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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布袋戏][豪药]局中行
[金光布袋戏][豪药]局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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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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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罂粟近来非常不高兴。 岳灵休开始学二人转了。 “山挺尖，是长白山。水挺甜，是辽河源。米挺粗，是高粱米呀。人挺糙，像棒子面。” 鸩罂粟下班回家，站在灶台前做饭时，岳灵休唱着歌就进了家门。听见声音，鸩罂粟不满地瞟了他一眼。 岳灵休换了首歌，还继续唱：“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呐。” 鸩罂粟终于忍不住了，张嘴制止他：“别唱了。” “我的老家就住在这个屯儿，我是这个屯儿里土生土长的人儿啊。”岳灵休又换了首歌。 “我说别唱了！” “怎么了？我觉得我唱歌挺好听的啊，”岳灵休不依不饶，“小鸩你看，我现在还会扭秧歌了。” 他说着从饭厅门口一路扭着秧歌过来，然后突然哀嚎一声，跌坐在饭桌旁边的椅子上。 “抻……嘶……着腰了……” 鸩罂粟关了火，扶着岳灵休去床上趴下，给他贴了两张膏药。 “都满六十岁的人了，还当自己是三十出头的大小伙子。你再接着作啊你，把自己再作到医院里去。”鸩罂粟说着在膏药上重重地拍了一把，引起掌下又一阵哀嚎。 “阎王鬼途那次可算不上我作……” 正要继续数落岳灵休的鸩罂粟心里一震，扭头闭上了嘴。 床上的岳灵休疼得龇牙咧嘴，还反过来安慰他：“小鸩你别不高兴啊，我以后一定听话，好不好？我给你唱首刚学的新歌：大姑娘美的那个大姑娘浪……” “再唱这种淫词艳曲就给我出去！” “小鸩……” “闭嘴！” “好，好，我闭嘴，不过太安静了我闷得慌，你能不能帮我把电视开开……” 鸩罂粟开了电视，把遥控器塞进岳灵休手里，拍开他那双趁机到处乱摸的猴爪子，回了厨房。他管得了岳灵休的嘴，却管不住自己的脑子，虽然岳灵休不再唱小曲，但鸩罂粟的脑中仍然时不时地响起各种东北小调的声音，像是儿时祖母唱着哄他入睡的歌谣，也像是隔壁电视机里传来的一夕之间红遍大江南北的歌声。 夜间的凉气从厨房敞开的窗户里侵染进来，窗外的天色阴冷地黯淡下去，街道和临近的居民楼里渐次亮起了暖色的灯。 如今的这里像是随处可见的一个大城市，街头巷尾已经不见了昔日工业重镇的影子。鸩罂粟还记得当年工厂高耸的烟囱，记得满街的深蓝色工服和灰色中山装，记得祖父和父亲工作过的医院，记得母亲执教的学校，记得自己一直住到初中的大院，记得门口早点摊用石头分别压在沾油案板上的一叠粮票和一叠人民币，也记得学校墙上贴的大字报和戴在自己亲人头上的高帽子。是这个城市让他们一家人不得不改名换姓逃进关内，同样也是这个城市在四十余年后的今天向他发出邀请，让他鬼使神差地接受岳灵休的提议，回到了这个地方。 他甚至都还没做好接受这个故乡的心理准备。 反而是岳灵休这个真正的外来人一直在努力融入本地人的生活，刚搬来不久就染了一口东北腔，还迅速地交了一群酒友，夏天里光着膀子和他们出去喝酒吃烤串，学了一口“五魁首六六六”，回家就劝鸩罂粟工作之余多出去走走，捡捡已经放下了多年的东北话。鸩罂粟知道他是在医院里躺久了，想弥补中间睡过去的那二十多年的人生，所以也不阻拦他，但要让鸩罂粟自己重新找回“东北人”的身份，他至今还有些犹豫。 鸩罂粟想得心烦意乱，都忘了再次开火，只拿着铲子在炒勺里干扒拉。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伴着电视里北方剧场热播剧《心理侦探风逍遥》的片头曲，岳灵休可怜巴巴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小鸩，咱啥时候开饭啊？” 岳灵休腰肌劳损，一趴就趴过了中秋。国庆期间鸩罂粟留院值班，医院答应节后给他放个假，倒正好错开了旅游高峰期。岳灵休的老朋友别小楼老早就嚷嚷着要来东北玩，恰巧上次从鸩罂粟这里拿的药吃完了，一听说他要放假，就立马收拾行李，两口子一起飞了过来，把正在赶硕士论文的修儒一个人扔在家里研究中医外科在脑手术上的应用。岳灵休休息了半个多月，也好了个差不多，两个人就一起去机场接机。 下了飞机的别小楼裹得像个熊，在正午的阳光下一鼻子汗：“东北怎么不冷啊？” “别郎，我早说过，不能盲信刻板印象，要看天气预报的温度。”李剑诗穿了条清凉的抹胸纱裙，虽然神态自若，在微风里却有些发抖。别小楼脱下袍子披到她身上，两个人视觉上的温度才终于平衡了一些。 “东北人夏天也穿短袖，”看着依然这么不让人省心的老熟人，鸩罂粟叹了一口气，“现在这个季节中午热，早晚凉，昼夜温差比较大。” “对对，”岳灵休兴奋地接话，“俗话说的‘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指的就是这种天气。” “那句话说的是新疆。”鸩罂粟毫不留情地揭穿他。 几个人到了家，放下行李，别小楼一脸兴奋地跟着岳灵休进去看客房，然后又一脸失望地走了出来。 “小鸩，你家怎么没有炕啊？”别小楼问。 “城里冬天都有暖气，用不着那东西，”鸩罂粟回答，“再说楼房里也不适合。” “我早就说应该在家里盘个炕，你们看小鸩他非不同意。”岳灵休在旁边搭腔。 “你给我闭嘴。”鸩罂粟回应。 “没关系，小鸩，别在意，”李剑诗拍了拍他的后背，“别郎听说要来东北，在家里练习上炕盘腿练了一个星期，来到这里发现没有用武之地，失望也是正常。我们回去之后自己在家里垒一座炕让他过过瘾就好了。” 鸩罂粟给别小楼号了脉，问了他的恢复情况，托医院药房帮忙抓了药，岳灵休就说要带老朋友体验本地生活，拉着他去了澡堂。对此李剑诗表示，他们想泡澡就去泡，但她本人不能接受在大庭广众之下赤身露体，所以恕不奉陪。 “一般的南方人应该都不知道有公共浴池这种东西，你听到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在出租车上再次提起这个话题时，鸩罂粟反而有点惊讶了。 “我有个东北的网友，在网上写小说，我听她讲过很多东北人的日常生活，”李剑诗晃晃手机，“我来这里也有一个原因是想见她，不过她说这两天正在赶死线，等她脱稿了就约我出去喝茶。” “大哥大姐听口音都是从外地来的，是吧？我跟你们说，咱东北人交朋友，就得搁一块儿喝酒、撸串、泡澡堂子。能坦诚相见的才是真哥们儿。” 出租车司机一边热情地搭话，一边转动方向盘开始往右拐的车道上并。眼看就要偏离去商业区的最近路线，鸩罂粟从后座伸手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直行。我是本地人，别想绕远蒙我。” 下车之后鸩罂粟还在向李剑诗道歉：“有时候就有这种人，欺负外地人不认路……不过大部分本地人还是比较热情好客的。” 李剑诗闻言扑哧一笑：“这么快就开始给家乡说好话了。” “我不是……”鸩罂粟窘迫地低下了头。 鸩罂粟陪李剑诗走进商业步行街，穿过街口招牌式的红色牌坊，沿路由东向西一家店一家店地逛。鸩罂粟久不活动，又天生对逛街没什么兴趣，走了一会儿就筋疲力尽，双腿直发沉，李剑诗却还神采奕奕，踩着高跟鞋健步如飞。 “小鸩你体力太差了。”鸩罂粟在路上没找到能坐下来的长椅，只得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李剑诗就叉腰站在他旁边。 “我都是退休过的人了！”鸩罂粟回应，“而且逛街本身就很累人。” “那就是你既没有体力，又缺乏生活情趣，”李剑诗接话，“别郎就可以和我一起逛上一整天。” “遥星不在这儿你都要在我面前秀恩爱。” “我也不介意听听你和老岳头的故事。” “我们能有什么……”鸩罂粟无端想起了七月十五和岳灵休两个人在十字路口给叶欢慈及幽冥君夫妻烧纸的事。 “老友，娇姐，欢慈，你们放心，以后我有小鸩照顾，小鸩有我照顾，我们两个一定好好的。我现在跟着小鸩来了他的故乡，这儿的人都挺好，我也喜欢这个地方，”当时的岳灵休垂着眼角，嘴上却在嘿嘿地笑，“我就准备在这儿和小鸩一起白头到老了。” “嘴角翘得这么高，看来是想到什么好事了。”李剑诗在旁边笑他。 “没……” 眼前的街上忽然来了一群人，推着几个移动的音箱，放在了离鸩罂粟和李剑诗不远处的地上，紧接着十几个在秋季凉风里还光腿穿着短裙的小姑娘跟了过来，开始伴着音箱里播放的音乐唱唱跳跳，还时不时地向周围的行人散发传单。看到她们的装扮，鸩罂粟不禁习惯性地担心起了她们会不会因此受寒。随着那些女孩一起过来的还有另一群衣着普通的年轻人，他们手里握着各色的荧光棒，一边整齐地上下挥舞，一边喊着鸩罂粟听不懂的话。 鸩罂粟有些愕然，起身正准备离开，一个斜戴着头饰的女孩跳着舞过来，往他手里塞进一张粉红色的宣传单，歪头朝他眨了眨眼睛，惊得他瞬间红了脸。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鸩罂粟和李剑诗分享着那张印着巨大字母和数字48的传单，站在一旁观看女孩们的演出。李剑诗拿出手机开始录像，说要发给那个写小说的朋友当素材。鸩罂粟看着她们迎着风卖力地唱歌跳舞，虽然对年轻人的这种音乐风格说不上欣赏，但光是看到她们这幅朝气蓬勃的样子，就让人觉得十分欣慰。 “这样不是跟别的偶像没啥区别吗？” 背后忽然传来了这样的说话声。鸩罂粟回头，发现是两个年轻人在低声交谈。 “我看这些孩子们表演得就满好。而且你们不觉得她们这样努力很激励人心吗？”没等鸩罂粟开口说话，李剑诗就先一步打抱不平，鸩罂粟也跟在旁边点了点头。 被打断的年轻人倒没有生气，而是心平气和地向他们解释：“我们想说的是，每个偶像团体都要有点自己的特色。比方说像日本的48系偶像团，就是各有各的根据地，针对自己的目标地区活动。但是现在这个团没啥地方特色，虽然根据地在这儿，但也不是面向东北地区发展，学的还是北上广那些国际化大都市里的那一套，一点儿也不接地气。我们更希望能有接近自己生活，能让人看了觉得生活在东北很幸福，那样的本地化偶像。” “反正咱们国家跟日本国情也不一样，”年轻人旁边的朋友打趣他，“要想接地气恐怕得让她们唱二人转了。” “融合二人转的流行歌曲也不错啊，歌唱东北生活的偶像化二人转，或者电子舞曲二人转。” 两个人说着笑了起来，鸩罂粟也跟着干巴巴地笑了一声。 那群女孩的表演结束，聚在街上的人群也渐渐散了。李剑诗感叹：“真是年代不同了。咱们年轻的时候还没有偶像这种职业呢。” “是，”鸩罂粟回答，“而且这里和以前相比变化也很大。真的是时代不同了。” “你后悔回来吗？”李剑诗问他。 “我不知道，”鸩罂粟摇头，“我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回来。”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剑诗忽然很认真地说，“从前我自己也是一个当局者，现在作为一个旁观者，我可以告诉你，如果真的一辈子都不回来，你一定会后悔。” 鸩罂粟看了看李剑诗，后者抬起头，若有所思地望向天边。他没再多问，轻声道了一声“谢谢”。 陪着李剑诗逛够了街，拖着疲惫不堪的双腿回家时，楼下正如往常一样聚着一群老头，围着一张用凳子搭成的木板桌在下象棋。平时鸩罂粟看到他们都会直接走过，但这次他十米开外就看见了一颗比周围人群明显高出一头的脑袋，紧接着就听见了岳灵休的大嗓门：“走这儿！” 走到近处一看，果然是别小楼在跟人下棋，岳灵休正在旁边围观。别小楼抬起棋子，避开岳灵休手指的位置拍在棋盘上，两枚棋子易位，磕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老岳头，观棋不语真君子。”别小楼没有拆穿他的瞎指挥，而是委婉地提醒了一句。 “反正我是个粗人，想说就说。”岳灵休还自鸣得意。他似乎忽然看见了站在一旁的鸩罂粟和李剑诗，挥着手从人群里挤出来：“小鸩，你看我买了兜粘豆——”说着像是恍然大悟一样，面对着手中举起的一袋已经化了冻的粘豆包，露出一脸闯了祸的神情。 拉走将了军后差点被人请去喝酒的别小楼，鸩罂粟带着左手一袋粘豆包右手一袋鸭梨的岳灵休回了家。化了冻粘成一团的粘豆包上了蒸屉，岳灵休和别小楼开始七手八脚把梨往窗外的铁栏杆上摆。 “你们这是干什么？”鸩罂粟不解。 “冻秋梨！”岳灵休回答。 “现在天还没那么冷，冻不成梨！”鸩罂粟哭笑不得地把梨一个个收回来，岳灵休又像小孩子炫耀玩具一样地拿出两块月饼：“这是小鸩他们医院中秋节发的苏子月饼，你们尝尝！” “哦？是按照苏子留下的配方制作的月饼吗？”别小楼问。 “不是，是用一种叫苏子的植物打的籽做馅的月饼。”鸩罂粟回答。 “你们在说啥？我怎么听不懂。”岳灵休环顾四周，挠了挠头。 “没什么，”李剑诗笑了笑，“还是说说你想吃什么菜吧。” 晚饭有了李剑诗的倾情献力，比往日里丰盛了许多。粘豆包虽然彼此粘成了一团，倒是没有失去原有的风味，几个人围坐在桌边，徒手把它们一个一个撕扯下来吃，反而有种小时候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的感觉。鸩罂粟还记得童年的粘豆包软糯香甜的口感，也记得自己曾经用手抓着粘豆包，一门心思地往嘴里送，连着吃掉了下面垫着的叶子。他记得当时的祖父还是中医院里受人尊敬的医生，有时一家人吃了饭，就溜达着去临近的公共浴池泡澡。在宽敞的水池里被热水没过肩头的温暖感觉，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体会过。 饭桌上李剑诗提起鸩罂粟逛街逛了一会儿就体力不济，岳灵休眉头一皱：“小鸩，你该锻炼了！”然后就自作主张地决定大家第二天去爬山锻炼身体。 近郊的山湖风景区和古代宫殿、墓葬群一样是本地的名胜，四个人乘公交到达山下，在送爽的金风中攀上遍染赤色的山坡。 山路陡而崎岖，石阶窄得只容一人通过，满坡满树的红叶自两侧倾泻过来，将原本就不宽的路挤得更加逼仄。别小楼和李剑诗平时爬山爬惯了，脚下生风，没过多久就不见了踪影。鸩罂粟还没从前一天逛街的劳累中歇过来，每爬几米就要停下来喘口气，因此很快就落到了最后。 鸩罂粟刚扶着火炬一样的树干坐下，就有脚步声从上面登登登地下来，是岳灵休。 “我拉着你走！”岳灵休不由分说，抓住了他的手。 岳灵休的手和以前一样，宽大，粗糙，掌心温热，只不过以前握着这只手是作为心怀鬼胎的朋友，现在则是作为爱人，或者用岳灵休的话说，老伴。岳灵休也像以前一样不知轻重，拉着他的手一味地向上爬，根本不给鸩罂粟停下来休息的机会。山路两侧的树木撑起满枝的红叶，簌簌地扫着他的衣角和手臂，阳光穿透鲜红的树冠照在他身上，灼得他脸颊发热，心跳不已。 被岳灵休拉着向上不知爬了多久，周围的红墙突然退去，眼前豁然开朗，露出高远的青空和一座独立于山顶的仿古式亭子。顾忌着亭上旁人的目光，鸩罂粟默默松开了岳灵休的手。 观景亭侧面的空地上立着刻了“星落石枰”四个大字的巨大棋盘石雕，据说是为了纪念八仙中的铁拐李和吕洞宾对弈的石棋盘，古朴的石头上贴着一大块颇有现代感的铁牌：“禁止攀登”。雕像下的地面上铺着些石板，石板之间横横竖竖的缝隙拼在一起，仿佛也是一张棋盘。鸩罂粟蹭过去，靠在大石雕旁边一块写着“古棋盘石”的小石碑上喘气。 “小鸩，你现在站在棋局里了！”岳灵休从向观景亭攀登的台阶上探出身子来朝他喊，接着就从石阶上跳下来，跑到了他身边。 待鸩罂粟歇够了，两个人一起爬上亭子后面延伸出去的观景台，别小楼和李剑诗早就等在那里了。站在观景台前端远眺，左侧红山之间捧出一潭碧水，隔着湖水隐约可见对岸山上的民国影视城，前方是本地的母亲河，多年前因为工业污染而水色灰黄的河流如今成了一带深蓝，沿着观景台伸出的方向往右侧遥望，就是鸩罂粟从前和现在生活的城区。 在这个距离下，城里的高楼大厦不过是一群灰色的斑点，仿佛大地这张巨大棋盘上斑驳的落子，局中的人们则隐匿在纵横的街道与星点的楼群之间，如棋盘上微不可见的尘埃，似乎每个人的喜怒哀乐都只是这茫茫世间的沧海一粟，被横穿棋盘的河水轻易地冲刷殆尽，根本渺小到不值一提。看着那团模糊的灰影，鸩罂粟开始觉得这个城市也许渐渐已经不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故乡。 他想起医院里的新同事，想起自己的邻居，想起在步行街中央唱歌跳舞的女孩和对她们寄予期望的观众，也想起这个地方过去留在他心里的伤痕。错的是那个时代和那个时代里的人们，而不是这个城市本身，人总不能带着恨过一辈子，城市则会承载着人们的爱恨继续伫立在这里，他想，自己执着于这个城市的过去，但也总有人在向往着它的未来，而这个城市的未来中，会不会也有属于自己和岳灵休的一份呢？ 他感到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转过头发现岳灵休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 于是他问：“你瞅啥？” “瞅你咋的？” 岳灵休笑着把鸩罂粟搂过来，一口亲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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