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夜】毫无自觉的男朋友

纸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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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阿圭罗·阿尼亚斯正要前往第二十五夜的家。
他的车前两天坏了拿去修，夜想把自己的车借给他，却被他婉拒了，理由是射手座怕麻烦，但他当然不会跟夜这么说。周围一圈朋友里他最不要欠夜的人情，一旦欠了好像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有一次他们圈子里的人聚在一起，互相玩说印象的小游戏，夜是收到纸条最多的那一个，黄色的棕色的紫色的中央，一张蓝色的纸条端庄而郑重地贴在那里，就像叶丛中间飘香的花朵，蚌壳心里发亮的珍珠。夜小心翼翼地读它：星空……？什伊树当时就明白是谁写的了，捅他一手肘，抓耳挠腮帮他解释说，哦哦哦这是说你闪闪发亮呢吧！夜就歪歪头笑了。其实他不是那个意思。
夜是最令昆捉摸不透的一个朋友。昆觉得，他好像永远有趣，永远新鲜，总能给自己带来超出常规的体验，就如星空一样广阔而宏大。真要说的话夜很接近昆的择偶标准了，好可惜他是个男孩子，而昆没有考虑过要找个男孩当伴侣。
他路过便利店，想了想，走进去拎了两瓶牛奶出来。虽然大家都成年了，但还是少喝酒为妙。零食他是从来不带的，最多最多一个全麦面包，夹了奶油、火腿肠、肉松的那些高热量面包，通常去朋友家都会带的饼干薯片，在他看来都是扛着弓箭火炮的敌人，应当消灭在生活中。夜最近都在健身，有违健康的食品一律都要禁止摄入才行。哪怕夜不在健身，这些东西也要少吃，甚至就不该生产。
出来时他看到斜对面音像店墙上海报，是夜喜欢的乐队，好老好老的乐队，按年龄都快成为他们俩的大叔。夜喜欢里面的鼓手主唱，一把年纪了依旧中气十足，演唱会上带动所有粉丝蹦迪，唱完整场还是脸不红心不跳，老当益壮。他不喜欢那个大叔，但是夜喜欢，他瞥见海报底下说明，看样子是有全新海报赠送，他觉得也不是不可以买，勉为其难买几张碟，也许能抽到适合的上门礼物。然后昆走进了音像店，抽了五张碟才拿到，晦气地准备丢了其中四张，又想万一夜想拿来装饰在他那堵专门展示CD碟的墙上，万一夜想拿一张滚一滚，万一夜想把品相最完美的那份收藏起来……总之还是叠了起来塞进手提包里。
他本来只是想去一趟超市，结果带上了太多东西，进门的时候只好用到储物柜，被商家安排好的感觉很糟糕，他没买太多食材就出来了，带上他的牛奶他的CD他的海报，哦不，都是给夜买的……总之他带走了它们，慢腾腾地走回第二十五夜的家。
冰箱里还有昨天party剩下没用的食材，应该够了，他想。
到家的时候他试图去按门铃，还没按到的时候门就打开了，夜在门背后牵着门往里旋转，脑袋歪出来眨巴眼睛看他，和他讲，昆先生，你忘了带钥匙。说话彬彬有礼，身穿围裙好像之前在准备着什么东西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要以为昆是主人而夜是家政了。昆为了消除这个误会主动把手里的这些递出去一点，说我买了这些，真是不好意思，有点不够。夜快乐地接过放到一旁，转身就帮昆脱掉西装外套，挂上衣帽架。
晚饭两个人一起做，吃好了各自洗碗，装饰CD碟的时候昆来帮忙，牛奶在睡前热一热，喝了之后就去洗澡。
一天的忙碌终于结束，夜穿着睡衣捧着书，敲门走进昆的房间来，说，我要进来了哦，昆先生。没等到回答就走进房门，兀自走到大床一头，坐下来看书。昆坐在另一边的床上看他，翻个身，膝行过去，手臂穿过夜的肩头帮他打开顶灯。夜说谢谢，昆就回答他不用谢。
过了一会，夜问昆，昆先生，我们这样算是情侣吗？我看书上写到的情形和我们很像。
昆仔细考虑了一下，说也许……哈？
夜眨眨眼睛，说，欸？
假如第二天第二十五夜把这件事说给什伊树听了，所有的朋友们都会亲自打电话来嘲笑他们吧，主要嘲笑昆·阿圭罗·阿尼亚斯。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毫无自觉的情侣呢？究竟，到底，怎么会呢？

（完）
2022.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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