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遇暖

逢春遇暖

阿澧澧

2025/03/16 1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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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
  喂，分我点吃的吧。我虽然还不能化形但是我已经跟爷爷学了很多法术了。我可以帮你实现一个愿望的，行行好吧，我又冷又饿，要等不到爷爷找到我了。
  “汪！”
  怎么这些人类看都不看我一眼！这我该怎么办啊——好冷好冷。

可怜我一只法力还不足够支撑自己变成人形的小妖怪，好几天以前，我也不记得是几天，我偷偷跑出来玩之后找不见回村子的路了。如你所见这里的人类听不懂我的语言，如果能有好心的人帮我一下就好了。

…………

托马又在劝说神里绫人稍微多点休息的争论中败下阵来。社奉行如今的事务虽依旧繁多，相较于神里绫人刚接手时可轻松不少，家臣可靠，上下一心。
  在这样的情况下，托马只是想让神里绫人多点时间留给他自己，神里家的家政官再怎么会照顾人，也没法让累坏的身体恢复如初。近来这段日子，神里绫人忙得托马看着都要精神崩溃，他实在无法弄明白，这位日理万机的大人的脑子里究竟把自己的身心健康放在哪。
  “要是能知道家主大人在想些什么就好了。”
  托马蹲在离岛那颗巨大的枫木下一边喂流浪狗狗，嘴里一边嘟囔着。今天喂的这只小狗倒是从没见过，尾巴摇的欢快，掐着嗓子叫得谄媚直往他怀里钻。
  “小狗小狗，是太冷了吗？稻妻的冬天可不太好过，给你一件我织的毛衣吧。”
  “呜汪！呜汪！汪汪汪！”
  谢谢你！谢谢你！你真是好人，你刚才说的愿望我来帮你实现吧。

托马不懂狗的语言，他只知道这只可怜的小狗很喜欢他，热情地舔他的脸颊，舔得他双颊发热。
  “哈哈，好痒，好痒啊。真是讨人喜欢的小家伙。”
  托马温柔地注视着眼前狼吞虎咽的小狗，心思飘去了神里屋敷，饭点已过，不知神里绫人有没有用过午饭。
  “汪！汪汪汪汪！”
  谢谢你！爷爷没教过我读心术但是我会灵魂互换的咒术，你一定能知道家主大人在想什么的，只要额头碰额头就可以啦！
  饱餐一顿后小狗穿上托马精心织作的毛衣，抖了抖竖起的双耳，迫不及待踏上寻找回家之路的旅程。

…………

情人节前一天的午休难得两个人都在神里屋敷，前些日子结束的新岁祭典要例行的总结汇报，神里绫人为此忙了好一阵了，书桌上比平时以往更加杂乱，甚至部分材料铺陈在地。托马小心地避开脚下的纸张，往这片狼藉的中心——神里绫人靠近。新年伊始连轴转数日的人此刻眼底的疲倦难以掩饰，在托马面前索性也不必演出神采依旧的样子。
  环抱住托马的腰肢，将头埋在他小腹位置，深吸一口气以汲取能量，抽取骨头似的赖在托马身上，神里绫人算是稍微舒坦了些。
  “家主大人，辛苦了。太累了的话就先在我膝上休息一会吧。”
  “无碍。明日去天守阁汇报完毕，此事便暂告一段落。许久不曾这般亲密了，托马。”
  “谁叫您公务繁忙，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托马又在气我事务繁多？是我疏忽托马的感受了。实在抱歉，趁此闲隙，做些补偿可好。”
  神里绫人直起身子，起身捧起托马的双手，作势要吻过去。托马记得他进来前还有家臣在外等候，这哪能行，急急地往后撤去，神里绫人被拉个措手不及，和托马额头相撞。
  钝痛感让托马疼得闭上了眼睛，等他再次睁开眼却看到了自己放大的脸。站在对面的自己脸上也皆是疑惑，这难不成是？

神里绫华被急匆匆唤去兄长面前，看着灵魂互换的二人竟是楞神了许久，在百般确认不是二位在逗她开心后，摆弄起她的折扇来。
  “哥哥和托马独处时做了什么事？怎么会突然就变成这种局面了呢？”
  “呃，也没做什么吧……就是额头撞了下。”
  开口回答神里绫华的是“神里绫人”，上一次见到哥哥羞红了脸还是双亲在世的时候，她用折扇遮住脸，怕自己忍不住失了礼仪。
  “我去请宫司大人，哥哥、托马你们在此稍待。”
  对于这样突如其来的“意外”，八重大人该是最有办法解决的。

八重神子进门便发觉了异常，平日里波澜不惊的小子今天都不敢正眼同她对视。影念着社奉行上次带来的甜点心甚是不错，也跟着神子来到神里屋敷。“神里绫人”看到影的表情更是有趣，问候的声音里带着些害怕，倒是家政官的气质更像神里绫人本人。
  “你们？不会是中了灵魂互换的咒术了吧？”
  “……”
  沉默不言而喻，八重神子笑问缘由，就见“神里绫人”躲躲闪闪的眼神，而“托马”在旁回答。她从未见过神里绫人露出如此窘迫的神态，笑的愈发放肆。
  “那你们其中有人遇见过和平时不一样的动物吗？我看那小东西法力尚浅应该还不能化形。”
  “小狗……我上午喂过一只没见过的小狗。”
  “流浪狗稻妻可不少啊，得要一段时间了，哎呀呀。”
  “明日还有天守阁的汇报会议……”
  “托马”皱起眉头，看着书案上的文件突然他也看起来不知道如何是好。
  “会议的话，推后就好了。既然是这种特殊情况，我也不会追究，而且神里绫人你很久都没有休息了吧。不如趁这个机会把时间留给自己。”
  影说的真诚，八重神子也赞同，
  “寻找施术者的事情我会尽快的，你们就好好度假吧。”
  送走将军大人和宫司大人后，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托马才觉得这具身躯眼睛发酸，若是给他铺好床铺他能睡得天昏地暗。
  为了保密此事，神里绫人和托马决定扮演彼此。

…………

“绫人，绫华还有托马！我们来稻妻玩啦！”
  会飞行的白色小精灵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旅行者带了些璃月的年货来到稻妻向朋友们分享年味。
  听见派蒙的声音，托马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去迎接，宽大的衣袖被神里绫人轻轻扯住。
  “绫华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呀？”
  “旅行者，派蒙，谢谢你们的年货。哥哥和托马有些公务要处理，所以不在。”
  “他们还真是辛苦，社奉行那么多人还要做这么多工作。”
  “旅行者，派蒙……”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神里绫华，旅行者敏锐地往神里屋敷的厨房方向看去，派蒙吓得躲在旅行者身后只露出个脑袋。
  “呃啊！怎么怎么啦？”
  “应该……应该是托马在研究爆米花吧。旅行者，派蒙今天留下来用晚饭吧。”
  顺着这个话题神里绫华发出邀请，幸亏她的演技出众，不然让旅行者冲进厨房就能看见，“神里绫人”正在拼命阻拦“托马”用火的滑稽场面。而就刚才那一声来看，“神里绫人”失败了。

派蒙念着托马的手艺在旅行者耳边滔滔不绝，旅行者也被她说动嘴里口水分泌不停，真等到托马上菜时他有点懵。
  这团黑糊糊的，焦脆脆的是托马做的黄油蟹蟹？
  “水！有没有水啊！好咸，呜……”
  “派蒙！给！没事吧？”
  旅行者看着派蒙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不对，这肯定有问题。这些倒更像是出自被禁止进入厨房的神里绫人之手。
  “绫华，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和派蒙。”
  神里绫华缓慢地点头，具体的事情还是让当事人自己来说吧。
  
  “所以说，只要找到那只小狗就可以换回来了吗？”
  “是的。”
  “那就交给我和旅行者吧，找小动物我们最擅长了。嘿嘿，等绫人和托马换回来了之后，托马可要给我们准备好多好吃的哦。”
  “神里绫人”笑得阳光，小派蒙的大餐她不说托马也会准备，旅行者看着“神里绫人”的笑容，心里想着还是换回来比较好。

…………

在情人节这样热闹的时间寻找一只小狗有点困难，但如果是旅行者出马就完全不用担心。
  互换灵魂的二位正在努力适应现在的身份，在旅行者有消息之前他们可换不回来。
  托马坐在神里绫人社奉行的位置上，面前是他不敢轻易打乱的文件，手上捧着神里绫人送给他的手工巧克力。想起今早起床时闻见的糊味，他实在无从下口。要是自己的身体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收进肚子里，再还神里绫人一份更像样的。

相比于托马正在烦恼，神里绫人过得要轻松惬意得多，早些时候去智树的摊位上买了他平日喜爱的团子牛奶。或许因为托马是火系神之眼的持有者，他的身体体温偏高，这神里绫人是在偶尔的亲密时知道的。又可能是今天的这杯团子牛奶特别加了薄荷，同平日相差不大的团子牛奶入口冰凉了许多。
  托马的味觉太灵敏，神里绫人在一贯的甜味里喝出了里面海草的味道，原来托马做饭这么好吃有这份缘由在里面。
  想东想西，神里绫人想到不仅是味觉，托马的胸前，也很敏感……这身衣服也太过贴身不太能适应，磨得他胸前难受。
  拉开托马的衣橱，除了常换洗的几件挂在最显眼处，还有一套特别定制的礼服。
  “这身衣服我从未见托马穿过，他试衣服那天我竟被公务拖住……”
  那是一套深色的刻画着神里家家纹蒙德样式的礼服，神里绫人拜托千织定做了两套相同款式不同纹样的，另属于他的白色礼服被小心挂在他的房间。
  “只在衣柜里待着不见天日，你也会难过的吧。倒想看看他穿着合不合适。”
  神里绫人想过他和托马的很多种可能，他最喜欢的也是最想实现的是能成婚，既然想要实现那便先准备吧。
  可以的话，要穿着黑无暇在稻妻神社的梦见樱下被祝福，要在蒙德和煦微风与酒香中被眷顾。
  换上礼服，神里绫人站在镜子前，果然很合适。他想到什么，对着镜子开口，唇瓣一开一合间，音节从口中蹦出。
  母亲就是这么称呼父亲的，终有一天托马也会这样称呼自己。神里绫人看着镜子里红晕渐渐攀上托马的脸，是托马的身体太容易脸红了，还是他自己心动不已呢？

托马坐在文件旁无事可做，织了大半的围巾摆在他房间的小木桌上，他现在的身体也没办法做扫除。托马并不是有意要窥探神里绫人的计划的，只是设计图纸大大咧咧地展开在文件的最上方。
  是一对素戒，一旁的注解是枫丹的文字翻译过来的。托马的手指轻轻拂过稿纸上的图案，高级纸品的触感区别于在它之下的文件。
  塞西莉亚花和绯樱，风车菊与椿花。
  神里绫人要与托马相守终生的心意提前传到了他眼前。
  托马并不是刻意追求仪式的人，可能是他一半蒙德人血统在作怪，在司掌社奉行的神里家任职显得他更加自由随性。
  更何况，更何况他和神里绫人的关系根本无需用戒指来加固，或者说束缚。还是挑个合适的时间向神里绫人剖白心意吧，告诉他，并不需要戒指，托马的全身心都被神里绫人牢牢牵住了。
  而现在，还是去一趟自己的房间偷偷地把那条未完成的围巾完成吧。

敲响自己的房门还要面对“自己”真是别扭，不过让神里绫人没法仗着自己的美貌胡作非为也不算太坏。叩开房门，神里绫人还穿着那套礼服。
  “您怎么把它穿上了？”
  “平日里见不到你穿，我也没见过这身衣服在你身上的样子，我想看。”
  “这种事情您跟我说一声我就穿上了。”
  神里绫人总算知道自己心疼起来是什么表情，托马在心疼这身衣服？
  “你知道我更想你主动穿给我看。”
  “那是因为舍不得，因为是你送给我的很重要的礼物。”
  托马说这话的时候重音放在“你”上，听得神里绫人心情愉悦许多，他话里带着笑转移了话题。
  “这么看自己的一举一动当真是一种奇异的感受。”
  “确实如此，希望旅行者能顺利找到小狗，等他回来我们就能换回来了。”
  “嗯，托马已经如此了解我，若是换不回来，我也相信托马能够守好这个秘密。对托马来说轻而易举。”
  “工作和家务不能停滞不前呀，我的家主大人。”
  “出门走走吧，意外得来的假期可别浪费。”
  “家主大人，我先替您更衣。”
  “嗯——一定要换下来吗？”
  “我对我自己的脸免疫，好了家主大人快些吧。”

…………

不愧是旅行者，完成委托的效率果然很高，赶在神里家准备晚餐前带回了小狗，同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爷爷带着赔罪的野味。祖孙二人对着苦主以及宫司大人百般郑重道歉，在接近情人节的末尾一切终究回到了正轨。
  回到自己身体的托马第一时间就准备给派蒙和旅行者的报酬，第一时间就要去和古田婆婆一起准备丰盛的晚餐。神里绫人仍在特许的假期中，毕竟家臣们很可靠，他也不想把工作当成爱好。
  神里绫华取了茶具，沏一壶旅行者刚从翘英庄送来的新茗，派蒙在一旁绘声绘色地描述他们近日各自的见闻。
  托马和神里绫人则温了清酒在廊下对饮。托马易醉，平日里也不沾酒，醉意飞上脸颊迷了双眼。让他晕晕乎乎的，但是神智清醒，起身从神里绫人对面转移至他身侧，手臂贴近手臂靠在一起。
  “家主大人，我看到您桌上的戒指图纸了。哦，没有刻意翻动您的文件。”
  “我知道。放在最上面就是要你看见的。”
  放下手中杯盏，神里绫人握住身边人的手指稍稍使力，托马主动与他十指相扣。
  “专门从枫丹找人设计？家主大人，造这样一对戒指要花不少摩拉呢……”
  “托马是在替我心疼钱？呵呵。”
  神里绫人松开托马的手，在月光下自心底发出的笑，笑得眉眼弯弯、柔和亲切。一双垂眼勾人心魄，把人的魂都骗走，托马沉在青莲色的水潭里醉意更浓。
  “谢谢托马为我事事操心，可是戒指，我已收到成品了。”
  也许讨教了枫丹的大魔术师林尼，神里绫人不知从何处变出戒盒，放置在手心。打开盒盖，盒内自带的小灯打下柔和的光，凸显得一双素戒也夺目生辉。
  “嗯？诶？啊——那个，啊……”
  托马暂时丧失了语言能力，酒精又上脸，舌头似有阵阵的酥麻感。神里绫人伸出手捏了把托马的脸颊，手感一如从前，翠色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跟今天来道歉的那只小狗真是一模一样。然后从戒盒里取出带有椿花纹样的那枚，牵起托马的手，他说道：
  “本该更正式一点的，这样给你戴上实在显得局促。抱歉，托马，我可以吗？”
  “绫人，当然！我的回答永远都是可以。”
  被托马认为并不是必须的戒指此刻佩戴在他的右手无名指上，银色的指环极为合适。
  “我记得戒指在右手无名指上是……”
  “正在热恋，我们就这样一直热恋下去如何？”
  托马想一头扎进神里绫人怀里或者接一个恰到好处的吻，好让神里绫人看不见他眼里的泪光。他们身后派蒙还在分享她和旅行者的旅行见闻，托马却无心顾他。

骨节分明的手伸长手指递到托马跟前，神里绫人示意托马取出另一枚给他戴上。
  “情人节快乐。”
  “嗯！情人节快乐。”

…………

后来神里家家政官的挂在胸前的项链被一枚戒指替代，思春期的少女们无从得知是谁把托马的心抓住。社奉行大人也将素戒贴身挂在胸前这件事鲜少有人知晓。
  二人很注重戒指的保养，只是偶尔戒指上的纹理会随着神里绫人的动作起伏蹭在托马胸前，骚动人心，当作增添乐趣罢了。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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