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积重难返

《崩裂》（重置）

Warmth

2025/04/13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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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萨格罗斯，放开我——啊！”
身为精灵形态的希路达，在人形的萨格罗斯手中就是只粉绿色的小螳螂而已。他被提溜着后颈悬在半空，两只胳膊四条腿不停挥舞，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被松开了，失重感顿时上涌，他哇哇叫着坠落，然后“噗哧”一声掉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噗哇！咳咳……喂，萨格罗斯，你把我带到哪儿去了！”希路达将脑袋从沙发坐垫里拔出来，然后指着萨格罗斯气势汹汹地大叫，“我要见主人！带我回去！！”
“这是我的房间。”萨格罗斯只简短地回答了一个问题，他拉开椅子闲适地坐进去，并倒了一杯茶，不急不慢地喝着，听到这希路达愣了一下，他环顾着四周，这显然是一个陈设雅致的房间，虽然并不很宽敞，但也不是一般的海盗住得起的——更何况萨格罗斯只是一只被收服的精灵，可他却……
“你……的房间？”希路达怀疑地问道，“精灵也能有……专门的房间？”
“这多亏了迪恩。”萨格罗斯放下茶杯，注视着杯中荡漾的液体，眼神掠过一丝温柔，“他把我当成伙伴、战友，而不是普通的精灵。”
听他这么说，希路达有些不知所措了。也是……还在赛尔号时，迪恩就和萨格罗斯——不，最开始他和自己一样也只是只希路达——非常要好，几乎形影不离，不管做什么都会给他留一份，就算是对自己特别温柔关爱的主人，跟他们相比也显得逊色几分。当对方进化成萨格罗斯后，希路达就一直想找他切磋、讨教进化的经验，可还没找到这样的机会，他就和迪恩一起叛变了。
想到这，希路达又开始生气了。虽然他和萨格罗斯并不像主人和迪恩那样要好，但毕竟也曾并肩作战过，还在各自主人的带领下互相切磋过——虽然那时他们都还只是希路达。也因此，希路达一直认为自己和对方应该也算是有过交情的朋友，可本来就话少的萨格罗斯不仅在进化后变得格外冷酷无情，还和迪恩一起背叛了他们！太过分了！
“那……那又怎样！”希路达跳起来，大声嚷嚷着，“你们还不是背叛了赛尔号！背叛了我们！我要去见主人！放我走！”
对希路达的吵闹，萨格罗斯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后淡淡地说道：“以你现在的实力，去了也无法保护他。”
“呃……”这话宛如一道冷风，顿时让希路达犹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来。要知道，“无法进化”这件事，对希路达来说一直是软肋般的存在，这立刻让他变得失落，连头上的两支触角也失落地耷拉下来，“我……”
萨格罗斯没有说错。从很早之前起，他的实力就渐渐跟不上主人步步高升的地位了。虽然在赛尔号，他并不弱小，但要作为太空站站长的精灵，他的实力就远远不足了。甚至那次，在入围站长之位的最终决赛圈里，所有对手都是高级精灵，打得他难以抵抗，完全是多亏主人强大的自身素质，和自己绝佳的配合，才将对手一同战胜。
尽管他还是协助主人成为了太空站站长，但在那之后，他不止一次地听到过罗杰船长和雷蒙教官等人，悄悄地劝告主人再收服一只更强大的高级精灵，尽管主人都没有采纳这样的建议，并宽慰自己只要有自己一只精灵就够了，但是，但是……
主人真的很好，可身为中级精灵，始终无法进化的自己，根本支撑不起主人对自己的信任……
……但是，就算这样，他是主人的精灵，是此时主人唯一的依靠，无论如何，他都要到主人身边去，不管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我知道，身为中级精灵，我撑不起主人太空站站长的名号，甚至没办法守护他于水火之中……”希路达咬紧牙关，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紧接着，他猛地抬起头，激动地望向萨格罗斯，“但是，我是主人的精灵，这绝对没错！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到主人身边去，保护他，和他一起战斗，这是我的使命！”
看到这一幕，萨格罗斯微微一震。从希路达燃烧着不服输的怒意的棕色双瞳里，他隐约看到了多年前有着同样失落和同样信念的自己。他定定地注视着希路达的眼睛，片刻后才扭过头，低声说道：
“有这样的信念，不错。但我们达尔一族，天生就难以突破第二次进化，你这样操之过急的心态，反而不易突破。”
“嗯？”听到这番话，希路达反而愣住了，自从萨格罗斯进化后，尤其是他叛变后，这家伙就再没跟自己和声细语地说过这么长的话，他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嘎吱”一声，门开了，两只精灵下意识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衣装楚楚的迪恩出现在门外，表情十分淡然。
“迪恩！是你！”见状，希路达又跳了起来，像蟋蟀似地吱哇乱叫，“你来干什么！你把我主人怎么样了！”
“我来接你回去。”没想到迪恩说出这么一番话，这可让希路达噎住了：“啊？”
“怎么？不乐意？”贾斯汀的小螳螂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玩，迪恩抱着胸戏谑地笑看着他，“从今以后你和你主人就住在我房间里，你负责照顾他，除非我亲自带你们出去，否则绝不能离开我的房间。对了，这个拿着！”
说着，迪恩将一个灰色的小球扔了过去，希路达下意识地接住，这是个金属做的小球，好像可以像NONO一样打开，但完全不知道有什么用：“这是什么？”
“翻译器，免得你和你主人语言不通。”迪恩轻哼一声，“毕竟不是谁都像我一样研究过精灵语言，听得懂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行了，动身吧，我可不想浪费太多时间。”
“哼……”虽然对迪恩的话保持怀疑，但思来想去，好像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于是，希路达哼了一声，随即抓着翻译器跳到迪恩身边，高傲地仰起头，“那就走吧！”
对于小螳螂的装腔作势，迪恩笑而不语，他向萨格罗斯点了点头，随即带着希路达离开了这个房间，向贾斯汀所在的地方走去。
而就在众人没有察觉到的地方，一艘颜色幽暗、形状巨大的飞舰从海盗大本营的船舱里缓缓飞出，朝着螺旋星系的一颗不起眼的星球——巨石星飞去……
……
巨石星。
这是一颗荒无人烟的星球，放眼望去只能看到裸露的巨大棕色岩石，整颗星球的地质都是由这种巨石构成的，中心翻腾着滚烫的岩浆，因而形成了十分特别的星球景观。也因为风沙侵蚀，巨石星上少有生命迹象，只有可以遮挡风沙的巨石山谷内生长着石源密林和薄薄的土壤，巨石星的精灵们也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努力生存着。
而就在不久前，一艘形态诡异的飞船停靠此处，在广阔荒凉的熔岩大地上留下了痕迹。飞船内，绿色的海盗机器人们正在忙里忙外地准备会客厅，他们将可折叠的圆桌、椅子规规矩矩地放在最中间，并准备好精灵喜欢的食物，而在船舱最深处，狂鲨将军——吉约正翘着二郎腿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享受取之不尽的雪茄，白色的烟雾从齿缝间溢出，吞云吐雾。
“吉约大将军……”这时，一个橙色的机器人走了过来，他头上长着短小的螺丝钉般的小角，灰色的面罩挡住了脸，左手呈剪刀状，绿色的眼睛隐藏在橙色的机甲下幽幽发光。紧接着，他单膝跪在吉约身后，毕恭毕敬地说，“他们到了。”
“嗯……很好，煞德罗，你先下去吧。”
“遵命，吉约大将军。”
煞德罗恭恭敬敬地退下，吉约取下雪茄，吐出浓重的白烟，随即露出得意的笑，从座位上起身，在一帮绿色海盗士兵的簇拥下，缓缓走出飞船。
不远处荒凉的大地上，正伫立着一个人——不，尖而长的耳朵意味着他是一个精灵。他的身材挺拔高大，穿着漆黑的高领皮衣，领子半遮住他的嘴唇，耳朵上戴着黑色的耳饰，一头鲜艳的红发随风飘去，而那双同样颜色的眼睛，即便在炎炎烈日照耀下，也没有一丝应有的光彩。
而在他身后还站着三个精灵，只是距离太远，暂时看不太清。
“哟，吉约将军，百闻不如一见，今日总算得以如愿了。”那个红发精灵哼笑着，表情十分高傲，“你们已经到了一段时间了吧？让你们久等了，可真是不好意思。”
“哪有哪有。”吉约叼着烟头，阴恻恻地、肆无忌惮地笑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您这是来得刚刚好啊，快请落座吧——尤尼卡老兄。”
在众多海盗士兵的簇拥和点头哈腰的邀请下，尤尼卡和他的三个手下进入了吉约的海盗飞船。抵达会客厅后，身为首领，尤尼卡与吉约进入了秘密包间，而在会客厅的顶端，赫然用横幅写着“欢迎邪恶四灵洽谈合作”几个大字……
另一边，在秘密包间中，等到菜上齐后，吉约终于开始了他此次的会谈。
“我们宇宙海盗在这方面的信誉，相信尤尼卡老兄你也有所耳闻。”吉约掐着烟头，手肘枕着桌布，笑眯眯地注视着尤尼卡，“如今我终于晋升上将，得到了NEO的信任，那么，我们的计划，也可以开始筹措了。”
“可算等到这一天了。”尤尼卡晃着杯子里的红酒，表情十分微妙，“真是让我好等啊。我听说你们欧比在赛尔号上安插有眼线，情况如何？”
“那些眼线有大半是我们的老二将军——迪恩安插的，我打算把剩下那一半逐渐换成自己人，这样得到的消息会更加可靠。”吉约吸着雪茄，白烟往头上飘去，“目前我得到的消息是，无尽能源已经在赛尔号手里，并刚刚被曝出其遭到了污染，因此他们正忙着寻找解除污染的方法，而我们的老二将军迪恩，则打算自己干番大事呢。”
“哦？”尤尼卡喝了口酒，斜睨着吉约，“怎么说？”
“我们亲爱的老二将军，前不久刚抓获了一个赛尔号的重要成员，却想独吞俘虏，这可和他一向奉命行事的形象不符。”吉约笑道，“思来想去，只能是和无尽能源有关了。毕竟，迪恩一向对无尽能源感兴趣，虽然说是NEO下达的命令，但他似乎有点过于着迷了呢。”
“我先前可听说，欧比组织对无尽能源兴趣不大。”尤尼卡意有所指地说，“更热衷于扩张殖民地和势力范围，抢夺赛尔号的资源。是这样吗？”
“哈哈哈，那不正说明我们宇宙海盗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吗？”吉约大笑起来，豪爽地喝了口酒，“事实上，NEO一直让我们对无尽能源的事伺机而动，这也是我愿意与你合作的原因，没有他的暗中支持，我可不敢随便行动。NEO既然愿意将我提为上将制衡迪恩的权力，必然是已经对他某些行为有所不满，所以完全不用担心，等到迪恩对无尽能源出手时，我们就可以……”
说着，吉约微笑着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言简意赅。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岂不美哉？”
“不愧是吉约将军，好胆色。”尤尼卡对吉约的想法心领神会，冷冷地笑了笑，“不过，我可不想卷入你们之间争权夺利的斗争，我只负责无尽能源的事，到时候战利品怎么分，你还记得吧？”
“哼，当然记得。”对于尤尼卡的回应，吉约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但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阴险地笑着，犹如分赃的走私犯，“一人一半。”
“那就行。”尤尼卡勉强露出笑容，以迎合吉约的表情，“我邪恶四灵，随时整装待发，等到时再联系，合作愉快。”
“嗯哼。”吉约掐灭烟头，换上根新的雪茄，然后微笑着向尤尼卡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围坐着宽阔的圆桌，二人以虚伪的笑容相待，他们看着彼此，微笑着望进彼此眼底浅藏的阴谋里。
……
不知过了多久，会客厅的宴席结束，包间里的秘密会谈也结束了。吉约分别与邪恶四灵都微笑着打了招呼，随即将他们送进了休息室里，随时可以离开。紧接着，他就回到了自己的主船舱，享用雪茄去了。
等到吉约离开后，尤尼卡皱了皱眉，准备去洗手间洗洗手，可就在他要穿过走廊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却从他身后缓缓传来：
“……哥哥。”
听到这，尤尼卡顿住了。他停下脚步，侧过头，斜睨着身后那个人，赤红的眼睛满是冷酷和不耐烦：“干什么？”
“嗒，嗒。”
那个人并没有说话，而是一步步向他靠近，从幽暗中走出，慢慢走到灯光里。紫色的鬈发微微摇晃着，沉静地披在她身后，紧接着是深紫色的长裙、漆黑的高跟鞋……终于，那个对尤尼卡来说熟悉又陌生的人出现在灯光里，然后站在那，与自己对视着，水蓝色的眼睛平静又哀伤。
那就是尤米娜。三十年后的尤米娜依旧长相美丽动人，只是岁月和磨难洗去了她脸上曾有的娇憨、纯真与青春，她早已是个成熟的女人了。那双水蓝色的眼睛，已不再是昔日欢快跃动的一汪清泉，而成了一池深湖，一池看不到尽头荡不起涟漪的深湖。
“哥哥，你又和海盗他们见面了。”尤米娜平静地说着，她的眼睛始终注视着对方，“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别再和他们联系了。”
“……我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尤尼卡定定地注视着尤米娜，那美丽却总是毫无波澜的脸和眼睛总让他感到烦躁，“你就非要多管闲事，是吗？”
“……不。”尤米娜微微垂下眼睑，眼中有了一丝压抑的哀伤，“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一点点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无尽能源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东西，不要再——唔！”
突然，像是被戳中了要害，尤尼卡猛地转身冲过去，揪起尤米娜的领子，将她暴力地提了起来，他赤红的眼中充满了凶狠与愤怒，仿佛对方不是自己的亲妹妹，而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三十年，这三十年，我日日夜夜都想得到无尽能源，把它献给那位大人，你却叫我放手！次次跟我作对！凭什么！而且，这也是那位大人的意思！你是想跟那位大人作对吗，尤米娜？”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哦，就你清高，是吗？”尤尼卡用讥讽的语调说着令尤米娜心碎的话，“就你心怀正义，善良得不得了，对吧？但我告诉你，尤米娜，你，邪恶四灵的一员，三十年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早就和我们一样罪大恶极了！就算有一天我死了，我们死了，也绝对会把你一起拖进地狱里！想要撇清你身上的罪？白日做梦！”
“……”看着眼前语气恶劣、表情凶狠的尤尼卡，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哥哥，尤米娜早已失去反驳的力气——或者说，很早之前，她就无法再阻止他——不，她连自己的下坠都阻止不了，谈何阻止他人？因此，对尤尼卡的恶意宣泄，尤米娜一言不发，眼里毫无波澜，脸上写满了心灰意冷。
“只要我把无尽能源献给那位大人，他就将赐予我无穷无尽的力量！”说着，尤尼卡终于松开尤米娜，尤米娜无力地往后倒退，紫色鬈发微微摇晃，她绝望地看着兄长眼中欲燃愈烈的疯狂，“到那时，我将成为宇宙的最强大的精灵，所向披靡，天下无敌！”
“……你疯了，哥哥。”尤米娜痛苦地别过头，不忍再看，“为什么会这样……”
“够了，尤米娜，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不是你哥哥，我根本没有妹妹，在这之前，我根本不认识你！”尤尼卡冷酷地向尤米娜迎面走来，穿过她身旁，在她耳边落下最后一句冰冷的审判，“——不要再叫我哥哥！”
说罢，尤尼卡抛下尤米娜，冷冷地独自离开。只剩下尤米娜驻足原地，僵硬地注视着眼前空虚的一切，然后抬起头，将无助的眼泪咽进肚子里。
真是可恨啊。和可恨的海盗们坐在一起，闻着那恶心的机油味道……尤米娜恶心得什么都吃不下，她曾想挣扎着逃脱这样的处境，却始终无能为力，最后深深陷入泥潭中，早已积重难返。
是的，积重难返。干脆就这样自暴自弃吧，把心中天生的善意、悲悯抹除，当一个无情无义的恶人，就算面对小精灵们的哭喊面对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一个个破碎的家庭也无动于衷，或许这样就不会再痛苦再撕心裂肺了。
可如果这样的话，她和一具傀儡、一具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呢。现在的哥哥，就像这样冰冷地行动着，作为那个大人最忠诚的工具而存在着。她永远无法忘记多年前亲爱的哥哥两眼无神地率无数恶灵破坏米娜村时的残酷情形，无法忘记那只恶兽用米娜村的安危用挚友的安危用所有人的安危逼迫她成为它的手下的那个瞬间，在无穷的压力下在大家的泪与血的注视下她终于屈服了，也许从这一刻起她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哥哥没有说错。三十年来身为邪恶四灵的一员她被迫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早就和他们一样罪大恶极，不可饶恕。就像曾经格雷斯的邪灵组织那样——
噢，不，不要再想了。一想到那个地方，尤米娜就会想到曾在那里遇到的那个人——布莱克，此刻的她正经历着与那时的他同样绝望的痛楚，也同样被黑暗漩涡吞噬着无法挣脱。但是三十年了，没有任何人会给她希望给她救赎，而曾经敢于向邪恶势力发起挑战的那个少女去哪儿了？
大概，早就死在三十年前的那次命运审判下了吧。尤米娜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正在成为当年布莱克最痛恨的那类人，她不能再去想了，一想到布莱克可能会对自己露出的愤怒、指责和控诉的表情，她就觉得痛彻心扉，别再想了，别再想了，让敏感的心灵从此陷入麻木的泥潭一动不动吧！或许这样还会好受些！
揪住自己作痛的心口，尤米娜痛苦地喘息着，她摇着头，将悲痛的情绪拼命甩出脑海，良久后，才终于从这绞痛中缓过神，轻轻撩了撩鬓发，然后转过身，作为邪恶四灵之一，表情麻木地走进了深邃的幽暗里。
很快，她就要跟随着其他三人离开海盗飞船，离开巨石星了。这场密会本来该是无人知晓的，直到邪恶四灵离去都没有激起什么波澜，只是当他们彻底消失在天际时，一旁干枯的草丛里却突然钻出一蓝一粉两个脑袋，他们瞪大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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