从记录来看，沃特林在审判中痛斥着那维莱特的不公，但他应该知道那维莱特别无选择只能判他有罪，对吧？即使那维莱特宣告他无罪，最终的判决也是由谕示裁定枢机下达的…… 芙宁娜打了个哈欠，把脸贴在桌子上。她需要理清自己越理越乱思绪和过去的记忆，要不然她没法去构建一个流畅的叙事…… 她梦见了雨和梅洛彼得堡。灰色的天空映衬着一座金色的芙宁娜奖小金人，小美露莘们忙活着自己的日常事务，四处奔走。 芙宁娜没有停止思考她的剧本。这一切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似乎还记得这件事的人只有那维莱特和她自己。但是芙宁娜什么都不会问他的！毕竟，她是为他准备的一个惊喜。还剩下谁可以去问呢? 突然，她想起了希格雯。据芙宁娜所知，希格雯被认为是所有美露莘中最年长的其中之一，而那维莱特对待美露莘们就像父母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也许她大概知道些什么？ 芙宁娜给她写了一封信，邀请她到枫丹廷来，还答应请她吃巧克力蛋糕。谢天谢地，希格雯同意了。 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二人在一家靠近巡轨船航线且远离沫芒宫的咖啡馆见面了。希格雯先是客套一番，说了一些关于最近的好天气的事，但她在等芙宁娜告诉她为什么要把她从梅洛彼得堡请过来。 芙宁娜突然意识到，虽然美露莘一族看起来天真的、小小的，但它们比人类要年长的多，她们在这个世界上已经见识过许多事了。 “呃…希格雯，我想和你聊一聊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大人？他最近还好吗？” “当然，当然！据我所知，他还在为枫丹努力工作呢。不过我想问你的是一些400年前发生的事。如果你还记得的话，是有关那维莱特带领美露莘进入枫丹廷的事。” “哦！哦……”希格雯垂下脑袋，看起来很难过，皱着眉头说：“恕我冒昧，您为什么想了解这件事？” “我…”芙宁娜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旁听后说：“别告诉那维莱特，好吗？我想写一部有关他、沃特林和卡萝蕾的剧本。” “啊，是这件事！和最近的那个案子有关，对吧?” “最近的案子？” “基娅拉收到威胁信的案子。那维莱特先生亲自对这件事进行了调查。” “啊，是的！…是这个…” 芙宁娜当然听说了这件事，因为那维莱特极少亲自调查案件。 “不过也很奇怪，这个案子给那维莱特先生带来了他盼望已久的和平安宁。”希格雯补充说。 “再多告诉我一点你知道的吧。” “事实上，我对沃特林的了解并不多，但是他确实是个好人。那维莱特大人也是最近才知道沃特林并没有因为那场庭审而恨他。他在审判庭上的所作所为不过只是表演——为了让那维莱特大人别无选择的判他有罪，同时树立起他在民众中绝对公正的形象。” 芙宁娜舔了舔嘴唇，名为创造的齿轮已经在她的头脑中全速旋转，组成了一场不可思议的戏剧。至于为什么，因为现实本身就塑造了这样一个故事! 一场失败的政变，一群新的种族。卡萝蕾的自杀，沃特林的复仇，以及一场审判——在这场审判中，那维莱特不顾一切地流放了他的朋友。 “但是，枫丹没有终身流放的刑罚，即便是杀人犯。那为什么沃特林没有回来？”芙宁娜问。 “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他没意识到这一点。我很难同意他的观点，”希格雯吸了吸鼻子。“直到最近，那维莱特大人还坚定地相信沃特林恨他。那场审判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和任何人亲近过了。” “他们…” 芙宁娜停下来，思考这个问题。“他们真的那么亲近吗？”她想问，可是她很难想象，自从坎瑞亚灾变以来，那维莱特一直是他们的最高审判官，他像海水一样冷漠，却能够拥有爱这样温暖的感情。再说，如果这真的是事实，芙宁娜一定会知道的! 不过与此同时，她想到，这样隐秘、悲剧的爱情，和小说里一模一样！ 如果他们真的相爱呢？那…… 芙宁娜突然感到鼻子发酸，泪水涌上了眼眶。 她孤独的生活了几个世纪，但那维莱特和她一样孤独。 他审判了多少人，判了多少人流放，处理了多少骇人听闻的案件。在观看审判的过程中，芙宁娜得以在自己的漫长演出中找到一丝安慰和喘息；但是那维莱特成了所有人注意力的焦点，他和她一样，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过失。他承担太多了本来并不属于他的责任。最终，多亏了他，预言危机才能被成功解除。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维莱特，尽管他永远不会承认自已经走进了人类的生活。 他爱沃特林吗？ 噗，好蠢的问题。 芙宁娜需要赶快回家继续写作了。 第一幕。 在一个虚构的王国里，N （芙宁娜会在后面选好他的名字的）被女王任命为大法官（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N虽然很年轻，但对待工作十分的认真负责。他清廉、公正，不偏袒任何人，他的判决总是公正无误的的，让他在群众当中获得了良好的信誉。他从不贪污受贿，无论是穷人还是贵族，对于他们所犯的罪行，都将平等的面临法律上所写明的牢狱之灾。 当然，也正因如此，他和王国中的许多贵族成了敌人。T （提尔贝特）和S （索维格莎）认为必须以某种方式将N从他的位置上铲除。 V是一名警长。他工作兢兢业业，正义感丝毫不逊于N。不过他有一颗关心自己的亲人的善良的心。他曾经有过一个妹妹，但不幸因病夭折了（芙宁娜在关于沃特林的档案中读到了这一点，这个细节也足以解释他的作案动机）。当一个新来的女孩卡萝蕾（芙宁娜决定保留她的名字）来到警察局时，V就决定要保护好她。 另外，卡萝蕾是一名外国人，而这个王国是不待见外国人的。 但卡萝蕾是一位勤奋的女孩，所以V制止了任何试图讽刺她的行为。 “如果你有卡萝蕾十分之一的努力，我们手头所有的案子早就解决了，”V对他的下属说。 芙宁娜放下铅笔，抻了抻手指。她的手已经累了，但她觉得自己的灵感越来越多。没错，就是这样，芙宁娜不禁为她的作品感到骄傲。她想赶紧把它写完然后搬上舞台。 芙宁娜重现拿起铅笔，低头看着那张纸，噘起了嘴。她必须写一个场景，在这个场景中，N和V不仅是同事，还是恋人（只要想到这个，芙宁娜就会偷偷的露出姨母笑。那维莱特谈恋爱这种事一般人是想不到的。) …这真是个只有她能想到的点子！ 让他们去约会？写一些难懂的谜语人对话？或者只是在字里行间稍稍提及一下？不，不，那不行。他们的爱必须是纯洁的，真诚的爱，这样观众才会在后来第三幕的审判中，因为这场悲剧而泪流满面。 还有，她应该在这个剧本出版之前给那维莱特看一眼。 “你怎么这么难搞！”她对着她面前的那张白纸绝望的喊道。 芙宁娜靠在那张硌人的椅子上，头向后一仰，望向着天花板。动动脑子，芙宁娜，动动脑子！这份爱应该是有诗意，但不平庸的。有特点，但不夸张的；不是那种蛮横的，而是自然的。 外面黑乎乎的，时钟的滴答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听的格外清楚。芙宁娜闭上眼睛，在脑海中闪过不同的画面，思考着不同的场景，直到有一个场景像最后一块拼图一样浮现出来。 它既简单又精彩。在一部花了台词占大多数的戏剧中，沉默是传达深刻感情最好的方式。 芙宁娜继续在纸上写道… 在那维莱特的办公室里，台灯亮着，落地钟的钟摆响亮地摆动着。这是一个舒适的工作场所——那维莱特坐在他的办公桌前，阅读与接下来的审判相关的材料，沃特林坐在他对面，书写一份关于一系列奇怪的、不合逻辑的、但不知怎的相互关联的事件的调查报告。随后，时钟敲响了八下，已经是晚上了。 那维莱特小心地把文件摞在一起，推到一边。沃特林也写完了手里的报告，两人都从办公桌旁站了起来。那维莱特关掉了灯，只有月亮透过高高的彩色玻璃窗打在他身上的光线勾勒出他那优美的身影。 沃特林屏住了呼吸。他和那维莱特已经认识很久了，也已经秘密的谈了一段时间恋爱，但每次他看着他的爱人，内心都好像有什么在爆发一样。他想说点什么，赞美他，承认他对他永远的忠诚与爱，但任何言语都只会破坏这美好一刻。此外，他知道那维莱特不是人类——他总是能感受到别人的情感。 沃特林抬起他的一只手，用指尖轻轻地抚摸着对方的脸颊，那维莱特把他的嘴唇放在他的手掌上的样子让他的心砰砰直跳。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水龙美丽的紫色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爱的光芒，沃特林再也忍不住了。他又走进了一些，慢慢地俯下身来，用嘴唇碰了碰他的嘴唇，在月光照亮的彩色玻璃窗下，把他拉进一个吻… “…啊啊啊啊啊啊啊！”芙宁娜尖叫着大笑了出来。“这就是当时发生的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哈哈哈！” 大笑过后，芙宁娜打了个哈欠，接着便爬进自己的床铺里小睡一会，第二天继续写作。 第二幕。 芙宁娜真的不想写第二幕，但这一幕确实是故事的主体。N的反对者们对国家的变化和他们的处境可能越来越差的事实感到不满。他们想除掉N，但他们不能直接杀了他，那样太危险了。 所以他们决定迫害可怜的卡萝蕾。 这会在人群中造成多大的影响啊！外国来的警察竟然是杀人犯！在那之后，搅动局势，引导公众舆论到这些家伙需要的地方也就不难了。毕竟，是N推行的允许外国人在政府里任职的政策；他才是一切麻烦的根源。 他们策划了一起谋杀案，诱骗卡萝蕾来到犯罪现场，还把这起谋杀案和之前发生的一些奇怪的袭击和盗窃案件都归咎于她。她当然不会承认，但疯狂的群众已经聚集起来，要求伸张正义。 在舞台上，它是以这样呈现的：卡萝蕾站在舞台中间，绞着双手，乞求人们相信她。左边站的是设计陷害她的T和S，他们的支持者是他们观点一致的王国的公民，也有参与这场欺诈的贵族。右边是警察和平民。他们正准备制造一场大屠杀，这样的狂躁和不满永远不会自己消失；它不可避免地演变成抗议之火和一场未遂的政变。 一个旧政权的支持者把点燃的燃料瓶扔进谋杀发生的房子里，一场真正的大火烧起来了（他们必须把火光和烟雾呈现出来，这样观众才能感受到故事中正在发生的一切）。两群人在互相攻击，但在那一刻，光线聚焦到了卡萝蕾身上。她走到舞台前面: “我没有杀害任何人！求求你们听我说，停下来吧！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 可惜没有任何人在听她的话。所以在大屠杀发生之前，她抓起自己腰间的配枪，朝着自己胸膛开了一枪。 第二幕结束了:人群离开舞台，大火（当然是道具）吞噬了房子和卡萝蕾的尸体。 没有幕间休息。只是短暂的停顿，好让观众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伴着雨水落下的声音，V绕着房子的废墟四处张望。当他找到一件像烧焦的尸体一样的东西时，他跪了下来，用手捂住脸。 他的助手R（现实中他叫拉斯蒂涅）悄悄走过去，但又不算太近，让他能有时间哀悼卡萝蕾的离去。 一段时间后，V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制服。 “你调查出了什么？”他问道。 R向他报告了调查结果。由于火灾，所有的证据都被毁了，但对众多人审讯和监视结果表明，这一切都是N的政敌们设计的。卡萝蕾被骗了，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为了避免大规模的流血牺牲，她选择了自杀。 “是否立刻将调查结果呈现给N大人？”R问道。 “不，”V转过身去，坚定的回答。“立即通知警备队，封锁所有消息。” “但是，队长……” “我现在什么都明白了。他们根本不关心卡萝蕾。他们试图用这种方式迫使N下台。他们没有公开对抗他，而是选择了一个无辜的人，一个卑鄙的办法：陷害卡萝蕾。最糟糕的是，我们甚至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来指控他们！现在我的脑袋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血债该以血来还。” “我明白，但我确定N大人不会赞成您的做法。毕竟，您自己都要上法庭，不是吗…” “够了。” “…爱他？他会把你送进监狱的。” “安静！…我当然知道。” “你会伤了他的心的。” V低下了他的头。 “为了这件事，我宁愿在监狱里烂掉，”他终于开口道，“但只有死亡才是最适合他们的结局。N对此也无能为力。只有当他在法庭上当面指责我的时候，才会让所有人明白，只有他可以被信任，唯有他才可以执行正义。” “队长…” “把嫌疑人的名单给我。之后的事不用你们参与。由此产生的种种罪责，我一人承担。” 雨越下越大。光线变暗，背景也变了。V独自站在一座豪宅的窗子下，豪宅主人T在这里接待和他一样一同策划这场阴谋的人。他们喝酒作乐，全然不知等待他们的究竟是什么。 V已经浑身湿透了，但他不在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破门而入，根本不分谁是谁地袭击的屋子里的所有人。他们试图阻止V，但即便V以一敌多，他也比他们更强大。复仇的火焰在他的心中熊熊燃烧。鲜血飞溅，阴谋者在死亡的痛苦中挣扎，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地板上，直到V停在房子的主人T面前。 “停下！...求求你！…”它把昂贵的小饰品粘在柜子上，“可怜可怜我吧！” “我不会原谅你的，脏东西。”V咕哝着，把刀刺进了对方的肚子。一次，两次，十次——T已经死了，但V停不下来，他不断地用刀捅向对方的身体，几乎歇斯底里了。 最终，一切都静下来了，除了外面哗哗的雨声。V瘫坐在鲜血里，直到警官们的出现。 “V队长，您被逮捕了。”他们中的一人说。然后一群人领着他下了舞台。 背景再一次变化。 芙宁娜很清楚她想如何导演下一场戏，所以她的草稿中包含的制作笔记比台词本身还要多。她不仅是编剧，也是导演，唯有她的制作才是最好的的，只有经过她的诠释这部剧才能上演。 把欧庇克莱歌剧院的舞台变成法庭并不难，但芙宁娜一不想使用高高在上的最高审判官座位椅子，二不想使用原告和被告席。这对她的作品来说是没必要的。谕示裁定枢机的外壳仍然矗立在剧院的舞台上，以后都将被用作正义的象征，法官的椅子将被放置在舞台的中央，面对着巨大的天平。从观众席上望去，右边是被告席，左边是旁听席。 舞台布置好后，音乐响起，演员们各就各位。群演最先出来了，在他们低沉的谈话声中，N和V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们的关系那么好，”一名观众说，“我猜N会放过他。” “但是直到到目前为止，N还没有做出一个错误的判决，”第二个观众迟疑地回答。“不管怎么说，V是个杀人犯，按照法律，他就应该被送进监狱。” “但是每个人都知道V做了正确的事情。是那些人渣该死，”第一观众哼了一声。 当灯光聚集到两位主角身上时，谈话声渐渐停了下来。 芙宁娜重新读了一遍庭审记录，并把它原封不动的写进了自己的剧本里。 “无罪！无罪！”观众们大声叫嚷着。 “肃静！”那维莱特声音颤抖着说。“我认可这个观点，沃特林，你的复仇算是一种朴素的正义。我理解你的选择，所以我对接下来的审判深表遗憾…甚至感到十分心痛。但是，个人的正义并不等同于律法的正义。为了完成复仇，你滥用职权、设立私刑，所作所为完全与律法相背离。因此，我认为你…‘有罪’。” “什么？！”观众席上有人大喊，“不应该啊，那维莱特大人，请您再好好想想，沃特林先生曾立下无数功劳！” “沃特林…我的朋友，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维莱特…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的每条命令我都认真完成了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我无罪，为什么你就不肯放我一马？！” 那维莱特瘫坐在最高审判官的作为上。那些苦涩的话语和愤怒的毒药，无一不狠狠的痛击了他。 “这就是你眼中的公正吗？回答我，那维莱特！！！” …芙宁娜小声哭着，文字在她眼前模糊了，一大颗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下来，落她的手稿上，在纸上留下了一块湿漉漉的地方。 她用手掌擦了擦脸，又看了一遍剧本。 哦，可怜的那维莱特，他永远都那么冷静，那么通情达理，同时又是一位相当耐心的非人类。即使是从她匆忙抄写的文本中，芙宁娜也看到了审判期间把他压倒了的情绪，和他破碎的心。 在现实生活中，是谕示裁定枢机给出最终判决，但即便如此，那维莱特也没有选择。他不能违背正义，他的判决也必须与谕示裁定枢机一致。 而在芙宁娜的剧目中，没有谕示裁定枢机，下达判决的责任完全落在了法官身上。 她抽泣着继续书写剧本。 “既然没有进一步的辩解，”N说，“那么我认为，V先生，有罪。” 他敲了敲法官的木槌，宣告审判结束。 他仍然坐在椅子上，而群演们慢慢地离开舞台，V被警卫带走了。N继续坐在原地，助手们撤走了法庭的元素，取而代之的是法官桌子上的打字机、纸张和其他工作用品。谕示裁定枢机的天平上覆盖着一个屏幕，屏幕上绘有上有粉刷过的办公室墙壁和一扇窗户。 在这段时间里，N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一次又一次地重温着审判的整个过程。他独自一人呆在办公室里，V的告别的话语从幕后的留声机里发出，就像他思想的回声，N才会抽泣，用手捂着脸，不让根本不存在的观众看到他的眼泪。他哭了起来（尽管现实中那维莱特并没有哭过，至少看起来是这样），芙宁娜也跟着哭了起来，她用左手把自己的眼泪抹在脸颊上，而她的右手则继续用铅笔在纸上进行她的创作。 有人敲门。N还没来得及擦脸，门就开了。一位矮胖的老妇人（她将有芙宁娜亲自扮演）走上舞台，她穿着一件蓬松的裙子，肩上披着一条明亮的带子。 “陛下！…”N从他的椅子上跳了起来。 走进桌子，这个幻想王国的女王拉起N的手说： “我很抱歉。” N瘫倒在椅子上，再次大哭起来，在他的女王面前丢尽了脸。但女王只是明智地默默地抚摸着他的头。 如果芙宁娜是一个真正的、称职的神明，如果她关心的不是即将到来的预言和她自己正在上演的闹剧，她真的会这么做。唉，在生活中，无论是她自己，还是那维莱特，都不得不独自承受痛苦。 不过在幻想世界里，她可以给这个故事一个好结局。 幕布落下，大厅里的灯光微微亮起，音乐奏起欢快的旋律，让观众在舞台为尾声做准备时不至于感到无聊。 幕布再次升起时，观众们会看到广阔的绿色田野、晴朗的天空和郊区的小房子。在街上，无忧无虑的孩子们在鸟鸣声中玩着捉迷藏。 有人在和一只狗玩球，聪明的小狗一遍又一遍地把球捡回来交给它的主人。一些绅士在散步。他们恭敬地脱帽向女警官致意，当她转向观众时，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她是和卡萝蕾一样的外国人。 人群逐渐退到背景中，灯光聚焦在警官身上。 很快，一位穿着不太合身的破衣服的老人从舞台的另一边出现了，他是V。他眯着眼睛看向太阳，把脸暴露在温暖的阳光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然后呆在原地，不知所措，好像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一样。 女警官注意到了他。 “V先生？” “是我…” “很高兴再次见到您！”女警官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好像在期待V能认出她。 V看着她。 “你看起来好眼熟，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他说。 “我叫温妮！”（希格雯（Sigewinne），芙宁娜做好标记。希格雯，或者温妮（Winnie）将代表这个故事里的所有美露莘）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卡萝蕾的妹妹！天哪，你长高了这么多！…” 温妮笑得更开心了，她挽起对方的胳膊。 “你为我们做了这么多！”她捏了捏他的肩膀，“你为我们做了这么多！…” “但是卡萝蕾死了啊，”V叹了口气，“她死了啊…” “我也非常想念她。幸运的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的工作还在继续。看！”她指了指某一个方向。 人们在这个虚构的王国和平的生活着，和卡萝蕾幻想的一样和平公正。 “现在去吧，”温妮放开V的手，轻轻地把他推向郊外一座孤零零的房子。“走吧，他在那等你。” V犹豫地看向她，但她朝他挥挥手，跑下了舞台。跟着她的人群也消失了，只剩下V一个人。 他走近了房子，但不敢敲门。他在房子前面徘徊，把双手藏在口袋里，又把它们放在背后，实在是不知道该把它们放在哪里。在他思考自己想要说的话的时候，门开了，N出现在门口。 他也变老了。他的头发开始变白（为什么？因为这个背景里没有什么长生的水龙），脸上出现了皱纹；他的胸前的口袋里带着一副眼镜，告诉观众他现在的视力很差（芙宁娜一直都在期待着看到戴眼镜的那维莱特，这简直太适合他了。 N惊呆了，他的一只手掌仍然放在门把手上，法官的长袍披在他的胳膊肘上。 “V？…V，是你吗？…”泪水濡湿了他的眼眶，他小声的问道。 V忘掉了所有他准备好的话，脱口而出： “好久不见，N，我回来了。” N丢下了手里的所有东西，跑下台阶。分别多年之后，二人再一次相拥。 “我很抱歉！原谅我吧，看在上帝的份上！原谅我吧！…”V抱住对方的脖子，把手指埋在对方的头发里小声说。N的发型被弄乱了，但他不在乎。 他用双手捧起V的脸，凝视着那他已经想念多年的熟悉的面孔。 “我很久以前就已经原谅你了，”他小声回答。 他们再次相拥，幕布在从两边缓缓地合上。 礼堂里爆发出阵阵掌声，每个人都在哭，观众也在哭，而演员们则在雷鸣般的掌声中三鞠躬…… 芙宁娜收起铅笔，带着一种成就感向后靠在椅子上，差点翻过去。 *** 芙宁娜又花了几天的时间来校对草稿，重写那些过于平庸的句子，让它们看起来更具有戏剧性。但这只是一些重复的、机械的工作，芙宁娜也得以让她的创造力稍稍休息一下。 当打印好的剧本叠成一堆放在她的桌子上时，她通过官方渠道预约了与那维莱特的会面。她已经不再是水神了，即使她有权作出一些让步，但在这件事上她还是有点害怕，不敢在没有事先通知的情况下，带着属于少女的创造力冲进那维莱特的办公室。 不过在她意料之外的是，就在她提交了正式的会面申请后的第二天，那维莱特的私人秘书，赛德娜，亲自来到了她的家。 “芙宁娜小姐，那维莱特大人让我来问您，您找他有什么事，如果是私人会面，那维莱特大人让我告诉您，如果您方便的话，他准备在明天或者后天的午饭时间接见您。如果是正式会面，根据他的日程表，会面就会被安排在下周。”赛德娜说。 “当-当然！这是相当私人的事情…对对，明天中午午饭的时间我有空。”芙宁娜把剧本攥在手里，低声说。她突然很害怕把它展示给那维莱特看了。 “好的，我会转告他的，他会在沫芒宫的办公室等您。祝您度过愉快的一天。”赛德娜说完再见便离开了。 一整天时间，芙宁娜与自己的怯懦做着斗争，直到约定的时间到来。 午饭时间，沫芒宫几乎没有人。即便有人在这，也不会对芙宁娜的出现而感到惊讶。尽管如此，芙宁娜还是匆匆溜进那维莱特的办公室，顺手把门关上。 “中午好，芙宁娜女士，”那维莱特把她领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请她坐下。 芙宁娜拒绝了，她不想再这里呆太长时间。 “你好，那维莱特。” “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 “我…” 她一边叹气，一边“砰”的一声把剧本拍在了桌子上。 “我在这上面写了点东西，我希望你能在我把它搬上舞台前读完。” “呣，但是没有法律规定新剧本必须要我亲自审批，芙宁娜女士。” 那维莱特眯起眼睛，显然不明白芙宁娜为什么要提出这个奇怪的要求。 “当然没有，不过你读完就会明白了。” “好吧，如你所愿。” 芙宁娜点了点头，咬了咬嘴唇。她的任务完成了，可以离开了。 “这就是我要说的所有的话，那维莱特。” “是吗？既然如此…你愿意和我一起吃午饭吗？” “不，不不，没有必要。我只是来送我的剧本，并不想耽误你的时间。另外！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祝你拥有愉快的一天，那维莱特！” 她飞速的冲到门前。在消失之前还不忘大喊： “千万别忘了读它！” 芙宁娜飞出了办公室。 “天哪，我怎么会这么胆小！”回家的路上，芙宁娜一直在担心，“如果他不喜欢怎么办？如果事实并非如此呢？如果他认为这是一种侮辱怎么办？！” 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直到深夜饥饿压倒了她的时候，她才给自己泡了杯茶，拿出前天剩下的吃了一半的蛋糕。她没办法做到更多的，她坐在书桌前，翻阅她的剧本和导演笔记。真的，那维莱特没必要在第一天就去读剧本，她为什么要这么担心呢？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乌云密布，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这是一场倾盆大雨，冲刷着枫丹廷肮脏的街道。 芙宁娜叹了口气，伴着沙沙的雨声，终于睡着了。 *** “嗯？剧本怎么样？”几天后，芙宁娜再一次在那维莱特的办公室遇见他时问道。 “这是个…编排巧妙的故事，”他礼貌的回答。 “又来了。告诉我你个人的观点，那维莱特，我需要知道。” 最高审判官叹了口气。 “我…我很感动，芙宁娜女士。”他以一种安静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的回答道，“我确实…我确实很爱他。你猜对了。” 说实话，芙宁娜没想到他这么干脆地就坦白了。 “我确信我们的观众会喜欢这部剧，”那维莱特补充道，“我很感谢你把所有的名字都改了。” “当然，这是我最起码能做的。” 她从桌子上站起来，走近那维莱特，就像四百年后她在戏里扮演的角色一样，她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说: “对不起，那维莱特，真的。” “……谢谢你。” *** 那维莱特是第一个受邀观看话剧《责任与爱》首场公演的人。他的座位在前排，中间，过道的右边。当大厅里的人陆陆续续就坐时，他惊讶地注意到护士长希格雯就坐在他旁边，而赛德娜和瑟萝则坐在希格雯旁边。 过道对面是决斗代理人克洛林德，后面跟着公爵莱欧斯利。 视野最好的座位都留给了那些知道一部分真相的人。唯二不在的是旅行者和派蒙——他们去璃月过海灯节去了。 尽管他提前读过了剧本，也知道自己是这部剧的主角之一，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重新回忆了一边400年前所经历的所有情感。但现在，当他完全了解了沃特林的动机之后，他心里那一直在溃肿流血的伤口，已经因为他周围人的善意的话语和他重新审视如今发枫丹时所产生的领悟，已经愈合了。现在回想起那些往事，只会产生一种模糊的、沉闷的悔恨和宽慰。 那维莱特由衷地感谢芙宁娜对此作出的解释。在最后一幕中，两个角色互相拥抱，原谅了彼此的罪过，那维莱特有点遗憾地想到，在那场审判之后，他再也没有见到过沃特林。沃特林也没有从梅洛彼得堡回来，他决定在那里一直呆到生命的尽头，但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那维莱特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放走他一样，似乎这个故事终于迎来了属于它的的结局。 当他们离开剧院时，希格雯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她搂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肚子里。 “那-那维莱特大人！” “好了，好了，亲爱的，”那维莱特拍拍她的头。“走吧，我送你回梅洛彼得堡。” “但是，大人！卡萝蕾！…还有沃特林队长……”希格雯像个孩子一样用手擦了擦鼻子。“你自己不难过吗?” 那维莱特亲切地笑了笑，抬起头来，面对着细雨说： “不，我亲爱的希格雯。我不再像从前那样难过了。” End. 这里贴一下作者的后记： Notes: "Do you have any context for why her character is literally the british queen?" "Nope. But I guess that it's my subconscious." If somehow there are some russian speaking readers, then there were 2 hiddenreferences just for you: “Hello,N. I'm back.” - "Здравствуй, Люба. Я вернулся." из "Берегисьавтомобиля". "...and everyone is crying, the audience is crying" - "и все плачут, зрительплачет, слёзы, со слезами на глазах" из обзора бэдкомедиана на движениеввер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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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翻译】（巡审/沃那）Duty and Love/责任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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