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米英】爱人转移

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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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亚瑟又问了一遍，粗眉毛往上挑，灰绿色的眸子里满是不敢置信。

气氛一瞬间冷了下来。

“我是说，亚瑟你身上没有魔法气息，但身边有啊。”伊万的眼睛里泛着冷光，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声音依旧软软糯糯的，却听着十分瘆人。

亚瑟的脸刷的变白，心脏扑腾地跳个不停，像巨人的脚一步一步沉重地踩在他的心上。

他早该感觉到的。

自从进入这个房间，除了满屋子的诅咒气息，也出现了一股不寻常的魔法气息，但他沉浸在跟伊万的对峙中，竟没及时发现。这股气息已从一开始的浓烈变得微薄，但还是存在，并且就在他周围。

如果不是伊万，那会是谁？

亚瑟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看向阿尔弗雷德。

怎么可能！否定的声音比怀疑的声音更早从心底响起。

哈，对啊，怎么可能嘛，阿尔弗雷德怎么可能会魔法。

真是太可笑了，这一切一定都是伊万的阴谋。

但是会议里那闪闪烁烁的光芒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如果……

“亚瑟！”阿尔弗雷德焦急地唤了他一声，海水般的眼睛里盛满了担忧，“我们回去吧。”

亚瑟忽然感觉手里被放上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才发现是国旗挂件。

是阿尔弗雷德带在身上的护身符。

也许是护身符真的有用，亚瑟觉得自己不断跳动的心渐渐平复了下来。

“好。”他轻声回应。

这场会谈最终不欢而散，临走前，伊万将他们送到门口，最后向他们说了一句话。

“祝你们牢不可破的特殊关系永远长存。”

说完，门就关上了，似乎从来没有为谁而打开过。

他们在夜晚而来，又在凌晨前离开。

在坐上飞机前，亚瑟向他的上司完整地汇报了整个过程，就耐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亚瑟的睡姿起初是端正的，很自觉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阿尔弗雷德将他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靠在自己身上，让他暖和点儿，他也顺从地照做了。

真是的，明明年龄大了许多，但是不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最先睡去的一定是他呢。

阿尔弗雷德有些无奈地看着亚瑟，觉得自己也有了些困意，但是他依旧看着亚瑟的睡颜，眼里满是留恋之情。

——这样的场景，还能有多少次呢？

距离中美互换位置，已经过了二十天，王耀如约到来。

那副不似千岁老人的年轻朝气的脸罕见地露出了疲惫的神情。

“Hello，琼斯和柯克兰，你们好啊！”王耀笑着向他们打招呼。

在与亚瑟喝了几杯茶后，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土地有灵，我想带一些土回去。”

在玩笑般的论坛讨论热潮过去后，一些人就开始抑制不住地思念家乡的一切。

家乡的山，家乡的水，和那同一轮却寄托着不同感情的家乡的月。

“你们也知道，我们国人比较念旧——啊，不止国人，大熊猫也是哦！你们那很适合种竹子呢，但他们竟然不习惯吃！”王耀开着玩笑，但眼底是掩饰不住的落寞，“沈阳这么好的地方给你们纽约市真是好浪费呗，哎呀！”

王耀决定从几个地域带些泥土回去，就像社稷坛的五色土壤一样摆在一起，让后人们记得，那是他们家乡的“故土”。

“另外，我想单独跟阿尔弗雷德谈谈。”

阿尔弗雷德同意了他这两个请求。

日过晌午，当亚瑟在电脑上翻阅完国内的一些骚动相关的文件时，门也正好打开了。

两小时十七分钟。

亚瑟在心里算了算时间，手不自觉地捏住桌上文件的一角，不小心折了一下，又连忙抚平。不同于心里的焦虑不安，他脸上依旧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见到他们出来，微微点头向他们示意，便又继续处理起相关的事情，仿佛对他们两人浑不在意一般。

“哎呀，我先走了，就不打搅你们了，拜拜！”王耀向他们挥了挥手就飞速离开了，只给他们留下了一个背影。

“王耀，现在还真是悠闲呐。边境压力下降了，还能抽出时间来挖土。”阿尔弗雷德看向亚瑟的方向，有些感慨地说。

“而你则要注意了，仅是金三角地区的非法贸易就够你处理一阵子了。”亚瑟合上文件，向他挑了挑眉。

“还有北边的那只俄/罗/斯熊。”阿尔弗雷德在他身边坐下，轻叹了一口气，“当时在美洲时，怎么没觉得美洲这么好呢？”

“你总是这样，不在意周围的一切。”亚瑟最后下了一句总结。

阿尔弗雷德听到这句话，眼神暗了暗，然后笑了：“马修也总是这样说我呢，现在你也这么说，看来我真是只关注自己啊……”

亚瑟还想说点什么，但看他这副模样，想说的话停在了嘴边。

原来你也会因为别人的话而露出这样的表情么……

他是第一次见着阿尔弗雷德这副模样。

他眼中的阿尔弗雷德一直是随意而任性的，永远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做自己想做的事，说自己想说的话。

“喜欢”这种东西可以随意地说出口，随意地给予，又可以随意地远离，将爱意收回。

他原以为国家间只有利益关系，而国灵间的情感可以存在得长久一些，但他总也看不透阿尔弗雷德的想法，不清楚其对待他们之间的这份感情是不是认真的，还是只是年轻人的一时兴起，在他醉酒后开了一次玩笑。

他不清楚。

他觉得自己最近真的有些病了，思虑过多，情绪又不稳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控制不住自己，让情绪爆发。

“亚瑟。”

他回过神来，就看见阿尔弗雷德的手伸向自己，脸上的表情令人读不懂。

“我想……”阿尔弗雷德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不料下一刻他的头发又变成了浅棕色，眼睛颜色也暗了下来。

说的话被迫终止，亚瑟看着他，他却没有似之前一般很快又变回来。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和平要怎样才能实现呢？”

傍晚办公时间后到晚饭前是他们这几天唯一的闲暇时间，可去的地方不多，联合国总部的花园是一个去处。

他们今天一如往常，走去了花园，看着那些雕像。

阿尔弗雷德的样貌依旧没有变回去，他也依旧没有告诉亚瑟原因。

他说：“亚瑟，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很抱歉。”

亚瑟可怜的自尊心迫使他没有问下去，他想静静地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他们来到了花园，却没有似平常一样并肩而行。他们走到了一座雕塑前，却谁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直到阿尔弗雷德问出了这句话，打破了沉默。

“和平……”亚瑟抬眼看着这座雕像，一只打结的手枪，是1988年卢森堡送给联合国总部的和平礼物。

“我也不清楚。”亚瑟回答，雕塑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着光。

人心的欲望是无限的，只要有人在，就会发生冲突。

近几日，由于两个大国的位置互换，实力被削弱，世界各地的不安定因素被激发，隐隐又有些乱的趋势。

和平的曙光从未降临过，他们也是始作俑者之一。

而现在这个世界又被伊万推向了不知名的深渊，亚瑟一直是这么想的。

几天后发生的事，却出乎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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