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维勇】枪与刃

雪羽_YukiHa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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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利如约敲响中将办公室的门，获得应允后他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背诵他已经打好的腹稿，雅科夫却摆摆手制止了他：“那些我已经听腻了，做样子给那帮新兵蛋子看而已。”他朝对面的椅子抬抬下巴示意勇利坐下，勇利以为雅科夫打算对他先前在停机坪对客人的冒犯行为进行一番说教，然而事实有点出乎预料。

“维恰那小子独来独往这么多年散漫惯了，他嘴欠的时候你别理他。”

中将口中的称呼令勇利感到有些陌生和不确定，“您是说……维克多·尼基弗洛夫？”

“是，我姑且算是他的教父吧，我在北方战役捡他回来的时候他才三岁。他一直都很不喜欢军营的条条框框，我后来就把他交给我的一个发明家老友。”这充分解释了为什么维克多唯独会答应阿特拉斯帝国军方的邀请，想必是有雅科夫这一层关系在。勇利敛下眼眸不作声，神情若有所思。

维克多的身世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出身，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生。他的家里除了父母以外还有个姐姐，在镇上经营一家小旅馆过着安稳的日子，可以说比维克多的成长环境美满得多。

但是，他心底的某个角落对维克多有一种羡慕的情绪，羡慕维克多天生就有魔法天赋，能够选择的道路非常宽广，不像他这样的普通人，要想有作为除了参军别无他选。

“他这是第一次到首都军营，我希望你能给他当引路人，明天开始带他熟悉一下。”

……请问费尔茨曼长官，您刚才也看见他和维克多在停机坪干了什么，现在指派这种保镖性质的工作您是认真的吗。勇利面无表情，死气沉沉的眼神无声地表达着他的不情愿。

雅科夫也不是看不懂这两个人目前是什么状况，只是维恰那个臭小子以指导方案作为条件，指名要胜生这个人，着实令他头痛。

最终老将军无力地捏了捏鼻梁，又叹出一口气：“我虽然算是他的教父，但不知道我那个老友都教了他些什么，在技术这方面口风紧得很，你就把这个当作是间谍任务吧，能套一点是一点。”

以身份来说，勇利本就没有拒绝的立场，而且费尔茨曼中将又强调这是有目的任务，他只能认命地应答道：“是，长官。”

第二天一早，勇利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到维克多的房门前敲了两下，干巴巴的讲话声听不出一丁点情绪：“尼基弗洛夫先生，按照安排，我将会带你熟悉军营。”

话音刚落，木质的房门就被拉开。勇利一个抬眼，最先看到的是两块紧实的胸肌，那线条分明的形状看得他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这才急忙抬头对上那张还带着点困意的脸。

脑后的披肩银发还没来得及绑成一束，如同植物藤蔓那样在胸前散乱着；刘海和鬓角有几撮头发不听话地乱翘，勇利猜他睡相应该不怎么安分；半睁的眼睛里，蕴着水汽的湖蓝色仿佛笼罩了浓雾的湖面，却也足够漂亮到夺去勇利一秒钟的思考能力。

“……现在几点？”维克多挠了挠头发，又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看起来不太习惯这么早起。

勇利低头看一眼手表，“8点53分，你有7分钟的时间准备，尼基弗洛夫先生。“

“能让我再睡半小时吗……我平常都是十点起的……”

“你平常不在军营，所以现在不能。” 黑发中尉推了一下眼镜，表情坚定，仿佛放他回去赖床是什么足以枪毙的罪过一样。

维克多用逐渐清醒的大脑略一思索，觉得如果回去睡懒觉，那么能跟勇利在一起的时间就少了，于是他决定暂且先听勇利的，现在还不是逗弄的时候。他让勇利进来等，自己则转身去了洗漱间收拾自己。

他不知道的是，勇利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就挪开了视线没敢再看，耳垂在晨光下泛起十分可疑的绯红。

只是，眼不见就不一定心不烦。勇利深呼吸了好几次，都没办法压下胸腔里的不安分。他有些烦躁地咬着嘴唇上的死皮，开始在脑内唾弃自己的不争气——肌肉而已，他又不是没有。

待到卫生间的水声停止，明显彻底清醒了的维克多拐弯绕过床铺，视线不由自主地经过站在门边的勇利，然后他原本要去衣架那边穿军装的念头就被另一个想法给取代。

他调转方向来到勇利面前站定，上下打量了一番勇利这副没有梳起额发又戴着眼镜的新奇模样。勇利在他的目光下绷紧神经，就在他以为维克多又要对他的样子嘲讽些什么的时候，那只还没装上机械骨骼的修长右臂猛然一伸，将勇利腰侧的佩刀抽出，和朝阳一同审视着这柄不见一丝锈迹的利器。

“你的刀我昨天就想说了，帮你把配枪改装上去怎么样？就像这个。“紧随着一个响指，一把雕刻了精致花纹的阔刃刀出现在维克多的另一只手里，奇特的造型令勇利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想要看个仔细。

握柄是斜的，仔细观察会发现这是实打实的手枪式握柄，下边可扣动的扳机也并非装饰；握柄和刀片之间连接的不是刀锷，而是与刀片同色的转轮弹匣；刀背比勇利见过的很多刀都要厚上不少，因为枪管就包裹在刀背里面。这不知道该说是枪还是刀，二者的特征在这东西身上融合得无可挑剔。

“你做的？”勇利下意识地问。

“这么漂亮的枪刃，难道你有见过第二个人拿着它吗？”

勇利为他这副洋洋自得的欠揍表情不爽地皱起眉头，收回前倾的身子扶着眼镜沉声提醒道：“尼基弗洛夫先生，你已经超时了。”

“想不想试试它的手感？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的。”

“不必，请你把刀还我。”他从家里带出来的东西不多，因此这把刀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哪能说换就换。

他朝维克多伸出手，要回东西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可维克多不但没把刀还给他，反而还把勇利的刀往身后一藏，亮闪闪的眼神仿佛在恳求勇利能收下自己的作品。

“真的不想要吗？”

“我没有接受你的东西的理由，请你把我的刀还给我。”

这回勇利特别强调了“我的”这个词，神情也比刚才更加凛然和坚定。维克多知道这回是真的没戏了，只好耷拉着眉毛收回那把枪刃，再将勇利的佩刀双手奉还。有那么一瞬间，勇利似乎看见维克多的头顶有两个猫耳形状的物体跟着眉毛一起耷拉，可一眨眼又消失不见，他觉得也许是自己的错觉。

在这之后不知道维克多是不是故意拖延，穿军装的速度之慢，令勇利恨不得自己来帮他穿。如果维克多是他的部下，他一定现在就叫维克多出去罚跑十公里。

好不容易等到维克多终于把军装穿得和昨天刚来那会一样整齐，勇利正想为这即将结束的煎熬等待松一口气，这个银发男人又拿起了机械骨骼往右臂上安装。那一刻，他回想了起了以前等待姐姐从家里仅能用的一个浴室里出来的那种心情，特别是在内急的时候。

所以说就不应该派他来，也许还没等到维克多给出技术图纸，他就已经被维克多气到想要退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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