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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饼】东海奇遇
【藕饼】东海奇遇
nabanigoh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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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盛夏，闷热酷暑冲击着这座城，只有时不时的海风送来几丝凉爽，又是一轮海滨的旺季。 海面被冲浪板和游艇划出道道水痕，激起涟漪层层，透出优雅的青蓝，映入海底的深沉波涛。 银蓝小龙在珊瑚礁上盘成一圈，抬头郁闷地望着天空，无聊地甩着尾巴。爹爹不允许他上岸，说人类都是很坏很坏的生物，小龙会被他们抓走，再也回不来海里。 小龙是听话的小龙，他可不愿意再也见不到爹爹。只不过海面上的世界实在太过热闹，小龙这会儿正羡慕地盯着看，脑袋搁在细长的龙身，沐浴着海水中渗下的几缕阳光，莫名有些落寞。 今天的海风有些烈。 哪吒是来自由潜的，也没找人搭伙，权当是无聊又繁琐的工作下难得的一次娱乐放松。 扎入海水的一瞬激起绵密的花白泡沫，被阳光照得暖融融的海水包裹了哪吒周身，十分惬意。 小龙正巧看见了那一抹烈艳火红，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游了过去。 哪吒感到视野后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反光，便翻身养我在海水中，眼角余光捕捉到细长的浅蓝残影逃窜，下意识伸手去抓。那东西似乎受了惊，慌不择路地撞上他额头，下一秒便被哪吒抓在掌心，这才看清原来是……嗯？龙？ 可是龙不是神话里才有的生物么？ 哪吒一愣，一人一龙对视了几秒，小龙突然想起了爹爹的话，猛地挣扎了几下，光滑的龙鳞轻易挣脱了束缚，慌乱之中搅起海浪狂乱，形成一股吸力将哪吒往下拖，在旋涡中完全使不上力。 小龙一回头，立刻意识到自己惹了祸，大脑顿时宕机。他看着那火红的人影越沉越深，如同明艳的烈火被深海蚕食，下意识循着本能化出庞大龙身，俯冲下去，鼻吻轻轻托起那人送至海面，略一思索，又将那人搁在自己颈部，找了处无人的岸边把人放下。 然而哪吒其实没有失去意识，他以前对付过旋涡。 只不过真龙之身化出的那刻，倒着实一惊。 嚯，真是龙啊。 “嗨，小龙儿。” 躺在柔软沙地上的哪吒睁开火红双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对上蓝鬃青龙那双清浅蓝眸。 刚刚缩小了体形，想藏进海浪悄悄游走的小龙僵住，被温热的指尖戳了下脑袋才下意识躲开，羞恼地拍打尾巴，扬起纷乱沙尘，却被自己尾巴抡出的裹着沙砾的风呛了好几下，只得停下甩动尾巴，更加恼火，迷蒙的眼努力表现出凶狠模样却显得更加人畜无害，尽管如此还不忘警惕地盯着眼前的红衣男人。 哪知那人突然笑出声，单腿屈起坐在沙地，一手随意地搭在旁边的礁石。 嗯，傻龙一条。 “我要回去了。”小龙一边表现出从容不迫的姿态，实则心跳如擂鼓，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大海倒退着挪动。 小龙没见过人类，但在温暖的阳光底下，一看清那人飞扬的眉眼，锋锐五官极为俊朗，几分艳丽却被自带的凌厉气势压下，就觉得这人好像很好看的样子，尤其是那双燃着烈焰的红眸，比小龙珍藏的宝石还要亮。 不，不对，那一定是用来迷惑他的，爹爹说过人类是很坏的生物。 可他真的很好看。 “别啊，小龙儿，我还没报恩呢。” “不必。” “可你救了我。”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可我受伤了。”哪吒说着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揉着丝毫不疼也不酸的脚踝，小龙宕机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看着人龇牙咧嘴的表情吓得立刻缩回去，满眼歉意地望着红衣男人。 “我能帮你做什么吗？” 哪吒没想到他刚开始下套着小龙就撞进来了，面上不动如山地装着凄惨，然而狐狸尾巴早就摇成了风车。 “嗯……得回家上药，可我走不了路。”哪吒想了想说。 “我，我可以送你回家，你不介意的话。” 怎么会介意呢？简直不要太好。 “当然不会！”李哪吒眼睛亮了亮，小龙顿时在他面前化成人形，模样着实俊俏，一双蓝瞳比星辰大海还要清澈，身着素雅的月白长袍，犹如从书中走出来的贵公子。 “喔，美人。”哪吒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龙族都这么漂亮的？ 哦，不对，是这条小龙漂亮。哪吒纠正自己。 小龙俯身似乎是想直接把他抱起来，哪吒见状立刻勾住小龙的肩膀让自己站起来，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小龙背上，对上小龙疑惑不解的目光，尴尬地说了句，“没事，这样就行。” 咳，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但样子还是要装的，嗯。 “对了，你的角和尾巴能收回去吗？” “可以的。”小龙说着收了龙角龙尾，眉头却蹙了些，似乎有些委屈。 “别人看到了会把你抓走。”哪吒连忙补充道，小龙看上去心情好了些。 屁，这么好看的角和尾巴被别人看见该多可惜。 “还有，我有名字的。”小龙突然补了句，“我叫敖丙。” “我叫哪吒。” 此时此刻，被遗忘在海上的快艇：…… 敖丙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被诱拐了，然而此时他正搂着哪吒的腰坐在风驰电掣涂成张扬火红的摩托车上，这人的腿看上去一点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爹爹明明叫他要小心的。 敖丙咬着下唇，忐忑不安地想到，环着哪吒的手臂却收紧了些，龙族在想心事的时候总会盘紧他们的柱子。 他好像把哪吒当成柱子来盘了。 敖丙恼火地想，手上却没松，大概是因为这根“柱子”过于温暖，不像海底那般冰冷，像……太阳，深海中的龙族可望而不可即的温暖阳光。 不过哪吒应该没有恶意。 敖丙安慰着自己，至少自己看起来不像是要被送去……怎么说来着，切片？ 小龙顿时打了个哆嗦，一边搂得更紧了。 哪吒感到腰际细嫩的胳膊将自己搂得愈发紧，心跳都快了几拍，被头盔遮住的耳根悄悄染上浅红。 ……龙族都这么开放的吗？ 哪吒的家是个宽敞干净的大平层，装潢简朴而大气，能俯瞰城市的大部分风景。 敖丙盯着哪吒给自己上了药，十分敷衍地缠了几圈绷带，又被忽悠打了几局游戏，黄昏了才想起来回家。 “你要走了？” “嗯。”敖丙点头，“再不走爹爹会担心的。” 敖丙看着哪吒略显落寞的神情，莫名有些不舍，从胸口的暗袋掏出一个海螺递给哪吒，“这个给你。” 海螺是左旋的，几乎通体莹白，只有螺尖染着些许红棕。 “你拿着它我就可以找到你啦。” 敖丙没等哪吒问便解释道，还未等哪吒反应过来就已消失不见。 这小龙是害羞了吗？ 那圈绷带却没被立刻拆掉，留到了第二天早上，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被扯下来。 一连两天哪吒都只盯着那个海螺看，但是敖丙一直没有来找他。 敖丙这两天一直在跟自己做斗争，在贝壳床里纠结地把自己盘成一小圈，咬着尾巴思考爹爹究竟有没有在骗他，一边忍不住通过海螺窥视着人类世界，看哪吒每天去上班，盯着那个海螺，放在掌中摩挲，吃完饭又盯着海螺看。哪吒的同事似乎都很友好，只不过哪吒好像并不怎么想理会。 夜黑风高，海边一尾小龙趁夜色摸上了岸，来到记忆中的那个公寓，顺着窗户缝悄悄爬进去。 卧室里一个人正熟睡着，平时上扬的眉眼也柔和下来。敖丙化了人形，趴在床边偷偷瞧着哪吒的睡颜。 哪吒半夜被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一个人影趴在自己床边，吓得一下子坐起来，才看清是敖丙。昏昏欲睡的敖丙被哪吒的动作惊醒，揉了揉惺忪睡眼，向哪吒打了声招呼。 “以后不要半夜趴在这儿，好不好？” 哪吒叹了口气，揉了把小龙的发顶，小龙无辜地眨眨眼，哪吒不多的火气顿时全消了。 这也怪不得敖丙，小龙儿哪里会懂人类社会的那么多弯弯绕绕。 “可我想找你玩。” “没问题。什么时候来都小爷都陪你。” 接下来敖丙半夜来找过哪吒好几次，逐渐大胆起来，白天也开始偷偷上岸。 白天里如果哪吒不去公司就会陪他四处闲逛，有时去商场，有时去公园，或者是骑车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肆意驰骋，如果哪吒去公司敖丙就缩进哪吒的口袋，有时藏在衣领，有时盘在哪吒的手腕，看上去像个精美的手环。 “吒哥，买手镯了？挺好看的。” “嗯，朋友送的。”哪吒难得心情好回了句，抚了抚银蓝龙身，在光滑鳞片上留下余温。敖丙努力地一动不动把自己真装成一个镯子，暗暗勒紧了哪吒的手腕以示警告，哪吒对此照单全收。 同事走了，哪吒去了茶水间，轻揉着小龙脑袋，摸着手感颇好的细长龙身。 “你为什么说是朋友送的啊？” “就是朋友送的啊。”哪吒轻笑着回道，“很好看，我很喜欢。” “可我还没送呢。” “那你愿意把你送给我吗，敖小丙？” 后记1： 敖丙想告诉爹爹，人类其实没那么坏的。 于是他回了趟东海，正巧听到爹爹说什么“……西海公主，和三太子联姻？” 小龙连忙逃上了岸。哪吒见他一脸慌张便问他怎么了，小龙的回答意料之外的出乎意料。 “哪吒，我们私奔吧。” 哪吒：好啊好啊。 后来敖丙才知道那是西海公主和南海三太子联姻。 后记2： 对于拥有漫长寿命的龙族，百年不过弹指一瞬。 敖丙终于明白爹爹为什么说人类是很坏很坏的生物，的确好坏，会抛下他一个人好久好久，只留下一个留存万千年的幻影。 哼，坏人。 小龙把自己盘紧来取暖，却依然抵不上爱人体温的万分之一。他掐着日期，这是他看不见哪吒的第104天。 没关系，敖丙想，我总会找到哪吒的。 爹爹说今天是二月二，传说龙抬头时会有奇迹发生。 敖丙抬头，意外地看到天外一抹火红，红绫破开幽暗海水，同样的温度再次将他包裹，熟悉得令他落泪。 敖丙抬起头，今日有天神下凡。 “嗨，小龙儿。” 海螺音响了。 -the End- 海螺音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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