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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英】薄雪
【苏英】薄雪
Gail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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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又下起了雪。薄薄一层。 斯科特踢开那些雪。那些雪附着在他的靴子上，又被略高的温度融化。雪地里留下一串隐约的脚印。 他喝了点酒，但并不多。一些常日里并不会有的想法浮现了出来。薄雪落在他的鼻尖上，迅速蒸发带走热量。斯科特仰起头。亚瑟那个家伙下雪的时候喜欢用舌尖接住雪，他说雪有种甜味，但斯科特总也尝不出来。 工业革命后那家伙就不再那么做了。鬼知道天上下的是雪还是亚硝酸钠。斯科特愉悦地想着。他会不会有一天用舌头去接雪，然后惊奇地发现天上的雪变成了咸的。他几乎能想象出那个倒霉鬼震惊的脸色，这使他想笑。当然他也笑出声来，他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笑的欲望。以前有个哲学家说过，要大笑。有没有这么个哲学家存疑，他说没说过这句话又是另一回事。 有人打开了窗户，用尖细的声音骂他。骂的什么斯科特没听，他也听不进去。反正翻来覆去也就那点脏话无非是二十六个字母的排列组合没什么新意，还不如一句我讨厌你来得痛快。酒精反而没有麻痹他的神经，反而让他更为清醒。他感觉他喝下去的半瓶暴风威士忌在他的发丝上跳舞，让他有种无法抑制的想逃的感觉。 钢琴曲从不知道哪户人家的窗户里溢出来。斯科特并未停下脚步，侧着耳朵辨认了一下。然后他笑了，开始奔跑起来。 那激昂的钢琴声被他逐渐甩在身后。酒瓶子早就碎在了不知哪里。他就这样跑过街道，每一声喘息都是愉悦的证明。他不顾一切，军靴踩得雪嘎吱嘎吱作响。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愉悦包围了他。政治。经济。人际关系。独立。环境。气候。这些东西在酒精的作用下通通化为乌有，全部变成了哲学一类的东西。 他就这样跑进了草地。这里的雪很厚，斯科特干脆躺了下来。丝丝的雪拍在他的脸上。雪水浸透后背，彻骨的凉渗进来。斯科特一头如火般的红发半融在雪里，如同黑夜里不灭的火。白日里的浊气横扫一空，他就这样笑着大声问道： [notes=[”Muss das sein？”][非如此不可？]] 夜空里也没有人会回应他，四周里只有舞动着的洁白与尘埃。那乐声如同追逐在他身后似的，在他脑中循环又循环。 非如此不可？非如此不可？非如此不可？ 酒精向斯科特的大脑发出了诘问。非如此不可？ “Aha！”他大笑着，丝毫不在意一切，一切。 [notes=[“Es muss sein!”][非如此不可！]] Fin。 By Gailex。 2023.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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