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婚姻15

【那莱】表面婚姻

月逐歌

2024/11/28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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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倒猢狲散。
这场闹剧并没有产生太过严重的影响。也许是典狱长的光速惨败十分具有震慑力，他被那维莱特带走后，废弃区里参与秘密工作的人没做任何抵抗。莱欧斯利叫来几个看守把这些人暂且关押起来，等候海上警备队带回调查。前来帮忙的几个梅洛彼得堡的看守，看到废弃区里这样的场景也是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深海的堡垒陷入了无主的状态，而大部分管理员和犯人都还不知道这座堡垒里发生了什么大事。那维莱特离开时没再避人，甚至是带着动弹不得的典狱长光明正大从主通道离开。
很多时候，站队并不一定需要出声宣明立场，无言默许也能表明态度。
独立于枫丹司法系统的梅洛彼得堡，其最高管理者的位置并不由枫丹高层指定。按照梅洛彼得堡的历史，典狱长均是由上一任最高管理者自行挑选培养，其中也不乏战胜前任典狱长从而任职的情况。五百年前那位“莱欧斯利公爵”便是最富盛名的例子。
所以，当莱欧斯利拿着工作笔记推开办公室沉重的铁门时，无人有异议。
自从一拳砸破巨型机械的舱壳后，莱欧斯利始终有种不真实感。那维莱特走前絮絮叨叨向他叮嘱了很多，不过半句没进他脑子里。他一开始只是以为近战的余波震到了自己的脑子，才昏昏沉沉集中不了注意力的。但直至他坐上典狱长的办公椅，所有羽毛般的碎片集中到一起，晕眩感才慢慢散去。他仰望着办公室高悬的吊灯，恍若隔世。

结束了一段时间的调查和审讯，对前任典狱长的审判不日便要进行。好不容易收拾完梅洛彼得堡内的烂摊子，莱欧斯利总算有空去一趟海上递交他的任职书，顺便去歌剧院看看乐子。
许久未见过阳光了，当初前去梅洛彼得堡时也做好了不再回来的决定，但再次站在枫丹的微风暖阳里，莱欧斯利还是忍不住心情愉悦。他眯着眼，深呼吸一口海面上的空气。
沫芒宫里，那维莱特正在审阅一份公文。听见敲门声，他头也不抬道：“请进。”
他的美露莘小助手们有时会来跑腿帮忙，所以对来客并没有太注意。直到脚步声快传到那维莱特的办公桌面前，他才终于把目光从文书里转移出来。
“啊，好像打扰大审判长工作了。”莱欧斯利调笑的语气和他沉稳的步伐实在不搭。
“你怎么来了？”那维莱特看见莱欧斯利，匆忙放下笔，甚至没注意自己的手肘碰歪了一旁堆叠的一摞文件。
“来交任职书。”
那维莱特接过任职书，梅洛彼得堡的最高管理者虽不归他管，但按照枫丹律法，对方任职和工作进程需要他知情。他拿起笔，在最后签下自己的名字。
“我有事要和你讲。”
“我们谈谈。”
两人同时出声，却未想到两人说出了类似的话。
“你先说吧。”莱欧斯利习惯性做出让步。
那维莱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犹豫再三还是递给了莱欧斯利。
“很抱歉这段婚姻给你留下了不好的记忆。我反思了我的行为，由于很多时候我没有安全感，所做所为对你产生了伤害，还总是忽略你的感受。你说得对，你不是我的所属物，我应该在认可你是独立个体的前提下去尊重你，真的很抱歉。里边是我签署好的离婚协议书，这段时间我把我名下的财产都做了证明，补偿给你的部分也全写在协议里了。”
莱欧斯利抽出来匆匆扫了两眼：“我没记错的话，这些几乎是你的所有财产了吧。都给我？”
“嗯。”那维莱特转移视线，强迫自己不要再去看莱欧斯利的手，他真诚道，“这些东西对我而言本身就没什么用。”
“的确，通货膨胀的速度可追不上你年岁增长的速度。”莱欧斯利忍不住打趣，“轮到我了？我只是想和你聊聊，灵魂复生是不是会伴随着什么后遗症？我这几天总能想起点久远的事情，但有时候头痛。”
哐当——
大审判长典雅漂亮的咖啡杯被碰倒在地，摔成一地碎瓷渣。
“你，你想起来了什么？”
“零零碎碎的，好像看见你在我坟前哭。”
“……”
窗外的天气骤变，不知哪来的乌云忽然聚集到了沫芒宫上方。
“好吧，这个玩笑不好笑。”莱欧斯利耸耸肩，“上辈子的事情…好像都有点记起来了。我的家人，我去梅洛彼得堡服刑，最后坐上典狱长的位置，还和你一起去打了天理。”
“结局没印象了，不过肯定是我们赢了吧，各国史学家们恨不得把那场战役夸出花来。有你在，还有旅行者，我一开始就觉得我们不会输。”
果然，命运早已注定。那维莱特不想让莱欧斯利再重复上一世的辛苦，为其创造了简单安稳的生活，即使永远记不起来他这个前世的爱人也无所谓。他把对方拴在身边，在他的刻意保护下，莱欧斯利的生活经历却阴差阳错地又向前世靠拢。谎言与混乱似乎是伴随他灵魂一起共生的。重合的命运轨迹成为打开灵魂记忆的钥匙，代价是莱欧斯利身上越来越多的伤痕。
“那…”那维莱特看着他，小心翼翼试探，“还离吗？”
莱欧斯利挑眉：“当然。不过今日的审判就要开始了，我期待已久，先去歌剧院占个好位置了。至于这份协议书，等我回去有空再仔细看看吧。”
直至莱欧斯利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那维莱特才终于回过神来。咖啡杯的碎瓷片还散落在地上，他蹲下捡起一块大且锋利的碎片，手指瞬间被划开一个血口。他紧紧握住，任凭碎瓷片把手割得鲜血淋漓，直到痛感涌上头，他才能真实地感受到这是现实，不是他无数个午夜里做过的旖旎虚妄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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