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大侠归途

【瓶邪】神烦公子无情客

Marfa

2024/11/21 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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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说是骗呢？”
张起灵拿起长锏，从墙边的洞走过来：“十一两银子，几句美言，是骗。”
瞎子皱眉：“不是吧，里边十两都是那驱邪之物的价钱啊。”
张起灵并不相信：“吴邪说他未得任何物品。”
眼见着张起灵又要挥手砸上来，瞎子不得不抽剑截住，重击上来的金属震得他手有些麻。
瞎子苦笑着回他：“你倒是真不客气啊长老。”
好小子，竟然敢坑我！
在一旁被迫看戏的男子见瞎子被张起灵找麻烦，上前阻拦：“这位兄台，你说的吴邪，我认识！”
张起灵稍微收了些力道，偏头上下审视说话的男子，瞎子见他分神，抽出藏在身上的另一把短剑，两剑并用一把推开长锏，二人都被迫拉开一段距离。
最讨厌无情派这种光明正大上来拿大家伙砸人的了，就不能像他一样好好偷袭吗？就知道应该之前把张家人挨个试探刺杀一遍。
男子见瞎子无碍，便挡在他面前，对张起灵行礼：“鄙人解雨臣，见过张长老。”
张起灵收回长锏，没有客气回礼，也不问为何这人知道自己身份，开口便问他：“你认识吴邪？”
解雨臣抬头看他：“是，吴邪与我从小相识，如果您还记得的话，在长安，他去见的就是我。”
张起灵这才向他行了个平礼：“见谅。”
解雨臣开口：“这十几两我替他出吧，在下暂且还有事要与他商量。”
张起灵却摇头，看了眼他身后：“不用。”
解雨臣疑惑未出，便听他提醒：“你要找的人已经走了。”
转身一看，身后哪还有那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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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身后解雨臣的反应，张起灵道别转身离开，出了巷子便往酒楼方向走去。
“你可知道他是谁？”
张起灵没有回头：“与我无关。”
黑瞎子爽朗的笑声传来：“与你无关？恐怕不太像。”
“大理寺少卿，也是你们张家手底下那几个鬼鬼祟祟外人的头子，不如说，这天下的鬼鬼祟祟之人，都是他的手下。”
“朝廷插在门派的探子，你该和掌门说，而不是和我。”
瞎子冷笑：“是吗？那你也知道你的心肝儿是朝廷官员，等少卿大人清理完了，他再过不久便也要回去？”
张起灵停下脚步，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
“哦？看来你不知道。”瞎子挑眉，佯装意外，“看来我的消息还是一如既往灵通啊。”
张起灵盯着他，淡淡回应：“你想死，为何又要把魂魄玉给他。”
瞎子脸上的笑容停顿，下一秒又恢复原样，只是神色中多了些冷漠：“长老真是变了不少。”
说着将什么东西扔了过来，张起灵伸手一把接住，是十两碎银。
“算命也不能没有辛苦费吧，一两我收下了。”
二人之间一时气氛紧张，张起灵没有再回应，提醒他：“追你的人来了。”
瞎子转身：“不用你提醒，我知道。”
喧嚷的街道人群中，两位侠客的身影转眼间便消失于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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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吴邪吃得心不在焉，便也没注意张起灵除了喝茶外一筷子都没动。
吴邪看不懂这符，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但再怎么说也终归和“情”有关，便藏着没给张起灵说。
明日黄昏时候又要上船，吴邪一想到五日后就要分别，徒然生出些伤感，便决心邀请张起灵今日一同在江都多玩玩。
除了节日的长安，江都便是全国唯一夜间没有宵禁的大城。多少迁客骚人在此留下千古名句，引得游人纷纷前来。
二人一起游历了城中大小寺庙街道，见识了有名的大酒楼——黄鹤楼，因为张起灵喜静，吴邪便没有选在这儿吃饭。
“小哥，你知道这黄鹤楼原本因何而建吗？”
张起灵思考后回答：“依山而建，视野开阔，瞭望守戍，是为军楼。”
吴邪点头：“是，小哥你懂得真多。”
望着雄伟的飞檐，吴邪慢悠悠开口：“除此之外，据说曾有道家仙人在此修炼，飞天之际，仙人架一黄鹤而去，因此得名黄鹤楼。不过，这当然当不得真了。”
张起灵见他抬头仰望，如痴如醉，便开口问他：“你想上去吗？”
吴邪没反应过来：“什么？”
张起灵估算了一下，对他说：“仙人在楼顶架鹤而飞，我可以带你上去看看。”
吴邪先前还以为说的是进去，听他解释才反应过来竟然是飞上檐顶。
“好啊。”
张起灵得了回应，便拉着他远离灯火的正门，到了阴暗的角落，伸出一只手环住他的腰。
“害怕可以闭眼。”
吴邪摇头，强撑着意志睁大了眼，伸手抱住张起灵的背，贴在他的怀里。
耳边是冷冽的风声，却难以盖过他震天响的心跳，吴邪悄悄将耳朵贴近身上人的胸膛。
还没等他细细分辩，便脚踏实地，温暖的身体离开了他，张起灵收回手臂，只留着手扶着吴邪的背让他站稳。
二人靠坐在一起，望着夜色之下的天空与繁华的城中，一时没有言语。
半晌，吴邪看着被乌云半遮盖的夜空，喃喃自语：“这顶上的天和地上的天，倒也没什么不同。但有一点不太一样，”他出神望着月亮，缓缓抬起手臂，将那一轮弯月盛于掌心，沿着轮廓描绘，“离月亮近了些，看得更清楚。”
张起灵看着他的脸，没有说话。
吴邪放下手，转头抱着腿，盯着他脚下的砖瓦，问：“小哥，白头峰……是不是比这黄鹤楼顶高多了？”
“是。”
“那岂不是很冷。”
“还好。”
“是吗……”
吴邪想问他：白头峰上那么高，那么冷，他愿不愿意来江南，暖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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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也该回来了。”
“我知道，让我再想想。”
“你知道他是谁吗？他知道你是谁吗？”
“……”
“他可知你是朝廷官员，而不是真的闲散公子？”
“我怎么会告诉他这个！要是知道了，他怎么可能会与我同行。”
解雨臣冷眼看他，无奈叹气：“那你可知道，他是无情派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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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捏了捏袖子里的符纸，开口问他：“要不要走之前，在府上多住一日，我有一镖局的旧识快到杭州，回头走南诏的路，可以让他稍你一路，走官道，图个方便。”
张起灵回他：“好。”
吴邪心想：骗子。
张起灵看着他，似是发现他还有未尽之意：“还想问什么？”
吴邪想问什么？
你是不是无情派弟子，是不是那话本里断情绝爱的无情大侠。
为何明明不去南诏却要骗他要去。
既然不想道明身份，那又为何要送他这一路，细心护他。
但吴邪最想问的，却不是这些。
“小哥……你喜欢过别人吗？”
“……”
吴邪这才发觉自己如此唐突，连忙摆手：“我是胡乱想到的！小哥，你不用理我。”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客栈了，走吧小哥。”吴邪立马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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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客栈，张起灵见吴邪兴致不高，临进房前叫住他，将一本书塞到他手里。
“这是什么？”难得收到张起灵给的东西，吴邪连忙打开包着的布。
“你爱看的话本，出了新的，顺手买了。”张起灵回答。
本来想着明天上了船给他。
这回是黑白封皮，大大写着《无情大侠之江湖不见》。
吴邪收了书，开心地向他道谢：“谢谢小哥，破费了，我这就把钱给你。”
张起灵及时制止：“不用，送你的。”
吴邪心里一暖，心情好了许多：“那我就收下了。”
回房洗漱完，吴邪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话本。
也许是张起灵和无情大侠实在太过相似，却又不尽相同，无情大侠与多情女侠的结局好像能让他探到未来，决定这段暗恋的生死。
虽说吴邪并不认为凌绝顶就是他，但难免以为同为无情派，他也曾爱过别人却并未在一起，若是无情大侠也能和心爱之人两情相悦，他心里有那么点侥幸，兴许自己也能办得到。
是男是女也无所谓，难的是他是否动心。只要他动心，那就一切都有可能。
话本的一开头，便讲了无情大侠父亲的故事。
凌绝顶的父亲，也是一名无情派剑客，下山历练途中结识他的母亲，坠入爱河有了儿子，便不想再回师门，决心隐姓埋名，退隐江湖。
却不想无情功法因他动情而反噬，日夜煎熬他的肉体与精神，父亲虽痛苦但仍维持常样面对妻子和孩子。
然而，事情哪有那么简单。终于有一天，父亲实在难忍，便决心断了筋骨，自废武功，心魔感到危机一引而出，其父当即便入了魔，混乱中将周遭一切斩杀，包括他的妻子。
等到和村里小孩游玩归来的凌绝顶回家之时，便看到的是疯了魔的父亲，和倒在血泊中的母亲。
心魔终于被父亲的道心压下，但却为时已晚，见满院狼狈与爱人的尸体，其父悲痛欲绝，拾起寒冰剑挖出心脏，与妻子共赴黄泉。
等凌绝顶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是无情派门人前来处理后，收养他，带他回了长白山。
或许是童年的悲惨遭遇，使得凌绝顶心性稳定，不与人深交往来，在同辈中也是极为出彩，直到他遇到多情女侠，第一次动了心。
凌绝顶与女侠分别后，经历了一系列和大反派有着种种联系的大小事件。终于，就在他决心回长白山的那天，收到了多情女侠的喜帖。
多情女侠与柔水崖的仇枫雪相识，仇公子是出了名的温润公子，二人都是为情所伤，一见如故，其已被逐出家门的叔父仇九，便是那大反派。
无情大侠应了约，在满堂宾客中大醉一场，酒未醒就离开了热闹的宴席，醉梦中无意踏入了秘境，与大反派第一次交锋。
最后，凌绝顶与仇九在绝情崖终极一战，过了七天七夜，崖下却无人出来，江湖都说二人已同归于尽。
直至第十三天，终于，崖下出现了一个浑身血色的身影，无情大侠一袭白衣已被血水染红，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崖下茶馆，吃过一碗素面后，只在茶馆中留下四个字。
“后会无期。”
从此，江湖再无人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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