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本该喜欢你（序）（一改）

也许，本该喜欢你

春风化雨草色清

2024/11/17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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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16 改）
     
   某个平淡无奇的夜晚，可以充作无事发生的平安夜，也可以产生引发骚乱的命案。
   漆黑的天幕遮盖了宁静的街道，然而其下刮过的几缕风穿过道路，传来呼呼的声响，只有一丝微弱的月光，透过云雾层层叠叠的围绕，似有似无地照在过路者的身上，然而他所感觉到的，却不一定只是这寂静所表现的安宁。
   但作为以整个世界为居所的生灵，哪怕是皮毛肮脏、风餐露宿如这只流浪猫，也能够安然地趴在一户人家的墙上的空调外机上，趁着此刻屋内的空调还未开始运作，沐浴太阳通过明月所再度照下的光影。那双能够穿透黑夜的瞳孔此刻紧闭着。一切似乎都十分有序正常，无论是什么异常都将会顷刻随风归于无声。
  只是平和的假象，从来都不会长久地维持着。
  如果空调外机的主人半夜里因幼童的哭啼而惊醒，在抱怨与安抚声中不经意走到窗边向外看去，定然会因为所看到的景象而冻结在原地，哪怕是手中的杯子里装的水也会因此不断向外流动，直至浸湿地面。毕竟不是什么时候都会看见有人正好从院墙上翻下。
  那个身影不算高大，仅能从体型看出大约是个男生，十七八岁的年纪，而且翻越的动作也看不出少年做亏心事时所独有的瞻前顾后，当他径直落下，与地面相接触时，仅仅发出很轻微的碰撞声，整一套流程可以媲美每一个因迟到而翻过学校三米高的外墙的学生。
  当成功进入院中后，他没有迟疑，径直移向了这户人家的外墙。而等到他靠近空调外机时，那只猫已经被惊醒，用闪着光的眼睛打量着来人，不过作为流浪者，它从来对每一个靠近的直立动物保持着近乎本能的戒备，因此绝对会选择逃跑。而当它正从空调外机上往下跳时，那人早已起跳，并在空中就抓住了它的尾巴，而后又轻盈落地。流浪猫的软肋被抓在他人手里时，它的惊恐促使它不断晃动，爪子在半空中四处挥舞，如同溺水时无计可施时徒劳的挣扎，但可惜这是陆地，因此连一根近在咫尺的水草都抓不住。
  因此，它开始凄厉地惨叫，但没有人会关心—毕竟，那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生命。而它的叫声也逐渐远去，最终在一阵窸窣声后消失在远处。
  夜视使这只猫能够看清周遭的事物，但它此刻正忙着尽力抓破这个人的衣服，因此除去爪印之外什么特别的东西都没能够进入视线之内。就连这个城镇近乎地标化的银杏树都不曾在意。
  整个夜晚都伴随着街道的脚步声与猫的叫声，显得分外诡谲。
  终于在转过无数个街道后，那人将它带进了某扇正敞开的大门，庭院中的树枝叶蔓生，遮蔽住了天空的视线。然后再走进屋中，黄色的灯光带着荧荧暖意。在此时少年的脸也显得格外清晰，嘴角带着明显而自然的笑意，但又很快消失，于是那张脸就像精心雕琢的人偶，带着一成不变的冷漠表情和无可挑剔的精致。
  太空了。
  此刻猫已经无力再反抗。现在它的后颈被拎起，由一道书柜后的机关起始，逐次往下，再一次经历黑暗。然而此刻的黑暗却更加冰冷入骨，因为地下室的寒意一半因为少人气，而另一半则在于内心的恐惧。
  还好猫不像人一样有太多的心思，不会太容易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一扇一人宽的小门轻轻推开，吱吱呀呀的声响极有可能是安装它的人故意为之。少年看着白炽灯下束缚带紧紧缠绕着的台上的躯体，努力地抽动嘴角，但发现太过困难，于是从外套里拿出了口罩戴上。几根头发飘到眼前，衬得眼神透过缝隙，空洞、却深邃，让人沉溺，亦会让人窒息。
  水龙头拧开，流动的液体流过修长的手指。消毒后的手被包裹在手套里，不专业的实操者走近了试验对象。
  现在这只是一个“合适”的样本，他不屑于也读不出样本的恐惧，只是沉默着思考如何进行下一步。
  “根据剂量，你应该会昏迷三小时三十五分至四小时左右。”少年看了看表，音色如同他的脸一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但距离我离开仅过去两小时五十六分钟，还是存在过多的偏差。”
  样本挣扎的动作与已经被吊在天花板上的猫并无二致。
  “你可以休息一下，等下再继续。”少年弯腰看了看后，这样宣布，“你比前面那两三个幸运一些，他们的剂量没控制好，现在在外面的树下躺着。”
  然后他又开始想：“其实在那一片可以种点他喜欢的花，可是他好像没有喜欢的…”
  少年就坐在那里絮絮叨叨了半天，话题的主角只有一个人至两个人一起，眼中好像多了一点神采，但归根结底还是平淡的。
  “好了，实验应该继续了。”少年起身走向另一侧，“但在此之前，先给你看看你可能的下场。”
  猫被从天花板的吊绳上取下，但它还没来得及为此庆幸，就被手指逐渐缠绕住了脖子，力度加大，包围收紧，猫的眼睛暴突出来，喵叫一声接不上另一声，最后好像是“咔哒”一声，猫变得安静了，因为再也不需要呼吸，但它的眼睛大睁着，写满了临终时的绝望与无助。
  少年没有反应，他打了个哈欠，仿佛只是自己刚才简单地呼吸而已。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它吗？”少年回头，好像挂上了虚假的笑意，“那就让我告诉你吧。毕竟，我可不会轻易地去杀生啊。”
  而他的回答让样本更加惧怕这个看似没有感情的机器：
  “呃，为了给它喂吃的，应淞有五分钟把我晾在一边不理我。”
  “结果它还扑上去想要抓他，差点就抓伤他了。”
  “所以我就用五秒钟杀了它，这就勉强算得上公平吧，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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