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赛提|cb向】一步之遥/Por una cabeza

装作自己不存在

2025/03/05 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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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还差多少？」杜占盯着面前的封口罐子，向他身边的女子搭话道。女子戴着一副窄窄的金边眼镜，名叫卡娜亚。二人从学生时期就是同窗，虽然所属学院不同，但一直交往甚密。卡娜亚与他的老师或是生论派贤者那一类的老顽固不同，视野开阔，也颇具野心，能够看到风险背后的价值，所以他们二人一直很投机。

「还差最后一批。这一批浓缩蒸馏完成之后，就可以拿去分装了。」卡娜亚越过镜框看了他一眼，说道，「不过用浓缩液浸泡吸墨纸，再风干裁剪运输……这么贼的办法，亏你想得出来。」

相比叮叮哐哐大费周章地运输酒桶，运输几箱纸可要容易多了。夹在寻常书写用纸中间，既不会被风纪官察觉，携带与交易也更方便。

「我也是受人启发。纳菲斯的那个学生，去野外采样的时候不爱带标本瓶，总带着一摞吸墨纸。他把月莲的汁液用纸吸收，风干带在身上，分析鉴定，最后再挑出活性成分高的个体带回禅那园，跑一趟顶别人三四趟。人倒是挺聪明的，可惜脑筋不会转弯，跟他那个老师一样……算了，说起来就火大。」杜占咋舌一声，语气不善地结束了话题。

「虽说是不得已才动的手，但是转移视线不是挺成功的嘛？」卡娜亚推了推眼镜，「风纪官都被那个家伙吸引过去了，为我们争取了不少时间。」

「那只是一时的，」杜占头也不回地答道，「水芭蕉的资料连虚空里都查不到，那位大风纪官又没什么学术造诣，我本以为光是调查死因也能再拖住他们一个礼拜，谁知道我绕开他们回到须弥城的时候，才知道他们居然连禅那园都给封了。我这才赶紧写信把你叫出来。」

「确实比我们想的要聪明，但是行事作风就像老师告诉我的一样，横冲直撞的，不计后果。虽然破坏力很强， 但我们只要注意自保，不硬碰硬，倒也没什么好怕的，」卡娜亚又推了推镜框，哪怕它从刚才开始就挂在她脸上纹丝未动，「况且，这位大风纪官先生居然凭着一封乱七八糟的举报信，就敢先斩后奏直接对贤者动手，也不知道是没脑子还是太冲动。囚禁生论派贤者……贤者议会不可能坐视不理吧？一旦贤者议会向缄默之殿施压，他们就寸步难行。虽然不至于被剥夺监察权，但拖住他们还是没问题的。总之，教令院那边闹得越大，我们就越安全。」

卡娜亚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我可听说你们那位贤者是个刺儿头，人板正得很，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受这种诬蔑那不得抗争到底？」

杜占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可能是我疑心病太重了。不过还是尽快吧，宜早不宜迟。」

记得当初他的老师在实验中觉察到了麦角提取物的「副作用」的时候，这个药物已经被商人看中，准备开展临床实验了，属于箭在弦上不发也得发。老师一心想着只要疏通审查就能迅速推动投产，谁承想会被不知道从哪儿闻到味儿的新任大风纪官抓住把柄，审判的铁锤砸到了自己头上不说，反过来还给大风纪官自个儿树立了官威。从那以后杜占就免不了对这位大风纪官心生忌惮。

可风险与利益永远相伴而生，杜占专攻有毒植物学，更是深谙其中道理。他一方面悄悄誊写着老师的实验记录，一方面事发后迅速与之割席。在他看来，自己的老师远没有理解到这种新物质的价值。如果当初老师不是执着于什么廉价的止血剂，而是改头换面把它当成「激发创造力」的营养药剂开发，教令院根本不会起疑，而他也早就名利双收了。

老师被审判后，他为了不暴露老师的「遗产」只好四处投奔，可惜如今生论派自贤者纳菲斯以下，大多是一些因循守旧之徒。他不得已离开了阿弥利多学院，几经波折，最终带着老师的笔记找上了卡娜亚。幸得卡娜亚的老师也对这一项目感兴趣，为他提供了不少经费和技术上的帮助。有了素论派的炼金术的辅助，他们已经大大降低了麦角提取物的止血效用，令它能够作为单纯的「催发灵感」的药剂而使用。虚空赐予知识，药剂激发灵感，甚至以此找到拯救世界树的方法也不无可能。

杜占有时觉得自己的功劳甚至足以比肩神明——至少不会输给教令院因为「背靠大树」才得以开发的虚空终端。

「这最后一批精制完成之后，你就先回教令院吧，最好去化城郭找几个巡林员护送你。我雇了几十个镀金旅团的佣兵来，剩下的都是些粗活，我指挥他们做就行了。」

「知道了，我心里有数。你也是，现在改良的这批效力比以前强得多，沾到皮肤上也是有作用的，别让那些镀金旅团的乱碰。还有残渣别给驮兽误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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