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不是人番外那维莱特视角

那维莱特不是人

云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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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维莱特确实不是人。
作为二代水元素龙王，他对自己的了解都不多，何况另一个种族。近五百年的在任时间里，他观察、揣摩、思考。但他的位置注定了他没有办法亲身体验人类的感情，也没办法过多了解人类的非本能行为。
欧庇克莱歌剧院不是什么好地方。如果说梅洛彼得堡是犯罪者的聚集地，那歌剧院就是罪与罚的展览馆。在这个地方通常没什么好情绪，罪行放到阳光下，也就成了一场荒诞的话剧演出。他既是演员，又是观众。最高审判官的座位放得很高，方便他看清全局，也阻止他涉足过深。
莱欧斯利的案子是芙宁娜女士口中“缺少戏剧性”的典型案例。太短了。从陈述案情，到认罪，到宣判，流程短到不可思议。芙宁娜凳子还没坐热便悻悻然走掉了。只有那维莱特在座位上沉默了很久。
莱欧斯利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作为一个罪犯，他的年龄过于小了。十几岁的孩子，身体算得上健康却形容狼狈，一双眼睛泛着狼一样凶狠的光，却在看到自己的时候猛地低下了头。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把审判长的座位放得太高了。他只能远远看到小犯人毛茸茸的发顶。那支棱出来的两撮头发像极了某种犬类动物的耳朵。
“之后去梅洛彼得堡看看吧。”那是他第一次产生这种念头。
那维莱特其实偷偷去过梅洛彼得堡很多次。没被人看到过。他看着那个头发毛茸茸的小孩儿在水下监狱磕磕绊绊地活着，了解规则，适应规则，反抗规则，最后成为规则。
枫丹的天气晴了好几天。
莱欧斯利受封公爵那天，那维莱特决定亲自去梅洛彼得堡授勋。被最高审判官承认的梅洛彼得堡掌权人，应该会在这个位置上坐得更稳一点。他承认为了掩饰自己的私心，稍稍利用了可爱的护士长。
莱欧斯利成长得比他想的更好。那维莱特看着眼前人温和的眼睛，桀骜的眉毛，依旧翘成犬耳的头发。他长大了，成熟、稳重，还有非常加分的幽默感。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尽在掌握。那维莱特想，他或许有了一位十分有魅力的同伴。
那维莱特热衷于研究人类的本能行为以及反抗本能的行为。他认为人会趋向有利的方面，就像飞蛾有趋光性那样。所以被告就算证据确凿也会垂死挣扎。但是那场审判，莱欧斯利一句话都没有为自己说。他可以陈述养父母的罪孽，可以轻易挑起观众的那点同情心，甚至他可以狡辩自己是过失致人死亡。可是自始至终他只有一句话。
“我确实杀了他们。”
那维莱特第一次试图修改在他脑海里已成定律的“人类本能论”。
他和莱欧斯利很合得来，各种意义上。这位典狱长工作能力出色，也不介意帮他处理一些灰色地带上的小麻烦，而且相当善解人意。那维莱特跟他相处，甚至有种陪伴美露莘的时候才有的舒适感。
“如果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那维莱特说。
彼时克洛琳德刚汇报完一位被她揍到梅洛彼得堡里的犯人的情况，听到这句话这位优秀的决斗代理人差点平地摔一跟头：“那维莱特大人，容我提醒，您这句话说的好像告白。”
“那么如果我对一个人产生了这种想法，这种感情应该被定义为爱情吗？”那维莱特放下笔，双手交叠正襟危坐，看上去像个听话的好学生。
克洛琳德久违地想喝杯茶。至少典狱长不会拿她当情感顾问。
“如果您抱着和对方共度一生的想法，而且这段关系容不下第三个人的话，大概就算爱情了吧。”克洛琳德搜刮了脑子里为数不多带着爱情关键词的案例，勉勉强强地总结道。
那维莱特审慎地思考了半天，看向好像已经不能承受更多求助的决斗代理人，决定去找芙宁娜问问如何确定恋爱关系。
芙宁娜的反应不比决斗代理人好多少，珍贵的每天限量售卖16片的慕斯蛋糕一大块卡在了芙宁娜的喉咙口。如果现任水神差点因为小甜点陨落，蒸汽鸟报一定能卖到脱销。
死里逃生的芙宁娜好不容易喘上气，都没顾上哀悼那半片没尝出味道的蛋糕，直接蹦了起来：“你刚刚说什么？”
那维莱特重复了他的诉求：“依您对戏剧的品味，芙宁娜女士，‘恋爱’这种关系应该如何在规避现有关系破裂风险的前提下建立？”
芙宁娜震惊到牙齿打架：“你……你你你看上哪个了？”
那维莱特有问必答：“莱欧斯利。顺便一提，我不认为这里应该用‘看上’，我更倾向于‘欣赏’。”
芙宁娜心情特别复杂。她是希望这条某些方面有点呆的龙能融入到人类社会里，毕竟以人形龙裔的身份行走世间太孤独了。但是爱情牵连太多、太容易伤人了，尤其那维莱特比起人类更容易被情感伤到。
如果是莱欧斯利……芙宁娜还对这人当年认罪太快导致的不够尽兴有点怨念，但不得不说，当年的莱欧斯利就是个好孩子。虽然犯了罪，但品性是不坏的。能力也不错。之前见过面，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像确实是很有魅力的一个人呢。
呜……不太甘心。芙宁娜想了想，眼睛一转，有了一个坏主意。
“一般来说，伴侣之间是会期待着有肢体接触的。”芙宁娜一副“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看连我自己都信了”的表情，“如果他不厌恶你的接触，就说明你有机会。毕竟恋爱关系走到最后都是这样的，你不如先试试他的底线。如果他不喜欢，那就说是个意外，反正你们日后工作方面的接触还多着，多道几次歉就行了，你很擅长这个。”
“……”那维莱特：“有道理。”
芙宁娜：“……”你还真信啊。

两天后的希格雯：“我一定要让那维莱特大人亲手揭下公爵身上的贴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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