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 【栋河|陈家栋×江河】不一样的结局

【栋河|陈家栋×江河】不一样的结局

26

白酱

加载中……

王历文离开不久公安局的人也到了，陈家栋就在森姆简单处理包扎了一下，把善后的事全丢给赵三响他们，赶回去等消息。结果在巷口碰到刺仔，得知江河他们在十二少那儿，顿时安下心。
在汕头，没有哪个地方比十二少那儿更安全。
“对了，我有个东西给你。”一进楼刺仔就说道。
“什么？”
刺仔从腰后拽出个布包，里面包着个巴掌大的本子。“你叫我留意的嘛，真的在箱子里头。”
陈家栋接过一看喜出望外：“密码本！”
正兴奋着，转过拐角一抬眼，就瞧见端坐在楼梯口的虎牙。
原先约虎牙来是为了想办法营救江河的女儿，现下正好，密码本交到虎牙手里，总算是完成了师父临终前的嘱托。
“你是怎么拿到密码本的？”
刺仔自觉回避，他一出去，虎牙便直截了当地问。
陈家栋道：“邮局接头失败后我才意识到箱子其实是有两个，茶楼那天提在手上的是有标签的，之后的箱子上再也没有了。江河一定是察觉到了危险，把密码本藏起来。除了王历文让我盯住江河，还有一个人也在盯着他，都想找到交通站，江河只有摆脱了他们的控制才能交接密码本，我要找到机会转移江河。今晚王历文突然前往森姆咖啡厅，让我杀了江河，这是江河最后逃走的机会，没想到，罗宽也跟了过来。”
罗宽在王历文离开太阳咖啡厅后也跟着离开了，虎牙便猜到是在跟踪他们。
“我打死了罗宽，放走了江河，让刺仔带江河离开。我叮嘱过刺仔帮忙找密码本，他看见箱子就动手了。”
密码本是到手了，但江河也不能不管，虎牙果断道：“无论如何都必须马上转移江河，他若还留在汕头，无论是对他自己还是对我党的地下工作都很不安全，他不能再落到王历文的手里。明晚十点走水路送他去瑞金，至于他的真实身份——交由中央定夺吧。”
陈家栋明白他的意思，稍垂了视线又撩起：“还有件事，江河的女儿在王历文手上，必须先把她救出来。”
“女儿？”虎牙眼中露出讶异，稍默：“你知道人在什么地方吗？”
陈家栋拧起眉头：“只有王历文和他的心腹知道，我怕打草惊蛇不敢查得太深。”
“你做得对。”虎牙略略思索：“这件事我来想办法，但无论能不能把人救出来，明晚都必须送江河离开。”
陈家栋也清楚这其中的利害轻重，没再说什么，只道：“我负责盯住王历文。”
心下却在想，若是救不出人，江河只怕不会离开……

罗宽死得悄无声息，便如雨夜中转瞬即被冲刷干净的血水一样，没有荡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公安局的门照常开，空掉的位子立刻又有人补上，只是谁也没有想到，顶上这个位子的竟然是向来最胆小怕事的赵三响。
大房一角的办公桌前，赵三响指挥着警员们搬走罗宽的东西，颇有几分局长的派头。而另一边陈家栋吊着胳膊瘫靠在椅子上，对周遭动静毫无所觉，满脑子都是江河。
一会儿想着不知虎牙那边情况如何、找没找到藏人的地方，一会儿又想刺仔去联络江河告知今晚的行动，也不知他肯不肯走……不过至少他应该是相信刺仔的，否则以他的谨慎绝不会如此大意将箱子留在人力车上。
当他发现密码本不见了不知会是何种反应，应该能猜到是自己叫刺仔拿的吧……
“哎！”
陈家栋怔然回神，才看到平头伸长了手臂递到面前的烟。
“你他妈开了一枪，还没回过神来呢？”
陈家栋也不否认，苦着脸摇了摇头。
“王组长好！”刚刚还架势十足的赵三响突然噌一下站起来，冲着门口的王历文毕恭毕敬地打招呼。
“赵三响——人逢喜事精神爽啊。”王历文笑着抬手示意他坐下，又朝陈家栋他们招了招手，三人立即起身跟上去。
办公室的门一关，王历文拍拍椅背叫陈家栋坐，跟着便握了那条吊起的胳膊用力捏下去，疼得陈家栋一呲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王历文居高临下地问。
“你不已经知道了吗？”
王历文放开手，走回办公桌另一边坐下。“我还想——听你自己再说一遍。”
陈家栋便道：“江河和竹君下楼，我见到他们带着行李，便上前拦他们。罗宽手下突然持枪闯入咖啡厅，说要抢人，我一分心，江河给了我一枪，他趁机冲出咖啡厅，然后我听到枪声冲了出去，见到罗宽就站在那里。”
“他身上的刀伤是怎么回事？”王历文追问。
“是江河捅的。”陈家栋早已想好了说辞。“我看到他们纠缠在一起，我想开枪打死江河，但打到了罗宽。”
王历文拿起放大镜，意有所指地望着他：“如果你身上的枪伤不是江河打的，我们可就怀疑你了。”
陈家栋视线毫不躲闪，只道：“哥，你不相信我。”带了几分委屈与心寒。
王历文垂了眼，语气软了一些：“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见气氛不对，阿强适时地打圆场：“行啊，第一次干，已经不错了，而且对面还是个老手。”
平头也道：“那个姓罗的就是该死，都这节骨眼儿了，还想抢功。”
“对了，”王历文一扫刚刚短暂的颓态，“我们得到消息，今天有人还会跟他联络。这一次他们是送他走，不会去交通站，所以这一次我们要抓人。”
陈家栋面上神色不动，心里却如惊涛拍岸。
这件事昨晚才定下来，王历文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难道是……
“只有我们几个人吗？”平头问。
“晚一点儿再通知公安局，不能给任何人有泄露消息的机会。从现在开始都待在一起，厕所都得一起上，不能随意地——离开。”说这些话时王历文目光始终锁住陈家栋，手上举着放大镜，仿佛要看穿什么。

“通知大家，晚饭后七点回来报到。”
赵三响一个命令，公安局的人立刻走了个干干净净，大房里只剩下陈家栋他们三个打着扑克消磨时间。
从王历文办公室出来后陈家栋就一直心绪难安，既想不通江河为什么要把消息透露给王历文，又暗暗焦急如何才能通知虎牙，偏偏面上还得不动声色，当真煎熬。
眼看手表指针已经转过了五点，再不行动就真没机会了，必须冒险一试。
像是突然间想通了，陈家栋自嘲似地笑着丢出一句：“江河是自己人。”语气中多少有点儿赌气不满的意思。
平头撩起眼看向他，对他能想到这层有一点意外。
“我饿了。”扔掉手中的扑克牌，陈家栋叼起烟，二话不说跑去敲王历文办公室的门。“哥，饿了。”
王历文合上手中的档案看了看表：“好，到对面吃碗面。”
“又吃面？”陈家栋靠在门框上一脸嫌弃，“吃牛排吧。”
王历文穿上外套，状似随意地应：“你不是不喜欢吃牛排吗？”
“试一下嘛。”陈家栋知他必定起疑，又摆出副无所谓的样子：“唉，不吃算了。”转身便走。
“好，听你的，换换口味。”
陈家栋站住脚：“那我叫平头阿强一起去。”
“好。”
吃牛排自然是去太阳咖啡厅，可是从进门一直到牛排上桌，始终没有看到虎牙。
没时间了，必须想办法通知虎牙。
顾不得会否招惹嫌疑，陈家栋塞了一大块儿肉进嘴，起身离座。
王历文头也不抬地问：“去哪儿？”
“厕所。”陈家栋随口回应，直奔厕所，一副尿急的样子。
厕所里没人。
正好……
突然身后门把轻响，却是王历文推开了门。
盯得真紧。
陈家栋只得走进隔间，王历文便跟着在隔壁站了。半人多高的隔板谈不上私密，陈家栋抢先一步放完水，趁王历文还背着身大步走到搁小费的银盘前把来之前准备的字条丢进去，然后迅速闪身到洗手台前拨开龙头，水流哗哗落下，才暗松口气，若无其事地洗手。
但愿虎牙能够看到。
可惜，先看到的人是王历文。
当王历文的手伸向盘子里那张纸，陈家栋心脏都停跳了一拍。
“抽刀断水阻东……”
“流。”陈家栋从旁接道。“灯谜啊，你猜到吗？”
王历文摇头：“猜不到。”笑着把纸条丢回盘子。“汕头人，上个洗手间都这么有文化。”
陈家栋也笑起来，心里面暗暗庆幸，还好字条故意写得比较潦草，而王历文又不熟悉自己的笔迹，总算过了这一关。不过王历文盯得这么紧，不能再冒第二次险了。

四人寸步不离一直待到行动时间，会合了赵三响点齐人手提前到码头埋伏。
熄了灯，架好枪，所有人隐身暗处静候目标出现。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家栋的心越提越高、越揪越紧，既不想交通站的人出现，更怕印证了心中的猜想。
夜风簌簌，忽地，对面暗哨亮起一闪一闪的光。
来了！
陈家栋凝起神，一道身影破开黑沉沉的夜色，踏着地上一滩滩反光的积水大步走近，每一步都坚定无比。
是江河。
江河在三号仓库前停了下来，遥望着道路尽头黑漆漆的货棚，静立片刻，走向一旁堆放的货箱，掏出烟盒坐下。
陈家栋感到一股透心的寒意。
虽然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但刚刚那一刻自己很确定——江河在看着这边，他很清楚这里有埋伏。
消息果然是他透露给王历文的。
为什么……
江河曲起一条腿踩在箱子上，点了支烟斜斜地叼在嘴里，白雾轻吐，看起来一派悠闲，全不似王历文这边全员戒备绷紧着神经，一时一刻也不敢松懈。
时针指向九点二十，离约定时间还有四十分钟。
陈家栋低头看表，全没发现身后王历文正神色复杂地审视着他。
四下一片寂静，海风拂动摇晃的灯影，时间在等待中无声地流逝。
没有任何人出现，只有一根接一根点燃的香烟。
王历文掏出打火机，也点了一支烟，窜起的火光映亮了半张脸。
先前不满赵三响点烟暴露埋伏，如今已无需再顾虑。
“又是有人通风报信。”王历文喃喃念着走出去，冲着江河的方向展开双臂。“不会有人来了，不会有人来了！”
江河叼着烟回过头，悠然吐出青白的烟雾，没有丝毫惊讶的样子。
王历文转回身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最后望住陈家栋：“你透露的吧？”
陈家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怀疑自己，是因为罗宽的死，还是卫生间那张字条，唯有扮作不解强自镇定地笑：“你在开玩笑吧？”
“我没有开玩笑，”王历文表情认真而严肃，“邮局那天的接头没有来人，我就应该怀疑你，可是我太笨了，直到罗宽死了，我才肯定是你。”边说边走到陈家栋跟前，深吸一口烟又长长地吐出。“我把你当兄弟，可你不认我这个大哥。”语气中似乎有几分失落，但也只是片刻，待抬起的手按上陈家栋肩头，神情已经完全冰冷：“你的上线在哪儿？虎牙在哪儿？”
王历文竟然知道虎牙，难道也是江河……
陈家栋摇头：“我不知道。”话音方落就给重重一拳打倒在地，紧跟着王历文的皮鞋便踩上了胸口。
王历文举起陈家栋的枪，面上再没有半点温情和善：“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条路就是跟我回去，叫他们慢慢地审，但是我敢保证，你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地死去，只要你一天不说出上线，你就会生不如死。”撤了脚蹲下身，枪口顶住陈家栋下颌：“第二条路就是杀了他，你成为我的人，告诉我——交通站在哪儿？虎牙在哪儿！”
“我不知道！”陈家栋更大声地吼回去，指着远处的江河：“他就是你的人，你还不是要杀了他，为什么？”
“他是一个钓不到鱼的饵，就是一个废物。”王历文站起身。“你可以跟你的上线说，你发现他和我是一伙儿的，所以要杀了他，如果你今天不杀他——你也会成为一个废物。”言罢随手扔了枪，等着陈家栋的选择。
陈家栋望着他沉默一阵，起身捡起枪插回枪套，扯掉胳膊上的吊带只身朝江河走过去。
平头随即架起枪，枪口瞄准了那道背影。

26

章节目录

留言

阅读设置

26

章节目录

默认卷集

留言

阅读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