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 【凯伽】狂想曲（好兆头AU）

【凯伽】狂想曲（好兆头AU）

05

水镜

2024/12/13 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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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地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贝利亚之子的生日聚会上一点也没有黑暗晦涩的元素在，甚至没有其他什么太多的节目，这安排被孩子们抱怨了许久，最终这种不满一股脑的发泄出来，演变成了一场由中央三层蛋糕发起的奶油大战。
 
身为医生的凯作为监护者躲了一会儿，看到伽古拉过来，他一把拿起桌面上的餐盘盖，伸手一截，一块朝着蛇径直而去的蛋糕就被他中途拦截下来，“啪”的一下砸在铁盖上，被凯手腕一弯又兜了回来。
 
这块三角形的蛋糕还算完好，上面插着的崭新叉子甚至微微颤动，凯叹了一下浪费食物，用叉子挖下了一小块蛋糕，正打算往嘴边送，蛇阴沉的神情就让他的动作半途停了下来。
 
“现在是几点？”蛇问，凯张了张嘴，不过伽古拉也没等着他回答，很快就给出了答案，“三点零一分。”
 
“我从两点半的时候就蹲在外面，等着那只该死的地狱犬被他们送过来，地狱从不迟到，天使。”伽古拉的语气阴郁，“所以等我三点整没看见那家伙的时候，我直接给那边打去了电话，最好的可能是他们老大睡过头了，最坏的……”
 
他停了一下，一个小孩正跑过来，脸上带着天真邪恶又幸灾乐祸的笑容，想要把手中的蛋糕抹在蛇一丝不苟的西装上面，伽古拉低下头，看了他一眼，蛇的眼脸自下而上地眨动了一下，那孩子愣了一下，哭着跑开了。
 
恶魔继续道：“就像他们刚才和我说的——地狱犬已经被放出去了。”

“但是他没到这边。”
 
“是的。”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吧。”
 
“无用功，这并不新鲜。”
 
三点零五分，如果别墅区前的街道上有刚刚午睡过的行人在乱晃的话，就可以看到一个沮丧的天使和一个阴郁沉闷的恶魔，他们并肩向着车上走去，不像是和彼此生气的样子，但是直到他们一前一后地上了车，都谁都没和谁说话。
 
“我们找错人了。”伽古拉说，他踩下油门的时候，车载广播刚刚开始播放没一会儿，午间晚报姗姗来迟，背景音乐中，一个轻快的女声说道：“欢迎来到这个星期三，水瓶座本周的整体运势一般般，你会在工作上面临一些小挫折和小挑战，需要保持坚定和理性的态度来面对，重要的是保证工作、生活、娱乐之间的平衡，建议进行一些放松活动，烛光晚餐、热水澡、一场完美的约会，伴侣或许会成为你的助力，已有伴者最好多表达自己内心深处的感情，爱意和沟通……”
 
伽古拉把开关钮转动了一圈，女声戛然而止，蛇仍看起来怒气冲冲，所以天使也只得把那点笑音嚼吧嚼吧咽进肚子里，对世界的担忧转而从喉咙里泛了上来。
 
今天是星期三。
 
距离世界末日，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

——
 星期三，三点整。在天使和恶魔都不知道的地方，那个男孩正在自己的秘密花园里。
 
远离伦敦市中心的雷威斯酷暑难耐，树木向着不断升腾起无形热浪的柏油路面俯首，林间的小路是黄沙铺就的，不过足够的平坦，林地中就不是这样的了，先是一片茂密的树木，然后继续向着较远一点的地方看去，首先是有一片土坡，竖直的，一层层颜色分明的土壤厚实堆砌，丹霞地貌的石头那样的。
 
就在这个一人多高的小坡的下面，废弃的防空洞裸露成为蚯蚓的脊骨，有一半在地表上，另一半还埋在土里，以前或许有猎人在这里搭建过小木屋，因为远处还有木质房基的残骸，不过，现在这些都已经被风蚀雨淋，失去了原本的使用价值，不过对于孩子来讲，没什么是比这更好的秘密基地了。
 
朝仓陆，他就叫这个名字，和雷蒙比起来，不太是像这片的称呼，他的父母来自一个东亚的狭长国家，据说是为了多挣点钱，夫妻俩漂洋过海来到了这里，而后一直在此定居。
 
在雷威斯这里没有姓名歧视，据说这里最早生活的原住民还拿各种形声字作为自己的名字，就像是“呜呜呜哈咔哒”，或者“啪噗登登”这样的，称谓就是称谓，从来没什么高下好坏之分。
 
这个男孩有朋友，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成群结队的，今天是他的生日，他们相约在秘密基地，鸟羽来叶，看名字就知道，她与男孩算得上是老乡，但她的父母是被外派来英国工作的地质学家，小姑娘准备的礼物是一把被削成武器的树枝，小陆接过来，很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就握在了手里，显而易见，这是个他非常喜欢的生日礼物。
 
还有爱崎萌亚，她的父母原本与朝仓陆的父母结伴一起来到这里，所以两人算得上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但萌亚的父母因为工作调动，在萌亚五岁的时候带着她离开了这里，直到今年回来，两个小伙伴才又见面了，不过由于间隔时间太长，朝仓陆对她还是有些陌生，女孩却相当自来熟，自己找过来了他们的秘密基地，给朝仓陆带来了打包得相当漂亮的曲奇。
 
“这是我自己做的。”爱崎萌亚说，她没和他们待太长时间，就要回去上课了，不过临走的时候，她又给他们留下了桌布和一壶花茶，朝仓陆和他的朋友现在就坐在这里。
 
“不，我觉得你是异想天开，哪怕你的父母打算送你一个礼物，也不可能是一个藏在影子里面的人。”来叶说，“先不说这个想法是否现实，一个人也不会住进另外一个人的影子里。”
 
“是吗。”男孩说，他知道女孩说的都是真的，所以感到少许失望，“但我相信会有这么一个需要住在影子里的存在的，哪怕对方可能不是人类，只要他愿意，我都可以将我的影子借给他。”
 
他们说话的声音从林叶里传过，一路飘飘洒洒到篱笆后面的小路上，三点整，一团雾一样的庞然大物准时降临，它奉行命令，从雾里面变形出一个野兽一样的吻部，覆盖着厚实而坚硬的毛发。
 
如果说地狱能让人联想到什么动物，那肯定就是地狱犬了，就像是层出不穷的大白鲨灾难片一样，两头的，三头的，六头的，十六头的（目前还没有），它想象着最凶恶的野兽应该是什么模样，打算以此重新塑造己身的时候，风就带来了男孩的愿望。
 
“一个藏在影子里的人。”
 
贝利亚之子的命令的优先权要高于他父亲的那些下属们的吩咐，于是下一刻，“嘭”的一声的，一团影子从地面游了过来，她穿过大坡，来到那男孩的面前，将头从地面探了出来，孩子们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东西而短暂惊叫了一声，小陆一下子跳了起来，朝着那东西举起了自己的木枝武器：“你是谁？”
 
“我是佩嘉。”地狱遣来的东西弱声道，“我可以躲在你的影子里吗？”
 
是的，这才是真正的贝利亚之子，神之大敌、诸王的毁灭者、无底深渊的天使、龙的野兽、此界的王子、谎言之父、贝利亚之种和黑暗之君，不说他不像一个注定要灭世的王嗣，他甚至不像是一个恶魔，没有猩红的尖尖犄角，没有竖瞳，没有爪趾，估计当年在修道院里那些信奉魔鬼的修女见到他，都能很治愈的露出笑脸，孕妇的守护天使过来看他，他就会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满脸好奇地想要伸手去抓……当然，这都不能否决他的血脉，那被诅咒的伟大力量就流淌在他的血管里，就在他接受地狱的造物臣服的那一刻，美妙的韵律就伴随着活火山下不熄的岩浆，被唤醒了。
 
这号角之音已经响彻寰宇。
 
那些地底之下蛰伏的，天空之中隐藏的，都感受到了地球即将面临的危机，受到地球意识的影响，这些巨兽睁开了眼睛，开始抖动身上的尘土。
 
不过这个过程还需要一点时间，所以在这个星期三，人们能够感知到的，只有酷暑炎热。

“夏天真像是地狱啊。”遮阳伞下的白领说。
 
“不，地狱还未到来呢。”她身边的人说，闻言，白领向着身侧看去，一个穿着异色衬衫的年轻男人就站在那里，对方打着一把蕾丝遮阳伞，黑白两色的穿搭非常赶潮流，可能是枪花乐队的粉丝，见人看过来，他就微微颔首，脸上也露出微笑来，很有礼貌的样子，反倒让转头去看他的白领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早上好。”
 
“早上好。”年轻男人回道，“世界真是经历了有意义的一周啊。”
 
“啊。”白领以为他在说这种的时政新闻，军事战争一类的，她不是特别关注这些，世界上哪个角落还在打仗对她来说太过遥远，还不如楼下新开的饮品屋打折来得实在，白领不知道该附和什么，只能也跟着点了点头，“是啊。”
 
绿色的行人灯亮了，那人转过身，反倒向着巷口走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的影子里，白领回想了一下态度，反思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太过敷衍，但是她并不知道，其实他们压根就没聊到一块儿去。
 
生命在弥留之际的这段时间，总是能够绽放出美与可贵的光彩来的，这年轻男人说的是这个不能久存，即将如露水般消逝的世界。他叫做托雷基亚，伽古拉斯·伽古拉对他倒是挺熟悉的，毕竟他们在跳槽之前还当过一段时间的同事——那时他们都是天使。
 
缘分奇妙，跳槽之后他们仍然是同僚，关系比不错还要更差一点，纯粹的表面得体罢了，但就是这样，无论是谁举办茶话会，另一方一定准时到场，聚在一起，稍稍批驳一下对方，所有你能够想象到的类似于冷嘲热讽，煽风点火，隔岸观火一类的场面，在茶面上冉冉升起的热雾中，时常屡见不鲜。

这次，托雷基亚也被交付了地狱的一个重要任务。

他负责解开那四马的缰绳，就是天启之时即将肆虐人间的四骑士：战争，饥荒，瘟疫和死亡。
 
他的运气很不错，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装着巴力西卜女王库因的陶瓷罐，这东西被封在拉丁美洲的一处地下遗迹里，前不久刚刚有一队挖掘队将其发掘出来，人类无知无觉，将这一罐战争苍蝇带去了海关，陶瓷罐被扣下检查，当他们打开它之后——那真是很大一幕悲惨的骚乱，托雷基亚过去的时候，这些贪婪的小虫子们正在分食最后的残羹冷炙，犹觉不足。
 
“稍安勿躁。”堕天使说。一个更古老的声音从他的腹腔中发出，冥冥之中似乎有千万座暮鼓敲响，“你来。”祂说，他牵来了那扬蹄不休的白马，那声音继续道，“骑在马上的拿着弓，并有冠冕赐给他，他便出来。”

胜了又要胜。

这即是瘟疫。
 
圣战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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