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 【花邪】溯洄

【花邪】溯洄

04

落花斋

2025/03/09 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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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池塘没能带回来有用的消息。
“那家福利院我们里里外外都瞧过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院长说清洁工都是外包的，他也不清楚这个人的消息。”
解雨臣听了就摇头，“不对，如果真的没有一点关系，这个人应该和前三个一样，不会让我们查到有用的信息，他的脸既然留着人皮面具，就说明凶手是故意留下来的，福利院还得继续查。”
夏池塘有点为难，“福利院里大多数都是有残缺的孩子们，我们这样兴师动众，是不是对他们不太好啊？”
“换个方法，明天去查消防，后天去验食品，叫上工商的一起，也算是安全月做宣传了。”
夏池塘懂了，不由自主地给自家老大竖了大拇指。解雨臣又对苏万道，“麻烦你明天也跟着一起去吧，有向导在，很多事情都会变得简单一些。”
苏万赶紧点头，“没问题！”

解雨臣汇总了手上的全部资料，夜已经深了，他回到分配给他的单人宿舍。
算一算，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家会让他沉湎于过去，而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回忆。
可人类的大脑是极为复杂的，最优秀的向导也不敢说完全掌控它，所以解雨臣在夜里就梦到了过去的事情。
他平日里睡眠不好，基本全靠特效安眠药。入睡前，他如同往常般，把药就着温水咽了，躺在床上等待药效发作。他翻了个身，大脑昏昏沉沉，半梦半醒间，身下柔软的床铺变成了冷硬的地板，他再次睁开眼睛，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把四周映地橙红一片。
“小花，小花？”有人在叫他，他茫然地看过去，视线里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

“小花，你怎么在地上睡着啦，不怕着凉吗？”那人弯下腰，用温暖的掌心去碰触他冰凉的额头，“果然还是很冷的样子。”
解雨臣眨眨眼睛，他意识混沌，但这具身体却有自主意志。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叫了一声吴邪。
如同摘去了一层毛玻璃，视野里的一切都变得明晰起来。
面前弯腰的人有着一张少年的脸，他怀里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小雪豹，尾巴还很短，在空中不停地摇来晃去。
解雨臣想起来了，那是他十七岁时的记忆。那时精神体还很幼小，小雪豹站也站不稳，最喜欢窝在吴邪的怀里打滚。

吴邪伸出一只手，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赶紧去喝热水，瞧你冷得像条蛇。”
解雨臣原地蹦了几下，又用冷冰冰的手去揉小雪豹，吴邪赶紧躲开他冰棍一样的手，“你干嘛，手那么冷别乱碰它。”
少年时期的解雨臣还做不到情绪内敛，都不用向导探测，他的表情就透露了一切。“你那么喜欢它，给它起个名字呗？”
吴邪揉着怀里抻懒腰的小雪豹，看它身上的花斑纹路，随口道，“那就叫小花吧。”
解雨臣闻言一惊，“它叫小花，那我呢？”
“你是它哥哥，你是大花。”
解雨臣撇嘴，大花是个什么鬼。
吴邪又低头轻声叫小花，解雨臣下意识应了一声，结果发现是在叫小雪豹。小雪豹嘤嘤地回应着，吴邪开心地在它额头上亲了好几下。
“……它不能叫小花！”
吴邪没理他，自顾自和小雪豹玩成一团。解雨臣靠过来，把两个家伙都圈在怀里，他闷闷不乐，吴邪却觉得有趣，跟小雪豹说，“小花，你看你哥，又吃醋了。”
解雨臣磨牙，在他颈侧咬了一口。吴邪哈哈笑着躲他。
“你什么时候能有精神体啊？”解雨臣郁闷道。
吴邪自觉醒成向导以来，各项指标都很优秀，唯一的缺点就是精神体缺失。他也不着急，饶有兴致的问解雨臣，你喜欢什么样的？
解雨臣当真细想起来。
吴家的哨兵们，精神体大多为犬类，吴邪虽然是向导，精神体是犬科的可能性也很大。
他在金毛犬和柯基犬中摇摆不定，苦恼地仿佛自己真能决定吴邪的精神体，他想起吴三叔的獒犬和吴二叔的西伯利亚狼，不禁打了个冷颤。
吴邪等他的回答等到快要睡着了，他感觉唇上一热，是解雨臣轻柔地吻上来。“什么样的精神体我都喜欢。”

他们越来越近，解雨臣的手臂已经环住了吴邪的后腰，小雪豹夹在两个人中间，不堪重负，伸了爪子一下挠在解雨臣的颈间。
“好痛！”解雨臣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他似乎被自己的精神体抓伤了。更让人生气的是，吴邪不仅不来安慰他，反而去揉小雪豹的爪子，一边揉还一边感叹我们小花的爪子就是锋利。他气坏了，揪住雪豹的后颈把它丢进了精神图景。
吴邪双手空空，叹道，“不是吧，你跟它生什么气啊？”
解雨臣取代了小雪豹，搂住了吴邪的腰，他埋在吴邪的颈间，在这样的温暖中逐渐沉沦。
然而此时，他却听到吴邪的声音，带了点不符合年龄的叹息。

“小花你忘了吗，我已经死了啊。”

记忆出现交错，彻骨的寒冷贯透了他的胸口，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怀里空空的，只有冰冷的风从中间吹过。解雨臣茫然的四下寻找，周围黑黢黢的，没有光，什么都没有。

他睁开眼，精神体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出来，卧在他身边，毛茸茸的长尾巴圈在他的腰间。见他醒了，雪豹把脑袋凑过来，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解雨臣搂住了它，把脸埋进雪豹柔软温暖的皮毛里，过了好一阵才闷闷的说，“我又梦到他了。”
雪豹发出呼噜噜地声响，似乎在回应主人。

哨兵和他的精神体在朝阳升起前的黑暗中紧紧抱成一团，在无尽的孤寂中互相取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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