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叁祭台缠绵云雨情

【越苏/恭苏】锦瑟年华与君度

犹傲霜华

2024/11/20 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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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苏还欠我那一夜~”
每每忆起这话，屠苏便止不住身体紧绷，心内怔仲。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少恭与屠苏在途经青龙镇之时便借佳节团圆之际约了恰巧亦在此地的千觞赏月饮酒。酒酣之时，微带醉意的千觞带着不甘扫了眼身侧始终面含微笑却不露丝毫酒意的少恭，不禁在心里嘀咕他方才饮下的这许多酒都流失到何处去了。又瞄了眼对面始终一脸正儿八经神色，身前摆着茶盏以茶代酒的屠苏，感叹这修仙门派中出来的人果然就是古板。如此这般下去，赏月饮酒又如何能够尽兴？以多年的经验，身旁少恭堪称千杯不倒，此番怕是自己仪态尽失也难动他分毫，于是果断放弃。反观身前的屠苏，千觞眯起一双已不算清明的眼打量着，想起方才屠苏好像说过他自入天墉之后便均未饮酒，心里暗自鄙夷饮酒乃人生一大乐事，此人竟再未体验过。然转念一想若让这少碰酒杯之人饮酒，却不知会是何种状貌。于是带着一脸痞笑对屠苏谆谆开导，从自己姓名的来历“醉饮千觞不知愁”到“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从杜康的酿造到安陆醉白居最新的八卦通通说了一遍，身旁少恭知其用意亦是但笑不语。屠苏先是坚决推拒，后来抵不过千觞一句“恩公不饮酒不是名不符实吗”，回忆起幼时故乡“岁饮屠苏”的风俗，终于同意饮一小杯。千觞见目的达到，喜滋滋地拾起一旁的陈年女儿红为屠苏满上。
话说酒愈陈，香愈盛，屠苏仅于幼时饮过少许以井水注入其间的药酒，又何曾识过此番凛冽的香气，光闻罢酒香便已微醉，待一杯入肚，只觉腹中辛辣难捱，眼前之景烟雾弥漫，入目之物皆成双。不知不觉间又被灌下一杯，此番已是意识难明、东西难辨，只觉四肢瘫软、浑身乏力，只想一头栽倒在案前。一旁千觞还在劝酒曰“再接再厉”，少恭却起身制止道“他醉了，我带他回房”，打横抱起屠苏，屠苏依循本能顺势搂住少恭的脖子。见屠苏如此轻易便已醉倒，千觞大感无趣，独自拾起酒壶痛饮起来。
少恭将屠苏抱至屋内榻上，正待为其除去短靴与外袍，怎奈屠苏却搂着他不放手。刚费力除去他的衣物正待为他掖好被子，却见他双臂一伸搂住了自己的身子。屠苏只觉自身闷热难耐，而少恭身体微凉抱着舒服。于是少恭只得就此倚坐床边，将屠苏的身体整个揽在怀里。
此番屠苏却是异于寻常地用双臂缠着他，将脸埋进他的脖颈，口中轻声呢喃道：“少恭……”
耳闻少年的低唤，少恭垂首亲吻怀中之人的鬓角道：“苏苏，你喝醉了，好生歇息。”
少年听罢却是抗拒地摇头：“我没喝醉……”说到这里顿了顿，借着酒劲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开口道，“你有多久未行……那事了？……你已无此种、此种需要？……”
听罢这话少恭笑曰：“苏苏此番竟会主动提起此事，难道是苏苏有了此等需求~”
少年闻罢却是立马出声反驳：“胡说！我只是……我知你上次很失望……”
少恭未答此话，双眸微微眯起。因着醉酒，少年道出平日里绝对不会宣之于口的话。实则情事于他俩而言并不陌生，在此之前他们是早已行过，只是均不理想。最初屠苏拒不屈从，激烈反抗，往往是一场情事下来下身惨不忍睹，而他本人则是生生痛晕过去。之后随着屠苏对他好感的增加，对此事亦不再如之前那般抗拒，只是他的身体比之他本人还要固执。屠苏曾云他成灵之后本不具有太多属于人的七情六欲，只是陵越的欲念会通过感知影响到他。而如今因为不习惯，他始终放不开，接受不了，每每行事除了痛便一无所觉。即便如上次那般做足前戏然到了最后一步依然进展不顺，哪怕少恭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亦不得不停下。要说不失望绝无可能，只是少恭明白屠苏对他的感情未曾深切到令他足以接受自己，情事于他而言本不过是两个彼此有意之人灵魂的契合，于是他等，等待少年愿将自己完全交与他的那天。这许多年来少年对于自己身体的魅力仍旧懵懵懂懂，而他亦非急色之人，于是即便两人整日里依偎在一起，就寝之时相拥而眠，他依然能安心地扮作柳下惠。
不料此番屠苏醉后蜷缩在他怀里，肌肤微烫，醉意为他的脸颊镀上一层嫣红，竟艳若桃李，灿若芳菲，羽捷轻颤，眸中虽已不甚清明，却透着一股难掩的纯真，呼吸不自觉地尽数喷在他颈间，让他只觉心痒难捱，竟似方才的酒意顿涌一般。待目睹怀中之人的娇态，他亦觉令他沉醉的又怎是方才之酒，怕只是眼前之景吧。少恭将怀中之人搂得更紧一些，低头在少年小巧莹润的耳畔低语道：“苏苏此番可是已准备好迎接为夫~若是如此为夫定然不会令苏苏失望~”
然少顷过去依然不见少年应承，少恭定睛一瞧，只见怀中之人呼吸均匀，已沉沉睡去。
待少恭将屠苏安置妥当之后再返回外厅，只见桌案之上东倒西歪地放置着几个酒壶，而千觞早已趴在桌上鼾声如雷。抬头望天，夜凉如水，半空中只余一轮如银盘般的冷月高悬。
之后，屠苏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当日醉后的情景，不肯相信少恭所言是自己主动提起情事，最后却撒手不管独自睡去，于是便道自己欠他一夜，准备随时奉还。如今屠苏对于和少恭之间的情事并非十分不愿，只是由于之前的惨痛经历令他对于这个本十分熟悉的过程变得惧怕起来。而他深觉自己还未习惯肌肤相亲之时另一个人的触感，那种因不习惯而生的陌生之感，让他本能地抗拒。
　　
那一日，屠苏沐浴之后回到寝宫，却见少恭正独自坐在一方石案前，修长的手指间正把玩着一只玲珑的白玉酒杯。屠苏来到案前坐下，望着案上那只酒壶疑惑地问出口：“这不是……”
少恭微笑答道，带着一丝狡黠：“正是，上回于青龙镇约千觞赏月，他向我索要许久而不得的便是这壶十八年陈的花雕，比之前那五年陈的女儿红却是更为甘香醇厚。如何，苏苏此番可愿与我共饮？”
忆起之前醉酒之后的失态，屠苏连忙摇头拒绝，心中再次暗下决心今后绝不再碰此物。
少恭见罢亦不勉强，兀自取壶斟了一杯慢品起来，一时间酒香四溢。
期间少恭异乎寻常的沉默，半晌屠苏开口打破沉默，语带疑惑：“今日怎会想一人独酌？”
少恭未答，片刻之后才幽幽开口：“今日是我之寿辰。”
“……！”
见了屠苏的神情，少恭轻笑对曰，只是笑容中夹了一丝苦涩：“想来苏苏亦会惊讶。想我渡魂千载，记忆流失大半，又如何能记得自己的生辰？只是每次渡魂之前我均会将一些最重要之事记下带于身侧，包括我是谁、我的生辰以及那些我必须要记得的人和事。怕自己有朝一日从渡魂之中醒来，连自己是谁均已忘却，那存在又有何意义可言。”说罢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屠苏听罢却解释道：“我并非惊讶此事，我只是不明你为何不早些告之与我。”
闻罢此言少恭饶有兴味地说道：“苏苏欲早些得知此事，难道苏苏是想早些为我庆贺？我虽非在意此等俗礼之人，然难得苏苏有此种心意，我倒是却之不恭了~”
“你欲我为你做甚？只是此时我身边亦未备有他物……”
一听这话，少恭放下手中酒杯，一把将身侧屠苏拉进怀中，在少年耳边低语道：“如此苏苏便将自己作为寿礼赠予我如何~我并不在意他物，唯心仪苏苏罢了~”
此言一出少年顿时飞红了脸颊，将头别扭地转向一旁，长睫微垂却并未出声反对。见少年似已默认，少恭起身拉起屠苏向榻边行去。令屠苏平躺于上，为他除去身上的衣物。正待进行下一番动作，少恭却忽地心生一念，拾起一旁的一条丝绸腰带蒙上身下屠苏的双眼，再系于脑后。随后又取来一床软毯将不着一缕的少年裹于其间，连人带毯一并横抱出了寝宫。
　　
感觉周遭气温渐凉，知是已到室外某处，由于目不能视物，屠苏开口问道：“少恭，你要将我带往何处？”少恭未答此话，只沉默地缓步走着。屠苏只觉此处之景骤然开阔起来，有风声回荡在空谷之中，一种微妙的令人熟悉的气息在空气中流转曼延，斯须间屠苏大惊失色：“这里是！！！”
这里正是位于少恭所造蓬莱幻境之中的另一处幻境——乌蒙灵谷，屠苏的故乡。少恭将屠苏抱至山谷中央的祭台之上。此时的乌蒙灵谷正值黑夜，暮霭沉沉之中依稀可辨山谷尽头巨大的女娲石像。
“这里是乌蒙灵谷的祭台？！”屠苏惊道，“难道你是打算在这里！……”
少恭的声音从头顶上方清晰传来：“正是。”
“不、不可！”屠苏忙不迭出声阻止，声音中带着惶急，“此举大逆不道，祭台本为向神行礼和聆听神谕之处，怎可！……若行此举，与亵渎神灵无异，必遭天谴！……”
“亵渎神灵，必遭天谴？”少恭闻罢哂笑一声，“此话却是严重了。苏苏可知自古以来与祭司行云雨之事，便是寻求灵魂超达，以升至神之境与神沟通，是万分神圣的仪式……”
然屠苏依旧无措地摇着头，抗拒着说“不可”，尾音中甚至带上了哭腔，即便此时双目被遮，他依然能感觉到女娲神像俯瞅大地所带来的巨大压迫感。他虽知此幻境空无一人，却只觉似身处村民们的包围之中，投于己身之上的目光如炬。
“难道说苏苏不欲与我行此鱼水之欢？”少恭的声音却是低柔下来，“我此番亦欲借此令你所信奉之神女娲来作你我之情的见证。苏苏，将自己完完全全交给我如何？”
将裹缚的软毯展开，少年纤细白皙的玉体横呈，宛若一朵盛放于前的纯白牡丹，任君采撷。覆上少年的身体，将身具女娲高贵巫祝血统的少年禁于身下，令他在一瞬间升起自己堪与神齐平之感。终于，少年颤抖地伸出双臂，略带羞怯却又坚定地搂住了他的脖颈。
“苏苏放心，”少恭又道，“此番我定会当心不再弄伤你。”
闻罢少恭此言，屠苏使力将上方少恭的头摁下，微抬上身凭感觉寻觅到他的唇吻上去，带着初生小兽般的无所畏惧撬开少恭的齿主动侵入，与之唇舌纠缠。一时间方才所饮陈年花雕的馥郁芬芳便充盈口中，齿有余香。少恭轻笑着在屠苏的舌尖轻咬一下，制止住屠苏略显急躁的动作，卷起少年的舌便领回主动，不疾不徐地挑逗着少年的舌，缓缓扫过少年的齿间，滑过少年的内壁。少年终是在在这场冗长的深吻中败下阵来，渐渐地便如脱离了水面的鱼，双颊涨得通红，快要窒息一般。放开少年的唇，见他如救命那般激烈喘息。本应熟稔情事之间种种的少年却依然带着青涩，少恭忆起少年曾言他与陵越之间不常行此云雨之事。低下头一下一下啄吻着少年细长的脖颈，一阵浓郁的麝香味迎面扑来，甚至能渗进他的毛孔。他在心中感叹少年真是一朵剧毒的曼陀罗，拥有极致的诱惑却致命。因常年抚琴而生有薄茧的五指细致地滑过身下的肌体，仿若那是自己极其珍爱的一张琴，随意挑动一弦便可奏出绝妙的一曲。感觉少年的身体依如往常一般僵硬紧绷且因紧张而微微战栗，他的手指亦渐次抚过少年身上的敏感带，并轻舔上少年胸前淡粉的娇蕾，此番被蒙上双眼，身体是愈加敏感，屠苏只觉仿佛置身于浅滩之上，不甚汹涌的潮水温柔缓慢地漫上自己的肌肤，身体被一点一点软化。亦觉自身在少恭的抚慰下幻化为一把七弦瑶琴，在他极富技巧的撩拨之下发出回响，蛰伏于身体最深处的欲望被他一一点燃。在潮水将他完全淹没的那一刻，身体轻颤一下，便不自觉地泄了出来。发泄过后的身体呈现出诱人的嫩红，极像一颗含珠带露的成熟的樱桃，即便只是目视之，亦能想象其鲜美多汁。
“苏苏此番可是已准备好迎接我~”少恭此话听来只觉嗓音略低，带着一丝情欲的魅惑。言毕他抬手摘下了屠苏眼前的遮挡物，只见少年雾湿的长睫蝶翼般轻颤。屠苏闻罢缓慢伸展开四肢攀上他的身体，略带慵懒的动作宛如一片蜷缩的新叶初展，见少年默许，少恭伸出修长食指蘸着药膏探入少年的花径，只觉蓬道狭窄难入。想来少年是剑灵之体，拥有奇迹般的自我恢复能力，即便此番已不是初次，亦如初次那般紧致，也因此极易受伤。体谅少年的身体，手指的动作轻柔，药膏所带的薄荷清香悄然溢满。终于少年有些不耐地扭了扭身体，示意他扩张已足够。他抽出手指，只见微微开合的小口已含苞待放。他将少年的双腿绕上腰肢，再将少年的身体紧揽在怀里便挺身而入。少恭的律动很慢，屠苏只觉如身处一深不见底的水潭之中少恭拉着他缓慢地下沉，眼前五彩斑斓，画面俱现，是春风扶柳、夏荷初放，又是秋叶红遍、冬梅落满，耳畔是少恭尾音极长而煽情的喘息。随着越陷越深，感觉通通被抽丝剥茧，之后时间、空间均已不在，惟剩夜半无人空巷中那远远回荡的绵长而单调的捣衣声。高潮席卷，就如层层海浪将他抛入云端，身轻如燕，情不自禁地，他跟随着身体摆动的节奏呻吟出声。朦胧之中所见不正是那魂之彼岸、茫茫蒿草间浮动的精魂，抑或是那忘川之中泛在波光里的星星点点；朦胧之中所闻的又是谁垂首抚出的那曲旷日回响的《凤鸣榣山》，最终全都揉碎沉入眼前之人那一抹如水眸光中。
　　
这场漫长的云雨终了，屠苏只觉仿佛经历了一个冗长的梦境，被放逐在了世界边缘，茫茫然一片。瘫软地趴在少恭身上，周身的力气被蒸发得一滴不剩。待意识终于回归大脑，脑中首先蹦出的想法便是感叹自己这次居然没有晕过去。眼光缓缓向下移动，却见自己不知何时将少恭的一缕长发拽紧在了手中，本欲放开，无奈指令却传不到手指。身上少恭的手还游走在自己的后背，耳畔他的声音幽幽传来：
“苏苏，我想与你互许终身，正式结为夫妻……”
此话出口，却是过去许久屠苏方才明了其意，将头微微抬起将惊讶的目光投向少恭，却意外地发现头顶的目光正专注而略带一丝玩味地望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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