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 【霆伟|阿霆×邰伟】第一部（25-33）

【霆伟|阿霆×邰伟】第一部（25-33）

28

白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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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响起的铃音打破了巷子里的寂静，邰伟靠在那人身上下意识摸出手机，放在耳边模糊地“喂”了声，却在听清那头儿说的话后蓦然睁眸，一下子清醒过来。
猛地推开坚实的怀抱，扭身就走，却被那人拽住问：“什么事？”
邰伟本没心思跟个幻象解释，但还是不自觉应了句：“有新线索，方木可能是被冤枉的。”也不知是说给那人听，还是给自己。
那人没有问方木是谁，只道：“去哪儿？我送你。”
邰伟甩开手：“得了吧，我还没疯。”让一个想象出来的人开车，那精分的就不是方木而是自己了。
那人没再说什么，一路跟到停车的地方，邰伟这边拉开驾驶座的门，他就绕过去直接坐进了副驾。邰伟见多了方木跟“陈希”的相处，也没当回事儿，径自开车往藤大赶。
“你希望方木是被冤枉的。”那人关注着前方，忽然淡淡地开口，语气很是笃定。
邰伟手握方向盘盯紧路况，拢着眉心没有应声。
“看得出他在你心里很重要。”又是一个肯定句。
邰伟目不斜视，过了片刻才道：“他就像是我的兄弟、手足。”
“那我呢？”
邰伟又闭了嘴。
那人偏过头，追问：“我是什么？”
邰伟眼底微微迷蒙，自语似地：“你是……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
车厢里安静下来，死一般的沉寂。
从旁边投过来的目光平静而冰冷，像融入了夜晚微凉的空气。
邰伟始终注视着前方，没有转头，没有移动视线，没有去看那人的脸，还有那脸上的表情。
一路无声，静得仿佛车里只有邰伟自己，就好像每一次梦醒后的空落。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又紧，踩着油门的脚不自觉地使力，在深夜冷清的马路上急驰而过，最终开进了更加寂静的藤大校园，在一幢教学楼前停了下来。
邰伟伸手去拔钥匙，手指捏住钥匙却停住，迟疑了两秒又放开，像对着空气似的说了声：“在车上等我。”转身下车，头也不回地甩上车门，朝着高高的台阶快步走去。
车里的人没有动，望着那急匆匆的背影消失在台阶顶端，眼底幽幽暗暗。

『您拨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候再拨……』
过了半个小时邰伟还没有出来，打过去电话也无人接听，车里的人隐隐泛起不安。揣起手机下了车，走进空无一人的教学楼，踩着楼道里依次亮起的感应灯光一层一层找过去。
从下到上，又从上到下。
没有人，整栋楼空荡荡的没有半点动静，邰伟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被这栋楼所吞噬。
他到底来见谁……
口袋里手机突然振动。
“什么事？”
『邢志森亲自带队，押着那个方木离开了警局，要不要跟上去？』
“方木？”微睁眸：“盯紧了，随时报告他们的位置。”
方木带着老邢去寻找失踪的杜宇，半路上警局打来电话，老邢开车不方便接，就把手机交给了后座的大壮。
“什么？伟哥不见了？”
“邰伟出事了？！”坐在后座中间的方木一听顿时焦急起来。
老邢瞄了眼后视镜：“说清楚点儿，怎么回事？”
大壮赶紧汇报：“刚刚局里接到个匿名电话，说是伟哥在藤大校园里失踪了。可他明明去喝酒了啊，好好的去藤大干什么？会不会是有人恶作剧报假警？”
“电话给我听。”
大壮马上探着身子把手机举过去，老邢就着他的手：“那人还说了什么？”听那头儿说了一阵，皱着眉头吩咐：“查查通话记录，看有没有他提到的那通电话，有的话查清楚是谁打的。”挂了线又叫大壮给邰伟打过去，试了两次，竟真的打不通。
小米突然想起来：“朴法医不是去找伟哥了吗，要不打给朴法医问问。”
“对对！”大壮连忙又给朴法医打，没提邰伟失踪，就只试探着问了下，结果没聊上几句那头儿就挂了。“伟哥是不是……又把朴法医给得罪了……”大壮挨了一通顶，倒没听出邰伟有什么事儿，就感觉这俩人之间不知道又发生了啥。
小米追问：“那她到底说没说伟哥现在咋样了啊？”
大壮五官都往一块儿挤：“她也没说啊……气冲冲就给挂了。”
“那到底是有事儿没有事儿？你说叫你问个事儿都问不明白……”小米埋怨着。
方木急道：“邰伟一定出事了！邢局，我们必须马上找到邰伟！”
老邢继续开着车：“你不是说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杜宇吗？”
一句话把方木噎住。
杜宇本是方木预先安排下的一步棋，此时说破，万一警方仍旧认定自己就是凶手，无法脱身事小，更可能会导致来不及阻止凶手的下一次犯案。
“我之前也说过，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可能是邰伟，既然现在他们两个都不见了，那我们就不能排除任何一种可能！我知道杜宇在哪儿，可邰伟那边也要派人去找啊！”
老邢回忆着方木先前关于凶牙杀手的推断，心底涌起深深的不安。虽然暂时还不能完全确定邰伟真的失踪了，但还是命令其中一组人调头前往藤大。
方木带着老邢等人来到一间酒吧，在杜宇的暗中帮助下成功从一帮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溜了出去。但老邢他们也不是吃素的，在酒吧外面一通围追堵截，方木眼看没了去路，硬是从老邢的车顶上踩了过去，就地一滚，爬起来又继续往外冲。
没冲出几步身前突然横过一辆黑色轿车，司机在车里冲他喊：“上车！”
方木稍稍犹豫了下还是拉开车门上了车，老邢见状立即叫上小米大壮，鸣响警笛驱车追了上去。
两辆车在路上你追我赶，老邢顾忌着路上的其他车辆，最后被对方一个突然降速搞得险些酿成车祸，眼睁睁看着方木逃脱了。
甩掉了追捕，司机马上拨了个电话：“人现在在我车上，已经把那帮警察甩掉了。”不知那边说了什么，应了声“知道了”，便挂了线。
方木凝眸盯视着他，戒备地问：“你是什么人？电话里的人又是谁？”
那人不答，只道：“想必你已经知道邰伟失踪了。”
方木一惊：“你就是那个打匿名电话的人？”
那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直觉告诉方木这个人多半是友非敌，而眼下这种情势也只有赌一赌，急道：“我现在必须尽快赶到藤大去，没时间了！”
那人依旧专注地开着车，只淡淡地回了三个字：“那正好。”
这边一刻不停地往藤大赶，那边差点儿撞车的老邢也接到了警局的电话。调取通话记录发现最后打给邰伟的人是乔教授，时间也与匿名电话里所说的能够对上，而邰伟的手机目前处于没信号无法联络的状态，似乎一切都印证了他在藤大校园里失踪的说法。
匿名人曾提到方木可能是被冤枉的，无论真假，迄今为止凶手犯下的所有命案都在藤大，那方木和邰伟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也的确就是那里。
老邢想起方木说过，凶牙杀手会对抓到的警察在凌晨三点进行残杀，看看手表只剩不到一个小时，当即调集人手，通知所有人立刻火速赶过去。
不久先行派去的那组人传回了消息，在校园里发现了邰伟的车，但没有见到人。这下老邢更急了，命令他们仔细搜查，就算把藤大翻个底朝天，也必须把邰伟和方木给找出来。
陌生的年轻司机半路上接了个电话，没往藤大正门开，绕到侧门外的小路上让方木下了车。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方木戴着手铐拼力奔跑，进了校园就直奔图书馆。
谁知刚转过第一个路口，就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大力扯进了路边的绿化带。
未及出口的惊呼被一只手牢牢封死在嘴里，耳畔传进一句压得极低的“别出声”，沙沙的，带着些同那个年轻司机相同的口音。听到这个口音，方木的心就稍稍定了些。
树影中看不清这个男人的脸，只看到枝叶间透出的微光映出一双凌厉的眼。那双眼朝某个方向示意了下，方木跟着看过去，远处的十字路口快步走出一个人影，路灯下瞧得分明，一身警服，左右张望一阵又往另一条路去了。
无需推理，显然是一开始派过来调查的那组人。
待那名警察走远，身边这人才放开手，没等方木开口便径自说道：“邰伟接到一个电话，说有新线索能证明你是被冤枉的，就立刻赶到了这儿。我在楼下等了很久不见他出来，打电话不通，进去从上到下找了个遍也没见到半个人影，最后只找到一间办公室，地上有血，但是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我有种感觉——那些血是邰伟的……”
方木直觉道：“乔教授的办公室？”邰伟去见的应该就是乔教授，难道他们两个一起被抓了？
“好像是姓乔。”回忆着给予了肯定，语气又沉下去：“邰伟一定出事了，现在唯一能救他的——我想就只有你了。”
方木看着这个跟自己身量相仿的陌生男人，心中涌起一大堆疑问。
这个人是谁？
他和邰伟是什么关系？
从他貌似镇定的语气中可以明显感受到发自内心的焦急和担忧，他跟邰伟应该很熟，直觉上交情匪浅，可自己从未见过他，也从未听邰伟提起过有广东的朋友。
但他显然认识自己，而且莫名的信任。这种坚信又是从何而来？
这人像是知道他心里所想：“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就只有一个目的——找到邰伟，把他完整无缺地救出来。”
方木凝视着他的双眼，沉声道：“我知道他在哪儿。”
幸好老邢的大队人马还没到，两人一路上没再遇到什么阻碍。图书馆的大门早已经关了，不过很幸运，被方木发现了一扇没有关紧的窗。
昏暗的地下室里，秒针嗒嗒嗒嗒地走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血，从发根渗出来，沿着脸部轮廓缓缓淌下，在鼻尖汇聚，跌落，一滴，又一滴，浸透了破旧的木椅……
行凶者推门而入，戴起轻薄白净的医用手套，一步一步悠然走近，伸指挑起染血的下巴，稍稍用力捏住，将冰冷细长的金属开口器伸进迫开的唇齿间，意外小巧的嘴被撑成一个不大的O形，露出湿润的口腔、软红的舌，手指摩挲着质感粗砺的胡茬，下身忽然涌起一股久违而强烈的冲动，扭头看看墙上的时钟，禁不住改变了主意——
反正还有时间，这样一张嘴，别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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